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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末世天災(7)

2024-09-13 19:17:56 作者: 兩江水

  第112章 末世天災(7)

  寒風止息, 四周從喧囂陡然落入沉寂。

  陶荇仰著頭,一字一句,重複道:「我是來愛你的。」

  藤蔓微動, 黑影中露出一雙紅色眼睛。

  「污染性……又消失了。」齊博士小聲道, 「但是他們並沒有觸碰。」

  

  所以,好像沒有規律。

  最開始,他聽說是親吻讓污染性消失的,猜測陶上將特質與他人不同,既然能夠抵禦污染,那麼,淨化天災也是有可能的,他甚至想,一開始天災的污染性還是時而出現時而消失, 後來就再也沒出現過, 大概是……他們倆已深入交流了,淨化得比較徹底。

  也正是這個猜想,他認為天災的污染性不會逆轉了,於是提議把他降級為十一級。

  可是今天那污染性再次出現,齊博士才發現自己想錯了,不是「交流」。

  連觸碰也不是。

  到底是什麼呢?

  污染性又消失,撤退的人們鬆口氣,在漫天塵沙里回頭。

  齊博士擡眼看著那仰頭的人與浮動的黑團, 忽然,靈光一閃, 恍然大悟。

  不是親吻, 不是觸碰,是心動。

  天災的心動, 才決定那污染性會不會消失。

  他想起在天災靠近療養院一周後,他就監測到一次一分鐘的消失。

  那個時候,天災就已經心動了。

  之後的親吻,是綿長的心動,起初以為親吻的時效有規律,後來找不出規律,畢竟,那心動不知所起,哪有什麼規律呢。

  再後來,也不是兩人一直黏在一起才叫污染性始終不再出現的,而是,天災一直在心動。

  今日他生氣了,心傷覆蓋了心動,於是污染性重現,而被陶荇抓住藤蔓時,一接觸,心動又遏制不住。

  於是反反覆覆,及至此時,並不需要接觸,那一句「愛你」,足夠讓他再次心動。

  齊博士沒有當面說出這個發現,陶上將的「愛你」,自然也不是為了其他,那沒有利益權衡,只是從心而發。

  黑氣中的紅眼睛眨了下,對下面的人道:「我不相信你。」

  但齊博士知道,他相信。

  黑氣之下,陶荇緩聲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一定要告訴你。」

  黑氣哼了一聲,伸出一點藤蔓,往前指:「你們有專門抓我的工具,就等著我進去。」

  「我沒有要帶你去,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想法。」陶荇道,「也沒想到你自己去了,我都要被嚇死了。」

  天災一愣,此時才反應過來自己曾在險境中晃來晃去,不禁一陣後怕,藤蔓又炸開一點。

  但污染性沒有再出現。

  他向前看去,指向司令:「可是,他們就是在計劃抓我,人類,不會容得下污染物。」

  陶荇也回頭看了眼司令,再仰頭,神色幾分凝重:「那天,他們放過了你,兩次。」

  黑氣倏然一動,炸開的藤蔓在風裡微微垂下。

  四周一片沉靜,眾人輕屏呼吸。

  半晌後,那黑影的眼眸擡起:「縱然如此,人類也是將我當成敵人的,那我也要把你們當敵人,你們放過我,我還不一定放過你們呢。」藤條再飛舞,「我們勢不兩立。」

  污染性依舊沒出現,可舞動的藤條讓緊張的人們條件反射地後退。

  「那麼你想怎麼樣呢?」陶荇笑起來。

  黑氣晃了晃,藤蔓垂落:「我也要抓捕人類。」

  「哦。」陶荇將面上藤條攥在掌心,「我是人類,把我抓走吧。」

  藤條抖了下,那雙眼睛看過來。

  「你先把我抓走當人質,後續有什麼要求,再跟他們提,如果一網打盡,你想要什麼,可就沒人去做了。」陶荇幽幽說。

  紅眼睛眨了眨:「有道理。」

  說罷,藤條一勾,地上的人陡然被捲起。

  眾人一驚:「陶上將!」

  陶荇的身上又多了幾條藤蔓,被纏得緊緊貼在黑氣旁邊。

  他低眉對著黑氣中的眼睛笑,聽聞驚呼,又回頭向下看:「我沒事,不用擔心。」

  黑氣不高興了,發出冷哼之聲:「不,你有事。」

  隨後,疾風拂過,他攜著「人質」,往遠處飛去。

  飛過城市廢墟,荒蕪的山川河流,看數不清的污染物盤踞在每一處,又見一片蔥鬱而詭譎的森林,枝葉碩大,帶著鋸齒,綠色的葉上滴落紅色露珠,形色各異的生物遊走穿梭。

  在一纏繞著藤條的樹梢旁,天災把陶荇放下,這樹奇高,離地面幾十米,藤條光溜溜的,踩一下就要滑倒。

  往後栽下去時,被另一條藤蔓拖住,陶荇翻滾了一下,身邊又多出一條藤蔓。

  不一會兒,四周出現無數藤蔓,這些藤蔓跟天災身上不同,都是綠色的。

  綠色藤條編織成一個網,將他牢牢圍在其中,那網越來越密,很快密不透風,遮住了外面奇詭的樹葉和張著獠牙的生物,也擋住了呼嘯的風與怪物嘶吼。

  這像個與外界隔絕的籠子,但是,陶荇覺得,它更像巢穴。

  一個綠色的,美麗的,遮擋風雨和危險,安安靜靜,乾乾淨淨的巢穴。

  他安安心心坐在巢穴里,看黑氣溢進來,不禁微揚嘴角。

  黑氣落定變成人形,青年依然眉目如星,只是眼底帶了怒色:「你被我抓了,休想逃出去。」

  「我知道。」陶荇道。

  「你也不用指望有人來救你,沒人救得了你。」

  「我知道。」陶荇笑。

  「你……你騙我,我會好好懲罰你。」

  「好。」陶荇繼續笑,「不過……」

  「什麼?」天災眼一橫。

  「你也騙我了啊。」陶荇道,「冒充我的身份,騙我說你是人類。」

  「我……」天災一怔,微咬了下唇,「你現在是階下囚,我是抓你的人,我有錯也是沒錯。」

  「哦。」陶荇挑眉,「好吧。」

  隨後靠在藤蔓上半躺著:「那你準備怎麼懲罰我?」

  「不許你出去。」

  「就這樣?」

  「你休想找歪點子,我的地盤,你是怎樣都出不去的。」

  「好,明白。」陶荇雙手枕在腦後,「那我睡覺可以吧?」

  天災沒說話,那就是默許,陶荇便閉上眼,綠色還沒從眼底散去,入目皆是舒心放鬆。

  身邊有動靜,他暗暗睜眼看了下,天災也坐在了他身邊,和他一樣枕著胳膊半躺著,不說話,像是在發呆。

  身邊人一直沒動,陶荇也沒再睜眼,後來,他真的睡著了,極其安寧的一場好覺,沒有任何打擾。

  醒來時竟已是第二天早上,微光透過藤蔓的間隙,給巢穴帶來光明,溫暖卻不刺眼,陶荇剛一動,但見身上搭滿了藤條。

  與巢穴的綠色不同,這些都是紅色的,是天災身上的藤蔓,並非是為了捆他,只是隨意搭在他身上,一根一根,一層一層,像是裙擺鋪落。

  他轉頭看向身邊人。

  這人也睡著了,面向他側躺著,兩隻手枕在下巴旁,睫羽在光下投落一道剪影。

  看不出藤蔓是從他身上哪裡長出來的,好像沒有明顯的固定的位置,陶荇試著拉了一根,沿著源頭摸過去,在天災身邊一掌寬的距離時,就摸不到了。

  也是,天災本身是一團氣,它們從氣里散出,本來就沒有根源。

  但是拉扯的時候,那人是有感覺的,看見他眉頭蹙了下,陶荇連忙鬆手,且十分心虛地把手擡高。

  那人又睡了過去,他才敢動一動,瞥著那安安靜靜地沉睡的容顏,不禁心動。

  動作快過了神思,等反應過來時,他的手已經撫上了對方的臉。

  那人還是被他弄醒了,猛一睜眼。

  陶荇的手一僵:「我……」

  剛睡醒的人還有幾分迷糊:「你……要幹什麼?」

  「對不起,不小心碰到了。」陶荇連忙收手。

  天災眼眸一動,閃過一分委屈,慢騰騰坐起來,揉揉胳膊,再回頭看:「你還不起床嗎?」

  「額……我是想起,但這些……」陶荇低眉看著身上藤蔓,「我能掀嗎?」

  天災臉上一紅,頭一轉,藤蔓倏然收回。

  陶荇坐起身,也揉揉胳膊,又揉揉肩,嘖嘖嘆氣:「哎呀,安靜是挺安靜的,也暖和,就是硌人,要是有被褥鋪著,那就完美了。」

  天災眼一橫:「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只是這麼一說嘛,又沒有真的要,反正我想要也沒有啊。」陶荇搖頭,「但是真的硌得慌啊,你看我胳膊都紅了。」

  他把手臂伸過來,天災低頭看了眼:「哪裡紅了,我怎麼沒看見?」

  「怎麼沒有,這裡,這裡,還有後背更多呢。」

  「那……那就硌著吧,你是階下囚,沒資格提條件。」

  「哦。」陶荇抿抿嘴,幽幽躺回去。

  「你幹嘛?」天災問。

  「睡覺啊。」

  「不是剛起來嗎?」

  「可是……不睡覺,我能幹嘛呢?」

  天災一怔,沉默片刻,道:「那你睡吧。」

  他在原地站了會兒,又轉了幾圈,而後,身形化回了黑氣:「我出去一下。」

  大概一小時後,他回來了,黑氣之中卷著一些東西,等變為人形,拿的東西也清晰可見。

  兩床被子。

  看花色,是從他們的療養院裡拿來的。

  陶荇幽幽一笑:「哇,你拿來了啊。」

  「我只是路過,順手拿一下而已。」天災把東西丟到他面前,「人類就是嬌氣。」

  陶荇暗笑,把被子鋪好,一床在下面墊著,另一床用來蓋,鋪整齊後,他又搖頭:「只有兩床,這就用完了,不夠我們兩個睡啊。」

  身邊人又橫眼:「我用得著睡被子嗎?」

  「你不硌嗎?」

  「我遇見你之前,一直這樣睡的,要硌早硌了。」

  「哦。」陶荇點頭表示明白,把那被褥彈一彈弄得更鬆軟,舒坦地躺上去,「好多了。」

  事實證明,天災的話說早了。

  入夜後,他躺在另一邊,怎麼睡,怎麼覺得不舒服。

  明明之前那麼久都不覺得硌,偏偏今天就哪哪都難受。

  其實,昨天就有這種感覺了,但沒那麼強烈,今天則明顯得難以入睡。

  他想,自己真的被養嬌貴了。

  可是,他不能在人類面前丟臉,尤其是這個階下囚面前,於是他抱著胳膊,翻來覆去。

  幽靜的小小空間,響起一聲淺淺的笑。

  他立刻起身,走到那床鋪邊:「你笑什麼?」

  陶荇從被子裡探出頭,輕擡手,一個用力,將他拉下。

  天旋地轉間,天災已伏在了陶荇身上,然後,那人一側身,他又滑落下來,到人側邊,落進柔軟的被褥里,身上一暖,被子蓋了上來。

  「就在這裡睡。」陶荇把被子掖好,語氣變得溫柔,「我們不是一直抱著睡的嗎?」

  天災的眼微擡,沉寂片刻,哼了一聲,但並沒有起來,只是轉了過去。

  陶荇無奈地笑,撫一撫他的發。

  這一夜溫暖舒適。

  只是天亮時,天災並不是背對著的姿勢,他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轉過來,將臉埋在陶荇臂彎下了。

  那些相處時光里的習慣,鏤刻在習慣里的愛意,哪有那麼容易消散,有意識時,還能勉強克制,可睡著了,身軀就自動出賣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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