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欠債還錢

  羅八海的一番話讓陳陽的思緒回到了三年前，父親借錢的事情，陳陽倒是略有耳聞。只是那個時候，父親都是和母親在屋子裡笑聲交談，具體的內容，陳陽也不得而知，只是從隻言片語當中得知，為了自己上學的事情，父親的確求了不少的人。

  陳家雖然在村里經營藥店，可是，卻談不上有錢人家。

  三年前，母親重病，更是花光了自家的所有積蓄。一直到父母雙雙離世之後，從親戚那裡借來的錢這才還上。

  至於羅八海，陳陽看了一眼借據上父親的簽名。

  羅八海這一點是做不得假的，父親從小被爺爺督促練習書法，筆鋒勁道，從而鋼筆字亦是如此。

  所以，父親的字旁人沒有個兩三年的模仿，是根本無法模仿出來的。

  陳陽盯著借據上面的簽名看了半天，確認無誤，這簽名的確是父親的親手所寫，羅八海這肚子裡胸無點墨，書都沒讀過幾年的草包，縱然累死他也模仿不出來。

  俗話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有借據放在這裡，羅八海就有要債的理由，公理自然站在他那裡。這點無可厚非，就算是鬧到法院，理虧的也是陳陽。

  「怎麼樣，陳陽，這借據上面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你爸從我這裡借走了四萬塊，這三年過去了。我念及著咱們都是同鄉，這筆錢我不放你高利，但是，終歸不能讓我虧了本錢吧。」

  說完，羅八海伸出一個大巴掌說道：「看在咱們都是鄉里鄉親的份上，這麼多年了，利滾利的我就收你七萬塊，概不還價。」

  聽到七萬塊這個數字的時候，羅八海抬起頭，眉宇間窺探了一眼陳陽的情緒。讓他略微有些失望，陳陽並沒有因為七萬塊錢這個數字，臉上流露出太多的震驚的表情。

  反而，雲淡風輕的站在門口，滿面笑容更算得上是十分陽光，像是一個鄰家大男孩兒一樣，給人一種涉世不深，人畜無害的感覺。

  陳陽看了一眼羅八海的數據，上面的確寫著一段有關於這比借款利息的說明，在心裡大致略微的算了一下。也應該是七萬塊錢這個價格。

  只是，讓陳陽現在來湊錢，他身上加上賣山楂所得的那些錢，前後也就一萬來塊錢左右，一下子還真就拿不出這麼多錢來。

  「怎麼？拿不出來？沒關係，拿不出來拿東西抵也行。不過我看了，你這小子，家徒四壁，除了身後這棟老屋，估摸著也沒啥值錢的東西能拿來抵債的吧。」羅八海冷聲說著，輕蔑的看著陳陽，言語當中充滿了不屑和嘲諷。

  這羅八海就著性子一直是這樣，作為清河村最早富起來的那批人，羅八海從小沒讀過幾本書，有了點錢之後，便四處放債，不就是希望這利滾利，錢生錢。

  羅八海在十里八鄉是出了名的目中無人，誰也不放在眼裡，如今，陳陽前些日子揍了羅八海的小舅子，向來記仇的羅八海，一定會討要這筆帳的。

  「一口氣七萬塊錢，我還真湊不齊呢。」陳陽笑眯眯的說著。

  「湊不齊也沒關係，我料定你沒這個能力還錢。不還錢也可以，拿東西抵債吧。」羅八海摸了摸下巴，眯起眼睛，摸著下巴看著陳陽說道：「我聽說，你父親臨終前也沒給你留下多少錢，只留下了一屋子書，是嗎？」

  聽到羅八海這麼說，陳陽猛然一驚，神情當中再也沒有了剛才的風輕雲淡，眼神里更是流露出了一絲絲的警惕！

  原來，這羅八海是想覬覦家藏的那幾本，祖父一輩就留下來的古書！

  雖然陳陽至今還沒有把那些古書通讀一遍，但是，或多或少的卻還是知道，那些古書上的內容，似乎記載著某種道家修煉的秘法。

  從祖父一輩開始，對於那些古書，陳陽就有著模糊的記憶。雖然年代久遠，但是無論是父親，還是祖父，對於那些古書都是珍貴萬分，每年四月，六月，八月的雨季來臨之前，都會拿出來晾曬，以免那些古書發霉潰爛。

  恐怕也正因為如此，這才被羅八海覬覦了。

  鄉下人不懂什麼古董文物，但是，在省城上了三年學的陳陽明白，這些東西的價值。

  他也知道，大城市裡有許多有錢人都有收藏的愛好，只要是上了歲月的老舊東西，都具有一定的收藏價值。

  恐怕也正因為如此，羅八海這才會利用借據，想要侵占陳陽家的這些古書，拿去城市裡高價賣給那些有錢的富商！

  且不說，陳陽現在還沒有到山窮水盡，需要靠著賣祖宗留下來的寶貝才能生存下去的地步。就算是真的，到了揭不開鍋的地步，陳陽也不會把那些古書賣出去！

  因為，他知道，那些古書，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無價之寶！

  自己本身只是一個醫專畢業的末流赤腳醫生，平日裡給人開個藥都小心謹慎，而如今，自從被祖宗靈位砸中了之後，陳陽就覺得自己的人生似乎發生了一個天翻地覆的變化。

  不但如此，那《內經七十二篇》當中的內容，不單單指記錄了有關於中醫望聞問切的技巧，還有一系列內家修行的法門，可以說包羅萬象，內容豐富，完全就是一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天書！

  這樣的寶貝，怎麼可能拱手讓給他人！

  如果真的給了羅八海抵債，怕是自己的祖宗們都得從地里跳出來打死自己吧！

  「古書，你想都別想！我是不會給你們的。」陳陽這句話說得十分鏗鏘，十分的堅決。

  「怎麼，想賴帳？白紙黑字可是寫得清清楚楚。」羅八海捏著拳頭，手指著借據冷聲說道。

  「你去打聽打聽，別說清河村，就是上元鎮，敢欠我羅八海錢不還的人有幾個？你又算是什麼人物？」

  羅八海說完，氣沖沖的扔掉手裡的煙屁股，大聲說道：「給我砸！把這破屋子拆了，鬧到公堂上，老子給你們做主！給我砸，非得讓這後生看看，我羅八海的能力！」

  說話間，羅八海給了身邊三個跟班一個眼神，後者三人各個是五大三粗，膀大腰圓。說話間便朝著陳陽圍了過來，橫眉豎眼，怎麼看這幾個人都不像是吃素的善人。說話間，其中一個人更是走到了陳陽的面前，大手一揮，掄圓了胳膊朝著陳陽的面門砸了過來！

  動手！？

  陳陽發出一聲冷哼，不由分說，不進反退的上前一步，橫身攔在那大漢的身前。

  如今的陳陽，早已是今非昔比。

  不論是體力，還是力量，早已不是那個剛畢業的時候的軟面瓜。

  眼見著那大漢朝屋裡衝進去，陳陽不由分說，一把摁住那人的肩膀。反手將他的手臂扛在肩頭，怒吼一聲！

  「起！」

  只聽得蓬的一聲巨響，猛然間，那壯漢竟然瞬間被陳陽從肩頭甩了過去！

  將近一米八五的個頭，兩百多斤的身子骨落在地上，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聲響。

  轟隆隆！

  羅八海都仿佛覺得好像發生了地震一樣！

  再看自己那跟班手下，被陳陽摔在地上之後，立刻便嗚咽著倒在地上。來不及反應，陳陽便一拳轟在那人的腹部。

  這一下子，就差沒把五臟六腑打了一個稀碎！

  好在陳陽是收這力的，不然這一拳，非得把那人內臟震碎不可！

  「羅八海，你要鬧，小爺我陪著你！不過我勸你，我家老宅里的一草一木你都動不得，不然，莫說是你們三四個閒漢！就算是再來三十個，老子也送你們去清水河裡喝個飽！！」

  陳陽這話，說的是擲地有聲，字字鏗鏘，十分的有力。

  羅八海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跟班，雖說表面上儘量的保持鎮定，可是內心卻早已是被陳陽剛才的舉動顛覆了三觀！

  這還是自己記憶力那個小子陳陽嗎？

  去省城三年，怎麼簡直變了一個人！？

  放在過去，陳陽在羅八海的眼裡，那就是一個老實巴交的孩子。別說和人動手打架，連罵人都是少見的。

  這或許和陳陽的家教有關係，遠不如村里其他的孩子那般生猛野性。

  所以，羅八海看來陳陽就是一個小羔羊！但當陳陽一個過肩摔的把羅八海的跟班撂翻在地之後，羅八海自己也沒有料到，陳陽竟然會和自己的人動手，並且把那一米八五的大塊頭一個過肩摔撂翻！

  這聽上去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但當親眼目睹了這一切之後，羅八海有些擔心了！

  他故作鎮定的說道：「怎麼？在城裡學了兩招，就以為自己能橫著走了？」

  陳陽搖了搖頭：「沒這個意思，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爹欠你的錢，理應我來還。」

  「你那什麼還？拳頭硬不代表道理在你這邊！」羅八海眯起眼睛，看上去十分的陰沉。

  「欠你的五萬塊錢，一周之內如數奉還！」

  「還不上呢？」

  「一定能還上！如果還不上，家中的所有東西，你隨便拿去抵債！包括那幾本古書！」

  「爽快！」羅八海豎起拇指，故作豪氣干雲的說道：「一周之後我再來上門！我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