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襲

  突襲

  秦匆直接衝到了竇長青面前，「你怎麼來了？」

  「想來看看。」

  秦匆不好表現著自己已經知道昨天唐運德和竇長青說了什麼，「那我幫你把行李拿上去。」

  「你們住這兒？」

  「嗯，昨天唐運德喝醉了，就在旁邊住了。」

  唐運德也下來了，直接裝作喝斷片了，跟他打招呼，「竇老師。」

  「你好，唐同學。」

  唐運德家裡在他剛上大學的時候，看到房價似乎要漲，就在省會給他買了一個套三的房子。秦匆本來不準備住他那兒，沒想到這人睬都不睬他，直接問竇長青的意見。竇長青是個老好人，他又說了幾句客套話，自然是沒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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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老師，咱們一會兒把行李放好，我開車帶你們出去兜一圈，你和秦匆都沒來過我們這兒對吧？雖然比不上北京，但是也有地方特色，我帶你們去轉轉。」

  「好啊。」

  相處下來，秦匆覺得唐運德實在算個人精，不知道為什麼會喜歡宋振中那種書呆子的類型，有可能是互補。

  「你們是不是有同學要結婚？」

  唐運德愣了一下，「竇老師，你怎麼知道的呀？」

  竇長青看了一眼秦匆，才說到，「看到陳嵐梔朋友圈裡面在發，好像是你們班的兩個同班同學要結婚了。」

  是的，宋振中的結婚對象還是他們原先高一的女同學。

  那個女生跟陳嵐梔好像關係不錯。

  秦匆感到有些愧疚。竇長青自然不知道自己悄無聲息的又在唐運德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婚禮什麼時候辦呢？」

  「明天。」

  「那我明天跟你們一起過去吧，畢竟我也教過你們班。」

  「好。」

  秦匆沒想到唐運德會答應。他不是一開始不準備去嗎？他發微信問他為什麼答應，唐運德發了一個苦笑的表情。

  「我還是去吧，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親眼看見了，或許心死得快點。」

  那天回去的時候，唐運德還專門去理髮店剪了個清爽的頭型。

  第二天，他們一大早就開車走了，因為省會離他們老家那個縣城，要開三個小時左右，加上中秋節可能會堵車，所以早點走。中途路過服務站，竇長青還跟唐運德換了一下司機位。

  唐運德也沒拒絕。

  他靜靜地坐在後面想事情。

  秦匆以為唐運德去參加宋振中的婚禮應該就沉默著參加了，為彼此的感情簡單做一個結束。

  結果沒想到，唐運德在婚禮上簡直活躍成了一個司儀，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又是送祝福。

  秦匆發微信問他，「你吃錯藥啦？」

  唐運德還是發了一個苦笑表情過來。

  秦匆後來想，或許有些人的難過和悲傷就是這樣子的。

  他們習慣用笑容掩飾，用喧鬧遮擋，私下裡卻也會哭泣，也會難過得難以言說。

  「我和宋振中，高中做了三年的同班同學，大學也在一個城市，他真的是一個特別老實特別有責任心的人。我相信他會好好地經營婚姻，經營家庭。我祝他們幸福，早生貴子，白頭偕老。」

  秦匆難得看唐運德著調一次，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形。他的心裡突然也跟著難受了。

  竇長青卻在這個時候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秦匆不懂那是什麼意思，但是他還是從這個動作中汲取到了安慰的意思。

  秦匆沒想到宋振中會找他。

  「秦匆，你跟運德說一下，讓他把錢收了。」

  秦匆冷笑，「我不是你們的傳話筒，你有什麼事情，你應該自己找唐運德。」

  「我沒有資格再找他。」

  「那你就有資格傷害他嗎？」

  「我沒有想要傷害他。可是秦松，我和他，跟你和竇老師是不一樣的。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我的家庭和他的家庭，都註定我們永遠沒有機會在一起，我也不配，我希望他找到很好很好的人，安穩順遂，一生幸福。秦匆，也祝你和竇老師幸福。」

  秦匆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這個世界確實很魔幻，幾乎所有都覺得他和竇長青之間沒有什麼阻礙，會很幸福。但是事實並不是他們所想的那樣，他們之間或許少了那種世俗的阻礙，但是心的距離又怎麼拉近呢？

  他感到失魂落魄，轉身往回走，卻撞到了竇長青。

  「秦匆，我有話想跟你說。」

  秦匆跟著竇長青一直走到外面，那些喧囂他全都聽不到了。他跟著那個人的腳步一直走，一直走，突然那人停了下來，他便也停下來。

  「秦匆，我仔細想了一下，要不我們試試吧？」

  秦匆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太魔幻了，他用力地掐了自己一下，發現確實是疼的，這一刻，他感覺到的不是驚喜，更多的是疑惑。

  「豆腐，你怎麼突然這麼想。？」

  「也不是突然，我已經想了一段時間了。」

  秦匆沒說話，等著他繼續說。

  竇長青頓了頓，又開口道，「從你給我發了條信息開始，我就一直在想，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我一直記得我們的開始，是很自然的相處，沒有什麼問題。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對自己的感情產生了誤解。」

  秦匆搖搖頭，「不是這樣子的，豆腐。」

  竇長青繼續開口，「你不用解釋，秦匆。後來有一天，我突然覺得很奇怪，我為什麼一直都在想你是怎麼想的？真正的重點難道不是我自己怎麼想的嗎？但是很遺憾，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我是怎麼想的。不過我不希望你不開心，不希望你痛苦，不想讓你失落。所以後來唐運德給我說那些話的時候，我就想要不給我們一個機會吧。我們試著相處，如果不行，我們就退到原來的位置。」

  「豆腐？你不用將就我的。」

  「秦匆，這不是將就，這是嘗試，是探索，是為了不留遺憾。其實我們之間，認識了這麼多年，我到今天才發現，我也沒有弄懂我們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