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門之外

  小門之外

  「MD！這小婆娘怎麼是這個脾氣…白長了這麼好看的一張臉…來兄弟們一起上，今天這事兒不算完！華音，你們酒吧的保護費一分都不能少交！」

  （啊，保護費？什麼保護費？荀歸在心裡這麼感嘆道。）

  「荀歸，你先走，我們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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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這麼說了一句。

  「嗯，對，妹妹你別緊張，這事兒跟你沒關係，就算你沒有跟過來，這架也是要打起來的！」

  看到荀歸突然就成了一副被完全嚇傻了的樣子，華音也趕緊安慰道。

  「對，這架本來今天就是非打不可的！他們保護費收得太高了，要不然我們酒吧很快就要入不敷出，經營不下去了…真是太不合理了！」

  望著已經被嚇傻了的荀歸，兩個人都這麼安慰道。

  雖然並沒有這個必要，但是華音和「少爺」都是打心底喜歡荀歸，

  喜歡這個可愛的小妹妹，看不得她有一點兒難過的…

  「你先找個機會走吧…我們自己的事情我們自己來解決。」

  華音這麼說道。

  哪位或許也已經意識到自己似乎給大家添了太多麻煩了，所以這一次荀歸不再固執了，

  聽話地點點頭，於是趁著華音和「少爺」和那些人糾纏著的時候。

  荀歸偷偷地離開了…

  她悄悄往回走，往大門的方向去，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

  那扇明明應該是和學校里的那扇門一樣怎麼也鎖不上的門…

  卻突然一下子…怎麼也打不開了。

  無論是用力推還是用力拉都打不開…

  正在荀歸和那扇門糾纏的時候。

  一個男人走了過來，就是剛剛那個把荀歸從箱子後面拖過去的「阿強」。

  那個叫「阿強」的，按照荀歸的常識，應該是對面領頭的小弟的那樣的角色。

  「想跑，沒那麼容易！」

  他一把又拉住了荀歸的胳膊，說完，又要把荀歸帶回去。

  「少爺」雖然一直忙著和眼前人糾纏，

  但是還是沒忘記一眼一眼地關注著荀歸，

  一直注意著她有沒有能夠順利地「逃出去」。

  於是，在發現荀歸似乎又被抓住了的時候，他用力把眼前的「敵人」推倒在地，

  趕緊沖了過去，一拳把那個「阿強」打倒在地。

  「你沒事吧，歸歸？」

  「出…出不去了…：荀歸驚魂未定，所以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慌張地指了指後面的那扇門。

  「歸歸呀，不要怕，有我在，沒事的…」

  說完，他一把把已經腿軟的荀歸拉起來。拉到了一扇倉庫內的一扇小門的旁邊，

  說完就用力拉開門，把荀歸關了進去，

  然後搬來很多挺重的東西把門口死死堵上了，

  然後為了怕她更害怕，補充道：

  「我等會兒會回來找…」

  「你的」二字還未出口，門口就又傳來了很是激烈的打鬥聲。

  荀歸今天因為只是來圖書館專心學習的，所以沒帶手機…

  也沒辦法報警或者聯繫什麼人了（你能聯繫誰？）

  心裡特別慌張…

  那半個小時簡直是比提前寫完了試卷，

  然後老師又不給提前交卷的那段時間還要難熬。

  雖然那個狹小房間其實也是有通風口的，但是荀歸還是覺得喘不過氣…

  難以呼吸…

  那個小房間真的很奇怪，和學校里的那個一樣奇怪，裡面除了一些空空的紙箱子，還有一些試卷。

  荀歸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於是在那小房間的地板上坐下來，開始拿起旁邊的試卷看…

  真是很奇怪哎…這裡怎麼會有試卷。而且都是寫過的，還得了高分…

  等一下…這試卷上的筆跡怎麼那麼熟悉…

  只不過卷子名字的部分都被撕掉了…

  荀歸總覺得那漂亮公正的字，自己好像曾經還在那裡見過一樣。

  因為沉浸在某些事情里，所以那本應該是被恐懼和擔憂包圍著的最難熬的半個多小。

  居然也就這麼輕易地被消磨過去了。

  之後外面的情況就是怎麼樣的荀歸也就不知道了。

  只知道，大概過去了有半個小時，

  「少爺」才踉踉蹌蹌來給自己開門。

  臉上有很多血，胳膊上也是，看起來特別嚇人，一進門就摔倒了。

  荀歸害怕他倒在地上受到二次山海，於是趕緊衝過去，抱住他。

  「少爺」於是就假裝暈了過去…

  其實…

  把腦袋搭在荀歸肩膀上的時候，還使勁兒睜開眼睛，很邪魅地笑了一下。

  「被我騙了吧…我沒事…」

  聽到荀歸似乎因為不知所措已經開始哭了，「少爺」才意識到自己的這個玩笑似乎是開得有些太過火了…

  於是趕緊開口安慰，「別擔心呀…我沒事的，真的！」

  「你…你…嚇死我了…」荀歸帶著哭腔說道。

  「少爺」微微把頭擡起來，對著她笑。

  牙齒上不知道為什麼也沾上了血，笑起來很嚇人。

  「怎麼你是去咬別人了是嗎？」尊貴看著他那個笑容也終於暫時放下一點兒心來。

  雖然看起來嚴重，但是好像都只是皮外傷…

  對了…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了…

  於是荀歸和「少爺」說著，「等會兒我來給你包紮一下…」就開始往門外面走。

  「少爺」既然沒有攔著，外面的那些「壞人」應該已經走了吧，就應該是沒事了吧…荀歸這麼想著。

  她從那扇小門裡面走了出去。

  她本以為自己會看見所有人都是用「少爺」這般「慘狀」，

  但是…其他人在看見自己出來之後都很高興地和自己打著招呼，

  看起來一點事兒也沒有…

  於是她回頭問少爺…

  「你…是不是走錯片場了？怎麼人家都是青春片，就你是武俠片？」

  聽完這句，他哈哈大笑起來！

  雖然荀歸是被他關在房間裡應該什麼都看不到才對。

  但是「少爺」卻還是去忍不住要去搶個風頭，在她「面前」好好表現一番，

  所以顯得太激進了些…於是就…

  在這場「戰鬥」中，只有華姐和「少爺」受了些傷。

  華姐基本沒事，就是胳膊擦傷了一點。

  少爺的傷則比較重，臉也受傷了，胳膊也是，腿好像也扭到了，

  不過應該也沒有什麼性命危險，

  而那些「壞人」也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雖然其實並不太能分得清楚，因為只是初入社會罷了，

  荀歸確實也不知道」少爺」和「華姐」

  他們是不是真的就如朗皓星所言一般，

  就是實打實的好人…

  但是…至少有一點荀歸可以確認，剛剛在面對自己的時候，

  對面那些人是要傷害自己，而這邊的這些人是想要保全自己。

  於是，因為「少爺」似乎看起來笑嘻嘻的也沒什麼大問題的樣子，

  而且他手速行的地方太多也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處理起才好…

  於是荀歸先給華音處理了一下傷口。

  她左邊胳膊上有一道很深的劃痕。裡面好像還嵌進去了一個啤酒瓶的碎片。

  「我來幫你挑出來吧！要不趕快處理，會感染的！」

  華音坐在地上，荀歸跪在她旁邊，從醫藥箱裡面那出鑷子消毒，

  然後輕輕地幫她把卡進胳膊里的那個碎片取了出來，雖然應該是有點疼的，

  但是華音真的很像當年那位被「刮骨療毒」還能神態自若地下著棋的關羽大將軍，

  整個過程都很淡定，讓荀歸對於她的敬佩之意又多了幾分。

  取出碎片，再給傷口處進行了仔細的消毒之後，她幫她紮上了止血繃帶。

  雖然還沒有上大學，所以對於醫學僅僅有一些比較基礎的了解，

  但畢竟父母都是了不起的醫生，妹妹也有先天疾病，

  所以荀歸也就耳濡目染地把這些基礎的一些知識全都學了個遍。

  應對目前的狀況也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謝謝妹妹！」不知道為什麼，華音看到荀歸總是生出憐愛來，

  雖然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自己要更加可憐一點兒，但是…

  華音還是疼愛地摸了摸荀歸的小臉，囑咐了一句：

  「你和朗皓星一定要好好的！「

  剛剛其實荀歸再給華音治療的時候，酒吧里的其他「工作人員」閒著沒事，就一起在旁邊圍著看，

  在荀歸成功取出了那塊碎片之後，人群里竟然還爆發出了一陣驚呼？

  像是她完成了一台大手術一般…

  讓荀歸覺得實在是覺得莫名其妙…

  「嗯，包紮好了，應該沒問題了，要是還有什麼不舒服就再告訴我，或者去醫院！我去那邊看看少爺！」

  那個傷口不算深，應該也就扎進去了那麼一片…

  「嗯好！謝謝妹妹。對了，你衣服上怎麼也有血？你沒事吧？」華音問她道。

  「沒事，是少爺的血罷了，我去看看他。」

  「嗯，他應該也不會有事的，真的謝謝你，小妹妹。」

  「要不是有你們在，我估計……謝謝你華姐！」

  那是荀歸第一次正兒八經地叫她華姐。

  荀歸回到那個小房間裡，少爺一直呆在那裡面沒有出去。

  他也看到了那些被荀歸翻過的卷子。

  忍不住鬆了口氣…幸好幸好…

  自己當時把名字給撕掉了，要不然就被她給看到了…

  自己的真名…

  荀歸拎著那個藥箱回來，「少爺」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聲，

  立刻放下那些卷子，

  端正地盤腿坐著，擡起頭，望著她，搖頭晃腦的，

  看起來莫名的興奮，很不像個樣子。

  不過，這也證明了，他確實真的沒事吧…荀歸也鬆了口氣。

  「怎麼傷的？描述一下？」荀歸把醫藥箱放在旁邊的地上，邊整理著那裡面的東西，邊這麼問他。

  「哦哦，就是…」「少爺」把剛剛自己精彩打鬥的畫面添了不少油，加了不少醋，

  完完整整地說給荀歸聽了一遍…說自己是怎麼一拳就打趴了一個「壞人」，

  一章又拍懵了一個「惡人」，一腳又踹飛了一個「敵人」的，

  說得繪聲繪色，很是形象。

  （我：來來來，「少爺」，這筆要不要這筆給您，您來寫？）

  「好好好，你說就是了，幹嘛還要演出來…小心點，傷口會惡化的…」

  「你是在擔心我嗎？」

  」要不是因為我…你們也不會…」講到這裡，荀歸默默把腦袋低了下去…

  「都說了和你沒關係…來吧荀醫生，我很勇敢的，你隨便弄，我一句疼也不會喊…」

  和華音一樣，「少爺」也表現的特別堅強。

  明明酒精碰到傷口真的是一件特別痛的事情，可是那兩個人完全都不在意的樣子。

  讓荀歸覺得敬佩又恐懼，所以那種心情或許就可以用「敬畏」這個詞來概括了吧。

  荀歸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很堅強了…

  可是和那兩個人比起來，好像真的什麼都算不上。

  荀歸輕輕擦拭著「少爺」的傷口，

  忍不住地流眼淚。

  她忘記了眼淚是鹹的，裡面有鹽分，滴在傷口上會很疼的。

  所以少爺終於喊了一聲：「別哭了。你的眼淚滴在我胳膊上很痛的好嗎？」

  荀歸才收住了。

  雖然「少爺」期盼著，荀歸可以借著這次診療的機會好好看看自己的「英俊的面容」

  可是荀歸真的就只是在很認真地盯著傷口看罷了，只有這一點讓「少爺」很不滿意，但是荀醫生其他的服務還是很讓人滿意的…所以還是五星好評呀，親！

  總覺得今天一天下來，既打贏了架，暫時免了保護費，也和荀歸好像似乎迅速地拉近了距離。

  真是充實的一天呀！

  「少爺」感慨道，再次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他自認為自己笑起來，一點兒也不比朗皓星要難看…

  可是荀歸看到他的那個笑容卻總是表現得很平靜，

  讓他心裡很不爽，比打架輸了還要不爽。

  荀歸幫他處理完了各處的傷口，把工具收回藥箱，

  然後…沒有按照流程進行醫囑…而是…開始哭了起來。

  她真的覺得特別對不起大家，要是自己不執意要跟著來，

  是不是這場架或許一開始就打不起來，

  「少爺」和華姐就不會受傷了…

  「怎麼又哭了…真是的……這麼點小場面都害怕，怎麼做醫生呀…」

  確實，醫生是一個要見證記很多的傷痛，很多的生死的職業，必須要勇敢起來才可以。

  可是現在只有十九歲，還是高三學生的荀歸還是覺得很難過…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我…我……」

  「到底你要怎麼才相信呀，不是你的錯…我們反而還要謝謝你呢…是不是呀，大家！」

  說完，「少爺踉蹌著站起來。拉著荀歸的手走出了那個小房間。

  然後站在了那個倉庫的中央。

  「今天的事情能夠順利解決，是不是都要謝謝荀歸呀！」

  「對，謝謝荀歸妹妹，」大家都微笑著，這麼安慰著荀歸，荀歸婆娑著淚眼擡起頭，

  望著頻頻點頭附和著，似乎真的是在感謝自己的其他人，覺得很奇怪。

  「為什麼…」

  「要不是你，打了那個領頭的一下…傷了他的元氣，我剛剛還打不過他呢，都是靠你呀…我們的這個月的保護費全免了！」華音揮了揮那個被包紮好的胳膊這麼說道。

  「對呀，對面的那個胖大哥，打架了可厲害了呢！荀歸，你真了不起！」

  「是呀，都靠你呀，荀歸！」

  在真假難辨的稱讚聲里，荀歸依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派上了大用場，

  雖然「少爺」的手並沒有那麼溫暖，但是荀歸還是覺得特別感動。

  她是一個一直活在人們目光中心的人，樣樣都值得表揚稱讚的人。

  這一次。雖然依舊是自己站在中間，周圍人為她喝彩的很熟悉的畫面。

  但是荀歸還是覺得哪裡都不一樣了，心裡也是從未有過的高興。

  於是荀歸也終於笑了起來。

  這場鬧劇就在大家的歡笑聲中結束了。

  原來校門之外的世界一開始就又如此溫暖的一面！

  荀歸不知道在那兩個人的人生里似乎已經經歷了太多太多比這傷口更讓人覺得痛苦不堪的事情，身心都是，

  已然「百毒不侵」了，在校門之外的那個世界裡，已經早就被磨鍊成一個貨真價實的大人了。

  所以荀歸身上一直保存著的小孩子，好學生般的天真勇敢還有那過分的敏感脆弱。

  讓那兩個人覺得一棟定守護好才行。

  至少也要讓荀歸獲得幸福才可以。

  其實已經再也無法真的開心起來，都只是一直在強顏歡笑著的「華姐」和「少爺」這麼想著。

  至少也要讓荀歸一直幸福下去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