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太平
2024-09-13 19:34:41
作者: 司南以南
第51章 太平
「葉下洞庭初,思君萬里餘。露濃香被冷,月落錦屏虛。欲奏江南曲,貪封薊北書。書中無別意,惟悵久離居。」秋兒站在旁邊悠悠念出口。
「主子這是想天后了?」秋兒背著雙手站在上官婉兒身後。
「你說什麼胡話!誰說我這是我寫給天后的!」上官婉兒被秋兒的話驚住了。她想~天后了麼?自從上次發火她也就是一個月沒來他殿裡罷了,沒人來就沒人和她搶床,她開心還來不及,想她做什麼?
「哦,原來不是寫給天后的,那是寫給天皇的?」反正看著自家主子上心的就這兩個人。
「哦?讓我看看這是寫了什麼要送給天皇!」武則天站在兩人身後,直接抽出了她手中的宣紙。
「還真是首好詩!這首詩送給天皇他定然高興。文采斐然。」好好的宣紙,無端就多了幾道手上用勁的摺痕。
「天后什麼時候來的?」上官婉兒凝著對方好看的眸子問道,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是不是她剛剛說的話天后都聽到了。
「真是不巧,我來的不是時候,耽誤你寫情詩了!」武則天將宣紙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硯台里的墨汁都被震了出來。
「不是,你聽我說。」上官婉兒上前扯住天后。
「我去給您泡茶。」秋兒看著兩人這無語還休的架勢。側著身子出了書房。她上次就發誓,要做個聰明人。
「你想說,我不一定想聽!」武則天作勢就要拉開上官婉兒的手。
「是,這詩是我寫給你的,你滿意了麼?你就會欺負我,說不理我,就一個月不來一次,每次來都莫名其妙發脾氣,我到底怎麼你了!」上官婉兒蹙著眉頭,眼眶微紅,下一秒眼淚就要劃出眼眶。
「我才剛說一句話你怎麼又要哭了!我不走了你可滿意?」武則天擡手將她臉上的淚水擦乾。
上官婉兒吸吸鼻子,委屈巴巴的坐回桌子前將被捏皺的紙張撫平。
「你這是寫給我的,不是應該送我。怎麼反倒自己收起來了!嗯?」武則天撫著她的長髮。倚著書桌,目光灼灼的盯著面前的女子。
「我寫的詩,我想送誰就送誰,我想自己收著就自己收著!」
「哈哈哈~好那你收著,我什麼時候想你……的詩的時候就過來看。」
聽到天后說想她的時候上官婉兒眼眸閃過細碎的光芒,可聽她說完,又恢復了沉寂。她都說的那麼直白了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天后,我剛剛說的你聽懂了麼?我給你寫的詩是情詩,你聽懂了麼?」上官婉兒本來就不是個拖拖拉拉的人,她飽讀詩書,她想成大事,優柔寡斷不是她的性格,若是天后說不行……若是說不行她也不怕,大不了就是偷偷喜歡她!
「可你同我女兒一般大,你可知你與太平年歲相仿?」武則天抽回手,站在桌子的對面。
「我不想聽什麼與誰一般大小,我只問你喜歡不喜歡我!」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東拉西扯,揣著明白裝糊塗。
「我待你同待太平並無差別。」
「是麼?那我以後也應該待你如母妃一般了?」
自那以後,她甚少見我,而我每日勤讀詩書,兩耳不聞窗外事。我以為我不見她就能忘了,我與太平交好,與她吟詩作畫,遊山玩水,我們二人年齡相仿,志趣相投,我倒是並不討厭她,畢竟天后說她待我如女兒一般。
而太平對我……起了心思卻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婉兒,你會不會一直陪著我?向現在這樣。」
「當然,我會一直陪在殿下身邊的。」
「可是我長大了就要嫁人了,嫁人了我怎麼和你在一起?」天平提起酒壺又想倒酒。晃了裡邊什麼都沒有。又喊來下人要酒。
「殿下無論嫁給誰都是殿下,還是可以來皇宮看我!」我擡手攔下她欲倒酒的手。她今日喝的太多,沒成想卻被她反握。
「可是婉兒,我不想嫁人,我想和你在一起,母后那般疼我,我同她~同她要了你,她定然會答應的。你想跟我走麼?我們可以離開皇宮,你可以逃離宮牆。」她的手和天后不一樣,她的手溫暖灼熱。
我對太平從來沒有那種意思,第一次見面便喜歡或許更多的原因是她有五分長的像天后,看著她我總想,天后年輕的時候該是什麼樣子。可不得不承認她說的話讓我動搖,離開這皇宮,離開這高牆牢籠……
「殿下今日喝多了,以後莫要再說這種胡話。讓人聽了,怕是擾了天后煩憂。」我抽回手,喚了她的下人將她帶回去。
「天后,天后,天后,婉兒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說了多少次母妃,每次你和我待在一起,不是問母妃的近況就是問朝中政事。你對我可有半點真心,還是你和外邊傳言的一樣,同我交好只是為了利用我!」太平用手擋著雙眼,神色落寞,說完最後幾個字她身體的力氣像是被抽乾了一般。
「殿下今日真的醉了,來人,將殿下帶走!」我怒聲呵斥。
那年我十七歲,太平十六,雖後來太平一如往日,可我沒辦法自欺欺人,我和她確實是有意疏遠。
「婉兒,母妃給我賜了婚,薛邵,你認識吧!」她背對著我站在銀杏樹下,一片金色的葉子悄然飄落,落在了她的肩膀。
「嗯,我差人打聽了,說是他儀表堂堂,為人正直,是個良人。他會好好待你。」我就坐在她對面,她的眼神中的情愫我太過熟悉,一如我看天后,求而不得罷了。不過她就要大婚,以後總會忘了我,相夫教子,生活美滿。
「婉兒,我想抱抱你,就這一次。」
她說的話我信了,她抱著我哭的不能自己。我本以為她結了婚就會收起心思,可誰知她纏的我愈發的緊。有了薛邵做擋箭牌,她的行為也越來越放肆。
「你應當坐在薛大人旁邊,你與我同坐成何體統。」我低聲呵斥坐在我旁邊的人。
「怕什麼?你看我母后都沒說什麼?」太平明目張胆的拉著我的手。這宮廷宴會,她竟然如此大膽。我轉頭去看天后。或許她真的不甚在乎,仍舊與旁人高談闊論,儀態萬方。
「殿下到底想怎麼樣?」這麼多雙眼睛,我不能和她拉扯。
「我想要什麼,你不是一直都知道麼?」她貼著我的耳朵,一隻手附在我的手上,另一隻手摟在我的腰側。這姿勢……
「殿下,我今日不適,您慢用。」我慌忙起身,撞倒了桌上的杯子,引得其他人紛紛側目。
太平眼中的陰鷙一閃而過,快到我告誡自己一定是我想多了。
我跌跌撞撞的回了瀾華殿,可身體升起的那股燥熱讓我快要瘋了。
「秋兒,秋兒,快給我備水,我要沐浴!」
我將整個人至於冷水中,千算萬算我沒想到她竟然對我下藥。
「婉兒,你剛才不是說身體不舒服麼?我命人熬了醒酒湯,你開開門,我給你送進去。」太平站在門外說的冠冕堂皇。
「婉兒,我知道你在裡面,開開門,讓我進來,你知道的,今天你非我不可。」她語氣中的愉悅掩藏不住。
我心如刀絞,以前的太平不是這樣的!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你死了那條心,就算是死你今天也進不了這個門。」我感覺自己有些神智不清,熱的快要發瘋,我明明用的冷水,可感覺自己像是泡在開水中。身上異樣的感覺讓人抓狂。
我聽見太平叫了秋兒過來開門,我想要告訴秋兒不能,可我說不出話,我知道若是開了口,只能是變了聲的求歡。我死咬著唇,血腥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我迷迷糊糊的被人從水裡撈了出來,是太平麼?她真的,真的和天后好像。我分不清眼前的人,可我知道她身上的溫度恰好是我需要的。
「別怕,我在。」
也許我真的是糊塗了,竟然覺得聲音都那麼像。對方的手——在我身——體——上遊走,我沒法思考,只能隨著她不斷攀升~「太平~不能~」我的理智告訴我不應該這樣,我輕聲喚她,身上的人動作一滯。
「我要,你,你——動動——」我勾著她的腰——肢——低聲哀求,那是我最後的思緒。而後就是一浪接著一浪的海水,將我吞沒再吞沒。我成了她手中的一潭春水,所有水花都由她決定。漣漪蕩漾,來勢洶洶。
那年我十八歲,風華正茂。
第二天起的時候身旁已經空無一人。我像是做了一場夢,一場有關於太平,我和天后的夢。可本該是兩個人的事。
「主子,你醒了?可要用膳,天后特意吩咐的,讓奴婢給您熬了粥。」秋兒看著上官婉兒,不由的皺眉。以前主子不是天天盼著天後來的麼?怎麼今日這般失魂落魄的。
「天后?什麼意思?她怎麼會在這裡?」上官婉兒皺著眉頭。
「啊~不是天后還能是誰?昨夜天后不是在您房裡麼?今天早上我明明看見天后從您房裡出來的。」秋兒也被問蒙了,搞的她也有點不確定。
「那太平呢?不是太平……」
「哎呀,什麼呀主子。殿下確實一開始的時候來了,可後邊天后聽說您病了,就帶了御醫過來,讓殿下先回去了。不過天后對你確實好,你昨天晚上病的那麼重,她竟然照顧了你一宿,主子你到底是哪裡傷了,昨天晚上哭的那麼大聲,我聽了都覺得可憐!」秋兒作勢就要給主子檢查。
上官婉兒晃了神,被就秋兒扯了袖子。她本就沒有力氣,此時坐在床上只穿著裡衣,一拉一扯,鎖骨上的印子就顯了出來。
「呀,主子你這是過敏了吧!用不用我去叫太醫再給您瞧瞧。」秋兒光看著鎖骨的那處就好大一片,這不知道別的地方還有沒有。
上官婉兒被她的話揶的臉色發紅。
「滾出去!」上官婉兒嬌羞呵斥。
「不但脾氣越來越像,怎麼連說話都和天后越來越像!」秋兒小聲嘟囔,可愛的小臉皺成了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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