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遇仙

  第001章 遇仙

  何不見「飄」在半空中，望著下面自己的屍體和蹲下來看自己屍體的破小孩，發自靈魂的感到了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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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統，我真的不能跳關嗎？」

  系統毫無波動的機械音響起：「不能，請玩家做好準備後選擇讀檔。」

  「如玩家不主動作出選擇，系統將在10分鐘後自動讀檔，10分鐘倒計時開始。」

  何不見：……

  他就不該沒事去玩那個破遊戲。

  何不見當時畢業論文寫得就差一個收尾，終於鬆了口氣的他準備玩個遊戲放鬆一下。

  他打開了遊戲庫想看看最近到底有什麼遊戲上新，就看到了那個讓他淪落到現在這個狀況的破遊戲……

  遊戲的名字他都沒留意，只是看簡介有意思，他才抱著消磨時間的想法點進去。

  遊戲主角越荒州是一位標準修真文男主，從人人可欺的孤子一路修成九天之上的大羅金仙。

  然而至此之後他卻難以寸進，過往的種種經歷使他道心蒙塵、身陷衰劫之中。

  在這款視覺小說類遊戲中，玩家將進入越荒州的過去，通過選擇改變關鍵劇情，幫助越荒州化解過去殘留下的塵霾。

  這款遊戲是可以存檔的，何不見一開始還對存檔這個功能不屑一顧，畢竟他只是想來放鬆一下，而且這是個零評價的免費遊戲。

  不存檔，死換游！

  第一個關鍵劇情節點名為遇仙，當何不見玩到時，發現這款遊戲的選項居然是由玩家自己手動填上去的。

  當時他還疑惑這種類型的遊戲不都是固定選項的嗎？

  這遊戲難道高級到能對玩家填上去的各種選項都產生相應的後續劇情？

  何不見隨意打字填了上去，然後就看到了死亡CG。

  何不見：？？？

  滿頭霧水的何不見又看了一遍開場介紹，再次快進到相遇節點，換了個答案填了上去，然後又一次看到了不同的死亡CG。

  此時他就不是疑惑了，而是既莫名其妙又隱隱有點生氣。

  他第三次碰到遇仙節點，填了答案，結果依舊是死亡。

  三次，整整三次，開場介紹他都看了整整三遍，遊戲裡的引導系統更是跟個人工智障一樣。

  何不見上頭地試了一次又一次，從「你好，我是何不見」這種正常的開場白試到「錕斤拷燙燙燙」這種亂碼，每次的結果都是死亡。

  直到開場介紹他實在看厭了，在第一個節點遇仙之前點了一下存檔，下一刻他就眼前一黑。

  再醒來時，他站在一片乾涸龜裂的土地上，冰冷的空氣短短時間內讓他感受了一把什麼叫刮骨寒風和透心涼。

  如此真實的景象和感官讓他不得不意識到一件事——他穿越了。

  他當時第一個想法居然不是驚嘆自己穿越了這件事，而是他論文還沒收尾！！！

  他果然不該玩那個破遊戲。

  系統告訴他，只有他走完所有的劇情、打出好結局，才能返回原世界。

  有系統在，他依舊可以存檔、讀檔，不過是有限制的。

  存檔只能在劇情節點到來前或者度過後，讀檔只能在他死亡或者主角越荒州死亡後。

  何不見可沒覺得這是什麼金手指，因為他連第一個劇情節點都沒過去。

  他的第一個存檔本來就存在遇仙節點前一點點，因此沒給他多少反應時間，他很快就見到了遊戲的主角，越荒州。

  越荒州此時還是個十二三歲的孤兒，瘦骨嶙峋，像頭掙扎求生的幼獸。

  何不見在那個看膩了的遊戲開場介紹中知道，他現在所處的地點就是越地。

  越地本是潮濕炎熱之地，但自景瑞元年以來，居然連年大旱，後又遭寒災，餓殍和凍斃之人不知其數。

  在這樣的情況下，越荒州不知是怎麼撐下來的。

  他運氣極佳，在又一年寒冬即將凍餓而死前，遇見了太無觀的文道長。

  正是文道長發覺越荒州根骨上佳，才救下他，將他引入修仙之途。

  也正因文道長是在越地這片已成荒州之地撿到他的，才給他取名越荒州。

  遇仙這個節點對越荒州來說極為重要，這是他踏上修仙之路的起點，如果錯過文道長，他就極可能成為寒冬中倒斃路旁的凍屍。

  何不見回想起之前在遊戲裡自己看過的那些死亡畫面，因此穿越後的他沒有貿然上前，而是躲了起來。

  他看能不能等到文道長，等文道長撿到了主角，他再出去相遇。

  之前玩遊戲都是直接填選項，這次穿越過來的他可以嘗試更多種可能了。

  但他一直等到越荒州蜷縮在雪地里，眼看快要凍死了，也沒有等到文道長。

  何不見只能硬著頭皮出來走近越荒州。

  他多年接受的教育讓他無法坐視一個孩子凍死在他面前。

  更何況他穿越過來出現在這裡，衣著單薄，再等下去他也要凍死在這裡了。

  何不見在他身邊蹲下，抱起輕得連一隻羊羔都不如的越荒州，起身盤算著怎麼在兩人都凍死前找個地方取暖，然後意外就發生在下一秒。

  何不見眼前一道寒光閃過，下一刻他的魂就「飄」了出來。

  現在的他正懸浮在上空，看著自己的身體重重倒在地上，一把匕首割破了他的動脈，血不斷噴涌而出。

  越荒州艱難躲開噴出的血，扒下何不見身上單薄的衣服，用匕首割破，將沒被血打濕的部分裹在自己身上，隨後趴在他屍體脖頸的斷口處狠狠吞下幾口溫熱的血。

  系統的倒計時還在繼續，何不見看著喝了幾口血後起身蹲在他屍體面前，似乎還在猶豫思索什麼的越荒州，只覺得魂都麻了。

  還有不到十分鐘，何不見抓緊時間道：「等等，我還有一些問題必須弄清楚。」

  「按照遊戲裡的設定，玩家進入男主越荒州的過去，我們確實進入到了過去的時間線中，並且將要發生的事是可以改變的對嗎？」

  系統回復道：「是的，玩家確身處過去的時間線，站在此時的越荒州角度，未來的一切都還充滿變數。」

  怪不得，何不見等了半天沒有等到本應該出現的文道長。

  但由此延伸出了另一個重要問題，何不見道：「你說玩家可以通過改變關鍵劇情節點，幫助未來的他度過衰劫。可一旦一個人的過去改變了，未來的他還會存在的嗎？這不是個悖論嗎？」

  「比如，如果越荒州在十二三歲時沒有遇見文道長，而是被其他什麼人所救，他可能終其一生都是個凡人。這樣改變過去，不就等於間接抹殺了未來的一位大羅金仙？」

  系統用毫無起伏的機械音解釋道：「大羅金仙本身具有干涉多重時間線的能力，大羅金仙就意味著終點。證道成金仙之後，所有時間線都將收束，萬界萬時萬身歸一。」

  「為了方便玩家理解，我打個比方，將時間線比喻成河流。」

  「人們在作出不同選擇時，就會形成不同的時間線，這就像是河流不斷形成支流。有些支流會幹涸，有些支流甚至會成為新的幹流。」

  「凡人的時間線就像一道水流流向一個小坑，稍微擾動就很容易改向，那個小坑就會消失，也即改變過去就會抹殺未來的自己。」

  「而大羅金仙的時間線就像江河注入大海，無論江河形成多少支流和新的幹流，所有的支流和幹流都將流入大海，對支流和幹流的輕微擾動無法改變大海的存在，這就是所謂命數。」

  「因為結果已定，命運會有一定的自動糾錯能力。唯有出現極重大的變數並產生足夠的連鎖反應，才會反過來導致未來的大羅金仙被抹殺。」

  何不見一邊覺得自己好像理解了 ，一邊又覺得自己沒理解。

  系統似乎就知道是這樣，它沒有繼續解釋，而是道：「隨著時間線的推移，玩家自然會理解。玩家也是變數，玩家需要的是保證未來的大羅金仙、定虛仙尊的存在。」

  等等？「也是」是什麼意思，系統的意思是說變數不止他嗎？

  而且最開始遊戲的簡介說是要通過改變過去幫助越荒州度過衰劫，現在系統則改變了說法，是要保證定虛仙尊的存在。

  何不見用他多年玩劇情類遊戲的經驗，隱隱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既然大羅金仙本身的存在極難被間接抹殺，系統又為何讓玩家去保證定虛仙尊的存在？

  也就是說，除了何不見之外，至少還有別的變數，想要通過改變過去抹殺未來的定虛仙尊。

  所謂「極重大的變數」，就讓何不見聯想到了關鍵劇情節點和遲遲等不到的文道長。

  果然文道長沒有出現在應該出現的時間和地點，是有另一股力量干擾了時間線。

  如果越荒州沒有遇見文道長，凍死在越地的寒冬中，那相當於江河的發源地被徹底破壞，確實是足以抹殺定虛仙尊的極其重大的變數了。

  怪不得讀檔的條件是要麼越荒州死去要麼他死去，越荒州死去系統的目的就達不到了，玩家死去系統就失去了干預過去時間線的工具。

  何不見看著還剩不到五分鐘的倒計時，有了打算。

  既然有人想要改變越荒州的過去、從而間接抹殺未來的定虛仙尊，而系統想要盡力保下未來的定虛仙尊，也就是說……這可不是他一個人的任務，你系統總也要出一份力吧。

  「系統，如果有一方力量不想讓文道長出現在這裡，那我們估計是等不到他的。」

  「不過遇仙的節點未必非要遇見文道長吧，告訴我離我們最近的仙緣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