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一勝一平

2024-09-13 19:28:09 作者: 冰焚添龍

  ——「這是漫天冰錐術!」——

  不知在哪個看台上,有人驚訝地叫了一聲,幾乎所有看台的修煉者見之,俱各都有一種被震撼的感覺——

  一般練氣七段以上融合後期的水系修煉者都能化水為冰,使出單一的冰錐術,像這種成片從空中凝聚出的群體冰錐術,就算基滿中人想要如此快速施發,也是很費法力的——

  由此可見,長年累月在北地長生宗修煉水系功法的水玄子,功力何其深厚,運功何等嫻熟——

  老麥看著滿天冰雹似亮晶晶的冰錐,一時來不及想出反擊的對策,下意識忙把手中板磚擱上頭頂,騰的一下,變大化成一個鍋蓋狀,用以擋住下一刻隨即叮叮噹噹砸下的冰錐——

  蛋筒冰淇淋一般大小的冰錐像下冰雹一樣,「乒桌球乓」落在老麥頭頂的鍋蓋和身周,不到一會,壘成一個冰堆像金字塔一般將他埋起來——

  

  被埋在金字冰塔里的老麥還未喘一口氣,忽聽嘭的一聲震響,頭頂的板磚鍋蓋便被重重砸了一下,感覺不像冰錐砸這麼簡單,就像頭上掉落一塊天外隕石似的——

  他的頭頂上覺得猛地一沉,腦袋差點被壓得縮進脖子裡——

  封住他的金字冰塔給這麼一狠砸,便被震散開來,成堆的冰錐水淋淋的滾落到一邊,只見板磚鍋蓋一歪,掉了一塊磨盤大小的冰坨下來——

  老麥以為就這樣結束,渾沒想到,冰錐如瀑如雹般再度落下,直到又把他埋起來,然後再一次重重的砸了他一冰坨——

  他只好一直頂著板磚化成的大鍋蓋,一動也不敢動,要是離開板磚鍋蓋,給滿天冰錐冰坨這麼砸法,不用幾下,再凝實的肉體加御氣護體法門也會被砸成肉醬——

  這座山腹場地裡面,水氣很重,估計離江邊不遠,只要法力足夠,可以源源不斷地運功吸納水氣,化成冰製品,隨隨便便就能把老麥砸個一天一夜不帶喘口氣的——

  這一輪接一輪的滿天冰錐加冰坨術,已經砸了老麥快半個鐘頭,他左思右想別無他法,只有先頂著板磚鍋蓋,苦苦支撐著——

  當又一輪冰錐外加冰坨砸過,老麥下意識在崩塌掉的金字冰塔缺口,看向對方台子上盤坐施法的水玄子——

  卻見水玄子一邊捏著法訣,一邊用手在頭上攪著一個個圓圈,神情輕鬆地注視空中一道又一道循環成型的冰錐和冰坨,對被砸了又埋的老麥卻是一眼也不看,仿佛胸有成竹,時間一長絕對能將對方砸扁——

  老麥這一刻,忽然想起自己早已練會的用摧不休功法,待冰坨再一次砸過,冰錐將落未落時,騰空一隻右手,在板磚鍋蓋邊沿掰下一塊磚條,捏成三顆菱形小石子狀——

  由於左手要托住鍋蓋不能捏訣,便像玩拋石子遊戲一般,先將三顆石子拋起來,然後右手快速地捏好了法訣,再接住石子,用打鳥的手法飛擲出去——

  那邊台子上的水玄子操控冰錐冰坨砸人,正玩得不亦樂乎,驀然感到有什麼物事,梭然飛速破空而來,心中一凜,暫住施法,迅速凝出一塊厚實的冰牆擋在身前——

  這道冰牆才剛凝成,只聽卜卜連聲,幾顆石子擊到冰牆外,竟是一顆推著一顆鑽牆而進,半米厚的冰牆居然被三顆石子須臾穿透!——

  水玄子看見倏地鑽出冰牆內面的石子大驚失色,急急祭出一張防禦符貼到自己的腦門——

  那三顆石子瞬間飛至,最先一顆卜的擊打到他腦門防禦符上,後兩顆顯是餘力已盡,未碰到符紙就掉下去——

  水玄子卻被那顆最先的石子擊破防禦,撞中腦門,立時給震暈,側身倒地不起——

  老麥現已站在鬥法台中央,適才水玄子被突兀而來的三顆石子嚇慌了神,顧不上施法,這邊的冰錐冰坨便不再落下——

  餘下台子上的冰製品開始融化,浸濕了地上的蒲團,老麥眼看坐無可坐,只好立身站著,他會玩泥巴,可不會玩水——

  接下來,第三方仲裁華元宗滕幾刀自是宣布老麥完勝,長生宗的其他門人急急上前,把尚自暈厥不醒的水玄子抬回去——

  老麥先是長時間被困住無所作為,最終後發制人贏得完勝,似乎沒見有人喝彩——

  終將眾人驚呆的是,他不知用什麼手法發射的三顆石子,竟然會有循環撞擊的力道,能一顆推一顆隨意打穿半米厚的冰牆——

  因為老麥發射石子的手法,是藏在被冰坨震塌的金字冰塔缺口裡,無人看到他射出石子的手勢——

  只是看到前、中、後有三顆石子飛射出來,速度呈越來越快之勢,直至穿破冰牆,兩顆力盡,一顆擊暈水玄子老道——

  這便是老麥土系傳承法術用摧不休,也還只是初級,僅能運用三顆石子——

  後面還有中級法術,能運用三三得九顆石子,威力便翻上幾番,最後的高級法術,更能運用九九八十一顆石子,簡直就是無堅不摧,絕對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絕佳法門——

  老麥贏下這場信心大增,捻動搬運法訣,將鬥法台上半融不融的冰塊冰棱吸入石台中,連那個被浸濕的蒲團毫不例外也埋掉,自己不再坐下,兀自站在台上,默然等待下一場車輪戰的攻擂者——

  下一刻,只見仙道宗看台上,慢吞吞走下一個耄耋老道,正是方才出過言的白鬍子老道之一——

  他駝著背半死不活的挪動半天,這才走上另一個鬥法台,艱難地盤膝坐下,喘口氣拱手道:「貧道平虛子稽首,麥道友有禮。」——

  老麥站立抱拳回禮道:「麥某見過平道長,不知這場鬥法,道長有何指教?」——

  雖然場中只剩下倆人,但是三宗挑起車輪戰的態勢已成既定事實,老麥雖已戰至第三場,卻也不能不要對方給個說法——

  只見那平虛子有氣無力出言道:「貧道輸則放棄,贏則全拿,不輸不贏你我各得一半。」——

  老麥聞得此言,露齒一笑道:「很好,就依道長所言,道長先請。」——

  話音未落,忽覺地下一軟,他不由得打個趔趄,吃驚地抬頭用神識探去,這才發現對方竟然也是土系修煉者,貌似還是純土屬性人——

  他心中駭然,這老道好快的手法,瞬時便攻了過來——

  老麥連忙運起自己的各種搬運控土功法,堪堪穩住腳下的石台不讓繼續軟化,然後瞅個空捏出法決,屈指凌空點向對方的石台!——

  只見對方鬥法台中央,平虛子所坐蒲團下方驀地空了個洞,老道忽覺自己屁股要往下墜,慌忙跳將起來,八字腿叉開,捏法決運功把洞填好——

  但是,這下連蒲團也陷在裡面,他的人只好也站立起來——

  老麥在那邊看得真切,平虛子老道這麼一動很是靈活,完全沒有龍鍾老態,不由心下暗罵,好一個裝逼的老殺才!——

  山腹中鬥法場上,爭搶比斗到了最後關頭,居然是倆土系的大拿上去鬥法——

  兩人就像玩太極推手一樣,一邊護著硬化自己的地面,一邊想法去軟化對手的地面,來來回回數十招過去,彼此還是勢均力敵,要論功力是老麥稍高,可論手法是老道嫻熟——

  倆人仿似在兩塊發酵過的厚大麵團上鬥法,你來我往的,從不攻擊到人身,專事弄軟對手的地面,貌似誰敢,就弄軟誰——

  土系修煉者運功講究腳踩大地,不擅騰空,快要比斗到一個時辰了,彼此一直東歪西倒的踩在石台上對攻著——

  這樣的鬥法看起來有點滑稽,只是在功力相仿的情勢下,看不到有何兇險而已——

  要是一方功力稍為差些,不慎被對手封入已經軟化的石台中間,再加固化在裡面的話,可是真有性命之憂的——

  老麥和平虛子鬥法這麼許久時間,不免也看得出這一點,遂一點不放鬆地謹慎應付著——

  這時,作為本屆盟主兼斗法會主持人、更兼第三方仲裁的華元宗主滕幾刀站出來發話道:「二位道友,可否由在下勉為裁定,本場比斗作和如何?」——

  五宗聯盟是個鬆散聯盟,只有互助的性質,每屆盟主任上乾的都是值班盟主的活計,唯有牽頭主持活動什麼的,所以,滕幾刀發言都是謙和地自稱在下,而不是本盟主——

  老麥聞言,抬頭看一眼對面的平虛子,發覺適才一直持續攻擊己方石台的法力已經延緩,便收手不再向對方石台發功——

  於是,倆人各自站立在開始硬化但已是凹凸不平的石台上,好像很是會意地徐徐把身下變形的石台恢復原狀——

  老麥看平虛子沒有先開口的意思,顯是還要拿捏前輩架勢,便主動出言相詢道:「本屆盟主滕宗主所提此言,平道長以為如何?」——

  平虛子這才緩緩點頭道:「如此甚好。」——

  老麥稍一抱拳,頭也不回率先走下石台,徑直回到金石宗的看台上去——

  平虛子此刻也恢復回老態龍鐘的模樣,駝著背慢慢地走回自己宗門的看台——

  老麥一時間連續應付三宗挑起的車輪戰,雖然因為經驗欠缺,最初吃了點虧,經過適應後也是兩勝一平,心頭再有氣自也平復如初,面無表情回到宗門看台木青子身邊,一言不發地坐下——

  木青子老道一把執住老麥左手拍了拍,笑吟吟道:「師弟辛苦,最後的穿雲丹幾味主藥材,為兄有幾句話與你商量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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