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老村長吳有道拿出這份產權證明的時候，陳陽和秦素月一同被驚到了。泛黃的證書，有些地方因為常年褶皺已經撕裂了，整個紙如果拿去上廁所，都嫌棄這紙太硬了。

  結果，人家上面各中央的公章，一應俱全，這不說聯合產權人一共有七個。陳陽卻在上面，赫然發現了自己祖父的名字！

  震驚！

  震驚的自己一時之間無F-u-c-k說。

  原來，自己爺爺幾十年前，就已經和公社的大夥一起，對白石山進行了私有產權的承包。說簡單一些，就是公社還盛行的時代，白石村的七位村名，聯名一起負責了白石山的產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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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其中包括開礦，水資源，以及一系列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東西其實沒什麼價值和分量，拿到土地局，人家也只是會說，這東西這麼久了，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

  但是，如果真較真的話，這東西有很要命。因為國家沒有廢黜，這東西就有用，只要這七位持有人其中一個不同意，陳陽就不能動工。

  而吳有道就是這七位之一，除此之外，還有陳陽的祖父，羅八海的祖父羅家人，方建國的父親方家人。以及其他三位。

  「我好說，既然你小子說了，在山裡動工破土，有朝一日會把好處反饋給鄉親們。我便舉雙手贊城，但是，這上面一共七個人，你得全部說服。當然，除了你之外，老陳家現在就剩你一個人了，自然你一個人說的算。但是，剩下的人，你都能說通嗎？」老村長看著陳陽，目光堅定不移，那潛台詞好像是在說，其他幾家都不是好說話的主。

  陳陽看了一眼名單，其實心理負擔並不大。

  這一共七家人，陳家，自然是陳陽家。老村長的吳家，老村長說的算。方建國，羅八海，這兩家其實都好說。唯獨剩下其他三家，陳陽覺得有些難辦。

  孫家幾年前就沒人了，這個不算。楊家遷了出去，自然也從這產權聯合人的署名上移了出去，因為說明上寫的很清楚，只有白石村人才能執行使用權，外鄉人沒這個權利。

  楊家，陳陽是知道的，家裡供出了個大學生，九代單傳，到了那個老楊那裡，他在城市發展的不錯，便把爹媽搬到城市裡了。戶口也落在了外地，自然不算清河村人。

  「剩下的，就是這個連家了，這是個難啃的骨頭，你得最好心理準備。」吳有道敲了敲直面，畫了個重點。

  「陳陽，這個連家是幹嘛的？」秦素月在一旁，一臉吃瓜群眾的表情，好奇的問道。

  「連家人住在村裡的不多，只有一個老太太。在我們這兒，也算不上什麼大門大戶，興旺大族。」陳陽撓了撓頭，一臉的苦惱說道：「只不過，困難的地方在於，這個老太太獨居多年，性格古怪，很不好打交道。從小，我在他家偷摘石榴，結果被他發現，好傢夥，藤條差點被打斷。又因為年紀大，村里人都挺照顧，就是……脾氣太古怪，很不好說話。」

  「花點錢呢？」秦素月問道。

  吳有道冷哼了一聲：「錢？連老太太看不上啊，人家兒子在帝京也是做大生意的。其實，早些年幾次都想把老太太接過去，結果老太太就是不願意。說，死也要埋在清河村。」

  「得！釘子戶！你們村還挺時髦的。」秦素月玩笑著說道。

  「唉……」陳陽搖頭晃腦，連老太太在村裡的威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同石頭一樣堅硬古怪的脾氣，臉上寫滿了生人勿近幾個字。據說，早些年讀過幾年私塾，肚子裡有些墨水，可怕就怕，人如果把書讀死了，就容易擰巴，連老太太就是這麼一個擰巴的人。

  一個年過八十的老太太，每天夫子大義念叨著，家國天下不離口，試問，這樣的老太太，誰能攻克下來？

  陳陽沒這個信心，完全沒有，於是，眼看著，工程計劃就這樣，要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難產了。

  「你別灰心，連老太太脾氣不好，這誰都知道。如果你願意，我陪你去一趟，和老太太說說。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老太太不是不講理的人……」說著說著，老村長吳有道笑了，他似乎也感覺這事兒沒有太多底氣辦起來。

  「那還能怎麼辦呢？老村長，還是得麻煩您了，要不帶我們去一趟吧。有您在場，老太太或許會體諒我們一些呢？」

  支走了車隊，讓他們改天再來，陳陽和秦素月一起，在老村長吳有道的帶領下，來到了老太太家，爭取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說服老太太，讓他們好在白石山開工……

  所謂的體諒，其實根本是不存在的。

  陳陽一行人，飯都沒吃，就來到了老太太家裡。

  剛把車開到院門口，便聞到了陣陣飯香。

  陳陽有些天心吊膽的走在後面，老村長吳有道敲響了連老太太家的門。

  「老姐姐，在家不！我來看你了，還給你帶了幾隻剛從田裡抓的泥鰍。晚上殺了，放進油鍋里一炸……我啊，就知道你念叨著一口呢！」

  噹啷！

  話還沒說完，一個破爛的噴子便從裡屋扔了進來。

  「進來說話，先把老身家裡的垃圾扔出去，大熱天的招蒼蠅。」

  一聽這話，陳陽屁顛屁顛的跑了上去：「連奶奶，我來啦！我是小陳陽啊，小時候我還來你家吃過石榴，你還記得不？」

  陳陽帶著僥倖心理，走在最前面，眼疾手快的拿起院子角落裡的生活垃圾，笑嘻嘻的說道。

  「記得，咋不記得，摘了我一大麻袋石榴。最後被我抓住交給你爹，你爹把你掛在寸頭的樹底下，要不是我替你說好話，你現在還掛在樹上呢。」秦素月破涕而笑。

  雖然，至今沒見過老太太廬山真面目，可她卻已經懟的陳陽無言以對，可想而知是何等厲害的人物。

  至於石榴的故事，那是某個人的童年陰影，收拾著垃圾袋，轉身走到外面，扔進了門外的大簸箕裡面。

  忙活完，陳陽再跑進去，卻看到，老太太已經做好飯，端著飯碗，坐在院子中央的藤椅上，一邊吃著打滷面，一邊警惕的看著眾人，冷笑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