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第 75 章

  能夠再次見到向柚橙，桑桑的心情無疑是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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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快走幾步上前，拉住向柚橙的手左搖右晃。

  兩人認識的時間真要算起來的話也不是很久，最初還是從暑假公交車上那次抓色狼開始，卻有種說不出的奇妙好感。

  熟稔到像多年的好友。

  「我們已經好久沒見面了。」

  向柚橙數了數，認真回答，「大概兩個月，確實有點久。」

  兩人就站在操場西門一個小角落小聲交談，聊了各自的境況，開心的、不開心的都有，也自然聊到了桑恬。

  說到這個表妹，桑桑眼眶還是止不住泛了紅。她擡頭看著天，努力眨眼不讓眼淚從眼角滑落，聲音裡帶著哽咽，「她現在好多了，人也開朗了許多。」

  「柚橙，真的謝謝你。」

  這聲感謝，是她一直以來想當著向柚橙的面親自說的。

  不過是一面之緣，連朋友都還算不上。在她和桑恬遇到無法解決的困難時，她不僅幫到了自己，也同樣幫到了她的親人。

  「你真的幫了桑恬的大忙，也幫她成功脫離了苦海。或許孫國為最後受到的處罰不是很重，但至少讓他在社會上身敗名裂，不再披著羊皮禍害別的無辜女生。」

  「你真是人美心善。」

  應了桑桑的話，也為了緩解這個話題帶給她的傷感。向柚橙突然輕撩起校服衣角，優雅地轉了個圈，俏皮一笑，「怎麼樣，是不是更加人美心善了？」

  桑桑噗呲一笑，也領會到她的用意，雙手做喇叭狀，咧嘴大聲誇讚，「向柚橙是仙女本人。」

  聲音很大，惹得周圍一眾同學側目，小聲談論。

  本來就是為了逗人笑，向柚橙也是厚著臉皮才問了這麼羞恥的話。沒想到，對方不僅給面子，還幫她大肆宣揚了一番。

  這不是她的初衷。

  情急下，向柚橙捂住桑桑的嘴，紅著臉噓了一聲，「小點聲，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哪知桑桑不按套路出牌，扯了她的手，一口氣跑到了操場的高處，聲音激情且熱烈，「向柚橙是仙女本人，她是全世界最漂亮最善良的女生。」

  一連喊了三聲，一聲還比一聲高。

  喊的同時，還不忘雙手指向埋臉低頭的人。

  這下好了，現在不止周圍的人聽到了，整個操場還在撤回教室的同學也都聽到了。

  更丟臉了。

  向柚橙一手捂臉，一手拼命讓她下來。

  兩人不過是一個暑假沒見，桑桑怎麼從軟糯害羞的性格變成了社交悍匪。

  嚇人得很。

  人好不容易被扯下，桑桑也瞬間變成了原來的自己，臉紅紅的。她用力搓臉，小聲嘀咕，「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一直重複這句話。

  向柚橙摸著還在狂跳的胸口，吐槽，「我才要被你嚇死了，好不好！」

  有了桑桑的宣揚，操場上路過這的同學突然就多了，有人不走操場西門也來這邊摻和一腳，甚至繞了一大圈來看看哪個不要臉的人自稱「仙女」。

  這麼多雙眼睛盯著看，有那麼一瞬間向柚橙想到了動物園的猴子。

  臉丟盡了，這地也待不下去了，她急著要走，卻被迎面來的幾個女生擋住了去路。

  起初她還以為真是碰巧擋了別人的路，向柚橙往右移了幾步，對方也往左移了幾步，她往左，對方又往右。

  不用猜，這下絕對是故意的。

  擋路的是三個女生，中間的化了濃妝披著一頭長長的秀髮，嘴裡還嚼了口香糖，一臉不屑上下打量向柚橙。

  站她一左一右的兩女生，雖然長得沒中間的人好看，體格倒是跟保鏢一樣壯碩，對向柚橙怒目而視。

  此情此景，讓她感到無比熟悉。這跟譚靜和她的一群小跟班唯一的不同，估計也就是在人數上，譚靜那邊的人更多一點。

  「你哪個班的？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向柚橙沒說話，也不露怯，而是淡定回盯回去。一旁的桑桑倒是很緊張，不斷攪動手指，湊她耳邊小聲說：「我們班的於靜靜。」

  「班裡的女生沒人敢惹她。」

  看對方一臉濃妝，校服只穿了上衣，底下是一條小短裙。還有那種居高臨下的氣焰，就知道這個女生平日裡囂張慣了。

  不過再不好惹，她的身高還是嬌小了點。在一米六八的向柚橙步步逼近她時，於靜靜的氣焰明顯低了，人不由後退幾步，說話也變得結巴，「你......要......幹嘛？」

  「我警告你，不許......再靠近我。」

  「你怕什麼，我就是走路而已。」

  向柚橙笑了笑，俯身逼近。

  平日在校園裡瞎晃，於靜靜都是靠畫煙燻妝和故意痞痞嚼著口香糖來迷惑人的。別人見了她，都只有低頭快走的份。

  怎麼今天到了這個甜美可欺的女生面前，不但失靈了，還讓她自己露了怯。

  向柚橙越不害怕，於靜靜就越心虛。她咽了咽口水，突然蹦出一句跟她在外身份完全不符合的話來。

  「你皮膚好好，用的什麼護膚品？」

  所有人都愣了，連於靜靜自己都懵了。

  她自覺失態，捂住嘴，一溜煙跑了。

  主心骨都跑了，原本給她撐場面的兩個跟班也懵了，猶豫幾秒後也跟著跑了。

  桑桑還處于震驚中，「柚橙，你不僅是仙女，還是一名當之無愧的勇士。於靜靜這個人，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從來都是她欺負人，還沒見過她被人欺負過。」

  「怕不是一隻虛張聲勢的紙老虎。」

  「我走了，有事的話，去高三一班找我，或者直接給我發信息也可以。」

  於靜靜幾人沒走遠，而是躲在不遠處一個被遮擋的角落，再鬼鬼祟祟露出三個腦袋。見對方走時還特地看了過來，又迅速藏頭躲了回去。

  向柚橙也不點破，只是笑笑，沖桑桑揮揮手，人就走了。

  回到約定的地方，尚甜甜幾人都已經回了教室，只有周淮里還站在原地等她。當然除了他，還有一群低年級的女生。

  女生中難得點綴了三倆個男生。

  有問要電話號碼的；

  也有羞笑推攘不敢上前的；

  自然也有單純看帥哥的。

  人多勢眾，見此，向柚橙剎住腳，立馬調轉了方向。準備趁周淮里還沒注意到她時，先偷偷溜走，再給他發個信息告訴。

  計劃中的一切都是美好，現實中還沒來不及施展，就被眼尖圍在最內圈的周淮里給瞧見了。

  他揮手，大喊，「柚橙，我在這。」

  圍人的女生瞬間鴉雀無聲，目光一致都朝她看了過來。雖然大部分是友好的，但也有極少數探究打量的。

  這麼多的人，嘴比她的手指頭還多。為了不成為這些人以後嘴裡的談資，再三權衡下向柚橙決定當做沒聽見，加快腳步離開。

  她甚至都沒有多猶豫一秒。

  人怎麼跑遠了？

  周淮里更急了。

  他硬是從密集的人群擠出，「不好意思，麻煩讓一讓。」

  這些人都是李主任統一帶來的低年級跟他交流學習經驗的學弟學妹，起初就是抱著這樣純粹的目的來的。

  基於這個原因，周淮里一直保持著克制的理智與友好。

  他也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中心話題發生了偏頗，學習上的交流不多，反倒都關心起了他的私人問題。

  有大膽的女生直接攔住，問他，「學長，那女生是你的女朋友？」

  周淮裡頭疼。

  高三是學生關鍵時期之一，就算男女生互生好感要確定關係，那也是高考結束後才應該考慮的事。

  這種私事，他真的不屑跟別人交代，何況還是這種被人質問逼迫的情況下。

  在有人說了一個跟學習交流毫無相關的話題後，周淮里原本牽強附會的笑容更淡了，隱隱有了掛臉的趨勢。

  大家都沒察覺，自己已經把過多精力放在了八卦上。

  有了第一個人的大膽開麥，其他的女生也紛紛加入這個話題。

  「對啊！學長，那女生是不是你女朋友？」

  多次詢問這個問題，周淮里終於黑了臉，「學姐是不是學長女朋友這種事，應該跟各位沒有關係吧？」

  平易近人的學長突然換了臉，現場一下子冷場，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個問題。

  拒絕完，周淮里又恢復了和顏悅色，「既然大家在學習方面沒有什麼問題了，那我就不在此奉陪了。」

  他也是說到做到，行動上毫不含糊，直接把一群人晾在操場，去追還沒走遠的向柚橙。

  等他走遠了，人群里才有人敢小聲抱怨，「學長他也太兇了吧！」

  現場的人也附和點頭，覺得無趣，原地解散了。

  向柚橙走路飛快，就跟後面有殺手追殺她一樣。還沒走上個五分鐘，熟悉的聲音又在她身後響起。

  她也沒站定，反而走得更快了，甚至還跑了起來。

  向柚橙不矮，也沒周淮里來得高，還沒多走多少路就被身後的人輕輕拽住了馬尾。力道很輕，人沒有受到一丁點的傷害，不過確實阻礙了她繼續前行。

  「周——淮——里。」

  向柚橙暴怒，扭身沖那人生氣。

  「抱歉，我這也不是沒辦法的辦法，誰讓你越跑越快，才出此下策。別生氣了！」

  彎腰跟她平視，雙手左右齊開弓戳破向柚橙因為生氣而鼓鼓的腮幫子，輕提她的嘴角，哄道：「開心點！」

  向柚橙不買帳，瞪了周淮里一眼，講話陰陽怪氣，「這麼多漂亮學妹圍著你，你不應該心裡樂開了花。」

  故意說這話，說完還偷瞄觀察他的反應。

  周淮里還真的認真思考了起來。

  「你還真想啊！」

  向柚橙暴怒，伸手就狠狠推了他一把，也不管對方是否摔倒，人直接跑了。

  這力道確實也不輕，毫無防備下，周淮里這個大高個也差點摔倒。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形，也不敢多逗留趕緊去追前面的人。

  「柚橙，我開玩笑的，你聽我解釋。」

  不過所謂開玩笑，確實要分清場合。

  因為下節課就是數學課，安思佳抱著教案就站在不遠處，正在跟路上偶遇的高鑫談論著什麼。

  兩人都目睹了發生的事。

  高鑫覺得自己失職，竟沒注意到兩人漸漸有了早戀的趨勢，還讓任課老師發現了。他的臉先紅了起來，解釋，「看來要找他們談一談。」

  「高老師不覺得這樣挺好的。」

  高三畢業班的學生有了早戀的苗頭，作為數學老師的安思佳還是第一個提出跟其他老師截然相反的觀點。

  高鑫不解，「安老師，沒覺得不妥？」

  上午十點多，太陽已經高掛在天上，迎面吹來的風除了熱還是熱。它拂起安思佳飄逸的黑長髮，吹動她黃色長裙的裙擺，露出同樣亮黃色的高跟鞋。

  枯燥的校園生活中，她就是那一抹耀眼的亮色。

  在對待男女生早戀這種煩人問題，多數的保守派普遍選擇打壓，安思佳作為校園裡的創新派，偏就不信這個邪。

  她笑了笑，對上高鑫的眼睛，認真解答了他的疑惑，「幾次考試，周淮里一直名列前茅，穩居年級第一，且跟第二名拉開的分數也一次比一次多。」

  「同樣，向柚橙的成績也在穩步上升。」

  「高老師，難道不覺得這其實是件好事？」

  「早戀並不是什麼洪水猛獸，與其耗盡精力堵死它，不如好好想好怎麼疏通它。在我看來，用好它，不失為另一種學習的興奮劑。」

  這個角度高鑫倒沒考慮過，一反常態，他竟有點認同這個觀點。

  兩人的談論還算和諧，就是沒多說幾分鐘，有人就急吼吼從他們經過。

  定眼細看，不是李主任，還能是誰。

  看他的架勢和去的方向，定是去找兩人的麻煩。

  安思佳也懶得再廢話，跟高鑫匆匆道別後，就踩著她穩如平地走路的細高跟，超過李主任，先他一步去教室通風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