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悲慘世界

  何雲天道長突然嗷的一嗓子哭喪起來，著實驚的陳陽險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道長，蒜苗臘肉您就差把豆瓣兒吃進去下酒了，這是咋的了？這般傷心。」陳陽半開玩笑的說道。

  這何雲天道長，雖然年過半百，卻是遊戲人間的性格，對於陳陽這些言語上的輕微調侃，也似乎並不在意，只是依舊髒兮兮的手抹著眼淚說道：「陳世侄，你是不知道貧道的難處啊！」

  何雲天一邊哭喪著臉，一邊看向旁邊，已經昏昏睡去的傻道士說道：「常言道，五十知天命。要說貧道的天命，其實早就知曉了。只是，我這個師弟，天生愚鈍，若不是我照顧著，怕是在這道觀裡面，一日也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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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話，陳陽倒是明白了過來，這老道士擔心的是什麼。

  他的擔心倒是不無道理，畢竟，一把年歲，那傻道士今年不過三十出頭，二人相差將近二十多歲。

  陳陽在此之前為老道士號過脈，倒是身體還算結實硬朗，只不過，他的擔心倒也不無道理。畢竟，年過半百而知天命，老道士知道自己的天命，自己比那傻道士年長二十多歲，肯定走在他的前面。

  「這還不算是最難的事情。」說完，老道士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告訴你一件事，你知道了，千萬千萬，不可以告訴別人。」

  何雲天狐疑的而看著陳陽，壓低了嗓音，小聲說道：「你有所不知，這傻子其實有一筆風流債還未了清呢。」

  這話說出口，陳陽驚的手裡筷子落在了地上。

  回頭看了一眼旁邊，抱著道館廊柱正酣睡的傻子道士，不由得驚嘆不已。尤其是，當何雲天說起，這傻子還在外面欠了一筆風流債的時候，陳陽更是感到不可思議。

  「等一下，是我喝蒙了，還是你喝蒙了。」陳陽愣住問道。

  看了一眼傻子，後者正抱著柱子酣睡，鼻涕泡都吹起來了，顯然不知道，此時此刻有人在討論他。

  「沒有，你沒有喝多，我也沒喝多了說胡話。這嫁禍，嗨……我能說什麼好呢。這傢伙年輕的時候，可不這樣。」

  「傻子本名叫李本財，以前他可不傻，腦袋瓜也靈光的時候，甚至還有一手很不錯的裱糊手藝，誰家窗門壞了，都是這傢伙上去幫忙。來孤兒院的時候，除了身體虛弱，和普通嬰兒沒差別。天知道，爹媽為啥扔了他。唉。」

  「只是，壞就壞在他這個手藝上了。當時，清河村東邊兒有個女人，名字我都已經記不得了。只記得一家三個男丁，她是外鄉人，花了五千塊買來的媳婦兒。」、聽到這話，陳陽一陣雞皮疙瘩起來了。

  時下的農村這種事情有很多，因為在鄉村，二十五六歲如果還討不到媳婦兒的男人，是被人詬病戳脊梁骨的。

  所以很多光棍漢，就花錢從人販子那買女人回家當媳婦兒。五千八千一萬不等，根據漂亮不漂亮，屁股大不大來定價。

  這種事情陳陽其實很看不慣，因為，早些年，清河村的的確確有兩家女人，是從外面買來的，最後的命運都很悲慘。

  怕是何雲天說的，便是其中之一。

  「一家三個男丁，長兄如父，就得替其他兩個弟弟張羅。打工多年積攢下來五千塊，從城裡的人販子那裡買來了一個女人。不過十八歲的年紀，我見過，怎麼說，的確長得漂亮。很漂亮的那種漂亮。」

  何雲天一邊說著，一邊咂摸著鐵鏽一般的鬍鬚，讚不絕口的感嘆道。

  「後來呢？」陳陽像是聽故事一樣，想要繼續了解下面的事情。

  「後來，城裡的女人來了，被關在屋裡三個月，吃喝拉撒全在小窩棚裡面。說實在的，這就是熬人性子的，要把那女人的性子稜角給磨掉。」何雲天感慨，老道士雖然酒肉無忌，但是對於這種人倫道德喪盡的事情，還是嗤之以鼻的。

  「後來，女人沒了性子，便同意嫁給老三。」

  「那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呵呵。」何雲天看了一眼傻道士說道：「哪有那麼容易，那女人名義上是嫁給了老三，但實際上，卻成為了那兄弟三人手裡的xing奴！成了他們從未見過女人的三個光棍發泄獸慾的對象！一個女人每天要面對三個男人！你能想像嗎？」何雲天極為憤慨的說道。

  陳陽倒顯得平靜，他點了點頭，示意何雲天繼續把這件事說下去。因為，陳陽見過比這個更加畜生的事情，那就是父子二代，買來一個女人，當做他們發泄的工具！

  這種事情在落後的村莊並不少見，最起碼，在陳陽早些年再縣裡上高中的時候，的的確確聽到過，某個同學的母親來自城市，並且是被人販子拐騙到當地的。

  「後來，那三兄弟其中一個去了城裡，一個去了縣城打工。只留下老三在家。有一次，傻子李本財去他們家裱糊窗戶，一來二去，眼見那女人可憐，二人便認識了。」何雲天說著說著，又看了一眼傻子倒是李本財。

  「再後來的事情，李本財年輕的時候也算是有模樣的一個人，一來二去和那城市裡的女人認識了。就答應她帶她出去。女人心生感激，就喜歡上了傻子。」何雲天憐憫的看著傻子，嘆了一口氣說道：「哪知道，那只是噩夢的開始。」

  「後來，傻子深夜試圖帶著女人跑出去，該死不死的那天似乎是出門沒看黃曆。老天都不幫著他們。剛走出村口的包穀地，便遇到了那三兄弟。女人當即被抓了回來，傻子則被一頓暴打，扔到了隆冬的清水河裡面。」

  說到此處，酣睡的傻子打了一個噴嚏。

  「醒來的傻子，被我師父救了起來，昏睡多日，高燒不退。昏迷了七天，本以為救不活了，卻沒想到，鬼門關走了一圈，又醒了。」何雲天搖了搖頭。

  「醒來之後的傻子，第一件事就去找那個女人。哪知道，見到的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女人被抓去的當晚就上吊死了。傻子看到這一幕，心理承受不住，身體也虛弱，第二天便開始說起了瘋話，之後越來越瘋，師傅怕他出去惹事，便關在道觀裡面，這一關就是將近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