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一樁舊事

  這對本就算不得子孫的子孫二人，兩句話便把對方給逼上了絕境。

  很顯然在陳陽看出來，秦寶山老爺子早些年八成是來過這裡的時候。老驥伏櫪的秦寶山，似乎也看出了自己相依為命多年的孫子，這幾日隱隱的有些變化，這種變化秦老爺子旁的看不出來，便是那種骨子裡子孫二人心意相通的默契。

  「老爺子你看出什麼了？」說到底還是陳陽稍顯底氣不足，便先開了一個口子，也是想聽聽這老爺子看出了什麼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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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法千變萬化，我實在沒有想到。我秦世一脈的後人，竟然會被人奪舍了神魂。」老爺子先是嘆了一口氣，隨後一句話便是直接開門見山，這是不打算給陳陽後面的話留太多後路了。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了，意思大抵上便是說：你小子還有什麼秘密一股腦全部說出來吧，老頭子我走南闖北，江湖上的事情見多了。

  隨後陳陽便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講給了老爺子秦寶山聽。

  只當時秦寶山聽完之後，倒也沒有太多的震驚，只是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包，已經快要對摺了的軟包散花香菸，放進嘴裡，上下其手的尋摸了半天，卻好像是找不到打火機了。

  陳陽很識時務，從口袋裡拿出來了一個鋼製的Zippo打火機，這是從剛才那伙盜墓賊身上尋來的，陳陽考慮到這地下世界，缺少明火，便把這火機裝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老爺子夾著香菸，湊近到陳陽的面前。身子骨前傾，便是探出頭來，把臉面貼近到了陳陽的面前。一隻手捂著香菸頭防風，另外一隻手則略顯無處安放。

  別小看這個動作，因為老爺子的動作簡單，甚至四肢收放自如，但基本上肢體都是侷促著的，沒有伸展開來，這就意味著老爺子在把臉湊過來的時候，並沒有對陳陽設防。

  倘若他在點菸的時候，另外一隻手伸出去，保持上身平衡。把自己的身體舒展成為一個平衡的天平秤的時候，那就意味著他在尋找平衡。

  這是一種進可攻，退可守的平衡。

  古武當中這類動作十分常見於敬酒，以及舊時代武者見面時客套的上煙點火的

  時候。因為那時候人們多半是用洋火，也就是所謂的火柴棍。

  倘若拿著火柴棍點菸的人心有歹意，那便可以輕易捏著火柴棍，似刀又似槍的便可一把對方一對招子給戳瞎。

  火焰燃燒著菸絲，老頭廉價的香菸，老頭也可以說是抽的一臉愜意，咂摸著嘴對陳陽說道：「你這般奪舍我孫子的肉身凡胎，必定是一位大修之人？」

  陳陽搖了搖頭：「老爺子抬舉了，我只是來自於三年前。」

  隨後陳陽便把自己的經歷，又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給了秦寶山。

  當聽聞自己很有可能死在這明代古墓裡面的時候，秦寶山有些不敢相信，但縱然不管內心如何的不相信，但他最終都緩了過來了神。

  想必是他這把年歲的老人，恐怕是早已看淡了生死了。

  「為了我那憨直的孫子將來不必為我報仇，從而牢獄之災死於少年時代，我也要好生照顧自己這把老骨頭才是啊。」秦寶山老神在在的說著，說話間，手裡的香菸已經燃盡大半了。

  他又貪婪的抽了幾口，對陳陽說道：「你又什麼計劃？」

  唉？一聽這話，陳陽心道，老爺子是打算把他過去下過明代古墓的事情給糊弄過去？

  「老爺子，你還沒說，你為何對於這明代古墓如此熟悉，堪稱了如指掌呢。」陳陽追問了一句。

  那老爺子訕笑：「呵...實不相瞞，當年的確下過著明代古墓。但都是少年時代的事情了，那是跟著我的師父一起下來的。」

  「為了這冥殿裡面的寶貝？」陳陽挑眉問道。

  「非也非也。」秦寶山搖了搖頭：「我那師父，本是少室山裡的一山野老道，雲遊四海，閒雲野鶴。教了我形意拳和一些五行八卦，約莫二十年前邊駕鶴西去了。只是臨死之前曾帶我來過這明代古墓，為的也絕非是這冥殿裡的器物寶貝，而是一隻猿猴。」

  「猿猴？」陳陽微微一愣，轉念想到了之前自己在地下峽谷之中，看到的那隻渾身白色毛髮，一人多高，孔武有力且猙獰兇惡的山魈。

  「老爺子，實不相瞞。我來的時候，便看到了一隻一人多高的山魈猿猴。端是猙獰兇惡，又力大無窮，我與它纏鬥數個回合險些把命葬送在了此地。」

  只聽得陳陽提及了山魈猿猴的事情，秦老爺子也不免挑眉，滿面好奇嘖嘖稱奇的同時，又搖頭說道：「不應該，實屬不應該啊。」

  「什麼不應該？」

  「這麼多年了，那白猿早應該絕跡了。怎麼還有一隻？」秦寶山疑惑的說道。

  「您的意思是...」

  「早些年的時候，我與師父來到此地。聽聞這山中有意惡猿，經常傷及過往行人商旅。我師父斷定此地又靈韻之地，藏風聚氣，這才讓猿猴幻化出了靈性。稍加時日這猿猴若是不除，恐會成為精怪禍害這少室山。

  於是我與師父，便親自走了一趟深山，便是在山中尋到了那白猿的蹤跡。我師徒二人聯手，這才將那已經化出神思的白猿制服。」

  再後來的事情，便是秦寶山與他師父，一同超度了那白猿。一方面也是這山中猿猴成了精，他日必定害人。

  但又化出神思，也算又了靈性，便是用了那師門規矩超度了白猿。

  這就讓陳陽感到好奇了，既然白猿已死，那麼自己在山裡遇到的那隻山魈有什麼玩意兒？

  不得其解，不得其解。

  正當陳陽思索搖頭，有些神遊天外的時候，秦寶山悠悠的說道：「當年我和師傅也很好奇，這白猿究竟是從何而來。但聽你說著白猿既是山魈，山魈也是白猿。我師徒當年哪裡知道這些區別，恐將山魈當成了猿猴。至於這山魈從何而來的...我也不太清楚，或許再見了那通體白毛的山魈，我能分辨出來些許。」

  說完老爺子抬起頭來，試探性的目光看著陳陽：「其實我這次來少室山，很大程度上的另一部分原因，便也是為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