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劫後餘生的感覺

  第068章 劫後餘生的感覺

  小橙子眨了眨眼睛沒說話, 小腳卻悄悄移動到浴室門口，用自己的小身板擋在門前，這樣人魚污染物就沒辦法直接搶走他的哥哥了。

  人魚污染物不知道小橙子得想法, 只覺著小橙子擋著路，便偏頭往裡面看了看，繼續問道：「他是我哥哥嗎？」

  慕橙連連擺著小手, 腦袋也跟著擺動，都快要成撥浪鼓了, 說道：「他叫季洵，才十二歲, 不是你哥哥哦。」

  他說完又拍著自己的胸脯補充了一句：「是我的哥哥。」

  人魚垂眸看著慕橙, 認真點了點頭：「那好吧。」

  小橙子看著人魚失落的模樣，心裡有些同情他了, 自己跟哥哥分開兩三天, 他都很想哥哥，想得連飯都吃少了, 人魚跟哥哥分開那麼久了, 一定想得厲害。

  哎, 不過同情歸同情，哥哥是不能隨便給別人的。

  小橙子擡手拍了拍人魚的手臂, 安慰道：「沒事, 郝叔叔很厲害的，一定可以幫你找到哥哥。」

  不過在人魚找到之前, 他要看好自己的哥哥, 不然哥哥就要被人魚搶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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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魚有些不舍地從浴室門上收回視線, 然後看嚮慕橙，重重點頭道：「嗯, 一定會找到的。」

  聽完他的話，慕橙頓時鬆了口氣，哎呀，只要不跟他搶哥哥什麼都好。

  客廳里，江宇寒看了眼浴室門口的小孩兒，確認小孩兒沒事兒放心了下來，然後收回視線看向郝主任，有些話不適合在小孩面前說，他們在屋裡留了個人看著，最後去了指揮中心的辦公室。

  余院長已經在裡邊等著了，見到他們過來便遞來一張報告單。

  「這是人魚污染物的檢測報告，通過各種檢查可以大致確定他的年齡，十八歲左右，身體裡還有人魚催化劑的殘留，其中催化劑不僅可以人為製造污染物，還能讓污染物快速進入暴動期，讓他們徹底失去理智，進而成為殺戮機器，另外催化劑還會破壞腦部，輕則失去記憶，重則腦死亡。」

  余院長的一番話說完，其他人都沉默了去，饒是卓平早就知道人魚污染物是被製造出來的，也沒想到那些人能這麼殘忍。

  「十八歲，還只是個孩子啊。」郝主任忍不住感慨。

  星際時期，人類大多都能活到一百二十歲以上，其中一百五十歲是長壽高齡，十八歲還不夠人類年齡的一個零頭，本該是無憂無慮好好生活的時候，卻被人抓進研究院進行了非人般的對待。

  江宇寒聽到十八歲的時候，直接罵出了口：「真他媽不是個東西，這是造孽啊。」

  屋子裡的的氣氛逐漸壓抑，余院長繼續說道：「目前只能進行一些保守治療，看能不能把他的身體救回來一點，先用著小喇叭和抑制劑，希望能有用。」

  說完人魚的情況之後，郝主任便轉頭看向了卓平：「卓先生，你能不能說一下警局的狀況？」

  卓平點點頭，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他知道這次外派出差時是很開心的，這些年以來光明鎮的蔬果產業發展迅速，連帶著鎮子的各種發展都很迅速，他最看重的是這裡的教育，就帶著兒子一起過來了。

  原以為這次只是普通的工作，但在飛行器里的時候一切都變了，他的屋子突然闖入了一個人魚污染物，雖然很快就被人控制著帶走，但他在看到了那個跑出來的污染物後，就沒辦法獨善其身了。

  領導帶著他去了一間客艙，裡面是滿屋子的沉睡的污染物，他知道了那些污染物都是人為製造的，而他們這次外派的目的就是徹底控制光明鎮，而污染物是他們控制光明鎮的手段。

  「他們忌憚常上尉的能力，想用那些東西重創常上尉的守護者隊，他們還想要江研究員手裡的親本種子，為了奪得這些，他們不惜以毀掉鎮子為代價，我只能一邊向他們妥協，一邊來找你們，今天那個人魚污染物就是被我暗示著去學校的。」

  卓平頓了頓，繼續道：「他想進污染區找哥哥，我告訴他只要去學校找到慕橙就能順利進入污染區，抱歉，這件事是我做的，我想著只要他能進入污染區，你們就會發現他身上的情況，就會懷疑他的來源，進而調查到警察局裡。」

  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沒辦法扳倒警察局，就只能鋌而走險用這樣的方式了。

  郝主任問道：「你知道那些污染物如今被關押在哪裡嗎？」

  如果他們能提前找到污染物被關押的地方，或許能在源頭上阻止這場災難的發生。

  卓平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被關押在哪裡，人魚污染物也是今天早上突然出現在我家的，我引導他來到了污染區，現在我的終端上還沒接收到警局的消息，想必他們還沒發現污染物的失蹤，但這事兒隱瞞不了多久，他們遲早會發現的，到時候只能祈禱他們查不到我頭上了。」

  事情到這兒，卓平的壓力不可謂是不大，但他沒辦法跟那些人同流合污，只能找尋污染區基地的人聯手，所以今天早上才會故意試探江研究員的口風，看他們什麼態度。

  他現在能做的都做了，至於最後會變成什麼樣，他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卓平擡眸看向江宇寒，道：「如果我沒了，你們能不能幫我照看著孩子，讓他好好長大就行。」

  其他人在他這裡都是只見過一面的，但江宇寒不一樣，通過這些天的了解，他知道江宇寒是個真誠的人，如果自己真的沒了，江宇寒也會好好照看小航的。

  江宇寒難得沒有說難聽話，道：「自己的孩子還是自己養大比較好，要是跟著我，過不了幾天保准說話帶刺兒，就算死後被埋到土裡，他也能把你氣得從地底爬出來。」

  卓平笑了：「嗯，我知道了，希望我能順利活到把孩子養大的那天。」

  就在他們接下來聊天的時候，卓平的終端突然響了起來，是警局發來的消息，他看完消息後猛然擡頭看向周圍的人，艱難開口道：「他們發現污染物失蹤了，現在正召集所有的警員開啟搜查任務。」

  早就知道這事兒會被發現，但真正到來的時候，心裡還是忐忑得厲害，只希望回去之後，事情不會查找到他頭上。

  他沒做停留，連忙回到了住宿區帶著卓一航快速離開，江宇寒陪同著坐進了進去，一起回了鎮子。

  車內的氛圍很是沉重，兩人都沒開口說話，直到車子開到了鎮子邊緣，有警察攔截了他們的車子，說是要例行檢查。

  那警察透過窗戶看向裡邊，一眼就瞧見了在車子后座上的卓平父子，笑著說道：「是小卓啊，你怎麼跟江研究員一輛車，路上碰到了？」

  攔車的警察不是別人，正是卓平的頂頭上司，他說話時臉上總是笑呵呵的，對外也總是為人民服務的形象，不少鎮民對他的評價都很好，要不是卓平見識過他骯髒的一面，一定不會把他往壞處想。

  卓平見狀連忙說道：「哎呦，周局啊，哪裡是碰上了，我家這臭小子不樂意上學，跟江研究員家那個小的一起逃課跑了，找了半天才知道倆孩子一起跑去江研究員在污染區基地的家裡了，哎，這臭小子不學好，真是該打了。」

  周局長將信將疑地看著他，然後看向了縮在角落的孩子，小孩兒縮成一團，身子還一抖一抖的，瞧著像是哭了似的。

  周局長這才收回視線，笑著說道：「小卓啊，孩子都有叛逆的時候，說兩句就得了，咱別把孩子嚇著了。」

  江宇寒在前座開口道：「小孩兒就得好好教訓一下，要不然一點兒好都不學，六年級馬上就要考初中了，這時候給我鬧事兒，不狠狠抽一頓都是輕的，自己逃課就算了，竟然還帶著小航逃課，真是無法無天了，給我氣得不行，孩子都扔回污染區了，不反省好都不用回鎮子上住了。」

  他也把話題扯到孩子身上，說話時還隱隱帶著怒火，好似真是因為孩子兩人才遇到一起似的。

  周局長的注意力一下就被江宇寒的話吸引了去，然後又圍繞著小孩兒聊了會兒，最後才放他們離開。

  江宇寒親自送他們到了家裡，在門口說了會兒話，然後才開車去了研究所。

  車子剛離開，卓平就從家裡跑了出來，按照終端里分配的任務幹活去了，儘量讓自己表現得普通一點，這樣才不至於引起懷疑。

  光明鎮自從發達之後，經常會有星盜光顧，所以經常會有搜查任務，這次的搜查也是拿著星盜當幌子來的，並沒有說是找失蹤的污染物，所以大家都像平常一樣工作。

  要不是卓平早就知道污染物丟失，他這會兒只當是普通的工作，也不會懷疑懷疑到污染物丟失的事情上。

  周圍的人一邊搜尋，一邊抱怨道：「真是的，這還下著雨呢，那些星盜就來偷東西，竟來添麻煩，就不知道安生點。」

  「嘿，你這話說話，星盜不就是趁著天不好才行動的嗎，光天化日之下就行動的不是蠢貨就是傻子，當星盜都活不了多久。」

  卓平也跟著適時抱怨幾句，表現得再正常不過了。

  但能做到局長那個位置的人，都是多疑的，搜查任務結束回到警局後，周局長還是單獨把卓平叫到了辦公室，他直接開口道：「小卓，你可知道這次的搜查任務並不是要找星盜，而是要找到丟失的污染物？」

  卓平先是嚇了一跳，然後馬上說道：「難道又有污染物跑出來了？」

  既然周局已森*晚*整*理經對他坦白了，那他就不能當什麼都不知道，上次跑到他屋子裡的污染物就是個猜測的理由，他正好順勢提出疑問。

  人類發散思維提出合理懷疑是很正常的行為，不好奇才是裝出來的。

  周局看到他這個反應，才算是徹底放心下來：「嗯，是有個污染物跑出來了，不過跑出來也不見得是個壞事，要是能把光明鎮鬧個大動盪，正好是我們想看到的，要是被守護者隊抓到的話，就不用我們再費勁抓了，還省事兒了。」

  他正說著，立馬把話題轉移到了卓一航身上：「對了，你家小孩兒跟江研究員家那個小的關係很好？」

  卓平道：「還算可以，一個班級的，平時上學什麼的都順路，可能是那兩天玩熟了，要不是這次一起逃課，我都不知道他們關係這麼好。」

  「小孩兒嘛，關係好得都比較快，不過我倒是查了查小孩兒逃課的事兒，在你去研究所找江研究員的時候，老師並沒有給你打電話，那你是怎麼未卜先知到研究所找江宇寒的呢？」

  周局臉上始終帶著柔和的笑，看起來就像個慈愛的大人，但說出來的話，卻讓卓平脊背發涼，他強裝著鎮靜才沒表現出慌亂來。

  卓平從口袋裡掏出終端，點開一個軟體放到了周局面前，道：「您看這個就知道了，我終端上有小航的定位，明顯跑去了污染區基地，我看到他跑去那兒的時候可嚇壞了，您也知道那種地方都是高污染的，說不定對小孩兒的身體還有壞處呢，我一個人好不容易才把小孩兒養大，可不能出事兒了。」

  他說完又點開了通訊信息處，上頭還有季洵發的消息，是告訴他卓一航和慕橙區污染區的消息。

  「江研究員他家那個大孩子還給我發了消息過來，我這才拋下工作去了研究所，在工作時間跑出去是我的錯，您該罰罰，我不會有啥怨言的。」

  周局看完這些之後，臉上的笑容瞬間放大，再次擡頭看向卓平時，眼神里滿是欣賞，道：「乾的不錯，是個又能力的，短短几天裡竟然還跟那家小孩兒有了聯繫方式，難怪當時你們處長勸我留下你，確實有本事。」

  卓平道：「這都是周局指導的好，要不是您說帶著小孩兒去套近乎，我都哪能這麼快啊。」

  在飛行器上，他見到人魚污染物的時候差點被當場殺死，是處長求情才保了一條命下來，要是他沒有利用價值的話，估計命早就沒了。

  周局道：「行了，以後有什麼發現隨時上報，你先出去吧。」

  卓平應下，然後走出局長辦公室回到了位子上，像沒事人一樣開始自己的工作，但其實他內里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沁透了，還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早晚有一天他要從警局裡離開，不然遲早得被嚇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