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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新來的老師

2024-09-13 19:31:17 作者: 司南以南

  第1章 新來的老師

  下課鈴剛響,班級就炸成一鍋粥,頭髮花白數學老師在台上念念叨叨,堅持講完最後一道選擇題。看了眼講台下的後腦勺,和班級後門貓腰往外溜的學生,恨鐵不成鋼的甩著卷子,出了門。

  同學用餘光盯著老師的步子,老師走的越遠,她們說話的聲音越大,如同電視的音量鍵一般,自動根據環境進行調節。

  

  在活躍熱鬧的班級,最角落裡的那個人顯得格格不入,她沒有同桌,也不講話。眼神更是清冷,她身上似乎自帶屏障,能夠與這個嘈雜喧鬧的世界分裂開來。

  看著老師走出教室,簡單睫毛撲閃往下沉,她微微梳理了下身後的長髮,隨後將校服外套拉高蓋在頭頂。昨天晚上回家太晚了,她大概只睡了兩個小時,剛才困的她差點在老師眼皮底下睡著。雖然現在課間休息只剩下五分鐘,但是她也不得不爭分奪秒。

  或許是這幾天實在太累,簡單睡得太沉,生理睏倦的屏障,讓她開啟自動保護機制,隔絕一切雜音。以至於上課鈴響了,她都沒有察覺。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新班主任,我叫付羽,之前的孫青老師因為父母身體原因,調配回老家任教。如果沒有意外,你們接下來的兩年時間都會和我一起度過。很榮幸能夠參與到你們人生最重要的兩年當中。」

  台上的女人聲音清亮,溫文爾雅,深褐色的眸子如同一汪清泉,給人以平和的力量。她邊說話,邊擡手在黑板上寫下恣意遒勁兩個字「付羽」。雪白的收腰款連衣裙被風揚起,搭配著披在身後的栗棕色捲髮,讓她的背影顯得格外迷人,既有少女的溫婉又帶著成年人獨有的丰韻。

  付羽大概就是所有人在十八歲那個躁動不安年紀里,最夢寐以求的人生導師模樣。溫柔,美麗,知性,大方。

  付羽介紹自己的那天,應該會成為很多人青蔥歲月里難以磨滅的一天。可偏偏有一個人錯過了,那就是簡單。

  以至於自習課結束,放學鈴響,付羽看到自己旁邊位置多了一個人時,她還以為自己是沒睡醒,在做夢。

  簡單錘了下自己的腦袋,英氣的眉眼微攏,頭髮因為校服的摩擦起了靜電,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像是支棱起來的小天線。

  她迷濛的環視四周,除了旁邊的女人,教室空蕩蕩的,大概真的是在做夢。眼神呆愣了片刻,她又趴在桌子上想要睡覺,真的太困了。

  簡單的短袖校服小的過分,她一趴在桌子上,半個後腰都漏在外邊。付羽無奈的搖頭,將她的衣擺往下帶了帶。隨後拍了拍簡單的肩膀,「同學,已經放學了,你不回家麼?」

  簡單猛的睜開眼,腦袋裡聽到放學兩個字,條件反射一般的站起身,擡頭看了眼班級牆上的掛鍾。背上書包風一樣的往外沖,付羽感覺自己額前的碎發都被帶了起來。

  付羽擡手,將碎發揶在耳後,臉上帶著笑意,這孩子的運動天賦也許會比她的學習天賦好很多吧!

  簡單到達打工的那家餐館時,沒有任何意外的,因為遲到,又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這家飯店的老闆是個四十歲出頭的男人,肥頭大耳,聽其他服務員說早些年很有錢,這兩年因為賭錢都敗光了。最後只剩下這個餬口的飯館。好吃懶做還好色,經常占女同事的便宜。很多人都耐不住她的騷擾,沒幹幾天就辭職了,干不夠一個月,最後工資只能不了了之。

  聽著老闆的污言穢語,簡單面無表情的倚靠在巷子門口的牆上,神色清冷,十句話有五句都是重複的,她早就能背下來了。

  比起被罵,讓她更難受的是今天的工資只因為遲到半個小時就要扣掉一半。

  她工作的餐館是24小時營業的,她從晚上6點鐘上班,上到後半夜3點鐘,10個小時,工資80元,但是因為今天遲到,只能拿到40。她來的路上算了下,這個月大概可以拿到2300元的工資,這是她打工這麼長時間以來,掙的最多的一個月。

  因為今年她成年了18歲,不算是非法勞工,所以她能拿到更高的薪水,雖然逃脫不了廉價勞動力這個詞,但是她很知足,畢竟很少有人願意用她這種學生。

  看著老闆罵罵咧咧一步三晃的離開,簡單熟練的帶上有好幾個洞的防水手套和亮的反光的圍裙。坐在一個木質的小板凳上,手腳麻利的處理堆疊如山的餐盤。

  疊到50個餐盤,她就要起身將東西送回後廚的消毒櫃中,摞的太高餐盤很容易滑落打碎,剛來的時候她不懂,曾經打碎了一個餐碟還有一個勺子,被老闆罰了60,以後每次做的時候她都格外小心。

  送完最後一波盤子,簡單往大廳瞄了一眼,沒有客人,擡頭看時間已經兩點半了,今天的工作這樣就差不多算結束。剩下半個小時,她可以坐在餐館的後門那裡偷偷歇一會兒。高強度的工作經常讓她累到直不起腰,白天全工的工資高,老闆為了省錢不舍的再雇一個人,所以將白天的碗盤都留到晚上,等著簡單過來刷。簡單相當於一個人幹著兩個人的工作。如果這都不累,那才真的是神奇。

  簡單喜歡這裡的另一個原因,是因為吃的還不錯,每天晚上她都可以打包一份不錯的飯菜回家,運氣好,第二天上學的早飯和午飯都可以解決。何況她家裡還有一口人等著吃飯,而且飯量大的驚人,一般的工作還真是養不起她。

  從餐館到她家還有接近二十分鐘的路程,下班太晚,簡單不捨得打車,每次都是走回去。

  她剛一打開門,一道黃色的身影就猛的朝她撲過來。簡單面無表情的臉上也終於有了一絲笑容,將手中的飯菜放好,她擡手揉了揉對方毛茸茸的腦袋,「咕咕別鬧了,今天外邊熱,渾身都是汗,我們倆先去洗澡,然後給你弄吃的。」

  咕咕的腦袋在她手心使勁的蹭,從她身上下來,繞著她撒歡的打轉。

  咕咕是她在路邊撿到的一隻金毛犬,遇到它的時候,正好是簡單爸爸投案自首的那天。

  那天雨很大,簡單配合警察錄完口供,行屍走肉般的走在大街上,連傘都沒有打。任憑雨水往自己身上澆。

  路上被一個開的飛快的電動車剮蹭到小腿,鮮血直流,她都毫無反應。眼睜睜的看著電動車在自己眼前肇事逃逸,無動於衷,即使受害人是自己。

  走到小區垃圾堆旁的時候,咕咕正在一個紙殼子下邊避雨,看見簡單它歪了歪腦袋,眼神怯怯。不過簡單並沒有注意,她現在自己生活都困難,哪有能力接濟別的什麼動物。

  可簡單再醒的時候,咕咕就瞪著大眼睛,乖巧的蹲在她腦袋邊上,眼神帶著打量,至於它當時怎麼進的門的簡單到現在都不知道,大概猜想是自己開門時不小心,讓她溜進來的。

  咕咕被她收留的時候才兔子那麼大,現在站起來差不多都和她一樣高了。

  咕咕哪裡都好,就是有一點,它非常不喜歡洗澡。只要聽見水聲,她都恨不得直接竄出去老遠。

  看見簡單脫衣服,咕咕就知道它又得洗澡,眼神閃躲了一下,撒腿就往臥室跑,還特意用爪子把門關上了。

  簡單被它逗笑,漏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開門去抓搗蛋鬼。

  一人一狗在浴室里鬧成一團,昏黃的燈光將它們的影子映在磨砂的玻璃門上。在這個空蕩蕩的房間裡,無疑是溫暖的。

  鬧鐘一醒,簡單連忙跑到樓頂將洗好的衣服套在身上,囑咐了兩句咕咕,才飛快的跑下樓。

  從十五歲開始,她的生活就一直很趕,趕著上學,趕著工作,趕著照顧自己。

  新老師一天主持早自習,無論平常多調皮搗蛋的人,今天都起了大早,不敢遲到。畢竟沒有摸透脾氣,誰知道會不會是個披著羊皮的母老虎!

  付羽坐在最後一排,看著自己旁邊空蕩蕩的座位,眉頭微蹙。

  簡單連跑帶顛的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五分鐘,走進教室,她下意識的看了下講台。還好,老師不在。不過在也沒什麼,孫老師知道她的情況。每次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這種學習不上不下的人,不值得老師大動肝火。

  簡單在班級不受待見,她沒有朋友,也從來不和班級里的人打交道,除了看她不順眼,故意找茬的人,她在班級幾乎是透明的。

  可今天莫名奇妙,從進入班級開始,所有人的眼睛都纏在她身上,眼神戲謔。像是看路邊正在表演的小丑,特別是平常總是找茬的黃濤更是反常,每次他身旁路過的時候,他總會賤兮兮的伸腳絆一下簡單,今天卻規規矩矩,只是把書頂在頭頂,雙手交疊,挑眉看她。

  簡單的眉頭微微擰起,頂著眾人視線往裡走。

  走到自己座位那裡她一擡頭,才發現自己竟然有了新同桌。是昨天那個人。只是年齡看著有點過分成熟,而且還化了妝,簡單只以為是班級同學的哪位家長,反正肯定是和她無關。

  簡單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路過付羽身邊的時候聞見她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氣。腳步微頓,視線掃過她的背影,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不知道班級里誰先竊笑出聲的,而後就像是餃子開鍋一樣,爆發出陣陣鬨笑。

  簡單清冷的眸子閃了閃,拿書的手指節發白,數學書接觸到桌子的那刻又陡然鬆開。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第一次,不要計較,簡單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可眼睛還是不爭氣的有些發紅。半晌才隨著轉小的笑聲將眼眶裡的淚水憋回去。

  「簡單,你跟我出來一下。」付羽站起身,先一步走出去。白色的高跟鞋在褐色的地板上留下踢踏的聲音,每一下都砸在簡單心上,往事湧出來,簡單嗓子發緊。她連忙止住思緒,來不及想為什麼那女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便擡腿快步跟在付羽身後。

  兩人並沒有走多遠,停在走廊的拐角處。正是自習的時間,這裡很少有人經過,距離班級又遠,兩個人的談話也不會被那群調皮搗蛋鬼聽到。

  她和同學相處的還不深,但是她能感覺到其他人對簡單的取笑意味。拋去老師的身份不談,單從旁觀者都讓她覺得有些不舒服。更何況是簡單這樣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

  「簡單,這個給你,是學校發給老師的服裝,和你們的是同款,我當時尺碼要的太大,你穿應該正合適。」付羽聲音溫柔,手中提著一個粉紅色的袋子,眼底眸色清亮,滿是真誠。

  簡單看了眼付羽手中的袋子,又擡眼看她。很漂亮,是那種沁入心脾的漂亮。柔和素淨的白皙肌膚,嫵媚妖嬈的栗棕色捲髮,明眸皓齒,鼻樑挺翹,嫣紅的雙唇弧線完美,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像是一輪新月,光澤盈盈。

  在並不長的對話中簡單聽出了些不一樣的東西,學校給老師發的服裝,所以她不是學生家長而是老師,結合孫青老師辭職的消息,她很快就想到了眼前這人的身份。怪不得剛才同學會笑話她。

  「謝謝老師,我這件還能穿,我不需要這個。」簡單猜不透付羽的心思,她站在原地不動,聲音生硬。其實也不需要猜,無非就是覺得她可憐而已。但這種關心她不需要,自己有手有腳,沒到需要接受陌生人施捨的地步。

  「可你已經是個大孩子了,這衣服太小,你睡覺的時候不方便。」付羽不等簡單再次開口,便將粉紅色的袋子塞到她手中。

  聽到她說自己睡覺不方便,饒是簡單再雲淡風輕,此時臉上也是微微羞澀。想起昨天她似乎還幫著自己拽衣服來著。「那我把錢轉給你。」

  「不需要,反正我也不穿的,放著也浪費。」付羽不知道為什麼簡單對於這件事會如此堅持,她只是大概了解一些她家裡的情況,但是對簡單這個人知之甚少。

  她和孫青老師交接的時候,似乎都沒有聽她提起過這個名字,大概是因為簡單既不屬於班級里調皮搗蛋的差生,也不是班級里學習拔尖的優等生,更不是和老師關係好的學生吧。

  一個人在世界上想要留下痕跡,要麼你能拔得頭籌,要麼你壞出名堂,最可怕的就是默默無聞,今天你還別人酒桌上談笑風生,明天你消失,連個尋人的簡訊都不會收到。可悲但不可嘆,因為嘆息會發出聲音,而生活陰暗的人不配吶喊。

  付羽班級里一共六十個學生,各個都是差不多的小蘿蔔頭模樣,偏偏對簡單印象格外深刻,因為第一天她做自我介紹時,簡單是唯一,一個當著她面蒙頭呼呼大睡的人。

  她當時其實很生氣,她想不通,怎麼會有這麼囂張的學生,目無尊長,肆無忌憚又不學無術的學生,以前學生再調皮搗蛋,她最多也只會用兩個貶義詞形容,簡單刷了她的底線,她一次性用了三個。

  她本想直接將人喊醒,可走到桌子旁看見同學們切切低笑時的惡意,她又陡然止住掀開校服的動作,低頭看見她寫的龍飛鳳舞的名字,簡單,她才突然想起來學籍卡上她的家庭狀況。

  十八歲的女生,無親無故,生活中所有的事物都要自己料理打點。那是種什麼樣的生活,付羽這種泡在蜜罐,從小就順風順水的人根本沒法想像,不過她猜測必然會很辛苦。又想起自己的女兒,她對簡單的憐惜便又多了一層,眼裡是濃濃的化不開的溫柔。

  「15號我可以給你,按照上次學校買校服的價格。」簡單拇指在袋子的提手上來回滑動。看到付羽看自己的眼神,她目光閃躲了一下,在自己心中盤算,上次學校收錢買校服沒記錯應該是120元一套。

  付羽無奈的搖搖頭,並沒有繼續拉扯這個問題,她大概能猜到簡單的想法,這孩子似乎意外的要強。「以後早晨不許遲到,自習課不允許睡覺。」

  付羽轉而板著臉,端起老師的架子,決定好好板一板簡單的習慣,越是這樣的家庭,越是需要努力學習,這是簡單唯一的機會與出路。不然她以後的路要走的多艱難,可想而知。

  比起剛才的無動於衷,簡單眉毛斂在一起,上下眼瞼望著付羽輕輕頜動,黝黑的眸子沉了沉,終於有了反應。她淡淡的嗯聲,算是回應。但內心不免有些抗拒,她沒有什麼愛好,除了賺錢、養咕咕,大概她最喜歡的事就是睡覺。

  說起睡覺,簡單身體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困意湧上來,她盯著付羽的眼睛,薄唇輕啟,小小打了個哈欠。簡單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沒有想要挑戰新老師的權威,真的只是…忍不住。

  但大概她現在解釋新老師也不會信,因為簡單能明顯看到新老師嬌俏臉上漫起的慍怒。

  兩個身量相當的人,就那麼面對面的站著,都是繡眉擰緊。

  付羽覺得自己好歹是個老師,一般的學生看見老師這麼生氣,多多少少都會收斂一些,然後乖乖認錯。

  簡單覺得此時還是不說話比較好,多說多錯,就像語文考試的作文,她永遠只能拿一半的分。她不喜歡說話,不喜歡語文,也不喜歡人情世故。她骨子裡就是如此薄涼,抗拒接觸別人,也抗拒別人靠近自己。

  兩人半天不動,暗自較勁,走廊的窗戶大開,竄堂風呼呼鼓起,早晨氣溫低,只穿了一件連衣裙的付羽不由的打了個噴嚏。她下意識的揉了揉鼻子,擡頭再看付羽時,鼻頭紅紅的。不知道是不是哪個小丑把鼻子落在了她身上。

  簡單盯著付羽看的認真,睫毛撲閃撲閃,如同蟬翼輕輕煽動,不知想到什麼,嘴角莫名的淺淺彎起。她往後退了一步,才開口說道,「以後不睡覺了。」聲音仍舊是輕輕冷冷,寡淡的如同白開水,帶著少年人身上特有的倔強與矜持。

  付羽聽到簡單的聲音,有些愣神,明明前一秒還是滿臉堅毅,抵死不從的架勢,竟然突然就轉了性。付羽懶得想她什麼心思,現在道歉也晚了,早已經在心裡給她扣上了孺子不可教的帽子。她點頭嗯聲,才踩著高跟鞋往屋子裡走。

  付羽先進的屋子,坐板凳上。低頭看學生作業,簡單跟在她身後,付羽被迫和老師成了同桌,她要進去,就得付羽讓位置。

  簡單以為付羽看見她進來,會主翹翹凳子讓她進去,可付羽仿佛像是沒看見她一般,拿著紅筆在作業上勾勾畫畫,就是不動。

  班裡同學又開始齊刷刷的看向自己,沒辦法簡單只能先開口,「我進不去。」

  付羽擡頭看簡單,「我是你隔壁家阿姨麼?」

  全班一陣鬨笑,只有簡單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理解老師到底是什麼意思。

  付羽長長舒出一口氣,這孩子還真是木訥!氣的她都不知道應該往哪裡撒氣,她感覺自己似乎遇到了人生的滑鐵盧,名字是簡單。

  「以後叫老師!」說完付羽才翹起凳子,讓簡單進去。轉頭呵斥還在底下竊竊私語的同學,讓她們好好看書。

  按照簡單的生物鐘算。現在正是她睡覺的時候,早自習睡覺,晚自習寫作業。所以簡單困的不停打哈欠流眼淚。不過剛才她答應新老師,不睡覺了,她努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將英語書攤開,準備記單詞。

  付羽在旁邊用餘光掃到簡單,還算說話算話。心裡的氣頓時消去不少。

  她回頭看了眼桌子上壘起的作業本,有些懊惱,都是簡單。她一早晨就批了一本,所有時間都用來觀察她。

  正當她準備專心致志集中精力批改作業時,旁邊咕咚一聲。

  作者有話說:

  開文了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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