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2024-09-13 20:40:16
作者: 吃王大瓜
第 47 章
短暫的溫存後,直播結束端木笙便連夜趕回了劇組拍戲。
臨走前端木笙十分不開心,抱著千夜不撒手,在鞏凡的催促下,端木笙才不情不願上了車。
《卡爾農大飯店》拍攝步入了尾聲,端木笙作為主演自然是以事業為重。
多動症患者:又是想念哥哥的一天。
第一忍者:好好拍戲,想我可以和我打視頻。
這等於他給了端木笙更進一步的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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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動症患者:不想拍戲了,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千夜握住手機看到這條消息,嘴角勾了勾。他感。
怎麼有種陷入熱戀的既視
端木笙這樣毫不掩飾表達心中所想,最令人招架不住。
千夜回了條我也想你,久久沒有等到端木笙的回信,看來是在忙著拍戲。
開了一天會,千夜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家躺屍。
無聊間他想起了微博帳號,太忙了,他已經很久沒有更新微博了。
【千紙鶴:小千老師是失蹤了嗎?】
【小千老師又拖更了:大大孩子餓了,什麼時候開直播啊,等你等的好辛苦。催更xn】
【愛達夢:@一千零一夜,一人血書求更新。】
【窩窩頭:五年老粉在此,跪求個大大電子簽名,撒潑打滾。】
【一千零一夜回復窩窩頭:一千零一夜。】
【窩窩頭:愛你,和大大貼貼。看到沒,只要你臉皮厚,嘴巴甜,大大就會被你釣過來。】
【科爾沁:老師什麼時候直播啊,快看這是我交的作業。】
【一千零一夜:滿分答卷,你是巧克力熔岩蛋糕優秀學生代表。】
【科爾沁:感謝老師閱卷,下次繼續努力,老師什麼時候上課!】
千夜看了會兒後台私信,熱心網友們有哭著跪著求翻牌的,更多的是催更。
和粉絲互動了會兒,千夜樂呵不停,這群網友粉絲太好玩了。
笑聲在空蕩蕩的房間裡迴蕩著,千夜突然覺得有些空,端木笙已經有好個小時沒有給他發消息了,數不清第多少次點開聊天窗口,兩人的消息還停留在千夜那句想我可以給我開視頻。
這個人還是習慣動不動玩失蹤,千夜知道他忙於拍戲,可沒有得到端木笙的回應,讓他備感寂寞和失落。
千夜躺在床上,失神看著天花板,端木笙輕易而舉就能牽動他的情緒。僅僅幾個小時沒有回他消息而已,他跟失魂了一般。
他在幹什麼呢?拍戲累不累?卡爾農大飯店去往了漠河取景拍攝,據說那裡氣溫零下十幾度,端木笙衣服帶夠了沒?明明那麼怕冷的一個人,冬天的時候喜歡抱著他,卻能在零下十幾度的地方穿著薄衣服拍戲。
千夜手指戳了戳端木笙發來的薩摩耶表情包,那隻薩摩耶眼睛眯著,上下點著腦袋,和端木笙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
「叮鈴。」
鈴聲響起,屏幕上彈出了視頻通話的邀請。
是端木笙給他打來了視頻通話!
心有靈犀嗎。
千夜下意識照了照鏡頭,自己剛沐浴過,著裝滿分,外貌滿分,形象完美,他抓了兩下頭髮,將腦袋上豎著的毛順了順,才接起。
屏幕晃動了下,那方鏡頭視角有些高,應該是端木笙將手機放到了高處。鏡頭以俯視的角度拍攝,男人飽滿的胸肌和練就的八塊腹肌一覽無餘,剛沐浴完的皮膚上還有層水潤的光澤。
「你怎麼什麼都沒穿啊。」千夜下意識閉上眼睛。
千夜一身米色睡衣,頭髮蓬鬆柔軟很好摸的樣子,才沐浴過的皮膚透著粉,沒有眼鏡遮擋那雙杏眼正含羞望向他,整個人軟軟綿綿,乖到不行,端木笙恨不得穿過屏幕,抱住千夜親一口。
「哥哥,你怎麼還不好意思啊,又不是沒有見過。」
「你先把衣服穿上,」千夜故作鎮定看著屏幕里的男人,多看一眼他都臉熱,又叮囑道,「別著涼了。」
「放心,不會的,酒店開的暖氣很足。」
端木笙把手機放在浴室的架子上,這個角度,千夜毫無疑問地從上方將整片裸露的胸腹盡收眼底。他剛洗完澡,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手臂肌肉因姿勢而隆起,手部肌肉線條流暢,結實有力。
就是這雙結實有力的手臂將他整個抱起,那肌肉緊繃的觸感和蓬勃的力量,在記憶中揮之不去。
千夜張口想說什麼,思緒被端木笙眉骨上一滴水珠吸引了去。那滴水珠從突起的眉骨下滑到下額,順著脖頸線條,在鎖骨的地方打了個旋,滑落到他溝壑分明的腹肌上,最後消失在浴袍之下,千夜的視線化成了那滴水珠,將端木笙的身體遊走了一遍。
端木笙的身材瘦而不柴,身上線條流暢的恰到好處,每一寸肌肉都像雕刻過。
也不知道端木笙是無意還是有意,浴袍的腰帶在跨間松松垮垮打了個結,luo著上半身,端木笙拿著藍色的毛巾,擦拭著腹部上的水珠,有意無意擦拭著腰間那片皮膚,他暗示的那麼明顯,千夜怎麼可能忽視掉腰腹間的那顆小痣。
炙熱的溫度,性感的嗓音,精實有力的肌肉,隨著動作起伏的張力,呼吸間胸腹肌肉的張弛,帶來的刺激直擊靈魂。
「哥哥,你剛剛在想什麼?」
男人聲音魅惑,帶著電流細微的沙沙聲,磨得大腦皮層發麻。
「沒什麼,」千夜身體高了幾個度,皮膚上猛地滲出一層汗,他渾身不自在轉移話題,「漠河的戲份拍完了?」
端木笙將毛巾放回架子上,取下手機,千夜的視角終於正常了,他頭髮還是半乾的狀態,額前的頭髮還滲著水,千夜想到漠河的溫度,向從前那樣提醒:「不行,頭髮沒有吹乾,吹乾才能上床休息,不然你明天又要頭痛。」
下意識的囑咐,端木笙微愣,千夜還記得他老愛不吹乾頭髮睡覺,第二天會頭痛的毛病,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千夜關心他了:「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從來沒有分開過一樣。」
端木笙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溫柔,目光也柔和了下來,千夜發現自己對端木笙的關心刻到了骨子裡,已經成了自然而然的事。
「我有時候覺得五年很長,最初的時候覺得每一天每一秒都如一個世紀那麼長,有時候又覺得五年很短,短到一切都像是在昨天,」千夜頓了頓又說,「比如現在,五年對我來說就很短,因為你在我身邊。」
直白又完全從心的話語不輸於反覆打腹稿的告白情話,端木笙格外受用。
在千夜的監視中,端木笙吹完頭髮,又在千夜再三勸告下,端木笙不情不願穿好了衣服。
「哥哥,你還真是個木頭腦袋,」端木笙躺在床上,像只慵懶的大貓,「浪費我的一片苦心。」
千夜揣著明白裝糊塗,他截了一張漠河的明日溫度給端木笙:「你自己看看明天的溫度是多少度?你還不好好穿衣服。是想感冒?」
「你怎麼知道我在漠河?哥哥,沒有記錯的話,我沒有給你說過吧。」
「你說過,你記性那麼差,自己記不清了吧。」千夜把責任推給端木笙,他是絕對不會把自己時刻關注著端木笙動向的事告訴他的。
「哥哥,你這麼關心我,我很開心。」端木笙笑彎了眉。
心也跟著端木笙一起開心了起來,千夜注意到端木笙眉角處一道紅,那是道新增的傷口。
「你受傷了?」
「小傷,不礙事。過幾天就好了。」
千夜想到之前在網上看到端木笙之前為了拍武打戲腿摔骨折過,帶傷堅持拍完戲,休養了半年才徹底痊癒,他很心疼,為他缺失了端木笙這五年的陪伴而感到難過。
「這些年你還好嗎?」終於問出這句話了,這句話明明沒有任何意義,千夜卻想從端木笙口中得出答案。
端木笙回答的很快:「不好。」
千夜有些難過,他以為端木笙現在功成名就,過的很幸福。
「為什麼?」
「沒有你,我不好。」
短短六個字,直戳心臟。
「你呢?」端木笙把問題拋了回來。
「不好。」到這一刻,千夜不得不承認,他離不開端木笙。
沒有端木笙的那五年,他過得很不好,可以說得上行屍走肉。
「那現在我在你身邊,」端木笙看著千夜那張有些難過的臉,他很想伸出手去抱抱他,「我們兩個負數,相加就會變正了。」
「跟我講講你在國外的事吧。」
千夜抱住枕頭,平鋪直敘道:「我在國外除了學習就是學習,沒有什麼好玩的事。很無聊的。」
「沒關係,只要是有關你的我都想聽,就從你讀的哪所學校開始吧。」
「退學後,我去了法國巴黎的學校進修金融管理,一開始我不會法語,人生地不熟的,溝通都成問題。」
「我經常會去一家咖啡館自習,我最愛坐角落靠窗戶的位置,那個位置可以看到窗外燈紅酒綠的城市街景,和形形色色的路人。巴黎的夜景很美,夜幕降臨之後,色彩濃麗。」
「為什麼喜歡去那家咖啡館?」端木笙的聲音和回憶混在一起,形成迴響。
「因為……」講到這裡千夜頓了一下,那時剛去巴黎,手機被偷走了,有關端木笙的一切,僅存的那點回憶,丟失不見了,在異國他鄉只能靠和端木笙那點記憶過活,千夜可謂是失魂落魄,總想找點和端木笙相關的東西,好似那樣可以續命。那家咖啡館離學校很遠,每次都要很久,可是千夜寧願一天到晚都待在那裡。僅僅因為那家咖啡館的唱機里播放的全是費爾曼的大提琴曲。
「那家咖啡館喜歡費爾曼。」
千夜的聲音從聽筒里飄出來,一向溫柔的音色中沾染上一絲鬱卒,牽動端木笙的心緒,千夜寥寥幾句,概括了他在巴黎的生活,端木笙無法想像,那時千夜一個人在國外是怎麼生活的。費爾曼是端木笙個人最愛的大提琴家,曾給千夜隨口提過,千夜卻在他們分手後,在異國他鄉拼命尋找有關他的身影。
「我會欣賞著老式留聲機里透出輕盈的大提琴聲,嗅著陣陣咖啡香,一待就是一整天。我天天去,和老闆都混熟了,老闆是個胖胖的拉丁人,人很大方隨和,後來每次來我的咖啡都是半價。回國前他還特意用拉花拉出了我的頭像剪影,留作紀念。」
「聽你這麼說,老闆是個浪漫的法國人。」端木笙的聲音有著安心和舒適的力量,千夜身體放鬆,從坐著的姿勢,變成了躺著。
「法國人身上天生有種浪漫因子,至死不渝的浪漫,他們仿佛為浪漫而生。」
橘調的落地燈溫柔地映照在千夜的臉上,形成一種柔和的光暈,千夜呈一種完全放鬆的狀態,鑽進了被窩裡,頭髮隨意的在枕頭上散開來。
「哥哥你也是個無可救藥的浪漫瘋子,有人說相似的事物會互相吸引,也許是法國天性浪漫自由才吸引你吧。」熟悉的聲音和著微弱的電磁聲傳來,形成一種別樣的性感,屏幕里端木笙也和自己相同的姿勢躺在床上,端木笙側著腦袋看著他,眸光溫柔。
屏幕里的端木笙很清晰,鏡頭裡他的臉很近,柔光在他天鵝絨般的睫翼上躍動著。好似他們之間沒有隔著屏幕,躺在一張床上共眠。
千夜無比眷戀這個人的懷裡和體溫,他聽到端木笙輕聲喚他小名。
「眠眠。」倏地,千夜背脊一片酥麻,端木笙用從未溫柔的嗓音喚他,竟然有種奇異的羞恥感。
千夜的小名叫眠眠,是他外婆取的,眠的意思和寂靜的夜晚相似,而且也很好聽,但千夜不喜歡這個小名,太過女氣了。而且音色和綿綿相同,小時候因為小名,被一群熊孩子嘲笑過。千夜很討厭這個名字,久而久之,家裡人就很少叫他了。
端木笙用親昵的小名叫他,語氣飽含無盡寵溺,這一聲叫到了千夜心裡。因為他千夜重新又喜歡上了這個名字。
「我在,怎麼了。」
「把手機鏡頭離你再近點,我想好好看看你。」
端木笙提出的要求,不過分,但有種調情的既視感,千夜按照他的話,將鏡頭離近了點。
「這樣呢?」
「再近點。」
「好了嗎?」
「好了。」
端木笙的臉再眼前放大,近在遲尺的高挺鼻樑,千夜呼吸一窒,這種距離,就跟端木笙躺在他身邊沒有區別。
「你要做什麼啊?」
「我就好想想看看你。」端木笙的目光如有實質那般,順著千夜的眉毛,滑向挺翹的鼻樑,游弋到千夜唇邊的那顆小痣停住。
千夜呼吸有些不穩,做不到直視端木笙的雙眼,他被端木笙盯的渾身發熱,他慌亂地盯著牆上的壁畫。
余光中端木笙還是盯著他,約莫有一分多鐘,千夜終於忍不住了:「你看夠了沒有?」
「怎麼可能夠,」端木笙喃喃低語,「我恨不得把你綁在我身邊,天天看。」
這樣不加掩飾宣誓主權的話,讓千夜失神了一瞬。
「什麼呀。」
端木笙右手拿起手邊的玻璃瓶,對著被子噴了兩下,把被子捲成一團,抱在懷裡。
冰藍色的瓶身一閃而過,那個瓶子千夜再熟悉不過。
「剛才你在做什麼?」
端木笙雙臂收緊了些,空氣中乾淨清爽的雪松,讓他渾身都鬆弛了下來,舒服到每個毛孔都打開了。他抱著被子,過了一會兒才回答千夜的問題。
「這樣就好像你在我身邊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被你改變的那部分我,代替你留在我身邊。」
端木笙聲音音調不高,低聲細語的時候,聲音黏黏糊糊的像塊融化的方糖。
這話比情話的衝擊力還大,端木笙以一種側躺著的姿勢,懷裡抱著被子,將腦袋埋在被子上。端木笙習慣性抱著他才能入眠,喜歡蹭著他的後頸,千夜嫌熱的時候,會遠離端木笙的懷抱,沒過多久,端木笙又會重新貼上來。端木笙下意識蹭了蹭被子的動作,千夜忽然感覺後頸有些癢。
原來這幾年他一直如此嗎,端木笙自然成習慣的潛意識行為,令千夜一時感慨,原來他們都沒有忘記彼此。
千夜沒有說話,有些話不用挑明兩人都心照不宣。
目光將端木笙的面容仔仔細細描摹了一遍又一遍。
「哥哥,閉上眼睛,將聽筒貼著耳朵。」他的聲音聽起來有種天然的蠱惑,千夜按照他的指示閉上了眼睛,把手機放在耳朵邊,
「然後呢?」不知道端木笙要耍什么小把戲。
「很快就好了。」端木笙的聲音有些啞,嗓音低沉磁性,聽筒離耳邊很近,聲音幾乎成了耳語,仿佛端木笙咬著他耳朵似的奇異感,身體有些發熱。
視覺被剝奪,聽覺變得極為敏感,黑暗中,一絲一毫的聲音都逃不過千夜的耳朵,男人呼吸聲變得格外清晰,說話間的重音,千夜聽到一陣窸窸窣窣,是布料摩擦的聲音,接著不知道手機放到了什麼位置。
「噓,現在聽到了嗎?」端木笙的聲音從胸腔中發出,震得千夜半邊身子都酥了。
「砰。」
「砰砰砰。」
胸腔中傳來有節奏的鼓點聲。那是端木笙沉穩的心跳聲。
端木笙將手機放在心口處,緩慢有力的心跳突然變急,化成一首激情探戈。
「哥哥,聽到了嗎?因為你,我一向平穩的心跳,加速到失控的程度。」
捂住心口的手,被那顆撩撥失去理智的心跳震動的手指發麻,千夜的心跳同他的心跳同頻共振,共同譜寫成一首愛的華爾茲。
心跳快得跳出嗓子似的,他看來是永遠無法逃離這個人了。
「喜歡嗎?」
他又徹底淪陷在了其中,奇怪明明端木笙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僅僅幾句,卻比不堪入耳情話更讓人招架不住,千夜臉色緋紅,一時失語,他慌忙抓起手機:「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你明天還要拍戲。」
「千夜。」端木笙低聲一笑。
突然被端木笙稱呼他全名,千夜心更加慌亂了。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名字會被人喚的這麼好聽。
「怎麼了?」
「我們就保持這樣吧。」
端木笙的意思,千夜瞭然於心。
可是被端木笙早已撥亂的心,已無法再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