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綿綿軟軟（四）

  第62章 綿綿軟軟（四）

  悟回到了辦公室, 一邊寫一些任務的總結報告一邊給瞳發消息。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瞳~瞳~瞳~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你會覺得我很難應付嗎？伊地知和七海就這麼覺得呢。

  很快，瞳回復了。

  【宇宙無敵可愛瞳】：做同事的話確實會覺得惱人。但每次關鍵的時候，悟都趕回來了, 不是嗎？說到底只是工作而已, 沒必要顯得那麼熱愛工作吧, 人當然要以個人感受為主。

  【宇宙無敵可愛瞳】：悟在咒術師這一行，常年被壓榨得睡眠只有幾個小時吧, 明明是五條家主, 卻常年被工作填滿，工作＞生活, 屬於資本家和爛橘子都要為你落淚的程度, 悟已經很慘了。（深沉）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震驚！！！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瞳已經從不諳世事的小精靈變成了憂鬱的成年社畜了。

  

  【宇宙無敵可愛瞳】：憂鬱。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憂鬱。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好！明白了！那麼就是……我看上去太輕浮了嗎？

  【宇宙無敵可愛瞳】：悟不輕浮。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那麼就是……太惡劣！

  【宇宙無敵可愛瞳】：悟很溫柔。

  瞳大概是覺得自己在手機上打的句子顯得太冷冰冰的了, 還努力地發送了表情包。

  【宇宙無敵可愛瞳】：一隻熊熊在草地上打滾.jpg

  【宇宙無敵可愛瞳】：一隻熊熊對著鏡頭快速地使出了左勾拳和右勾拳.jpg

  正在喝水的五條悟看到這兩條一下子嗆到了, 咳得撕心裂肺。

  「咳咳咳咳咳——」

  他盯著表情包看了很久。

  他自言自語：「表情包開始用得很熟練了嘛！」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一隻熊熊手持小刀向鏡頭衝過來.jpg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很少有人這麼說呢，你該不是在哄我吧？

  【宇宙無敵可愛瞳】：沒有。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那我到底哪裡不讓你滿意嘛~

  【宇宙無敵可愛瞳】：沒有不滿意的地方。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你該不會是在給我發好人卡吧？

  【宇宙無敵可愛瞳】：我沒有。

  【宇宙無敵可愛瞳】：我覺得悟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很完美。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我懂了，你還是在給我發好人卡, 你白嫖我！（大哭）（大哭）（打滾）（哭著離去）。

  看來是時候得找時間去找學校的占卜大師占卜一下桃花運。

  成年人的迷信，有時候是也是心靈上的一種寄託啊。

  【宇宙無敵可愛瞳】：（試圖挽留）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講不明白。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那你是什麼意思？（大哭）（大哭）

  瞳不說話了, 這傷透了悟的心。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憂鬱。

  【宇宙無敵可愛瞳】：憂鬱。

  【無敵可愛青春美少男教師】：憂鬱。

  然後瞳就不回她了。

  等五條悟出任務祓除咒靈的時候, 他顯得更加憂鬱。

  他甚至沒去他最愛的那家甜品店買毛豆生奶油喜久福、黃油卡斯特拉和可麗餅，而只是憂鬱地吃著口袋裡的白巧克力, 黑巧克力，夾心巧克力, 牛奶巧克力，堅果巧克力。

  伊地知有點擔心, 便問道：「那個，五條先生，你怎麼了？」

  五條悟立馬轉頭，頂著一張很欠揍的帥臉說：「什麼什麼？你問我和瞳以前怎麼交往的？非要說的話，就自然而然地直接交往了啊。」

  伊地知弱弱地說：「我並沒有問。」

  「但過分的是啊，明明都很明確地交往了，我一直以為我們的感情很穩定，連親密值都達到了一個很驚人的數值，結果瞳對我的好感度居然是0。」

  「沒有聽懂……」

  「當時我真的巨受打擊啊！超級超級難過的！最後我們分手了，瞳更多的時間花在KLIMT事務所，傑還是在做詛咒師，他倒是替我們抓到了不少對立面的詛咒師，但我和他一見面就吵架，吵得越來越凶，硝子則在忙著考醫師執照。」

  「然後呢？」伊地知開始不自覺地接話了。

  「然後我就開始思考起，我能做到的事情、未來應該發展的方向之類的，然後成為現在這個樣子了呢。」

  「總感覺這裡省略了很多東西，跨度是不是太大了？」

  「因為任務出完了，我要準備著先跑路了，所以這裡先略。」

  「……」

  五條悟繼續叨叨絮絮。

  「我年輕的時候，覺得傑的正論真的煩人到透頂，沒想到，卻是我這個討厭正論的傢伙在這條路上栽到底。那時，對於我來說，沒意義的事情就是沒意義，再如何我都不會做，我會冷靜地權衡利弊，硝子還說過『我沒有心』這種話，瞳卻總覺得我很溫柔，真不知道我在他面前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形象啊？」

  「現在，再沒有意義的事情，我都做了很多。我依然覺得，很多時候，只要有我在，問題就會迎刃而解。但我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只能儘可能、有限度地照料到一些傢伙，反正做不到的事情和無法拯救的人，就先放在一邊嘛~」

  「雖然也不是無怨無悔的程度，但是我相信我自己的決定哦。」

  伊地知說：「五條先生已經很厲害了。」

  伊地知沉默片刻，開始說：「抱歉，有時候我也覺得咒術界太過於依賴五條先生了，但只要五條先生在詛咒現場出現，我就會不自覺地放下心來，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大喊著得救了，上學的時候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因為五條先生是最強的。」

  「明明會抱怨五條先生太過於隨性，但當五條先生充滿距離感地對咒靈殺意外露的時候，我又衷心地希望五條先生變回平常的那個樣子……五條先生？」

  五條先生已經跑路了！

  徒留伊地知學弟的心碎了一地。

  五條悟提著購物袋回到家的時候，瞳在客廳裝模作樣地看書。

  說是裝模作樣，是因為她書都拿倒了，明顯心不在焉，眼睛還往悟那邊瞟，似乎想說些什麼，又頓住，五條悟卻很自然地湊到瞳面前討要了一個黏糊糊濕噠噠的親吻。

  溫熱的氣息交纏以後，他看著被親成紅色的小蒸汽鍋的瞳理直氣壯地說：「想要被白嫖。」

  安全○從購物袋裡滾了出來。

  兩人從沙發滾到床上。

  小精靈尖尖的耳朵變成淡淡的粉紅色，抖了又抖。

  「悟。」

  「悟。」

  「悟。」

  「不要這麼叫我嘛，」五條悟將手指深深插入瞳的手指縫隙，緊緊貼合，他撒嬌的音節從鼻腔中含糊的發出，變得更加喑啞，他說：「讓人感覺讓人難以忍耐啊~」

  皮膚變得更加滾燙。

  兩人又從床上滾到沙發上。

  熊貓將這樣的兩人稱之為「戀愛，但沒完全戀愛。」

  明明感覺兩人彼此都超愛，卻感覺哪裡總是差那麼一點點。

  但你問差的那一點點究竟是什麼，熊貓也摸不著頭腦，就像打戀愛遊戲打出了甜蜜的CG，卻在臨近結局的時候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太對，或是哪裡的支線不太順暢，還有事件沒有收集完全。

  時不時，他還能在操場，看見瞳伸出小拇指和悟的小拇指勾勾搭搭。

  明明感覺頭髮絲的方向都向著對方，渾身上下散發著甜蜜的光彩，可熊貓就是覺得不得勁。

  幾天後熊貓手持手帳和筆記衝進了辦公室。

  熊貓：「悟！！我們來復盤一下。」

  五條悟：「嗯？復盤什麼？」

  熊貓義正言辭地說：「你跟瞳的戀愛。」

  五條悟：「……」

  熊貓撕心裂肺地說：「一定是有哪裡出了錯！就像是大部分戀愛遊戲，都設有BadEnd（壞結局）、TrueEnd（真實結局）和happy ending（好結局），按照這樣的發展，你們很可能打出了隱藏的BE或者TE！！結局名字可能叫做【永遠不會幸福的關係】、【絕望の愛欲】或者【漸行漸遠的二人】之類的，不行！！這樣不夠甜蜜！！熊貓不允許！！」

  五條悟：「……你是不是太瞧不起我了。」

  他似乎很滿足於現狀：「我現在一點都不想跟你分享過去的戀愛日常或者現在的甜蜜啊~」

  熊貓句句泣血：「怎麼這樣？！我為「五瞳」流過血！！我為「五瞳」流過淚！！！我有功勞！我要知道！」

  在門前忽然走過來一個尖耳朵的身影，瞳戴著圓眼鏡背著手，看著熊貓忍不住上去說：「寶寶別哭哦，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哦。」

  五條悟幽幽地說：「以前戀愛的時候你都沒有叫過我寶寶。」

  瞳：「……」

  好不容易支開了熊貓，瞳眼淚汪汪地說：「我非常滿意現在有○生活的關係，你不喜歡嗎？」

  悟覺得瞳其實是有點害怕交往了。

  那個時候，他們是在很穩定地交往了快一年的時候分的手。

  因為【好感度為0】事件那回事，他們的關係一度降到了冰點。

  不止是系統的顯示，她知道系統的存在，並承認了【好感度為0】的事實。

  「瞳，你是認真的嗎？」

  「瞳，你看著我。」

  「看著我——」

  「看著我的眼睛說話。」

  悟冰藍色的瞳孔像是洞察了一切般看著瞳，那樣充滿神性，又帶著些許冷漠的壓迫感。

  最後他說：「我知道了，我們分手吧。」

  不喜歡可以牽手、接吻和擁抱，這又算什麼呢？

  情感告訴他瞳是喜歡她的，理智卻告訴他，瞳是認真的，她絕沒有說假話。

  他把裝在著系統的罐子留在了薨星宮。

  分手就不應該藕斷絲連，之後他們有很長的時間沒有見面。

  半年後，他有喬裝打扮去過瞳的演唱會，那個時候，她還沒有出道，粉絲也很少。

  瞳變得漂亮了很多，和過去那個呆呆的小精靈不同，似乎健談了很多。

  那天晚上，他也不想像個變態尾隨對方，在演唱會快結束的時候，這傢伙在台上摔了一跤，讓人感覺很難放下心來。

  奇怪的是，瞳那天大概遇到了什麼超級難過的事情，一邊走夜路一邊哭，完全沒有發現他跟在後面。

  月色如水，瞳卻哭得稀里糊塗，亂七八糟。

  悟始終沒有上前去，理智和情感同時動搖著他，他心裡拼命告訴自己：「分手後的接觸沒有意義。」

  但那天晚上的月色，還有哭泣的瞳，令他始終揮之不去，他甚至夢到過很多次。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開始做了更多他過去覺得「沒有意義的事」。

  他有參加過瞳的很多場演唱會，偷偷藏起她的CD，還為追星做了一些瘋狂的事情。

  他也是過了很久之後才明白。

  可能就算……有些事情是沒有意義的。

  他仍然希望在瞳哭泣時，他是那個能夠擁抱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