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戚來了

  親戚來了

  可是懷裡的人兒卻哽咽地說道：「要生的，可是太婆婆看不到我生小寶寶了。」

  

  說著段躍庭眼淚也跟著流下來了，沒有什麼遺憾比這個遺憾更大了。如果自己能早一點察覺，也是給老人最好的安慰，那怕是最後對老人承諾會一輩子對言川好，也從來不敢把兩人的關係暴露在老人面前。

  「乖寶，我們把B超單燒給太婆婆，告訴她老人家，好不好。」

  言川哭著點了點頭，從懷來出來，B超單已經被揉的皺皺巴巴，他打著哭嗝說道：「可是我看不出來寶寶在哪兒」，段躍庭被萌笑了，吻干小孩臉上的淚水，重新把B超單鋪平，指著一團黑色的陰影對他說道，「這裡就是寶寶，他還很小。」

  「快三個月了，怎麼還這么小啊。」

  「醫生說他發育健康，你平時多吃點，他就能長大了。」

  言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要現在就把這個消息告訴太婆婆，好不好。」

  「好，你別急。」段躍庭擔心人太激動，安撫著他，把人扶下床。

  太婆婆的房間沒變，還在在一樓她住過的房間。裡面的擺設都沒變，只是柜子上多了一副遺像。

  「你好好跟太婆婆說，可不能哭，有寶寶了不能一直流淚，知道嗎？」

  言川乖乖的點了點頭，端端正正的跪在遺像面前。

  段躍庭出去找了一個鐵盆，拿進來時，言川正煞有其實的指著B超單跟太婆婆講解哪裡是寶寶，說完就遞給段躍庭幫他燒在鐵盆里。

  「太婆婆，你要保佑你的重孫孫好好的，我生下來帶她回去看你。」

  言川乖乖的沒再哭，段躍庭讓他先會房間躺著，他去處理燒掉的紙灰，回去後小孩愣愣的坐在床邊，見段躍庭進來，癟著嘴說道：「石頭哥，我忘了拍照片，給太婆婆了，我就沒有了。」

  「哥哥手機有電子版，發給你啊。」小孩這才又高興了。

  第二天小孩開心的去上學，完全沒把肚子裡踹了個崽當回事，段躍庭無奈地看著他跑向校園的背影，心想，算了，也沒事，這麼兇險的三個月都過來了。回頭又去了醫院，把兩個人的決定告訴了黃主任，並且跟醫院簽了保密協議，為了讓段躍庭放心，黃主任說屆時會請她的導師出山，婦產科的醫學泰斗陳啟霞女士。這下段躍庭的心才徹底放回了肚子裡。

  「你說什麼？」段躍庭把手機遠遠地拿開，他媽脾氣急起來的獅吼功他已經很久沒有見識過了。

  「段躍庭，你是人嗎？川兒那么小，你怎麼就把他，把他拐床上去了~~~~」也好久沒有聽他媽正兒八經的喊他的大名了。

  「我就說你怎麼不同意讓川兒上我們家戶口，你那麼早就開始打他的注意。你是人嗎你？」

  他很想提醒他媽，我是你兒子喂，你親生的兒子。

  但是王艷之的怒火還沒消退：「太婆婆是不在了，要是在，也得活生生被你氣死。我說你.....」氣地說不出話來，又轉向旁邊的老伴：「段國武，你也不管管你兒子，你生了個流氓。」

  這時段躍庭實在聽不下去了，「媽，我怎麼就流氓，怎麼就不是人了。」

  「川兒才多大，你別說你剛跟他在一起。」

  段躍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雖然是很早就覬覦了，這不也才吃了一次嘛，誰知道會一次中的。「媽，媽，媽，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得快點過來城裡照顧你的媳婦，你的孫子。」

  王艷之完全氣糊塗了，氣還沒順過來，聽到媳婦，又火上來了，「媳婦，你倒是給我找個正兒八經的媳婦。」

  「乖寶怎麼就不正兒八經了。您可千萬別在他面前說。」

  「我在說你，你扯乖寶幹嘛。」王艷之氣糊塗了，也跟著段躍庭叫乖寶。「你就是看他好欺負，你看其他男孩上不上你的當。讓你出去好好學習好好工作，你惹一身毛病，你~~~」

  王艷之氣的摔了電話，又把段國武罵了一頓。罵歸罵，還是不忍心言川一個人懷著孩子啥也不懂。這種情況也實在是不好請保姆，第二天就急急忙忙地趕到榮市去了。

  段躍庭知道他媽對著他還有氣，上趕著給他講孩子的情況，王艷之聽得認真，但回應也只是鼻孔哼了幾聲，壓根兒懶得理他。進門時他還想囑咐他媽幾句，前萬別當著言川說那些話。誰知道一進門，他就知道沒他什麼事了。

  言川正在家裡擺放洗好的水果，他知道今天嬸娘要來，既高興又忐忑，不知道以什麼心態面對嬸娘。可是王艷之一看到他手裡端著水果，連忙上去接過來，「懷孕了就別沾冷水了，讓石頭去做，你乖乖在家躺著。」

  「嬸娘。」言川還沒回過神來，他只知道嬸娘事過來城裡玩的，哪裡知道他哥已經把懷孕的事情告訴她了。

  「哎。你放著，家裡的活都不用你干。不行，我坐了半天的車，身上髒，我先去洗洗，你坐著啊，想吃什麼，讓你石頭哥給你弄。」

  恰好段躍庭停好車，拎著行李進來。王艷之白了他一眼，把行李拉房間去了。

  「我跟嬸娘說了，讓她過來照顧你，她有經驗。」

  「你都不告訴我。」言川捶了他一下，小聲責怪道。

  「我說了啊，那天晚上我跟你說，你還答應來著。」段躍庭想了想，大概說著說著言川已經睡著了，嘴裡無意識的答覆了他幾句。「怪我，怪我，沒說清楚。」

  言川拽著他的衣服擡頭望著段躍庭，害羞地問道：「那嬸娘和叔叔都知道了。」

  「嗯，都知道了，可高興了。一聽有小孫孫抱，連忙打包過來了。」

  小孩的眼睛亮了一下，「真的？」

  段躍庭哪敢說不是真的，連忙點了點頭。忽略了一切他媽對他的狂轟亂炸。

  「你最喜歡吃嬸娘做的菜了，嬸娘來了，你就乖乖的好好吃飯，好不好？」

  言川點了點頭，「多吃點，寶寶養大一點。」

  「嗯。」現在兩人已經很默契很隨意地交流談論孩子了，仿佛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王艷之一來，家裡的伙食直接上升了一個檔次。包子不再是從超市買回來的半成品，王艷之親手做，知道言川現在聞不得肉腥味，肉類的只做醬肉包，然後素菜包多做了一些，都放冰箱冷凍起來，夠一個星期的量，要是言川喜歡她再做。午餐也不讓言川再學校吃了，她做好了送過去，反正走路也才二十幾分鐘，因為是郊區，環境又好，散散步就走過去了。

  才一周，言川就被養出了點肉，看著沒那麼單薄了。國慶前夕，等言川休息了，母子倆在客廳聊天，又講到言川懷孕這個事情上，王艷之就一陣後怕，王艷之對兒子說：本來前三個月才應該好好養著，你看著你這混帳玩意兒幹得什麼事。段躍庭很無語，媽，你怎麼又罵我。王艷之斜眼看了一下樓上，見沒什麼動靜，又說道，我怎麼不能罵你了，太婆婆走的突然，把川兒嚇得，要是懷的不穩，那樣折騰孩子早沒了，幸虧沒出什麼事，要是出事悔不死你。段躍庭心道，自己剛知道的時候，可不是後怕了好久，即使現在沒事，每天也提心弔膽的，生又是一道鬼門關。兩母子聊著都心事重重。

  「你倆舅媽聽說我來你這裡了，說國慶節也過來玩。可不是我同意的，你大舅媽打著過來看兒子的旗號，我也沒什麼好說的，看樣子是想住你這，說省點住宿費。川兒這狀態，我想著來家住不行，要不國慶節帶他出去轉轉，免得人多手雜的。你二舅家那小子咋咋呼呼的，川兒現在需要靜養，可不能衝撞了我寶貝孫子。」

  段躍庭一聽這事兒，「哪有自己出去，把家讓給別人住的道理。這個您就不用操心了，我幫他們把酒店定好，吃喝玩樂一條龍服務，他們哪還在想著過來這裡住。」

  王艷之嘀咕道：「那得花多少錢啊。」

  段躍庭笑了，「錢重要，還是您孫子重要。」

  王艷之心想自己兒子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但是自己弟弟家也不可能不出面招待。思來想去，還是兒子的辦法是最妥當的，要是想來家裡，大不了到時接他們到家裡吃頓飯。

  見他媽心裡還在打著算盤，便解釋道：「媽，花不了多少錢，早就叫您和爸過來城裡，你們又不願意，爸現在還守在老家，等您孫子出生了，您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爸不過來就得請保姆。」

  王艷之連忙擺手道：「可不興請保姆。這讓人見了說閒話的。」如果他兒子找的不是言川，她可能拿著打掃把已經把這個兒子掃地出門了，可是現在也是沒辦法，那還能讓人看見。家裡的親戚都得瞞著。

  「那您負責說服爸來吧。」段躍庭早就想把他爸媽接城裡來，還是孫子的魅力大啊。以後爸媽都過來，月嫂保姆該請還得請，現在都很家政中心簽訂保密協議，沒有他媽想的那麼複雜，再說外人說說八卦也不是什麼大事。

  後來大舅和二舅也臨時補了站票過來了，本來還擔心人多住他們家擠不下，一聽說大侄兒吃喝玩樂全包，可不得一起出來見見世面。段躍庭直接包了一輛九坐的商務車，剛好可以坐下兩家人。王懷松沒想到他堂哥會親自到車站來接，他日常見到的表哥，跟在商務宴上見到的表哥完全是不同的樣子，只有他參加了工作，才知道他表哥的分量，不像他爹媽，那麼咋呼，有時說話完全不過頭腦，他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只好尷尬地龜縮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