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生不如死

  盧萬里和齊宇民紛紛開腔，意思其實再明顯不過了，無外乎就是想藉機抬陳陽一手。更何況，這二位什麼身份，什麼層次？

  他們二位倒不是想賣給羅八海一個面子，幫他說情。正如陳陽所說，他羅八海這條賤命值幾個錢，怕是還不如，盧倩倩做的這頓美味佳肴里使用的中草藥的價值。

  只是，他們的目的便是拉和雙方這場矛盾，此時不好言語激化矛盾，自然也要造個台階給陳陽。其次，另外一方面，剛才羅八海得理不饒人，囂張跋扈的樣子眾人開咱眼裡。

  盧萬里齊宇民好言相勸，卻根本不管用。

  然而此時，羅八海的把柄捏在盧萬里的手裡，如果，這時候他在不幫腔，那和草菅人命，見死不救沒區別，這是醫者大忌。

  盧萬里從小學醫，自然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即便羅八海剛才多麼不是東西，囂張跋扈的氣焰讓人恨得牙根痒痒，作為醫者，大醫精誠，盧萬里也能不做這個好人。

  誠然，換做陳陽，也只是刁難一下罷了，真到了生死抉擇的時候，他自然也不可能見死不救。

  這就好比如今社會上的那些醫患關係，縱然有再多對醫生誤解的家屬，以及那些畜生一般的醫鬧，但是醫生，救死扶傷的天職，也不能讓他們見死不救。

  所以，就算陳陽對羅八海一行人的做事恨之入骨，可是，真有一個瀕死的病患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並且更重要的是，求助自己救他一命的時候，任何醫生，尤其是陳陽這般，有家傳，從小到大，都被父親的大醫精誠所訓導的醫生，恐怕都不會見死不救的。

  所以，盧萬里和齊宇民這樣做，便是從側面抬了陳陽一手。這也才可以，表現得出，陳陽這樣的醫生，大醫精誠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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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來吧，跪著對你父親的生死沒有半點作用，更不會救他的命。」

  陳陽翹起二郎腿，拿起茶盞喝了一杯。

  「還愣著幹嘛，陳大夫意思很明確了，答應替你照看你父親的病症。」孫長江這是幫腔。

  「不過有言在先，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父親的病症我能不能治，能不能救他一命，我不敢打保證！」陳陽眯起眼睛，對待羅八海這種人，醜話就應該放在前面來說。

  「是是是，能替我父親治是最好的！」羅八海扶著膝蓋站起來，一臉渴求乞討的模樣，全然沒有了剛才的囂張氣焰。

  「這樣吧，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陳陽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物。

  「之前你也說了，你爹幾天水米不進，全靠營養液維持生命。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自古以來，華夏民族就講究一個民以食為天，吃在人生當中的重要性不比行房差！」陳陽大大咧咧的說著，直言不諱的樣子讓一旁的齊宇民忍俊不禁。

  倒是盧倩倩聽到陳陽這番粗糙的話，卻忍不住目光躲閃，臉頰都紅了半分。但仔細想來，許多古代醫書裡面，卻也都說了，食色性也的重要性，是人生中最基本的需求。

  盧倩倩一邊想著，一邊暗氣的直跺腳。

  盧倩倩突然有些，心猿意馬，越想越覺得自己邪惡緊張，只好跑到側堂開始洗涮碗筷。

  陳陽他們則一行人離開了醫館，坐上車，直奔縣中心醫院去了。

  從穆萊鎮的醫源堂到縣城的中心醫院並不遠，加上又是開車，不到二十分鐘，陳陽便已經站在縣城醫院的重症監護室了。

  其實，羅八海父親的病症比自己想的還要眼中，十分的嚴重。

  用中醫的話來講，病入膏肓，一口氣吊在嗓子眼裡，怕是有個差池，咳嗽一聲便會咽氣過去了。

  羅八海的父親羅陽，今年還不到五十歲，身上卻諸多疾病纏身。

  最嚴重的兩個慢性病，糖尿病和高血壓。

  這也是他此次中風的主要因素，中風半年，加上糖尿病要嚴格的控制飲食。

  陳陽見到的羅陽，躺在床上，形如枯槁，皮包骨頭，面無血色，身上插滿了各種儀器的管子。中風導致的偏癱，讓他嘴歪眼斜，更是因為血壅，身上奇癢難當，病人有沒有什麼嚴格控制自己的意識，為了防止抓破自己的皮膚，他的手腳被捆綁著。

  見到了羅八海等人來的時候，他就躺在床上哇哇亂叫，顯然，血壅導致的皮膚奇癢火燙的感覺，加上不能撓，這種痛苦，簡直就是鑽入骨髓的痛苦。

  怎麼說呢，對，生不如死！

  羅八海的父親羅陽的狀態，用這四個字來形容，最恰當不過。

  見到自己的兒子和弟弟，躺在病床上，無法言喻的羅陽竟嚎啕大哭了起來。

  這樣的場面，別說陳陽這樣的醫生，就算是齊宇民，孫長江，看到了心中都不免一緊。

  病痛簡直就是魔鬼，跗骨之蛆的糾纏在人的身邊，夜不能寐，生不如死。

  「恕我直言，你父親的病已經病入膏肓了。中風自古以來就幾乎醫學難題，到現在，人類也沒有太好的辦法讓他痊癒，就算痊癒了，後期的康復也很重要。而你的父親，臥床半年，已經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期，這輩子站起來的可能性很小了。」

  陳陽的一句話，無形之中，卻仿佛是死神為羅八海的父親貼上了標籤。

  羅冰與羅陽兄弟二人感情極深，聽到陳陽這麼說，弟弟羅冰更是眼中含著淚水，幾乎哭出聲來。

  陳陽的一番話，讓羅冰幾乎崩潰。

  旁人不知道，也猜不到，這兄弟二人的感情有多深。

  所以，當得知，哥哥羅陽其實已經病入膏肓的時候，一種絕望的情緒瞬間籠罩在了羅冰的心頭。

  撲通！

  羅冰跪在了陳陽的面前，抱著陳陽的腳踝說道：「求求你，救救我的哥哥！」

  陳陽眯起眼睛來，笑著說道：「倒也不是真的無藥可救，這世間疑難雜症，無外乎望聞問切，尤其是中醫學說，在治療一些慢性病的時候，比西醫更有優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