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第 117 章

  期待、害怕。

  缺氧的腦子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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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穿著西服的小男孩沖入酒店大堂，跟夏歡抱在一起，再牽手說笑離開。

  「向二小姐？」

  有人拍了她的肩，向柚橙也從緊張中緩過神，扶著沙發大口大口呼吸。

  因為憋氣，到現在過度呼吸，她的臉色並不好看。

  「你......沒事吧？」

  頹然坐回沙發，向柚橙的聲音里充滿了莫名的沮喪，疲憊地回應來找她的青木，「沒事。」

  然後，閉了眼。

  青木在她身旁的沙發坐下，沒再繼續說話打擾她。

  兩人維持這種狀態靜坐了十多分鐘，調整好心態的向柚橙才有了點反應，睜眼看到一旁的青木還有點驚訝，「你......沒走？」

  青木笑得儒雅，適時問道：「要不送你回去？」

  大家是成年人都不是傻子，也知道董艾晴的撮合之意。

  青木不抗拒，頗有順著的意思。

  向柚橙不一樣，她不想心軟留給別人遐想之意，回絕，「不了，我舅舅送我回去就行了。」

  青木也沒再堅持。

  冒然起身，頭一陣暈眩。向柚橙一個趔趄，青木紳士扶了她一下，不過也很快鬆了手。

  兩人沒聊幾句，一起離開了酒店大堂。

  酒店外，男人透過明潔的玻璃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思緒有點飄散，還是旁人喊了他才回了神。

  回家路上，向柚橙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她右手抵著腦袋，雙眼發散無神看著窗外，腦子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向思沉嘮嘮叨叨說了那麼多話，她是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小橙？小橙！」

  上下班的高峰期，作為交通幹道的路上堵滿了緩慢行駛的車輛。

  正對著副駕駛的車窗外是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有客人提著剛買的東西出來，一提罐裝酒，一袋子下酒菜。

  那人屐著一雙夾腳拖，心情頗好，哼著歌。

  右手有規律左右晃動的罐裝酒吸引了她所有注意，直至人越走越遠，向柚橙的視線也沒能收回。

  失魂的她突然用力拍打鎖住的車窗，出聲喊道：「停車，停車。」

  副駕駛的人突然毫無徵兆地暴起，把開車的向思沉嚇了一跳。

  因為是鬧市，車行駛在川流不息的大道，不可能她說停就停。

  他好心跟向柚橙解釋現在的情況，對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壓根一個字都聽不見去，更甚至，連一秒多餘的時間都等不及，急著用手扯向思沉的衣袖，「我說停車，停車啊！」

  向思沉拂開她的手，一邊要花心思開車一邊嘴上斥責，「向柚橙，你是不是瘋了！後面都是車。」

  「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發瘋是一瞬間的事，清醒也是，她不再哭鬧，而是蜷縮成一團。

  曾經那雙漂亮的杏眼，盛滿了悲傷。

  向思沉不忍，開車到了前面，在一條可以停車的窄巷放她下了車。

  車窗「咔」的一聲，向柚橙跟瘋了一般迫不及待下了車。她脫了腳上的高跟鞋，拎在手中開始回頭，一路狂跑。

  關心的聲音被遠遠甩在了身後。

  行人紛紛避讓，看著這個瘋狂的漂亮女生，好奇猜測她到底遭遇了什麼經歷。

  誰又能想到，向柚橙這麼瘋狂，僅僅是為了去便利店買酒。

  在收營員的詫異下，她買了兩提酒，豪邁地坐在落地窗前的高腳椅上，一口氣全給打開了，然後拼命狂灌自己。

  酒一罐一罐下肚，她的臉越來越紅，眼神也開始迷離，腦子開始發昏，最後一頭栽在桌上睡著了。

  呼呼大睡後，向思沉這個當舅舅的才姍姍來遲。看到滿桌的空酒罐子，還有光腳狼狽的她，氣得他瘋狂薅亂了打理得根根精緻的頭髮。

  在收營員一再懷疑，多次盤問下，終於把這個睡得不省人事的人抗走。

  向柚橙剛趴他的肩頭就開始胡言亂語，頭仰得高高的，眼神迷離地揪著他的領口，惡狠狠地叫囂，「你說，為什麼這麼對我？」

  「就算是死了，你也好歹給我拖個夢啊！你知不知道，這幾年我心裡有多難過嗎？渣男、死人渣。」

  在她的一再胡言亂語下，營業員看向思沉的眼神愈發不對，鄙夷、唾棄。就算他沒說話，對方的眼神中也仿佛跟著罵了無數遍的「渣男」。

  向思沉恨不得多生出一雙手，堵住向柚橙這張破嘴，為自己岌岌可危的名聲做最後的掙扎，「我是她舅舅。」

  「舅舅。」

  本來兩人的年齡就相差不多，光看外貌的話，也不大能分辨出來。

  所以此話一出，營業員更氣了，沖他翻了個大白眼。

  現在的死渣男，為了逃避責任，連這種爛藉口都說得出口。

  向思沉從便利店出來，窩裡一肚子的火氣。不僅搞得一身狼狽，現在連清白都沒了，而肩上的這傢伙竟還睡得心安理得。

  嘴裡還喃喃自語，「死渣男。」

  鑑於男女有別，為了更好的照顧這個喝的如爛泥的酒鬼，向思沉不得不打了徐媛的電話。

  他也是蠻狼狽的，高昂的定製西服上是肩上這個酒鬼留下的嘔吐物。刺鼻味一直縈繞在他的鼻尖，把一向潔癖的向思沉折磨的夠嗆。

  徐媛從他手裡接過向柚橙，人還沒送進屋。

  醉的已經站不穩的傢伙肚子突然又是一陣翻騰，一時沒忍住，雙手扯著向思沉的西服外套，又吐了。

  向思沉好不容易維繫好的表情，在這一刻，徹底碎了。

  看他的表情，徐媛相信，就算是兩人有血緣關係，向思沉估計也會忍不住揍人。她一把將人扯回屋，心虛說：「那，舅舅再見。」

  「砰」的一聲利索關門，連半點說話的機會都沒給向思沉留下。

  門外還清晰聽到裡面傳來向柚橙的叫嚷聲，「渣男，死渣男。」

  沒走的向思沉氣得太陽穴突突的疼，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好不容易給向柚橙這個醉酒的傢伙洗了澡，換上乾淨的睡衣，看她安然入睡。

  徐媛關了臥室的燈，在客廳看了會兒電視，擼了一會兒牛奶。十分鐘後，接了一通客戶臨時打來的電話，見一切安好這才走。

  半夜，本來睡的舒坦的人在床上翻來覆去。

  先起身，在床上坐了幾分鐘，又摸索著去了露天陽台。向柚橙穿著單薄的睡衣，顫顫微微地坐在鞦韆上，前後努力地晃來晃去的。

  跟上次一樣，她現在的腦子屬於間歇性的清醒與不清醒。

  鞦韆盪了沒五分鐘，她嘴裡嘟嘟囔囔，「真無趣，我要回去睡覺了。」

  毫無疑問，跟上次喝醉酒一樣，她又走錯了地方。通過相連的大露台，又跑去了隔壁。

  連接陽台的落地窗虛掩著，向柚橙不費吹灰之力登堂入室。

  這次還好，她沒跑去睡人家的臥室，而是直接倒在柔軟的沙發上，往懷裡塞了一個抱枕就睡了。

  凌晨一點多，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房屋的主人回來了。

  昏黃的廊燈下，那人臉蛋優渥，身形高大，身穿昂貴的定製西服，襯得他更為性感。他沒開客廳的燈，直接脫了衣服掛在衣架，去浴室洗澡了。

  寂靜的夜晚，一點水流聲都那麼吵吵的。

  沙發上的人煩躁地堵耳朵，發現沒用後艱難起身，順著光亮的地方摸索過去，不耐煩地敲著浴室的門，喊：「吵死了，聲音能不能小點？」

  她的抗議似乎很有效。

  吵鬧的水流聲瞬間停止了。

  滿意地往回走，卻在聽到門鎖扭動聲後停止。

  扭頭的瞬間，在煙霧繚繞曖昧的浴室燈光下，她畏光，下意識地伸手擋眼。

  一個高大裸露著上半身的男人出現在她的視野，擋去了那刺眼不適應的光源。

  好不容易適應，看到那人臉的那剎那，向柚橙的腦子宕機了。

  她以為自己在做夢，不小心把心裡話直接脫口而出，「我是抱怨你不出現在我夢裡，但也不是要求你以這種方式，出現在我夢裡。」

  難道是自己的思想不單純？

  知道是在夢裡，但他以這種不文雅的方式盯著自己，向柚橙的臉還是不爭氣的紅了。

  心裡想著非禮勿視，儘快離開，可眼睛、腦子、腳就跟釘死在了原地，動彈不了一點。

  思想爭鬥不過一秒，向柚橙也想通了，本著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道理，直接閉眼一咬牙，踮腳親了上去。

  從來沒有過親吻經驗，她會的也只是簡單的唇齒相觸。除了柔柔軟軟的、倒也沒其他的感覺。

  一觸即離。

  夢中的他，竟單手扶著向柚橙後腦勺，追吻了上來。

  跟剛才的吻不同，這一次的吻明顯霸道炙熱多了，從嘴唇輕啄到一步步的進攻，再到唇齒相融，他的氣息霸道地包裹著向柚橙。

  空氣升溫、氣息曖昧。

  理智漸失，一點點吞噬掉向柚橙，本就混亂的腦子更混沌了。

  氧氣稀薄，雙腳發軟。

  那人單手摟住她的後腰，輕輕一帶，入懷貼緊。而她雙手自然地勾住他的脖子，想要吻更深入一點。

  沉淪在瓦解兩人的理智，向柚橙整個人掛在了他的腰間。

  本在浴室的兩人正一步步往臥室的方向，重重摔在床上，剛才還似小野貓大膽的向柚橙竟沒了動靜。

  周淮里還在受著煎熬，聲音比平日裡更加沙啞，「柚橙？」

  耳畔傳來的是，對方香甜的呼吸聲。

  沒錯，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向柚橙竟然又睡著了。周淮里哭笑不得，把人安置好，一個人又去了浴室。

  -

  徐媛是臨近早上的時候來過這裡一趟，看一人一貓在臥室還睡著，就把帶來的早餐放在了客廳桌上。

  向柚橙照常在自家臥室醒來，就是頭比上次喝酒更疼了。

  人更是跟散了架一般。

  她只記得昨晚去便利店哐哐買了一堆的酒，瘋狂地喝，然後就再也不記得了。

  在浴室刷牙洗漱，擡頭一瞬間，她盯著自己在鏡中明顯紅腫的嘴，陷入了無用且毫無頭緒的思考。

  嘴怎麼腫了？

  難道酒精過敏？

  一撩衣領，發現脖頸處還有不少的小紅點。

  真酒精過敏了！

  所以今天上班，向柚橙破天荒給脖子繞了一條絲巾，遮住這些該死的「過敏」。

  馬麗麗見到她這副打扮，笑得一臉不懷好意的燦爛。只要在閒暇功夫，向柚橙一扭頭，就看到她沖自己笑。

  搞得她都莫名其妙的。

  好在寵物醫院很快來了生意，也打消了向柚橙不斷的胡思亂想。

  帶寵物狗來的是一個男生，長得眉清目秀。人有點軟弱，一直哭哭啼啼，描述不清楚狗狗的症狀。

  向柚橙無奈，耐著性子安慰他，「你別著急，跟我講講狗狗的症狀，我這樣才能對症下藥。」

  「皮仔吃了，吃了，吃了......」

  吃了半天，三人都為他著急，也沒說個清楚。

  向柚橙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提議，「要不做個X光，來確定它到底吃了什麼？」

  男生抽泣，不答是，也不答不是。

  正在大家一籌莫展、無計可施的時候，店裡又來了一個人。那人一出現，男生立馬哭得更委屈，直接衝著人懷裡。

  搞得，好像寵物醫院的人欺負他似的。

  除了程材那個中年老男人，其他人都一臉古怪。

  「向二小姐。」

  那人一臉尷尬地打了聲招呼，向柚橙也是一臉錯愕，沒想到這麼快就再見面了。來者是客，她也笑著回：「青木學長。」

  尋常的打招呼，不過清秀男生看似不是很樂意，當下扯了青木的衣袖，而看向向柚橙的眼神多了一絲防備。

  有了青木的到來，事情順利多了。

  就中間他去哪裡，男生寸步不離跟在身後。

  馬麗麗站在前台，托腮看著三人一直保持著奇怪的一長串，若有所思。

  等處理完狗狗的事，送走兩人，她一把拉住向柚橙詢問：「那只可愛的小泰迪到底吃了什麼？」

  想起剛才的尷尬事，向柚橙有點窘迫，撓了撓發頂，無奈笑笑。

  程材新招的寵物醫生也是一個女生，長得瘦瘦的、清清秀秀的，頗有不嫌事大的樣子，湊過去爆料。

  「保險套。」

  「保險套？」

  馬麗麗驚呼，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了，忙捂住嘴，眼神里的八卦味倒是止也止不住。

  向柚橙沒興致參與討論，先行離開。那兩人跟遇到不得了的大事，腦袋湊在一起，興奮地聊些什麼。

  她唯一在意的是，這件事董艾晴知不知道？

  或者說，已經知道，卻刻意瞞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