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知道的,我不會死。
2024-09-13 19:29:38
作者: 輕漁
第39章 你知道的,我不會死。
這下溫奈緒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看了看茶味濃濃的富江, 又瞅了瞅快被氣成河豚的哥哥,猶豫了一下,把目光放在了富江身上, 「你別欺負他。」
藤原富江骨絡分明的手握著筷子, 筷尖戳破了放在最上面的溏心蛋, 幾乎是在溫奈緒看向自己時, 他就接住了她的目光。
適時露出了一個淺笑, 然後垂下眼瞼, 看著碗裡橙黃的蛋液暈開,融入青菜米飯:「我沒有欺負他。」
那姿態,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像極了需要順毛擼的小動物。
虎杖悠仁聽到溫奈緒的話, 感覺自己居然是被欺負的那個, 不樂意了,「明明是這個傢伙太過分了!是男人就來場真真正正的決鬥……」
藤原富江輕飄飄地說:「奈緒不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
見虎杖悠仁臉又黑了, 他補充:「我也打不過你。」
是的呢,富江的所有能力都被放在了復生繁殖上, 如果武力值再離譜一些,那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其他人了。
整個世界都會被玩壞的,那時候, 即使擁有無數的咒術師又能怎麼樣?
虎杖悠仁垂在身側的手蜷起又舒展, 反覆幾次後, 他沖藤原富江露出了一個咬牙切齒的笑:「我讓你。」
然後擡手揉了揉溫奈緒的腦袋, 無奈的嘆:「你啊!」
如果妹妹真是特級咒術師,那作為普通人的藤原富江, 似乎也占不到什麼便宜。
除非妹妹她自己同意, 他現在就比較擔心一個事, 他掃了眼同伴,決定晚上回去,在社交軟體上,為妹妹普及一些新知識。
談戀愛可以,那些事情一定要等到成年以後才可以……
這一刻,他是真的意識到,妹妹長大了。
一行人填飽肚子,藤原富江倒是很快和釘崎、伏黑拉進了關係,這讓溫奈緒也放鬆了不少。
閒聊笑鬧間,幾人很快就抵達了別墅區,確實和哥哥描述的一致。
從外觀及地理位置看,的確是非常好的房子,不過……
溫奈緒深紫色的眸子沉了下去,房子裡似乎並不乾淨,而且越是靠近別墅,哥哥及他的同伴,身上就散發著一種奇怪的味道。
那東西,仿佛並不是單純的詛咒,而是一種標記。
當一行五人站在別墅區門口時,溫奈緒就確定了,這個哥哥租下的房子,的確有古怪。
她的目光從身邊幾人身上掃過,張了張嘴想問你們沒發現嗎?又怕是自己誤判,猶豫了好一會,她看向伏黑惠。
「嗯……伏黑。」哥哥兩個字她實在叫不出來,她繃緊了身體,小臉看上去有種拒人於千里外的冰冷,
就在伏黑惠以為,她要出言趕他們離開時,就聽到她飛快模糊的聲音「哥哥。」
伏黑惠愣在了原地,但被另外三道目光盯的頭皮發麻。
他、他、他是真沒想到,溫奈緒會頂著一張「都給我滾」的冷臉,叫出哥哥兩個字,但莫名,伏黑彆扭了。
他扭過頭試圖掩飾臉頰上的紅暈,臉上表情依舊酷酷的,但他沒有反駁,聲音卻很輕「干、幹嘛啊。」
「吼吼~伏黑害羞了!」釘崎野薔薇悄悄靠近,拿出手機對著伏黑惠染上緋色的耳朵。「咔嚓」拍了一張照。「第一次哦,留念了留念了!」
伏黑惠耳尖更紅了,他想阻止,就聽到了溫奈緒的聲音。
「五條……咳、老師他出差了嗎?」
找哥哥的說法,她入住的酒店是五條悟辦理的,那就說明他已經知道了她抵達東京,不是她自以為是。
以那人的性子,知道自己三個學生要和自己見面,肯定是會來湊這個熱鬧的。
——沒來肯定就是因為不在東京。
三人同時點頭。
溫奈緒想了想,又問「你們知道自己被詛咒標記了嗎?」
「誒?」x3
虎杖悠仁看看伏黑惠,又看看釘崎野薔薇,「不是吧?我們這幾天好像也沒什麼感覺。」
「不。」伏黑惠回憶著,忽然道:「是有的。」
見幾人把目光都放在了他身上,伏黑惠擡手揉了揉太陽穴,「上次來過這件房後,我這兩天晚上,只要睡覺,就能夢見這間房子。」
釘崎立刻道:「我以為只有我夢見了,原來這不是巧合。」
虎杖悠仁撓了撓頭,「我倒是沒夢到。」
溫奈緒看了看自己哥哥,發現他身上的那種標記的氣息十分淺淡,大概猜到了為什麼。
就在這時,溫奈緒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被人注視的感覺,順勢看去,別墅二樓的窗戶上,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逝。
伏黑惠不解:「……這間屋子並沒有散發出很強的詛咒氣息。」
「不管怎麼樣,我們可是咒術師,袱除就好啦。」釘崎的錘子已經握在了手上。
虎杖悠仁點頭,「是啊,妹妹就看我們的吧。」
溫奈緒看著熱情忽然高漲的三個人,小聲說:「是不是要先報備,再把帷帳降下來?」
話音落下,三人組很快湊在了一起,討論了起來。
她朝藤原富江靠了靠,她們在討論咒靈的時候,藤原一直都很安靜,但她能察覺到,他的情緒似乎非常不好。
見藤原富江黑眸看向自己,她垂下眼瞼,躲開他燙人的視線,小心翼翼擡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藤原富江身上穿的運動服,是上次他們一起購物時,買下的某家大牌的最新款,她對這些品牌不敏感,但對金錢還是有些敏感的。
大概是人對昂貴的物件有天然濾鏡,溫奈緒指尖觸在柔軟輕薄的布料上時,腦海里就浮現出了六個字,「貴有貴的道理」。
她想說什麼,但又覺得,應該讓他看看這世界的真相,也許知道了這些,他會退縮也不一定。
她現在也很矛盾,想要他留下,又不想他留下。
「奈緒。」藤原富江斂下眼眸看向溫奈緒,這次他沒有和往常一樣對她展露笑容,而是收回了所有的偽裝:「事實上奈緒也會覺得我很麻煩吧。」
溫奈緒有些無措,耳邊是哥哥幾人激烈討論的聲音,她確實不想富江來趟這趟渾水。
也怕自己能力有限,在其他人的算計里處於最下風,無法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她囁嚅著唇:「我沒有。」我只是想用我自己的辦法保護你。
這麼說著,她有些退縮,想要收回抓著他衣袖的手。
可富江卻不依不饒的繼續進攻:「奈緒是又想鬆開我,然後拋下我嗎?這次……還是要這麼做嗎?」少年姿容瑰麗,面色沉寂,眸色深深的看向她似是在緩慢鬆開的手。
溫奈緒頓住,緩緩松握的手僵住,她想說不是的,但嘗試了幾次,都感覺嗓子裡像是堵住了棉花。
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抓住他的衣袖。
他伸出另一隻手,修長的漂亮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微涼的溫度讓她放緩了呼吸。
她垂下眼瞼,斂去眸中情緒,手指在一根根鬆動,甚至生出了如果他生氣了,趁此離開也很好的想法。
就在她即將完全鬆手的時候,她的手忽然被藤原富江握緊,清冽的松木香氣緩慢將她包裹其中,他悶笑出聲:「奈緒一定是在想,如果我走了也很好,對嗎?」
話音落下,他掀起另一隻手,食指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望向他,聲音暗啞理帶著埋怨:「膽小鬼。」
溫奈緒瞳孔微微顫動,她愣愣地看著眼前看上去平靜,眼底仿佛噴薄著各類複雜情緒的藤原富江。
一瞬間,失去了所有辯駁的能力,或者說,她本來也沒有這樣的能力。
她想說什麼,可這次還是和以往每次一樣。
她僵直在原地,說不出任何一句解釋。
藤原富江說的沒錯,她……是膽小鬼。
「但是沒有關係。」藤原富江收回了勾起她下巴的手,任由她低頭逃避,他調整了一下姿勢,十指再次扣住她的,「我是膽大鬼。」
「如果你再跑,我會繼續追你。」他聲音平淡,「就是死去了,我也會再次上線……」
溫奈緒嗓子發乾:「我……」
「不死不休哦。」他輕笑著補充。
溫奈緒能感覺道,他的視線灼熱的燙在自己身上,幾乎將她點燃。
那人似是還不滿足,繼續道:「你知道的,我不會死。」
好聽的聲音鑽進耳朵,擾亂心跳,溫奈緒想回應,卻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嘗試了幾次,都沒能將自己所想表達出來,她看了眼,和富江交纏在一起的手指,腦海里仍是他離譜的發言。
是告白嗎?
但為什麼聽上去不太正常。
那他們現在,又算是什麼關係?
和上級聯絡後的三人正在試圖降下帷帳,黑色帳緩慢下落,將光線慢慢隔絕,呼吸間黑暗降臨。
她趁機朝他看去,少年冷白下頜線在昏暗下格外清晰,眼尾薄垂,壓出幾份冷淡難融的落寞。
他似是對她的目光極其敏感,幾乎察覺到的一瞬,那雙烏眸就像她挑來,眼尾黑痣透著濃濃殊色,像一顆墜入日光瀲灩深湖的墨色寶石,牽動欲/望,引人沉淪。
溫奈緒只覺呼吸一窒,大腦空白了片刻,千言萬語都堵在胸口,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她望著藤原富江,幾乎是本能的,擡手抓住了他的前襟,迫使他微微彎腰,在他驚詫的視線里,她踮起腳尖,生澀的用唇觸碰他的眼尾,吻上了那顆蠱惑人心淚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