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骨（九）

  賤骨（九）

  林衍不知道鳳凰脾氣如何，但自個兒那破貓顯然不是個溫順的。

  也就呆滯了十來秒，布偶貓「嗷」了聲，從鳳凰身上躍下。

  林衍問985：「進度條有變化麼？」

  985：「沒……等等，有！」

  林衍眉尾挑起，「多少？」

  

  985：「太多位數了，我數一下。」

  林衍：「？」

  等了一會兒，985才支支吾吾道：「0.00000000000000000003……」

  林衍：「……」

  這加了個寂寞。

  看來指望精神體解決這個異常進度條是不行的了，還是得靠他貢獻肉|體。

  林衍微微嘆了口氣，讓謝知把他的鳳凰給收起來。鳳凰卻突然啼叫一聲，用翅膀把林衍給扒拉到懷裡。

  深陷於毛絨絨中的林衍彎唇笑了笑，反手輕輕撫摸著大鳳凰柔軟光滑的羽翼。謝知餘光瞥見他的笑容，心裡像是被刺扎了下，面無表情地收回了精神體。

  -

  換了個優渥的環境，林衍原本以為自己能睡個好覺了。

  結果到了凌晨兩點，他都還沒能睡著，無奈地睜開眼，喚了一聲985。

  等了將近半分鐘985才回答他，「有什麼事嗎？」

  林衍有些驚詫：「你剛才去哪裡了？」

  「被總部那邊叫回去了一下。」985含糊道，「你睡不著嗎？」

  林衍輕「嗯」了聲，坦誠道：「在想任務的事。」

  這回震驚的換成了985，語氣帶了點小幽怨：「你還記得你是帶著任務來的啊，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林衍低低笑了，「一直記著，只是之前感覺有些無從下手罷了。」

  「之前？」985捕捉到關鍵詞，「那你現在有想法了？」

  「有一點。」

  分手這種事，其實無需雙方都同意。兩個人之中只要有一個人堅定想分，那就容易成功了。

  譬如上個世界裡，林衍壓根兒沒和李信行進行過多的接觸，他只需要讓洛思思有那個念頭，這兩人立馬告吹。

  在這個世界，林衍原本打算讓程榆作為那個突破點，但和程榆幾次接觸下來，他改變主意了。程榆那個軟弱模樣，指望他支棱起來難度大於登天。

  倒不如從周泓深那邊下手。

  985疑惑道：「你要怎麼從周泓深那邊下手？」

  林衍：「不難，但首先得搞清楚一件事。」

  985愣了愣，「什麼事？」

  林衍輕聲地一字一頓道：「程榆為什麼要刻意接近周泓深。」

  -

  次日林衍和謝知一塊兒去學校。

  昨晚輾轉反側到三點左右，林衍總算睡著。睡眠不足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大事，頂多外表看著憔悴些。

  然而剛踏進教室，林衍便覺察到不對勁。

  桌椅以5×6的格局擺好，多餘的被清到了邊上。見狀林衍站在原地反應了片刻，匪夷所思道：「今天要考試？？？」

  謝知：「嗯。」

  林衍：「你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謝知面無表情：「忘了。」

  林衍：「……」

  考場是按著上回考試成績排的，左懿軒學習在中下水平，跟程榆分配到了同一個考場。

  林衍趕過去的時候，程榆已經坐在考場裡了，看到他程榆小聲打了個招呼。

  林衍壓低聲音，「那五千塊錢我明天還你。」

  程榆擺擺手，「沒事，晚點兒也行，我不急的。」

  「話說回來，你昨天怎麼帶了那麼多現金出門？」林衍若無其事問道，「是準備拿去做什麼嗎？」

  程榆頓了一下，眼神有些閃躲，支支吾吾道：「是……是啊……」

  將林衍問的兩個問題都避了過去。

  等林衍坐好，985開口問：「你昨晚為什麼這麼篤定程榆是有目的地接近周泓深啊？」

  林衍把文具水杯擺在桌上，書包往側邊掛鉤一掛，掀了掀眼皮子，「這還不簡單？」

  985：「簡，單？」

  「你可以自己思考一下。」林衍拔開筆蓋，單手支在桌板上撐著下巴，「等我考完試再告訴你。」

  滿打滿算林衍已經闊別高中八年了，知識倒是沒忘。

  揣摩了一下左懿軒從前的水準，林衍決定每門科目都只做一半的題量。雖然他在這個世界呆不長，但也不想太過出挑惹麻煩。

  因此考試開始不到一個小時林衍就把他該做的給做完，提前交卷拐去了洗手間。

  985：「你來洗手間幹嗎？」

  林衍：「玩手機啊。」

  985：「……」

  林衍躲進隔間，還真拿出了昨天剛買的手機。

  「周爺，那個程榆有什麼好的？」外面傳來忽地傳來一道不屑的聲音，「他長得也就那樣，雖然是個嚮導但精神力也弱不拉幾的，咱們學校哪個嚮導不比他好。」

  「你懂什麼。」周泓深嗓子沙沙的，點了根煙吞雲吐霧，「他可沒表面上看起來那麼乖順。」

  另一人：「哦？」

  周泓深痞笑了聲，「他是程心怡的弟弟。」

  「我靠。」對方抽了口氣，「那他這是找你尋仇來了？」

  「怕什麼？」周泓深渾不在意道，「就他那點小伎倆，我早就看穿了。也就是爺心情好，陪他玩玩罷了，更何況，他那個精神體還挺有意思的。」

  「怎麼個有意思法？」

  「他的精神體是——」周泓深聲音猛地兇狠起來，「誰在那裡？！出來！」

  另一人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叫喊給嚇傻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循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發現洗手間隔間有一道門是鎖著的。

  他「草」了一聲，「敢偷聽我們講話，活膩歪了是不是？滾出來老子打死你！」

  隔間的門一動不動，裡頭的人依然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985急死了：「怎麼辦？要是被他們發現是你就糟糕了！」

  本來周泓深就對壞了他兩次事的林衍不順眼，這下要是被他們發現是他，林衍肯定得吃不了兜著走。

  林衍：「別慌。」

  985：「……」別慌個屁！它慌死了！！！

  周泓深他們步步逼近，直接擡起一腳，把薄薄的門板給踹倒了。

  然而定睛一看——

  裡邊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