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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那也要還我

2024-09-13 19:32:22 作者: 司南以南

  第27章 那也要還我

  第二天一大早,簡單又是第一個到教室的,付羽緊隨其後,兩人放下東西,又到了沉默是金的時候。

  簡單做完英語卷的最後一道題,手裡捏著筆轉圈。

  「那個昨天的零食好吃麼?」

  付羽手中的筆一頓,沒有出聲。她連個邊角料都沒嘗到她怎麼知道好不好吃。

  

  「你不愛吃?」簡單抿了抿唇角,還是沒見付羽出聲。

  「你扔了?」簡單又問,付羽還是沒回她。

  「以後你不想吃就跟我說,我可以給你換別的,但是別扔,那個板栗餅做起來還挺不容易的。」簡單苦澀的勾了勾唇角,她把手裡的小袋子又擱回了書桌里,低頭要去寫作業。

  「你手怎了?」付羽斂著眉眼問簡單。

  付羽等了半天都沒聲音,她脾氣就跟著上來了。她現在真是翅膀硬了,動不動就跟她賭氣。

  「我問你呢簡單!說話!」

  「做菜的時候割到了。」簡單將校服袖子往下擼了擼,自欺欺人的想要掩蓋過去。

  「我跟你說過,不要和我說謊,浪費大家時間。」付羽掰開簡單的手掌,掌心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傷口。付羽不怎麼做菜,但這種傷口絕對不是菜刀能弄出來的。

  簡單倔強的把手抽回去,側著身子縮在那裡,頭抵在牆上。

  「你說不說?」付羽感覺自己此時正就在暴走的邊緣。她從當老師的第一天就告訴自己,要做個佛系老師,這樣才能長命百歲,可現在她根本不想長命百歲了,她想和一個天天就會氣人的小崽子同歸於盡。

  「剝板栗的時候不小心蹭到的。」簡單趴在桌子上,將頭埋在胳膊里,小聲嘟囔。

  付羽愣了愣,剝板栗?所以是因為要給她做板栗餅所以才弄的到處都是傷口的?

  「你是傻的麼?外邊那些板栗餅才幾塊錢一斤,你幹嘛自己做?」

  簡單仍舊悶著頭,手指攪著校服袖子上的皮筋扯。

  「我查百度說養胃吃乾果好,但也不能太甜了,所以我才自己做的。我不知道你不愛吃,我以後不做這個了,我給你換別的。」

  「疼麼?」付羽坐在那裡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又應該如何開口,開口又要說些什麼。她後知後覺,簡單對她用的心思有些過頭了。她那么小心翼翼,又那麼倔強,到現在還滿心都裝著她。容不得她裝傻充愣。

  簡單輕輕的搖搖頭。

  「簡單,我對你好是因為我覺得你是個很好的孩子,我也覺得你很有潛力,不應該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阻止你前進的腳步。」

  簡單心不在焉的嗯聲。

  「我也不希望我成為阻止你前進的絆腳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麼?」

  「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知道的。」簡單喃喃了兩聲,低頭盯著桌子上的習題本,眼眶發紅。

  「簡單,你看我今天給你帶……」黃濤興沖沖的跑進教室,手裡拿著兩隻可愛的粉紅色小豬包。

  「你怎麼哭了?誰惹你了麼?」黃濤高漲的興致瞬間冷卻了下來,站在簡單面前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聲音又輕又柔。像是對著一件難得的稀世珍寶。

  付羽如坐針氈,她猛的站起身,快步離開教室。

  這次又把黃濤嚇了一跳。她現在幾乎已經肯定,付羽確實不太喜歡他。不然也不會每次看見她都氣沖沖的樣子。

  下午第一節是付羽的課,她上完課下意識的想要看看簡單的情況,沒想到黃濤坐在她的位置上,手裡拿著一塊栗子糕。

  「我覺得挺好吃的?你為什麼說不好吃?」為了逗簡單開心,黃濤笑眯眯的把整塊栗子糕塞進了嘴裡,可確實有些干,他咳嗽的時候都冒起了白煙。

  簡單的心情並沒有因為黃濤變好,好像除了那個人,誰也牽動不了她的情緒。她知道這樣不對,也不行,可就是沒辦法,她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所有的所有,都在不自覺的捕捉著付羽的身影。

  「你愛吃都給你了。」簡單將書桌里的小袋子拿出來,一股腦的推給黃濤。

  黃濤撓撓頭,臉色緋紅,「那多不好意思啊!」

  「不要……」簡單想要收回自己的包里,她後悔了,自己辛辛苦苦扒到半夜做出來的,給他吃幹什麼!她自己都沒捨得吃一塊。

  「要要要,送人的東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黃濤連忙將零食袋護在懷裡。簡單送的東西,他恨不得直接供起來。

  付羽抿著唇站在講台上蹙著眉頭,半天才挪動步子往辦公室走。

  周六上午祝枝橋和付羽約著去公園也野餐,付羽本來是不想去的,她是個十成十的宅女,非必要不出門。

  可打電話的時候周洲就在旁邊,她不依不饒的非讓付羽帶著她去,沒辦法,她拒絕不了小祖宗的要求,只能捨命陪君子了。

  到了公園,祝枝橋和付羽找了棵大樹,將野餐布鋪在草坪上。

  周洲帶著她的泡泡機去旁邊野餐那家找小朋友社牛去了。

  「你最近怎麼了?總是無精打采的,是身體又哪裡不舒服了麼?」

  祝枝橋也被付羽上次胃出血的事情搞怕了,現在凡是她身體有任何的風吹草動。祝枝橋都恨不得直接叫個救護車把人拉走,生怕她再不聲不響的出點什麼事。

  「我有麼?最近沒感覺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估計是天氣太熱,有些打不起精神罷了!」付羽擡頭看了眼明晃晃的太陽,這種天氣就應該躺在家裡吹空調。何必要在外邊受這種罪。

  「姐姐你大前天說是但我那裡取創可貼,最後人走了創可貼沒拿!還有前天,咱們兩個一起去食堂吃飯,你竟然吃了香菜,還有昨天……」

  「打住,你怎麼跟個老媽子一樣?每天叨叨個沒完?我當時只是在想事情,沒注意到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付羽從包里拿出一罐啤酒塞給祝枝橋想要堵上她的嘴,吵的她心煩。

  「對,這就是重點,你當時在想什麼?可以讓我們付老師神魂不見!」祝枝橋拉開易拉罐,連忙將冒出的泡泡吸溜到嘴中,腮幫子鼓鼓的跟個小倉鼠似的。紅頭髮的小倉鼠。

  空氣沉默了半晌,付羽坐直了身子,「小橋我發現一個事情。」

  祝枝橋也坐直了身子,將啤酒放在一旁,眨著眼睛,豎起耳朵,聽的認真。

  「我發現簡單可能對我有想法?你懂麼就是……」

  坐在旁邊的祝枝橋哎呀一拍大腿,這可終於發現了,她之前都開始懷疑付羽是感官失靈型選手了,沒想到這終於開竅了,她連忙伸手做了一個叫停的手勢,完全不用解釋,她懂她都懂,比付羽都懂。

  「你終於發現了麼?你拿她當女兒,她拿你當女朋友這個事!」

  祝枝橋顯得非常興奮,說話的時候眉飛色舞。想想就夠刺激。

  「祝枝橋!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

  付羽看了眼在遠處成功社牛成功,拉著小朋友手的周洲才放下心。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不是得和明鏡似的!我們的付老師果然是風采依舊,魅力不減當年啊!十八歲的小姑娘都被你迷的暈頭轉向!」祝枝橋用手擡著付羽的下巴,一臉的流氓樣。

  付羽無奈的拍開她的手,自己絕對是有病才要和她說這個,沒個正形。

  不對啊!剛才聽她的語氣,恐怕早就知道了!

  付羽眼睛微眯,臉色陰沉,「祝枝橋你早就知道了?」

  祝枝橋躺在草坪上興奮到扭動的身體陡然一僵,她翻了個身,遠離付羽嗯了一聲。

  什麼叫吃裡扒外今天付羽才算是真正見識到了,她知道這件事情怎麼不早點告訴她,如果自己早點發現也許簡單還不至於陷的這麼深。

  「什麼時候知道的?」

  祝枝橋嘖了一聲,拍了拍自己身上沾到的青草葉子。「比你早一些。」

  「她自己說的?」

  「我自己猜的,問她她也沒有反駁。」

  「那你還不早點告訴我!」付羽真是瘋了,這都是什麼奇葩閨蜜!

  「大姐這種事情我怎麼跟你說,喜歡誰是簡單的權利,她不想讓你知道,我不能違背她的意願啊!而且你自己都沒感覺的麼?她看你的眼神,你覺得像是學生看老師麼?你第一天談戀愛麼?」祝枝橋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墊著胳膊又躺了回去。

  「所以你想怎麼辦?讓她跟封奕走麼?」

  在祝枝橋看來,這可能是目前最行的通的方法。如果簡單願意,付羽一次性就能退的乾乾淨淨。對簡單也許也算的上是件好事。與其守著一個愛而不得的人,倒不如找個能陪著自己的人。

  付羽沉默了半天,「小橋我不能讓她跟封奕走。」

  祝枝橋不解的看著付羽。

  「付羽,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我再問一遍,你對她到底是什麼感覺?你真的只是把她當學生麼?」祝枝橋的眸子緊緊盯著付羽的眼睛,她必須知道付羽真實的想法。因為在她看來付羽對簡單好的過分了,而且干預的事情也有些越界了。

  「我只把她當學生。」付羽迎著祝枝橋的目光,說的異常堅定。

  祝枝橋猶疑片刻,輕輕點頭,付羽說的那麼肯定,看來真的是她想多了,姬眼看人姬。付羽是直的,怎麼可能會喜歡簡單。

  「既然你知道了這件事,以後你和簡單的相處可能就困難了,你要適當保持距離。我覺得你應該和簡單好好談談。我看她的樣子好像陷的很深。 」祝枝橋站起身拍了拍付羽的肩膀,然後提著裙擺,朝著周洲跑過去,把小傢伙舉過頭頂,做了丟出去的假姿勢,把周洲嚇得張牙舞爪。

  付羽輕輕的嘆了口氣,是該和簡單好好談談。

  隔天的中午付羽開著車去了簡單的小區。

  她站在門口習慣性的去包里摸鑰匙,找了半天才想起來鑰匙已經還給簡單了。

  她擡手敲門,好一會兒才聽見屋內的動靜。

  打開門,簡單和封奕一起出現在付羽的眼裡。

  付羽心臟驟然收緊,嘴角僵硬的上揚,「我來的不是時候,等你方便了給我打電話。」

  「別,你別走,我有時間。」簡單拉著付羽不鬆手,倔強的看著她。

  封奕掃了一眼付羽,回頭看著簡單,「我先回去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簡單嗯聲,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過付羽。

  「你要進來坐會兒麼?」簡單鬆開付羽的手,又把那隻手藏在身後,小心的蹭了蹭手心裡的汗。

  付羽點頭,脫了鞋赤著腳走進客廳。

  簡單坐在沙發的這頭,付羽坐在沙發的那頭,好像是要進行談判的兩方領導人。只不過明顯是付羽那方對簡單有壓倒性的優勢,畢竟簡單的腦袋都快垂到沙發下邊去了。

  「你喝水麼?」簡單突然想到一個話題,迫不及待的開口。

  付羽搖頭。

  「那你熱不熱,我給你開空調?」

  付羽又搖頭。

  簡單點頭嗯了一聲,她想到的話題用完了……

  「我今天來是想和你聊聊你和封奕的事情。」

  簡單點點頭,擡著眸子看著付羽,等著她繼續。

  隨便付羽說什麼都好,只要她說話她就有理由看她。

  「我覺得你們不合適,她比你大那麼多,而且她的名聲也不太好,你跟她在一起很容易被騙。她是很有錢,但是有錢人的脾氣都跟古怪。而且她對你可能只是一時新鮮。」付羽擰著眉頭,將風險掰開講給簡單聽。

  簡單點頭,嗯了一聲,仍舊盯著付羽看。

  「我說的你能聽懂麼?」付羽有些無奈的看著簡單。

  「聽懂了!」對上付羽的目光,她連忙低下頭,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那你準備怎麼做?」

  「我聽你的。」簡單弱弱的回她。

  咕咕躺在簡單腳邊,仰著頭看了眼自己的主人,在它小腿上蹭了蹭。

  「聽我的?這種事情你得自己做決定,我不想左右你的想法。」付羽雙手交疊著放在膝蓋上,一本正經的開口。可她緊繃著的身子在聽到簡單說聽她的時候,不由的放鬆下來。

  「我想轉校,如果你同意的話。」簡單說話的時候全神貫注的看著付羽的表情。

  「我……」付羽鬆開的眉頭緊蹙,剛才還說聽她的。那現在不是白說了麼?

  「隨你便,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付羽怒氣沖沖的起身,想要離開。

  簡單連忙跟上她,拉住她的手,她紅著眼眶問付羽,「那我該怎麼辦?你不喜歡我,我又控制不了我自己,我該怎麼辦?」

  「簡單,鬆手。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付羽想要抽回手,簡單卻攥的很緊。

  「我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很清楚,我喜歡你,喜歡付羽,喜歡我的老師,喜歡你上課的樣子,喜歡你為我出頭的樣子,喜歡你生氣的樣子,我都喜歡。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可我要怎麼改?你告訴我方法,我會照著做。只要你說了我就會做!」簡單眼眶通紅,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你想讓我說什麼?」付羽擰著眉頭,看著對面哭到發抖的人,有那麼一瞬間,她想要衝過去抱抱她。告訴她別哭了,她似乎見不得她哭,捨不得她難過。很早很早之前就有了這樣的心思。

  可她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能做,如果簡單現在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只會讓她越陷越深。付羽不想給她錯覺。

  「你……想要我離開麼?」簡單兩個眼睛紅的跟小兔子一樣,她鼓足了勇氣問出口。她想知道答案,瘋狂的想要知道。

  「我不想,可是……」付羽話還沒有說完,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這一句就夠了,其他的不想聽」簡單緊緊的抱著她,像是要揉進骨子裡。

  付羽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簡單的聲音因為哭完還帶著鼻音,軟糯糯的。

  她腦袋空白了老半天,才側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埋在她肩頭的簡單。

  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剛才不是還好好的聊著她要走還是要留的問題麼?怎麼轉個頭的功夫,自己就被人抱住了?

  「簡單,你先把我鬆開!我剛才想說的不是這個!我想說……嗚~」

  付羽話說了一半,就被簡單伸手捂住了嘴,簡單擡眼生氣的盯著她,「你不想說,你什麼都不想說。」

  付羽還在擡手想要將簡單的手拿開,這小兔崽子真是膽大包天了,還敢捂她的嘴不讓她說話。

  兩個人拉拉扯扯,簡單力氣又比她大的多,付羽腳下不穩,被簡單逼的一直往後退,最後直接就逼到了牆角。

  付羽真的是生氣了,她氣急敗壞,狠狠的在簡單手上咬了一口想讓她清醒點。誰知簡單不躲也不避,就那麼擰著眉頭盯著付羽,看的她心裡發毛。嘴上也不敢用力,漸漸就鬆了口。

  「咬完了麼?」簡單輕生開口,眼神里燃著火苗。

  「我沒使勁。」付羽被簡單堵在牆角,單手撐著簡單的肩膀,隔開兩人的距離,指尖抵著她的鎖骨,夕陽的光景散了一地,簡單的影子,緊緊的將付羽罩住。莫名的讓她有些心慌,她下意識的就開口解釋。

  「那你也要還我!」簡單低頭就想要去咬付羽的嘴唇,可剛碰到邊緣,啪的一聲耳光聲乍起,簡單耳朵跟著嗡嗡作響。

  她整個人也瞬間清醒。

  她捂著臉頰連忙後退一步,懊悔的看著付羽。

  「簡單,你混蛋!」付羽狠狠的推開她,拿著包匆匆下樓。巨大的關門聲,震的房間都跟著發抖。

  簡單呆愣著站在原地,擡著食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像是丟了魂都布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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