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賀家人(下)
2024-05-04 13:41:56
作者: 宜飛
根據賀景昌的八字,陳陽倒是替他測算了一卦。卦象上顯示,賀景昌早年坎坷,可四十七歲之後將有一個坎,如果邁過去了,那邊官運亨通,子孫蒙蔭。而今年他剛好四十七。
「賀伯,老奶奶並沒有入黨對嗎?老秦寶山在世的時候,左肩上可有一處解放豫州城時留下的槍眼?就在這個位置。只是老爺子02年走的,沒有來得及享受子孫慈孝,不過卻也晚年幸福,家庭和睦。」
陳陽張口說的極順溜,三言兩句便說清了賀景昌的父母背景,還說出了賀家老頭子的肩部槍傷,看的賀景昌目瞪口呆。如果不是一旁嬌妻玩命使眼色,恐怕他還真懷疑陳陽是個小神棍了。
的確賀景昌的老父親02年去世,生前是一個老解放軍排長,當過登山市市市委書記,但因紅色的那十年站錯了隊,沒少挨批。紅色的那十年結束後,算也是享受子孫繞膝的天倫之樂。好日子一直持續了二十多年,02年因肺癌去世。
躺在床上腦溢血的那位是賀景昌的母親,45年參加的工作,本來是能夠在解放前入黨,但因為一系列背景問題,沒能成功,紅色的那十年也是吃了不少苦頭,還被歸為黑五類。紅色的那十年之後就更不想著入黨了,這也是他為什麼吃齋念佛去道觀里的原因。
「賀伯明後天就要去省城走馬上任了,這些日子走動關係的時候可發生了什麼不妥的事情?」陳陽說著,眼睛看向賀景昌。後者臉上瞬間收縮起了微笑,陷入了凝重的沉思當中。
「二哥,你想到什麼了?快說啊。」一旁賀景昌的妹妹,搖著他的胳膊,一臉的緊張。
「好像前些日子,的確有過這麼一檔子事兒。當時是一家酒吧的惡性鬥毆。一個大山市來的富二代,燒包,跟人爭風吃醋,打了一個女孩子的男友。我給拘了,本就是一起治安事件,撐死了關幾天了事。可偏偏警察到場的時候,那小子身上藏匿了K粉,當場人贓俱獲,半個星期前被起訴了。」
聽著賀景昌的話,陳陽略微點了點頭。這也符合賀景昌的卦象,他是典型的命犯小人。
「後來,那個藏毒的富二代,家裡在大山市很有勢力。半個月前你去省城走動關係,正巧碰見?並且這才得知,抓的是人家的九代單傳?」陳陽輕笑著,說完了賀景昌後面的話。
這下子,即將上任的賀局長臉上滿是驚懼。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陳陽神秘一笑,卻笑而不語,搖了搖頭,好像暗示賀景昌,天機不可泄。
「那這事兒可有解決的辦法?」一旁賀景昌的小妹還是很關心自己老母親的。在國企供職的她,全然已經不顧陳陽這算不算是封建迷信了。完全被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給震住了,急忙尋求解決的辦法。
「辦法是有。」陳陽說著,卻從口袋裡取出了那鴨舌帽留在外面的信封,放在了賀景昌的手裡。
打開信封,別看是警察出身,可賀景昌也是環場魂級多年,一目十行的看完,卻也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表情平靜的環視周圍的人,將那些跟隨他很多年的老刑警和其他弟弟妹妹請出了病房。
病房裡最終只剩下了他,陳陽和不省人事的老母親。
「賀伯伯,你們官場上的那套我不懂。但總知道一點人吃人的叢林法則。我也替你起過一卦,因為這封信這道坎過去了你未來三十年官運亨通。但賀伯伯,小侄晚輩一句忠告,人在做,天在看。官運亨通的路上,能做善事便多做善事,既然身在官門有份保老百姓平安的差事,那麼懲奸除惡便儘可能的去做。」
陳陽最後一句話,鏗鏘有力,仿佛小錘子般,一下又一下的敲擊在了賀景昌的心窩。賀景昌抬起頭再次看向陳陽的時候,眼裡分明多出了許多敬畏。這個在無數登山市市治安行政一把手的人物,居然對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僅憑一句話就有了這樣的感覺,這讓他也不禁感嘆,陳陽這個年輕人真不一般。
「可這事兒治標不治本,這次省里的某位插手解決了此事,但小秦,可有辦法以後杜絕這一類的事情?」
陳陽輕輕點了點頭,道:「問心無愧便可。不做虧心事,何懼半夜鬼敲門?」
賀景昌聽完這話,卻也不好說些什麼,只是低著頭,一臉的不安表情還是表現在了臉上。陳陽思索了片刻,儘管他不想繼續在賀家人身上,運用體內術法,卻也難免想起了秦寶山的教誨,道:「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什麼時候方便了,我和秦寶山隨你一道去一趟家裡,看看有什麼地方有不妥之處。」
聽到陳陽說這話,賀景昌臉上露出一絲疑惑,道:「小秦你說的可是那些書上說的風水堪輿?」
「怎麼賀伯伯你不相信這些?」陳陽說著,難免眉宇間露出一絲嚴肅的神色。
「當然不是,今天晚上就有空,不如就今晚吧。」
陳陽下意識看了一眼時間,都十點半了。這個賀景昌可真心不會替別人著想啊,陳陽第二天可還是要上學的啊。
「賀伯伯,今晚我看還是算了。明天就要手術了,醫院忙裡忙外你也累得不輕。不如歇息一天,我爭取在病人痊癒之後,為你忙好這些事情。」
聽到這話,賀景昌心裡也不免吞下了一個定心丸,當下答應了陳陽。
又和賀景昌寒暄了幾句,陳陽便出了病房。離開的時候,陳陽沒有注意到,和自己聊了幾句話的女警官安靜,臉上分明多出了一些複雜的目光。只不過他沒放心上,畢竟,美女在好看,恐怕和她也只是萍水相逢。
「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啊?」這時候平日裡對安靜有些許好感的一個年輕刑警走了過來,問道。
「楊九奇就是因為他才栽了的。」話音一落,走廊里的聲音不知不覺低了一分。
「你…..你說什麼?把楊九奇纏死的那個年輕人就是他??」作為鬧的滿城風雨的楊九奇案件,這一類的刑事警官他當然知道一點。也自然知道,楊九奇死得很蹊蹺,他腦袋被悶爆之前,是受了很大的重傷的,肋骨都斷了。
就算最後那腦袋被人轟成豆腐腦不是陳陽所為,但那斷了的肋骨卻也應該是這個少年所為。
。。。
離開醫院之後,陳陽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到了家。老道用毛筆留書,說是觀里有急事回去了,並叮囑了陳陽一些練功細節,除此之外沒別的了。
洗洗涮涮也都快十一點半,陳陽這才躺在了床上。按照引氣手段,陳陽感應周天縈繞在空氣中的元氣能量。緩慢的讓自己的氣海丹田一陣舒暢溫暖。那一遍引氣術將自己身體裡,因為寫符而導致紊亂的元氣梳理一遍之後,陳陽卻也感覺疲倦的感覺小時了不少。
躺在床上,閉眼冥想,仔細細心的觀察著識海深處那奇門五字許久。
因為給賀家的那一篇符籙,導致陳陽本來就不怎麼渾厚的氣海變得稀薄起來。如今那奇門五字暗淡無光的漂浮在自己漆黑的識海深處,無論陳陽怎麼去發力,卻也只能看到每個字後面灰暗混沌的世界。
「符籙,占卜,星象,陣法,測卦」五個字,便代表著五個奇門遁甲的神奇秘術。沒來由的陳陽感到了一陣蒼白無力感湧上心頭,他突然發現,擺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座金山,可通往這座金山的道路曲折難行,自己真的需要大毅力的修行才能吃透這些奇門秘術。
只是這一次,當陳陽試圖觀想那奇門五字那最深處世界的時。卻越看越覺得疲憊,一直到最後,他隱隱的感覺到自己眉心酸脹,到後來意識逐漸不清了,他才從識海中醒來,卻發現涼蓆床上的自己,已經汗流浹背了。
起來沖了一個爽快的涼水澡,揉了揉酸脹的眉心,卻發現給賀家人寫符的疲倦消失了不少。在老宅的院落里,打了一套六合拳,舒暢了筋骨,柔韌了身體之後,陳陽這才沉沉的睡去。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醒來,趕第一班公交車來到學校。在校門外等了五分鐘,唐朝才開著一輛奧迪A6把唐小甜送到了學校,倆人在學校後面的一家早餐店吃了一頓美美的早餐。
然後才想往常一樣進了學校。
新的一天,學校沒有任何改變。
只是走到小賣鋪的時候,學校裡面小賣鋪的老闆,正抱著報紙的經濟版看得津津有味。而陳陽卻注意到的是,頭版頭條上大字赫然寫著「昨日省紀檢委根據匿名舉報信,解除大山市煤業集團副經理宋展鵬職位! 紀律檢查部門涉入調查宋展鵬犯罪行為!」
「愣什麼呢?」一旁買完新水筆的唐小甜,看到盯著報紙看出神的陳陽,捅了捅他,問道。
「沒什麼,沒什麼。」陳陽一邊笑著,卻也暗自驚心:「果然啊,官場這條路還真是不給開燈,走著走著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暗箭傷人!這賀景昌說來也巧了,如果不是那些上頭的大佬打架,讓他得了好處,恐怕去了豫州他也沒什麼好日子過。」
至於這個宋展鵬是誰,陳陽也不知道,更不關心,官道這條路他壓根就沒想過。
陳陽暗自驚嘆那簡簡單單的一封檢舉信,就把前幾天那個不知名,但肯定挺牛叉的宋展鵬,因為經濟問題送到了看守所。
的確,那封有人故意放在病床外的信封,是一封信。並附送了一把保險柜鑰匙,記錄了宋展鵬五年來的一切行為和許多帳目。
有人無形中加速了宋展鵬的滅亡,老子和兒子得以在獄中相見。而更加無形中的化解了賀景昌的危機和矛盾。
陳陽無心涉足官宦之路,只是這個事情給自己的震撼著實不小。
又買了一瓶礦泉水,正準備回教室的時候,賀博卻從後面喊住了陳陽,蓬頭垢面,無精打采,一臉倦意。
「老人家病怎麼樣了?」
賀博撓了撓髒兮兮的頭髮,道:「陳陽,我知道以前我對你的看法有些偏激了,對不起。」說著,賀博微微欠身。卻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唐小甜,臉色漲紅。
的確,在自己喜歡的姑娘面前跟自己情敵低頭認錯,反正陳陽覺得自己是做不到。可見當老子的賀景昌昨天晚上應該是好好教育過賀博了。
「行了,這事兒算過去了,別提了。」陳陽淡淡的說著,表情平靜。
試探性的看了一眼陳陽,發現他臉上的確沒什麼怒色,卻也並沒有說原諒了自己。可賀博還是試探性的,道:「我爸爸晚上想請你去家吃頓飯,賞臉吧?」
陳陽笑著點了點頭,卻也知道賀景昌的目的,應該是想讓陳陽運用一些奇門之中風水堪輿的秘術,來給賀家看看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再說吧。」
既然是有求於自己,總要有些架子。古代奇門中人,哪個不端著架子?范蠡,張良,劉伯溫。哪個不是心懷天地韜略,牛逼到不能行?皇帝見了都得禮讓,更別說公安局長了。
所以陳陽覺得,和賀家人打交道,自己必須把架子端正了。
「那咱就說定了,晚自習結束我來接你。」賀博聽到陳陽一口應了下來,卻也恢復了笑容:「我就去收拾一下,今天還得去醫院,奶奶手術完了,倒也平安,但我不放心,得趕緊過去。走吧,咱一起回教室。」
看著賀博眉宇間的愁雲煙消雲散,陳陽其實很想說:我靠!你奶奶當然是平安了,不但手術平安,康復養傷期間也能平安!因為花盆裡面埋老子耗費了大部元氣寫的符籙,不平安才出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