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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13 20:25:00
作者: 冰菠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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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宇軒順利的拿到了比賽的一等獎後,他的左手因為過度使用成了一副半殘的狀態。我問張銘陽,白宇軒這次算是險勝嘛,最後一輪比賽簡直是神仙打架,在我看來每一個人都有奪取一等獎的機會,張銘陽說不是險勝,是碾壓式的勝利。
白宇軒在演奏完他決賽輪的曲目蕭士塔高維奇第一大提琴協奏曲之後連琴都是張銘陽幫他拿下場的,他的左手幾乎不能再動了,他的身後汗濕了一大片。
他想忍著疼痛等待公布名次結果,到最後還是被我強行帶去了醫院。張銘陽說賽場這邊有他和林琦瑤就可以了,一會他會上台幫他領證書和獎金。白宇軒說他辛辛苦苦比完賽手都要殘廢了,到頭來高光時刻居然是你張銘陽登台,他怎麼都不服,張銘陽說那他下次也找個小比賽拿了獎讓白指揮去領,算是兩人扯平。
我們到醫院掛了急診,醫生看了看讓我們去骨科。我們輾轉去了骨科,醫生問怎麼回事,白宇軒說使用過猛了,醫生笑笑說,那就讓它好好休息休息,然後給白宇軒的左手塗滿了藥,綁上了厚厚的紗布。
再回到賽場的時候張銘陽已經拿著他的獲獎證書站在門口等我們了。
「我手都斷了就獲得這麼一個輕飄飄的玩意兒。」白宇軒的左手無法動彈,他用右手接過證書在手上輕輕掂量。張銘陽說你也不看看自己拿個第幾名。白宇軒得意的說那肯定是第一名啊。我迫不及待的拿過白宇軒手上的證書,打開確認他的名次。
除了金色質地的證書上寫著1st Bai Yuxuan之外,裡面還夾著組委會開出的三千歐元的支票。
「都說了會拿第一名嘛。」白宇軒笑著說,我問他,你就這麼自信。白宇軒說決賽輪他可是下了血本準備的。在我們商量著要去哪裡吃飯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看到是陌生的號碼就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又響了好幾次我都選擇了掛斷,今天誰來也阻止不了我為白宇軒慶賀,哪怕是院長也不行。
等到我的電話安靜下來後白宇軒的電話就響起來了。
「哥哥你回來了?」白宇軒顯然沒有想到會是他哥哥打來的電話,「比賽很順利啊,拿了第一名。」白宇軒接聽他哥哥的電話時顯得格外的乖巧,「葉老師也在,還有我的同學。」
他掛了電話說他哥哥想請大家吃晚餐,林琦瑤馬上回絕說那她就不去了,和不熟的人吃飯好彆扭。她說張銘陽你送我回家吧,像是在向張銘陽暗示什麼,張銘陽看了看我,我又看了看白宇軒,如今我要不想淌這灘渾水早就為時已晚了。我對張銘陽說你送林琦瑤回去吧,我在這裡陪白宇軒等他哥哥,張銘陽點了點頭,他對白宇軒說好好照顧葉老師,白宇軒說知道知道你快走吧,然後把他車鑰匙塞到了張銘陽的手裡。
白宇軒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抱我了,他等著張銘陽和林琦瑤走遠了就往我身上貼了上來。他靠在我的肩膀上對我說他快要累死了,他說他現在累得只想睡覺,他拿了手機出來打電話給他哥哥,問他到哪了,可不可以把吃飯改到明天,電話那邊應該是說已經到了,問他在哪裡,他說就在場館門口,我來找你。
「我哥肯定超速了。」
我們找到白宇軒的哥哥的時候,他正站場館的大門口靠在他白色的jaguar前抽菸。
「哥哥,你怎麼這麼快就到了。」白宇軒見到他哥哥就快步跑了過去,
「我們學校的老師。」白宇軒不失時機的熱切的把我介紹給他,他說他見過我,一次在洗浴中心,一次是在學校里。
「對,那次你來接我的時候你們見過。」白宇軒也想起來他哥哥來學校接他的那次他正背著他的大提琴和我走在一起。
「我叫白靈澤,老師怎麼稱呼?」白靈澤極其紳士而又熟悉的向我伸出手,我沒有猶豫,握著他的手說,「我叫葉芝言。」
「葉芝言,很文雅的名字。」我不知道白宇軒說這句話是不是為了戲弄或者揶揄我,我沉著臉說白先生謬讚了。
他邀我坐在他的副駕駛,我沒有拒絕。我不知道他在策劃什麼,白靈澤,年紀輕輕就坐上了上市公司副總裁位置。一個這樣聰明果敢勇武的人要為他弟弟較真起來,我真不知道他究竟要使出什麼手腕。
他問我要不要抽菸,我從他遞給我的香菸盒抽出一支,然後將我手邊的窗戶打開了一個小縫。他沒有把煙遞給白宇軒,我抽了一口輕飄飄的問白宇軒你在你哥哥面前不抽菸嘛,白宇軒說哥哥抽的牌子我抽不習慣。
我在心情糟糕的時候總會有莫大勇氣,我偽裝自己有一顆強大內心來迴避我的不安,可那不過是一番幼稚的虛有期表的逞強罷了。
白靈澤一眼就看破了我的心思,可他並不拆穿我,他客客氣氣的問我有些什麼忌口,然後打電話讓秘書預約餐廳的位置。他是一個心思很深沉的人,明明只不過大我兩歲可城府卻深得叫我不寒而慄。
一頓看似平常的晚餐,白靈澤一直顧及著傷了一隻手的弟弟,一晚上他幾乎沒有吃什麼。白宇軒的左手沒有辦法拿餐具,他就用刀叉把白宇軒每一份食物都切成適口的尺寸。他責怪弟弟做事情不計後果,卻又說你為了哄你老師歡心愿意作出一些犧牲這也是好事。
他當然不是要誇讚他的弟弟為了心上人孤勇向前,他那句哄你老師歡心,實則是說給我來聽的。
我不知道白靈澤這次的有意出現又是為了什麼,如果只是為了讓他弟弟離開我的話,用我的性向來威脅我就足夠了。我是一個老師,我為人不齒的性向一旦暴露我的一切都完了。他當然應該能想到這一點,而且對待我,他無需施以虛假的仁慈。
「但願能合葉先生的口味。」他有點抱歉的對我說,因為預訂的太倉促更高級的餐廳已經沒有空位了,下次有機會他會再來彌補。
下次?他這是做好了要與我糾纏不清的打算。
「哥哥還要約葉老師一起吃飯嗎?」連白宇軒也察覺出了白靈澤對待我的態度的異樣。我既不是白靈澤的親密朋友也不是他的商業夥伴,我只不過是個與他毫不相關的陌生人,他權高位重生意忙碌哪來的空閒和我踐行這一個又一個的下次。
「不想讓我請你老師吃飯?」他故意這樣問白宇軒,順手在桌上拿了一張紙巾擦了擦他親愛的弟弟沾上了醬汁的嘴角。
「哥哥你哪有那麼多空閒。」白宇軒問出了我也想問的話。
「想做的事當然就會有時間。」
這一餐飯我們都沒有喝酒,這是很不尋常的一件事。白宇軒是因為醫囑禁忌,白靈澤是因為要開車,我沒有任何理由,可我也不想獨自一個人喝酒。
當然白宇軒的遵循醫囑和白靈澤的需要駕車都是藉口。
晚餐結束後白靈澤開車送我和白宇軒回家,他甚至沒有過問我是否方便接納白宇軒留宿,他只是對白宇軒說今晚他要回公司,家裡也沒有人,你就去葉老師家住一晚上。在這段對話中,作為更應該被詢問是否打擾的我是被忽略的。在白靈澤的視野里我理所應當的應該接納他的弟弟,我是不需要被他過問的一個無足輕重的個體。
在放下我和白宇軒之後,白靈澤和我們簡單的道別就架著他的jaguar絕塵而去。白宇軒說今天哥哥好怪啊,他居然什麼都沒問你。我說他該問我什麼?
「我的各種情況啊,還有一大堆沒有意義的場面話啊,或者。」白宇軒沉默了一下然後說,「或者旁敲側擊的問問我為什麼要費盡心思哄你開心。」
我說我以為你哥哥已經知道了我和你的所有事。白宇軒說他沒有對他哥哥說過,不過他也沒什麼事能瞞得過他哥哥。
「他太聰明了,雖然他對我很好,可是我有點害怕他那種聰明,就是那種可以看穿我所有秘密的能力。」
我問他他的哥哥有沒有做過傷害他的事,他說完全沒有,從小就很溺愛,後來出了點事,那種溺愛就更加變本加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