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馬氏和林二嬸看的最認真，見一盤盤的才端出來，嘴巴都長得老大。

  張大娘覺得有面子，還給他們介紹起來，不過她認識的也不多，只有那瓦罐小河魚見的最多，就讓大家先嘗了嘗。

  張大舅和張小舅是客人，輩分又大，他們兩個先動了筷子，嘗了一口之後就開始讚不絕口。

  他們也說不出什麼花樣來，只豎了大拇指說好吃。

  張小舅還朝林春燕喊，「這小河魚夠味道，回頭走的時候這，給小舅帶上些，我用來當下酒菜。」

  另一桌的馬氏佯裝生氣，「哪裡有這樣當舅舅的，連吃帶拿的，我都替你羞。」

  她還沒嘗那瓦罐小河魚的味道，說完這話，順手夾了一筷子，小河魚已經軟爛無比，味道滲透在裡面，滿嘴的鮮香。

  吃了一口，馬氏立刻改了口，「是好吃，得帶些回去。」

  兩口子一唱一和，倒是讓氣氛好起來，不知道是誰還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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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春燕都應了，也沒忘了張大舅他們，到灶間之後，見林桃紅正在偷吃地三鮮，塞的是滿嘴流油。

  林桃紅怕林春燕聲張，趕緊捂了她的嘴，後知後覺得自個兒有些丟臉，趕緊把嘴邊的油漬擦了擦，含糊不清的說，「實在是太香了。」

  「香娘，你來嘗嘗。」

  瞧了一眼還在燒火的林翠香，林春燕沒去管林桃紅，把她叫來嘗一嘗。

  林翠香聽到叫她，靦腆的應了一聲，只吃了一小口。

  隨即林翠香的眼睛就瞪大了，地三鮮的味道充斥在她的口腔里，明明是她看著做的，可那茄子豆角青椒，都仿佛變得不一樣了。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只在那裡不住的點頭，模樣看起來有幾分滑稽。

  林春燕故意逗她，「好吃不？」

  林翠香趕緊點頭，「太好吃了。」

  「那待會就多吃些。」

  林桃紅見林春燕對林翠香這麼好，語氣里有些酸溜溜的，在那裡小聲嘀咕，「也不知道誰是你親妹妹。」

  「大姐。」張大舅喝了幾杯酒之後，真心的對張大娘說，「我看不能讓燕娘的手藝給埋沒了，以後要是有人家裡需要做席，你也可以讓燕娘去試一試。」

  張大娘在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就是怕林春燕年紀太小了，到時候人家看不上她。

  她把這擔憂說了出來，胡氏在一旁也連連點頭，「是這個理，人家找掌勺的師傅一般都是找成年的男人，就像你們公爹年輕時候。」

  畢竟要一下子炒出那麼多菜來，年紀太小，手腕的力氣不夠，怎麼能煎燒？

  第二個原因就是，這么小的姑娘家，別人也不相信她能做出來好吃的。

  就是胡氏也是在嘗了這每一道菜之後，才不得不相信，有的人就是天賦異稟。

  之前她還以為張大娘是誇大其詞，不過覺得林春燕是做飯稍微好吃一些，哪裡就那麼邪門。

  這也沒有什麼好稀奇的，家裡的姑娘家都是從小就要學做飯的 ，誰還不能做出一兩道拿手菜來。

  但她現在也不得不心服口服。

  林桃紅和林翠香在灶間幫了一會兒忙，身上就像被水洗過一樣，濕噠噠的全是汗。

  林春燕見狀，就把每樣菜都撥了了一小些出來，打算一會兒回屋吃。

  「這雞肉馬上也要好了，你們快去沖沖涼。」

  兩個人答應，打水回屋洗漱不提。

  大寶剛才時不時的就溜進灶間，已經嘗了好幾口，再也吃不動，便滿院子追著小黑玩兒。

  小黑個頭還小，大寶的力氣又大，每次被大寶抓住，小黑都要哎喲哎喲的慘叫幾聲。

  林春燕聽不得，從灶間出來，把小黑從大寶手裡接過，「這小狗還小，以後是要給我們看家護院的，經不得這麼玩。」

  大寶在家裡是霸王，他上面有兩個姐姐，馬氏好不容易生了這麼一個兒子，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從來也不肯讓他受一點委屈。

  林春燕把小黑奪走，大寶沒了玩，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小孩的哭聲非常大，聲音又有些尖，弄的人都有些厭煩。

  林春燕和孩子打交道比較少，不知道剛才還好好的，怎麼把小黑拿過來，大寶就像變了個人。

  她還沒反應，馬氏已經沖了過來，一把將大寶抱住，「快和娘說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燕娘欺負你了？」

  林春燕剛要解釋，大寶已經點頭，臉上糊了一層眼淚和鼻涕，指著林春燕就說，「她不讓我玩狗。」

  馬氏就看向林春燕，「燕娘啊，你看我家大寶還小，他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和這小狗玩，這男娃和女娃是不太一樣的。」

  林春燕把小狗腿上和尾巴上禿掉的毛露出來，「這小狗剛斷奶沒多長時間，你看著被大寶玩的都掉了毛，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長出來。」

  什麼男娃女娃，林春燕當沒聽見。

  馬氏冷了臉，「就一個畜生而已，你要是想要養狗，回頭妗子再給你找一個。」

  林春燕寸步不讓，把小黑抱到了自個兒屋裡，馬氏鬧了個沒臉，其他人都只顧著吃飯，也不知道是不是沒聽到。

  正好有一隻母雞從他們跟前路過，馬氏就讓大寶去追這母雞玩。

  這兩隻母雞都是張大娘的寶貝，剛才已經殺了一隻吃，只剩下這一個下蛋的，這時候她也不裝聾作啞了，趕緊把雞攆回到了雞舍里。

  「我說二弟妹啊，大寶也不能這麼慣，我看來年就七歲了吧。」

  馬氏抱著大寶繃著一張臉，沒應她的話，哄大寶的動作沒停。

  胡氏在那邊插嘴，「二弟妹就大寶這一個男娃，可不是看的眼珠子似的，不像我們家，那三個皮小子天天淘的不行，我就稀罕女娃，看你們家燕娘和紅娘多好，都能上手幫忙幹活。」

  「是啊，都說男娃好，可我也覺得，還是閨女貼心。」林二嬸接了一句。

  張大娘當沒聽見，心裡卻有幾分不認同。

  男人那一桌已經喝起了酒，林三叔被灌了不少，他也不敢不喝，臉色已經變得通紅，張小舅還在灌他。

  林春燕等雞肉燉好了，端出去兩盤子，把剛才特意挑揀出來的端到了他們小屋。

  林桃紅已經擦洗乾淨，換了身衣裳正吃菜。

  桌上擺著個西瓜，瓤是粉紅的，空氣中都滲透出西瓜的清甜，讓人口水生津。

  林桃紅見她過來，指了地上的水，「給你打了水，快擦洗擦洗。」

  林春燕見那水是乾淨的，痛快的就擦了擦身子，又捧著西瓜吃了幾塊。

  林桃紅不用人招呼，就開始吃起來，林翠香有些靦腆，被林春燕催了幾下才敢動筷子。

  「這裡又沒旁人，剛才在灶間忙活了半天，可不是就該咱們享用享用。」

  林翠香就抿嘴小小的笑了一下。

  吃完飯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男人那桌都喝得酩酊大醉，張大娘已經給他們騰出了屋子，讓胡氏和馬氏扶著他們進了屋。

  林二叔還好，他喝的並不是很多，林三叔已經連走路都有些不太穩，

  張大娘不知道怎麼想的，見菜還有些剩的，拿了籃子給裝了一些，讓林二嬸給李氏帶過去。

  「讓三弟妹嘗嘗燕娘的手藝。」

  李氏坐在屋裡，看著日頭一點點的往下移，家中的四郎五郎也從外面玩了回來，看鍋中沒米，餓的他們滋啦哇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