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綿綿軟軟（五）

  第63章 綿綿軟軟（五）

  2007年, 距離夏油傑叛逃事件已經過去了快三個月。

  「土地神」事件之後，灰原學弟轉到了一所普通的學校，似乎適應性良好, 朋友圈上有他發的照片, 照片裡的他笑得非常開心。

  他多少也有點擔心七海會不會太過於寂寞了。

  七海學弟似乎在瘋狂學習有關金融行業的相關知識, 為了離開咒術界，拼命過了頭, 眼睛都熬紅了。

  若島瞳看了七海學弟半天, 從自己臥室搬來一盆翠綠的玉竹送給七海，然後抱臂看著他不說話。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前輩的意思的是, 把這盆玉竹送我嗎？」

  他記得有一回, 路過一條充滿綠意的走廊, 誇了前輩種的玉竹長得很好看, 所以前輩才想把這盆玉竹送給他嗎？

  

  玉竹的花是像燈籠一樣的純白色的花朵，它喜歡陰涼濕潤的環境，還算比較好養活。

  近幾個月，他的臥室里只有堆積成山的專業書, 什麼興趣都幾乎失去了。

  若島學姐用執拗且水汪汪的小鹿眼看著他。

  「盯——」

  路過的五條悟在旁邊看著「玉竹」說：「啊！玉竹好像有『提振精神』的寓意呢。」

  七海建人看著那盆玉竹，說：「我知道了, 謝謝前輩。」

  七海學弟收下了那盆玉竹。

  悟和傑吵到了快過聖誕節的時候。

  購物街已經變得非常有聖誕節的氛圍。

  道路兩旁的樹上全掛著ED燈, 等聖誕節那天晚上放煙火的時候, 就能看見火樹銀花的景象。

  咖啡店的新飲品呈上來是做成兔兔形狀的奶沫，還點上了兔子粉粉的眼睛和耳朵, 瞳非常喜歡，她豎起的耳朵跟兔子耳朵一樣粉。

  於是悟給兔子奶沫拍了照, 還給瞳拍了照。

  悟按照慣例準備騷擾一下傑。

  他們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前天悟給傑發了不少推送，傑沒回那裡。

  【老子天下第一】：噫！你好冷漠, 你都不回我！

  過了一會兒，傑冷漠地回了一條。

  【今天要吃蕎麥麵】：忙著呢。

  【老子天下第一】：你變了，我不再是你心裡的小甜甜了。

  【今天要吃蕎麥麵】：以前就不是。

  【老子天下第一】：詛咒師在忙什麼呢？

  【今天要吃蕎麥麵】：忙著詛咒人。

  【老子天下第一】：……

  【今天要吃蕎麥麵】：你已經管不著了吧？

  【老子天下第一】：昨天那個被扒光了扔在高專門口的詛咒師是你做的吧？

  【今天要吃蕎麥麵】：那是個人渣，別把他放跑了。

  【老子天下第一】：[大拇指][大拇指]。

  【今天要吃蕎麥麵】：還有事嗎？

  五條悟只好換一個話題聊。

  【老子天下第一】：[圖片][圖片]。

  【老子天下第一】：你看瞳是不是很像兔兔？

  【老子天下第一】：可愛死啦！

  【今天要吃蕎麥麵】：。

  傑終於忍不住了。

  【今天要吃蕎麥麵】：你們交往了嗎？

  看到這條消息時，悟一個激靈差點沒抓住手機讓手機掉在咖啡杯里。

  【今天要吃蕎麥麵】：呵呵，那條消息你已讀了，怎麼不回我？

  【今天要吃蕎麥麵】：原來沒交往啊，呵呵呵呵呵呵呵。

  傑可能是瘋掉了。

  五條悟默默地收起手機。

  購物街人流最廣的地方有一棵巨大的、點綴得十分漂亮的聖誕樹，商場櫥窗里下了一場細碎的人工雪花。

  隔著櫥窗，瞳豎著耳朵看那場人工降雪。

  她眼神懵懂地看著櫥窗里那件被撒了雪的漂亮披衣，但標價後面有好多0，最後買是買了，買完眼神灰暗，她不準備在聖誕節的時候吃大餐了。

  聖誕節那天，瞳和悟結束任務回學校的時候，瞳在路上唱歌：「草莓奶油蛋糕~聖誕老公公~炸雞提拉米蘇~巧克力起司蛋糕蘋果派~想吃~想吃~還想吃~但是肚皮已經飽得鼓鼓的了~」

  五條悟：「你唱得我都餓了。」

  瞳的肚子「咕咕」叫起來，她有點臉紅，手放在後腦勺後面。

  「沒、沒有大餐，材料不好買，草莓都漲價了……」

  「那我請你吃大餐？我有預約了一家高空餐廳，從上往下看的景色特別美哦。」

  「真的嗎？」

  「嗯嗯，來不來？」

  「來。」

  「換完衣服就回見，拜拜！」

  「好，拜拜。」

  回寢室的瞳思考了很久，穿上了她新買的那件純白色的披衣，披衣的上半部分有點斗篷的那種有白色毛絨絨的邊，下半身是很修身的白色裙擺，這件衣服稍微胖一點就不好駕馭，但瞳穿上去很漂亮。

  瞳再戴上毛絨絨的白色帽子出門了。

  等在校門口碰頭的時候，瞳發現悟今天穿的顏色也是白色，是一件很漂亮的冬季大衣，他換了一副時尚的淺灰色墨鏡，掛在口袋上，斜包是淺米色的，搭配使他顯得更閃耀更英俊。

  「悟今天很帥。」

  「瞳今天很漂亮嘛！」

  兩人同時出聲，又對視一眼。

  話一開口，就讓氛圍開始變得怪怪的。

  悟原本是快步在走，意識到什麼便放慢步伐，撓撓臉不說話。

  瞳緩慢地往前走。

  這個高度悟幾乎只能看見她毛絨絨的白色帽子，平時早就上前摸一摸嬉笑幾句了，這回卻猶豫了半天也沒把手放在她頭頂上。

  因為是聖誕節當天，人流很多，時不時有人朝兩人傳來注視的目光，但礙於是兩人行，所以沒人來搭訕。

  餐廳看上去很貴的樣子，餐桌中央豎著一棵小小的聖誕樹，冷綠色的松針是糖果做的，掛著紅彤彤的蘋果糖，還有鎏金色的巧克力鈴鐺掛飾。

  窗戶被紅紅的帘子遮住了，等帘子拉起來時，才驟然意識到自己在城市的高空，燈光璀璨的城市夜景映入眼帘。

  隔壁桌有男的給女伴送玫瑰，低訴著含糊的愛語。

  大概是節日氛圍的緣故，平日裡相處融洽的兩人忽然開始緊張起來。

  畢竟電視劇也總能看都一些聖誕節告白的情節，最後情侶在夜景下互訴衷腸然後親親抱抱。

  因此日本聖誕節時，各地的夜景都絕美，從高層向下的夜景更是夢幻，燈火闌珊，震撼得讓人說不出話來。

  五條悟一隻手放在下巴上，盯著她看，也半天說不出來話。

  「……」

  等上菜的時候，氣氛變得異常微妙起來。

  兩個人對視又臉紅起來。

  五條悟終於說話了：「你今天的睫毛變得更卷更長了點，好好看啊。」

  瞳誠實地說：「用了睫毛膏和睫毛夾，悟的睫毛也好像變得更長了，也有這樣做嗎？」

  「沒有，我是純天然的。」

  「……」

  「嘴唇的顏色也很好看。」

  「那是西柚蜜桃124和肉桂奶茶069的疊塗，悟要來點嗎？感覺悟也應該很適合。」

  「……來點？」

  兩人瘋狂尬聊。

  五條悟在心裡瘋狂呼喚在包里的系統。

  【統！！統！！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氣氛變得奇怪了起來了！！】

  系統裝死不吭聲。

  感覺這個氛圍不交往一下都不禮貌了，他真的是來乾飯來著，他相信瞳原本也是，因為她看上去非常想吃掉那個裝飾用的聖誕樹，都快流口水了。

  瞳遺憾地將目光從聖誕樹上移開，湊過到悟面前，拿口紅給悟的嘴唇疊塗了起來，塗完悟看了看鏡子裡的嘴唇，嬌嬌的。

  「真的誒，這個顏色感覺絕美，也很潤，一點都不干，我也要下單。」

  「因為悟的唇色本來就很淺很好看，唇色深的話就不太好駕馭。」

  系統幽幽地說：【你們好像姐妹啊。】

  五條悟說：【閉嘴！】

  五條悟嗅了嗅。

  「你換護手霜了嗎？」

  「洋甘菊的味道，要試試嗎？」

  「我要試試~」

  「那你伸手哦。」

  五條悟乖乖伸出兩隻手。

  他的手很白皙，隱約可見一點青色的血管，指甲是粉色的，剪得很整齊，骨節很長，跟瞳的手相比顯得很是寬大。

  從入學開始，悟漂亮的五官多少有些雌雄莫辨，非常有少年的青澀感，但這幾年，他的五官逐漸往深邃英俊的方向發展了。

  他高大的身高，和明顯是男性的手的骨節，令作為男性的威脅與壓迫感變得稍微有點明顯了。

  系統幽幽地說：【時間還長，歲月會使你變成雙開門冰箱。】

  五條悟說：【閉嘴。】雖然他不知道什麼是雙開門冰箱。

  瞳把護手霜擠到悟的手上，還抹平了。

  洋甘菊的香味是那種清新的、淡淡的香味，讓人感覺很舒服。

  瞳的手碰到悟手的感覺讓人更怪了，多少有點頭皮發麻了。

  兩人安靜到只聽得見塗抹護手霜的聲音。

  於是悟咽了一口水。

  「啊哈哈，我想起以前我們為了任務去聯誼那次，有個奇怪的女生湊過來湊過來要跟我分享她的護手霜，好煩，她為什麼要跟我分享她護手霜？我都跟她不熟誒！難道說這是什麼聯誼小技巧？好老土耶。」

  「……」

  瞳眼神稍微躲閃了一下，不太敢看他。

  系統幽幽地說：【我覺得你的嘴可以先捐給有需要人。】

  五條悟：【……】

  悟正準備說些什麼挽救一下：「瞳，其實我的意思是……」

  瞳卻先說話了：「悟，要試試交往嗎？」

  然後她的肚子「咕咕」叫了。

  「……」

  「我剛剛說錯了，」她蹙眉沉默了片刻，舉起菜單，指著那道聖誕特供酥脆炸雞嚴肅地說：「悟，要試試這道炸雞嗎？」

  「你剛剛好像說……」

  「我沒有說。」

  五條悟不可置信地說：「你在『和我交往』和『吃炸雞』中選擇了『吃炸雞』？」

  「……」

  懂不懂什麼叫一頓飽和頓頓飽啊！！！！

  五條悟這該死的勝負欲湧上心頭。

  他對著小精靈邪惡地威逼利誘道：「跟我交往，就可以吃上炸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