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邊緣
2024-09-13 19:52:45
作者: 小君山下
第41章 邊緣
歐景公館自此迎來了一場無聲無息的冷戰,持續了近半月。
一切的起因就是薄執言過激詭異的行為。
《李子州》的電影也馬上要在海市開拍,江嶼眠在衣櫥里收拾衣服,行李箱大開攤在地板上,煤球坐在行李箱裡慵懶的玩著毛線球。
薄執言進入臥室就看到江嶼眠翻箱倒櫃的收拾衣服,「你要去哪兒...」
冬天的衣服一股腦塞進行李箱,氣說:「要你管!」
薄執言自知理虧,惹不起這個小祖宗,耐心哄著:「乖寶,那份視頻不是什麼好東西,不能看。」
「看與不看都是我的選擇,你不能什麼都替我做決定,是你說過,我不是籠中雀。」
江嶼眠的眼沒有其他情緒,唯有倔強,半個月的冷戰,他單方面孤立薄執言。
他不喜歡別人操控他的人生,即使是他愛的薄執言。
江嶼眠迅速收拾行李箱關上。
「放開。」
薄執言拿著江嶼眠的行李箱不鬆手.
這一場爭執,誰也不鬆手。
上位者彎腰,下位者主導權利,江嶼眠鬆開拉杆:「行,你不讓我走,那就告訴我,視頻內容是什麼。」
薄執言沉默的鬆開了手。
「呵..」江嶼眠冷哼,一把拽過行李箱,「薄執言,這就是你說的愛嗎?」
咄咄逼問的江嶼眠全身都是毛刺,死盯著薄執言淡薄無情的顏,眼底蘊含著他看不懂的晦澀。
「到底是什麼視頻能夠讓你如此心驚膽戰。」江嶼眠抱著煤球,與他擦肩而過的時說。
成了真正被嬌慣的人,被愛的人總是有恃無恐,薄執言唇角微微上揚,長嘆一口氣,管家也走了進來。
「先生,夫人離家出走你都不攔著?」趙管家說。
薄執言走進衣櫥整理了一下被弄亂了的衣服:「嗯,氣還沒有消。」
管家一臉憤慨:「這就是先生你的不對了!」
薄執言:「……......」
劉管家冷漠說:「吵架半個月,沒哄好,要是人真的不搭理你了,先生就躲在衣櫃裡哭吧。」
躲衣櫃裡哭的事情是薄執言很小的時候被他爸打了才會幹的事情,那個時候只有老管家可以把他從衣櫃裡找到。
「…………」
薄執言轉頭看向管家:「不是不哄,是不能哄,和他半年前住院有關。」
管家也沉默了:「那孩子最近半年看著挺正常的,出去拍戲什麼的,也挺積極,應該沒有事吧。」
薄執言冷眸微沉:「江家有些人讓他不安生。」
「小眠,也是造孽,遇到這麼一大家子人。」老管家年紀大了,情緒就容易激動,一想到頭一年來到公館的江嶼眠,話都說不利索,PBD花了三年才治好。
江嶼眠在家看似是一個正常人,但是第二天早上起來就會忘記別墅里的人是誰,這種狀況經常發生,劉管家在他來到公館的第一年基本上每天都是新的劉管家。
薄執言每天都會耐心的告訴江嶼眠他這是家裡新請的管家。
最嚴重的時候,江嶼眠記不住早飯已經吃過了,上樓一趟,下來看見薄執言就會問:「今天早上吃什麼。」
劉管家從來不知道薄執言這麼有耐心,在談判桌上,在規則範圍內把利益最大化才是他會做到事情,絕對不會給予合作夥伴第二次機會。
然而那天他在江嶼眠面前做了七八次早餐。
這種類似的情況數不勝數。
歐景公館前幾年就像是隔幾天都會時間循環一樣。
看似完好的一天其實和幾天前發生的一模一樣,家裡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劇本引導江嶼眠做出正確的選擇。
後來一點一點潛移默化改變他的記憶,到了第三年情況才慢慢好起來。
「小眠其實跟我說了,要去海市三個月,要是他吃不慣哪裡的東西咋辦,先生,要不我跟著他去劇組吧,他吃慣了我做的東西,這三月肯定吃不飽睡不好,又要瘦。」
薄執言不好意思告訴劉管家,江嶼眠其實一點都吃不來粵菜還有蘇式菜,他無辣不歡。
「又不是小孩子了,他可以照顧自己。」
管家脊背彎著咳嗽了兩聲,轉身的時候嘆息:「哎..老了,不中用了。」
薄執言:「…………」
昨天管家才拿了淮市中老年人太極拳比賽一等獎。
…………
江嶼眠拖著行李箱直接去了機場的vip等候室,只有薄易和韓清。導演還有工作人員已經乘坐另一架飛機走了。
江嶼眠推著行李走過去:「票呢?我去託運行李。」
薄易搖頭:「沒有票,我哥給我調了私人飛機。你來了就走。」
薄執言想要知道他的動向太簡單了,面前這個笑靨如花的間諜就是最好的證明。
飛行期間江嶼眠躺在休息艙睡覺。
他做了一個夢,夢裡,他在一個陰暗潮濕,空氣中都散發著霉味的房間,像是處於一間地下室,窗子內外的空氣根本不流通。
手腕很沉重,被枷鎖禁錮,厚重漆黑的鐵鏈子連接著房間門上的鐵欄杆。
「貓咪——我的貓咪——」
「不乖的貓咪就要受到懲罰哦——」
「貓咪乖——」
稚嫩脆生生的女聲如同幽鬼的招魂曲,慢吞吞的傳入他的耳朵,不斷地循環迴響。
後背泛起黏膩的冷汗,江嶼眠發現自己沒有辦法說話,張大著嘴巴,想要求救,想要嘶吼,喉嚨根本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看見囚禁他的門開了,精緻的洛麗塔裙擺走到了他的跟前。
女聲殘忍無情:「我說過,我要你做我的貓,你就不應該反抗。」
「反抗的貓是沒有好的下場的。」
江嶼眠的下巴被一雙白皙無瑕的手捏起來,「訓貓這件事,我最擅長了,你會成為我的貓的。」
「江嶼眠!江嶼眠!江嶼眠!」
「醒醒,嫂子!」
薄易那個二百五在喊他,幽深的牢籠逐漸淺化為玻璃碎片,洛麗塔裙擺也隨著夢境消失。
緊閉的眼睫緩緩睜開,淺瞳無波無瀾,巴掌大的小臉被汗水打濕,江嶼眠渾身都是冷汗。
他做噩夢了。
薄易一臉焦急:「終於醒了,我喊了你好久,你怎麼睡覺的時候還抽抽,這是缺鈣了嘛...」
江嶼眠怔然的盯著自己的手心,被指甲掐的發白,「做了一個噩夢。」
二百五薄易喜歡刨根問底:「夢到什麼,渾身發抖的,撞鬼了嗎。」
江嶼眠不想搭理他,從床上坐起穿好鞋子,「飛機到站了嗎?」
看了一眼時間才過去一個小時,但他仿佛感覺過去了好久。
薄易老實說:「還沒,還有十幾分鐘,我聽乘務員說,休息艙檢測你的心跳過速,喊我來看一看你。」
他又問了一次:「真沒事?
乘務員拿過濕毛巾給他,江嶼眠接過擦拭額頭後頸:「沒事,我暈機嚴重,很少坐這麼久的飛機。」
薄易搓著手臂說:「你可千萬不能有事,要不然我哥會把我皮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