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2024-09-13 20:39:35 作者: 吃王大瓜

  第 21 章

  翌日千夜從頭痛欲裂中甦醒,一睜眼,近在咫尺的臉闖入視線,呼吸交錯,千夜受到驚嚇,身體條件反射往後縮,搭在他腰上的手立刻感應到了,下意識將人撈了回來。

  是端木笙!

  等等這是怎麼回事?昨晚發生了什麼?他怎麼和端木笙睡在同一張床上!

  記憶蜂擁而至。

  迷亂的酒吧,攝入過多的酒精,被端木笙帶回了家,那些越界的吻……

  天啊,他都做了些什麼啊。

  他能穿越回去,給自己兩巴掌嗎,叫他喝那麼多酒。

  「哥哥,你醒了?」右手肘撐著臉頰,端木笙側著身子觀摩他,欣賞身上穿著和自己同款睡衣的千夜,他的發尾有些蜷曲,幾絲垂在臉頰旁,男人敞著懷,露出脖頸間一連串的吻痕。

  千夜大腦宕機,不知此時該用什麼表情面對端木笙,丟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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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為什麼會在你家?」

  端木笙驚訝挑了挑眉,眼神落在千夜胸前,語氣頗為撩人:「你說呢,昨晚我們可是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

  「那只是個意外。」千夜用最大的演技,最平靜的語氣道。

  「我不覺得那是意外,」端木笙剛睡醒,多了幾分慵懶和性感,「分明是蓄謀已久。」

  不能再待下去了,千夜找了一圈,沒有看到自己的衣服:「我衣服呢?」

  「還在洗衣機里。」

  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換了個遍,感受到跨間松松垮垮的內褲,不會吧,不會吧,千夜偷偷掀起睡褲,瞥見那陌生的灰色,千夜眼前一黑。

  這時端木笙偏偏給了他致命一擊:「哥哥,內褲就不用還了。」

  他要瘋了。

  他的衣服還在洗衣機里泡著水,不可能穿濕衣服回家。

  千夜只好咬著牙,硬著頭皮道:「借我件衣服。」

  「早說嘛。」端木笙打開衣櫃,拿了套咖色大衣,又拿了條米色加絨西褲,打底是一件焦糖色羊毛衫,一套美拉德風格穿搭。

  千夜沒有那麼多心思挑選衣服,他只想快點逃離這裡。

  他接過那幾件衣服,進盥洗室換衣服。

  端木笙的體型比自己高大,衣服都是他的尺寸,為了不裸奔,千夜只好穿上不合身的衣服。不知端木笙在衣服上噴了多少那款侵略性的橘調香水,男香包裹著他,有種在端木笙懷裡的錯覺。

  這種感覺真的糟糕透了。

  千夜身上簡直沒法看,他的後頸全是一道道密集的牙印,喉結處還殘留了幾點曖昧的紅痕。

  透過盥洗室巨大的鏡子,身上的印記一覽無餘,千夜慌忙把衣領最上面的一顆紐扣扣好。

  掩蓋好罪證,千夜轉身離開,一回頭。

  端木笙靠在盥洗室門框上,雙手抱在胸前看著他。

  「別擋著。」

  千夜欲要出門。

  端木笙一隻手攔住他的去路:「哥哥,我還是喜歡喝醉後的你,你醉酒後要比平時誠實多了。」

  他像是特意來告知這句話,千夜猛想起昨晚,臉色一變。

  「那都是假的。」

  「哦,是嗎,」端木笙摸了一下千夜脖頸上的吻痕,語氣輕飄飄道,「哥哥你會和陌生人接吻和用手嗎?」

  「……」

  端木笙慢慢逼近,千夜被他撩撥到不行。

  瞧見千夜染紅的臉和耳朵,端木笙抿嘴一笑,怎麼這麼容易臉紅?他繼續刺激臉皮薄的男人。

  「幾年不見,手法怎麼退步了?」

  「閉嘴。」

  「哥哥指甲長了是時候剪剪了。」

  這些話逼迫千夜回想昨晚的旖旎。

  啊啊啊,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他要瘋了。

  千夜抓起沙發上的背包,換上鞋,頭也不回地逃了。

  房間重歸寧靜,端木笙靠在沙發上搖頭。

  真令人火大,他應該把人抓回來為所欲為。

  千夜以最快的速度逃出端木笙家,一想起方才的話心臟就狂跳,臉燙得要命,電梯一來,猛衝了進去,他靠在電梯牆上,雙手揉亂頭髮,抓狂:「我到底做了什麼啊。」

  電梯到了一樓,看到熟悉的綠化帶,千夜才發現這個小區十分眼熟。

  等等,這不是他和端木笙幾年前租的公寓嗎。

  沒想到端木笙會住在這裡,這座小區無論環境還是地理位置都一般,以端木笙的身份,沒有必要委屈自己住在這裡。

  心中有個最不可能的答案呼之欲出。

  望著熟悉的單元樓12棟一單元,千夜思緒飄到了五年前,那時他和端木笙剛同居,為了上學方便,千夜和端木笙在p大附近租了套公寓。

  當時千夜處於熱戀期,滿腦子都是端木笙,他忙著談戀愛,時常冷落到了紀元,紀元痛罵他是個煞筆戀愛腦,有了戀人忘了兄弟。

  和端木笙在一起一個月後,兩人都是血氣方剛的男性,學校處處受限制,總是吃不飽,在小樹林偷情只勾的□□更加難疏。

  千夜永遠忘不了端木笙抱住他,貼著他的腰撒嬌:「哥哥,我們同居吧。」

  端木笙的話像煙花一樣在耳邊炸開,向他發出同居邀請,在千夜這裡屬於兩人關係更近一步的訊息。

  千夜實幹型,沒兩天就找好了房子。

  他買好了一些家具,構建他和端木笙兩個人的小家。

  那段時光瘋狂又甜膩,千夜每次做甜品的時候,端木笙都會摟著他,下巴擱在他肩上。

  「哥哥,又在做什麼?」

  「我在學習製作馬卡龍。」

  端木笙會靜靜陪他一會兒,繼而手腳不老實,趁他專注的空檔,撩起衣服下擺,輕輕撫摸他的腹肌,直到腹部肌肉一片滾燙。

  「別鬧。」

  事態往往會向不可控的方向發展,千夜只會寵溺放縱他的行為。

  手指描繪人魚線條,惡劣往下探去。

  「哥哥那麼專注做蛋糕忽視了我,我要討點別的好處。」

  每到這個時候蛋糕是做不成了,千夜自己倒成了美味可口的甜品被端木笙吃的連渣都不剩。

  過去的溫馨與甜蜜,使人沉溺其中,烙在腦海,無法忘懷。

  昨晚喝醉後,記憶斷斷續續不斷在千夜腦海中放映,他記得自己在端木笙面前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面。

  昨晚端木笙離開的背影讓他想起了五年前分手時那個背影,端木磊轉身離開,觸動了身處過去悲痛中的自己,千夜下意識拽住端木笙,心裡對他有難過,有憤怒,有責怪,更多是不舍。

  過去那個苦等兩個多月,卻換不來端木笙一個眼神的傻瓜。那個時候的千夜,十分想得到端木笙的一個回應吧。

  寒風凜冽,吹起千夜的衣袍,他裹緊衣服,昨晚被端木笙擁進懷裡,那個懷抱散發著熨帖的溫度,有種令人安心的魔力。千夜貪戀那懷抱的溫度。

  衣領間全是男人的味道,像置身他的懷抱中,千夜蹭了蹭衣領。

  儘管他一直在裝作不動心,可是他騙不了自己的內心。

  嘴唇火辣腫痛,清晰提醒昨晚發生了什麼,那瘋狂到能把一切燃燒的吻,也燃燒掉了他的靈魂。

  端木笙身上的味道,他唇舌的溫度,欲望壓抑到極致的性感喘息聲。

  他才發現自己期待這個吻已經很久很久了。

  叫的代駕要過會兒才能到,千夜在小區門口等車,在大冬天的早晨戶外待了一會兒,身體的溫度降低,腦子也冷靜下來。

  視線糊上一層朦朧,千夜擡手摸了個空,鼻樑上空空如也,他的眼鏡不見。千夜翻遍全身,猛然想起眼鏡落在端木笙家裡了。

  昨晚端木笙嫌眼鏡太礙事,不方便接吻,可憐的眼鏡被丟棄了。

  那副眼鏡跟了他好久,沒有眼鏡視線會模糊不請,他不習慣。

  可要想到找回眼鏡,就必須得再回去一趟。

  他猶豫了。

  千夜不想再看見端木笙,至少近期不太想,他不知道現在他和端木笙之間的關係該用什麼來形容。

  說實在的,他和端木笙連那種事都做了,卻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定義他們現在的關係。

  他連端木笙的聯繫方式都沒有,當年去巴黎留學手機被偷走了,那部老手機裡面全是他寶貴的回憶,手機丟失後,千夜難過了許久。

  以後大概不會再見了吧,千夜望著身後的電梯公寓心想。

  「嗡嗡。」手機信息提示音突然響起。

  是誰給他發消息?

  千夜指紋解鎖,進了微信。

  一條備註為「親親老公」的人剛發來一條消息。

  奇怪他好友列表里怎麼憑空多了個不認識的不速之客?備註明顯不是他的風格,更何況這個人還把自己設置成了置頂,千夜沒有這個習慣。

  疑惑中千夜點了進去,空白的消息界面,發來了一張圖片,不用點擊放大,便可以看到凌亂的沙發上,兩人十指相扣的手,端木笙的手在上插入他指縫中,握得十分用力,青筋暴起,沙發套攥在手裡,被弄得皺巴巴。這樣的姿勢讓人很難不浮想聯翩,明明只是十指緊扣的兩隻手,卻性張力拉滿,怎麼看都像do了一場。

  不速之客是端木笙,宣誓主權的備註,又把消息擅自設置成了置頂。

  幼不幼稚啊。

  親親老公:知道你想要,不用謝。

  端木笙給他新發了條新信息,還附帶了個看穿一切的表情包。

  誰tm想要了啊,千夜黑著臉,果斷決定刪掉端木笙,點開右上角,一串熟悉的字母闖入他的視野。

  「dmsyssaQY」

  記憶一下翻湧而來,千夜一時五味陳雜,如果說端木笙還住在他們之前租的公寓,已經快要突破他的心理防線了,這個熟悉的微信號無疑打破了最後一層防線。突破進了他心中最柔軟的境地。

  千夜多日來辛苦經營的殼,被端木笙用懷柔的方式一點點鑿開,最終城牆壁壘崩塌。

  這個微信號,對他來說有著特殊意義,他是個非常重視戀愛中戀人體驗的人,想和喜歡的對象做各種有紀念意義的事。

  當初剛在一起的時候,千夜纏著端木笙想換情侶網名,端木笙嫌麻煩,說情侶之間用不著以這樣的方式來確認關係。千夜只想和端木笙做些有意義的事,他是第一次談戀愛,認為和喜歡的人換個情侶名,是件高興又浪漫的事。端木笙不同意,覺得沒有必要,千夜沒放棄,軟磨硬泡了好幾天。端木笙拗不過他,最終換了個和千夜同款對應的微信號。

  「dmsyssaQY」是端木笙一生所愛千夜的首字母縮寫,千夜的微信號則是反過來。換了微信號後,千夜高興了許久。

  後來他們分手了,兩人的痕跡一點一點抹去。

  千夜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端木笙了,可如今端木笙的微信號還是幾年前,屬於他們兩人的。

  眼眶泛紅,鼻子發酸,這算什麼呢?難道端木笙跟自己一樣,都還在原地嗎?

  最終還是捨不得將人刪掉,千夜手指滑動,把端木笙自作主張弄的備註修改成了:多動症患者。

  夜:白眼gif。

  一直等待千夜回復的端木笙,噗呲一笑。

  他能想像到此時千夜抓狂的樣子。

  多動症患者:酒精真是個好東西。

  夜:?

  很快千夜收到了一段半分鐘的錄音。

  播放三秒後,千夜就後悔了。

  「放手。」

  「我不~」

  「放手。」

  「不放!」

  「哥哥,乖啦。」

  「能不能別走。」

  「不要離開我。」

  抱著端木笙撒嬌求人別走是他嗎,太丟人了,他決定以後不喝酒了,免得在端木笙面前丟盔棄甲。

  哥哥:我不記得了。

  千夜死不承認,明明昨晚那麼熱情主動,先痴纏上來的人是他。醒來就翻臉不認人了,像極了睡完不給錢的渣男。

  多動症患者:是哥哥昨天抱著不撒手的,你還說沒有忘記我,你忘了?

  千夜一時有些惶恐,俗話說酒後吐真言,半醉半醒之間說的話最真實。他該不會真的說了些什麼不該說的吧。

  第一忍者:我還說了什麼?

  多動症患者:哥哥~你比自己想像中還要更加喜歡我。

  第一忍者:我到底還說了什麼啊?

  多動症患者:要不你猜猜自己還說了什麼?

  千夜雙手抱頭,指縫插進頭髮里。

  他到底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啊?!

  端木笙的話無疑把他的心吊了起來。

  最好不要說什麼奇怪話。

  可千夜連番質問,端木笙閉口不提。

  這樣的反應,導致千夜忐忑不安,昨晚發生的事歷歷在目,端木笙手掌心滾燙的溫度還似乎停留在下腹,難道……

  荒唐的念頭從腦子裡冒出,千夜臉色大變。

  他不可能做出那樣的行為。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吧。

  此時一隻徹底被端木笙逼瘋的千夜原地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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