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2024-09-13 20:40:07
作者: 吃王大瓜
第 40 章
這會兩人正在氣頭上,那裡還聽得進勸,聶文因酒精的緣故發揮不出平時全部的戰鬥力,但畢竟是個練家子,端木笙沒有占到上峰,和聶文交手,他發現對方不亞於他,本來想好好教訓一番,卻事與願違,沒有單方面碾壓。
兩個男人都打紅了眼,臉上身上都掛了彩,端木笙眉骨高高腫起,摻著血,聶文也沒好到哪兒去,顴骨挨了一拳,淤青發烏,嘴角紅腫著,甚是嚇人。
千夜看得心驚肉跳,兩人皆是要把對方至於死地,不能再這麼打下去了,再打下去會出事,千夜抱著一定要攔住他們的想法,不管不顧沖了上去,他抱住端木笙的胳膊,欲要把他分開,端木笙分神,躲不開聶文揮來的拳頭,「媽的,看我不弄死你。」
盛怒之下,端木笙早已失去理智,眼裡只有聶文,只剩下弄死聶文的想法,他用盡全身力氣推開攔住他的人,「滾開!」
「咣當!」一聲後,旋即一道驚呼響起:「眠眠!」
千夜被蠻力推倒在地,而那處剛好有破碎的酒瓶玻璃渣……
手臂傳來鑽心的刺痛,很快白色睡衣便被鮮血染紅,千夜看著手臂的出血量,眼睛一花,臉慘澹如金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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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聶文反應快,他從紙巾盒中抽出疊紙摁住千夜的傷口,沖一旁發愣的端木笙著急地吼道:「快,把醫藥箱拿出來,有沒有紗布。」千夜慘白的臉,鮮血染紅的手臂,端木笙大腦一片空白,他背上直冒冷汗,怎麼會這樣,千夜怎麼受傷了,他顫巍巍蹲下,無措道:「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聶文對端木笙簡直無語,他看了眼傷口,劃得很深很長,他暴怒:「叫你去找醫藥箱你在幹什麼!」
端木笙也被千夜的出血量嚇得臉色慘白,他慌忙找了一圈,沒找到醫藥箱的蹤影,兩人打架把客廳弄的一團糟,急得滿頭冒汗:「我沒有找到。」
「真沒用。」聶文忍住想把端木笙打死的衝動,眼下千夜的傷最重要。
千夜聲音虛弱,頭暈目眩,他有些輕微的暈血症,頭一次出這麼多血,身體不受控制的發抖。
聶文的手都染紅了,血從指縫中滲了出來,端木笙嚇壞了:「怎麼血止不住,越來越多了。」
「你不知道他有凝血功能障礙嗎!」聶文恨死端木笙了,「凝血功能障礙會出人命的,都怪你。」
端木笙腦子嗡嗡的,千夜有凝血功能障礙,他竟有凝血功能障礙,他怎麼不知道?
聶文把千夜攙扶起來:「眠眠,血止不住,得馬上去醫院。」
「我送你們去。」端木笙搶先一步,擋在門口。
聶文惱羞成怒:「滾,別礙事。」
端木笙搖了搖手裡的車鑰匙:「這個點不好打車,我開車帶他去。」
千夜的傷最要緊,聶文沒有跟端木笙一般見識,雙方暫停爭執,送千夜前往最近的醫院。
一場鬧劇最終以千夜負傷去往醫院畫上句話,醫生給千夜處理好傷口,由於傷口太深,縫了幾針,又打了一針破傷風。
「這幾天傷口不能沾水,靜養幾天,等傷口癒合了,再來拆線。」
「醫生,千夜他沒事兒吧,」端木笙急切的問,「嚴不嚴重。」
「沒事兒,他有凝血功能障礙,血止住了就行了。這次傷口很深,加上病人有暈血症,出現頭暈目眩是正常現象。傷口怎麼弄的?有好多細小的口子,玻璃渣還扎了進去。」
端木笙光是聽著就覺得疼,千夜很能忍耐,醫生挑了半天玻璃渣,一聲也不吭,只是閉著眼睛,眉頭緊鎖著,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急診室醫生是個四十幾歲的中年婦女,她瞧了瞧深夜來訪的三個年輕男人,兩個高個子身上都掛了不少彩,鼻子,嘴巴都破了,看起來經歷了一場惡鬥,她又給端木笙聶文兩人開了點活血化瘀的藥,塞給一人一個創口貼,苦口婆心勸道:「你們這樣是打架了吧,都是成年人了,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商量。」
端木笙接過創口貼,撕開貼到臉頰的傷痕上,他還沒有完全消氣,和聶文一同來到醫院已經是極限了,現在巴不得趕緊帶千夜回家,清醒一點才發現身上的傷口是有多疼,他小聲撕了一聲,對醫生說:「這事沒商量。」
聶文不想跟端木笙一般見識,經過這一架,他確信他和端木笙八字不合,一兩句就能打起來。他注意力全在千夜身上,事已至今他酒全醒了,對於今天魔幻的一晚上,他有些惶恐又有些不安,他怕和千夜的感情止步於此,一開口嗓音啞然不成樣:「眠眠……我……」
千夜擡眼和聶文視線來個了交互,多年的默契,聶文瞬間知道了千夜的眼神中表達的含義,好在千夜並沒有怪罪他。
聶文沉著的心,終於落地,有種劫後重生的既視感。
大半夜進醫院,又流了那麼多血,千夜只穿著一件薄衫就出了門,背後的冷汗布料黏在皮膚上,又冷又濕黏,千夜一張臉煞白的嚇人,經不起折騰,拿完藥便準備回去。
聶文本想送千夜回去,礙於有個端木笙,只好眼睜睜看著千夜上了車,跟著端木笙一同回到他們兩人的家。
臨走前,他沒能忽視掉端木笙勝利者姿態的表情,他緊緊握拳,指甲插進肉里,在夜裡站了良久,他和端木笙一開始就沒有可比性,他連競爭者都不是,簡直輸得一塌糊塗。
回去的路上千夜安靜的出奇,不知怎麼的端木笙十分不喜歡這樣安靜的千夜,平時千夜會黏上來,會討好他,會花心思哄他開心,現在角色對換了,端木笙一下子有種手足無措的混亂。他知道千夜在生氣,原來那樣溫柔好似沒有脾氣的人,也會生氣。至於千夜在氣些什麼,端木笙反思了一會兒後完全想像不到自己哪裡出錯了。這會兒冷靜下來,端木笙腦海中又想起進門時看到的那一幕,無名火氣又冒了出來。
「你和聶文絕交吧。」
端木笙的話像不容反抗的命令,完全沒有顧慮別人的感受。
這種無理的要求,讓千夜又驚又怒:「為什麼?」
沒有得到預料中的回答,端木笙不悅地皺起眉:「你明知道他喜歡你。」
即使沒有看到端木笙的正臉,他那微微半側的臉,嘴唇抿成一條縫,就知道端木笙還在為之前的事生氣。
千夜向端木笙解釋:「我跟聶文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我們認識很多年了。他是我為數不多的摯友之一。今天的事很突然,我也嚇了一跳……」
說到這,千夜一直注意著端木笙的神色,見端木笙沉著臉,他只好說的很委婉。
「他只是來找我喝酒聊天,說說話而已。」
端木笙越聽表情越凝重,手指焦躁地在方向盤上摩挲著,他知道千夜在向他解釋,可是當他聽到千夜說聶文是他多年的摯友時,一陣惶恐不安的心理襲擊了他,他滿腦子都是聶文和千夜羈絆很深,兩人從高中就認識了,感情很好,那千夜是怎麼想的?被身邊的好友告白,千夜是什麼反應?莫名的危機感,讓端木笙陷入一種千夜說什麼他都無法接受的心理,他只想讓聶文遠離千夜,最好的方式就是絕交。
「你現在知道了他對你抱有目的不純的心思,還跟他做朋友。」
「聶文他是個有分寸的人,不會做出出格的事,你誤會了,我不喜歡他。」
端木笙聽出來了,千夜明知道聶文對他的心思,還打算和對方做朋友,他冷哼一聲:「讓你和聶文絕交很難嗎?我說了我不喜歡他。」
和聶文絕交是個完全無理的要求,聶文他沒有做錯什麼,到不了絕交的地步。
「回家吧。」和端木笙意見相左時,千夜不願意和他爭執不休。
千夜的妥協並沒有讓端木笙停止爭論。
「嗡嗡。」
阿文:眠眠,到家了嗎?早點休息。
看到聶文向他發來的消息,千夜正準備回復,手機被人快速奪走,扔到後排座椅上,手機在車座上彈了兩下,掉在車座下,那是個伸手也夠不著的位置。
太陽穴突突直跳,千夜因為端木笙無理行為而發火:「你幹什麼!」
「你還理那個王八蛋做什麼!當著我的面,和他你儂我儂是吧。怎麼被好兄弟告白了,見他難過,於心不忍了是嗎。」
「我沒有,端木笙你不要無理取鬧!」千夜臉色凝重,因為怒氣,語氣有些急。
端木笙恨不得方向盤是聶文的頭把他揪下來:「就因為他你跟我發脾氣?」
千夜不明白端木笙是怎麼了,非要揪著聶文不放:「我也不想發脾氣。」
「我不喜歡沒有分寸感的人,你好之為之。」端木笙語氣十分冷漠。
千夜瞬間感覺身如冰窖:「那你呢?」
端木笙覺得千夜的反問是個笑話:「好好反思下你自己。我警告你,以後不許再和他聯繫!」
千夜突然覺得很累,他和聶文不可能在一起,長久的感情不可能因為今天的事突然土崩瓦解,不至於分崩離析。大家都是成年人,他和聶文之間坦坦蕩蕩。端木笙扭著性子,非要認定他和聶文之間有些什麼。
本來以為端木笙只是個脾氣大的少爺,沒想到是個不講道理的混蛋。
他和端木笙之間出了問題。
千夜知道他和端木笙觀念不合,端木笙幼稚衝動不講理,不是成熟的戀人,處事方式不理智,和他在一起只會心累。
千夜痛苦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