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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古宅幻形(14)

2024-09-13 19:16:04 作者: 兩江水

  第042章 古宅幻形(14)

  陶荇:「迷迷糊糊好像聽到了, 我以為是閒月弄的動靜啊。」

  080:「那也該睜眼看看啊。」

  陶荇:「反正我動不了,看不看有什麼關係?」

  就像現在,這一大幫子人進來, 他還是動不了啊。

  他往上看, 對著那半透明的紅影,以嘴型道:「幹嘛啊?」

  橫樑上的人眼一瞥,也以口型回應:「不用你管。」

  陶荇:「放了我啊。」

  「你想得美。」微風拂過耳畔,帶來這句話,而後就尋不到紅衣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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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屋子人還簇擁在沙發邊,小聲問:「家主,您……您是在睡覺嗎?」

  「額,對啊,睡個回籠覺。」

  眾人所見, 他躺得安安穩穩, 即便來了這麼多人,也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他們猶疑著,說:「宅神讓我們進來的,做什麼呀?」

  「這個……」陶荇哪知道閒月放他們進來幹嘛,「讓你們來,自然是有事。」

  眾人四處看,又不見宅神身影,有點慌:「家主, 您……還睡嗎?」

  「嗯,我沒睡好。」

  「那您……」

  「我接著睡。」陶荇淡定一笑。

  來人們有點不淡定了, 又迷惑又凌亂:「家主, 宅神說他對我們沒好感……」

  話還沒說完,忽有狂風自房頂捲來。

  本就提著心的人們駭然一驚, 抱成一團,依然圍在陶荇身邊,他們見識過家主的本事,這個時候不自禁地靠近強大的人。

  陶荇:「……」

  這就是再困,也睡不著了。

  那風從每個人的身邊拂過,眾人瑟瑟張望,忽而間眼前景色一一變幻,電視冰箱消失不見,桌椅板凳沒了現代氣息,全都換成舊時模樣。

  陶荇微眯眼:幻象。

  閒月在施幻象。

  080大驚:「宿主宿主,他怎麼又施幻象呢,他想害死這些人,不對啊,任務明明完成了啊,程序里判定的,他不會這樣做了啊,怎麼回事?」

  陶荇:「你信你的程序嗎?」

  「我信啊,程序不會判定錯的,可是……」

  「那不就行了。」陶荇道。

  周圍景物如時光倒轉一般變幻,唯有他這個沙發沒變,大概閒月還需要用這沙發鉗制著他。

  他躺在這裡,看其他人的臉上漸漸露出驚駭神色。

  他有點好奇,到底看到了什麼?

  不如,看一下吧,他能夠自動屏蔽幻象,不過,想看到也容易,把靈智的力量壓住就好。

  壓好力量,他再睜眼。

  隨後,一瞬間,汗毛直立,脊背發涼,腦袋嗡嗡的。

  事實證明,人真的不能太有好奇心啊!

  富麗堂皇的屋舍在眼前已變破敗,透著長久無人打理的蕭條。

  腐朽扶欄,有血跡自上落下。

  那昏暗的三樓,殘破迴廊樓板,一個長發男人緩緩爬行,身上布滿血跡,染透白衣,爬過之地,亦落下厚厚血痕。

  那人仿佛看見了這一群人,爬到欄杆旁,咧嘴一笑。

  「啊……」陶荇還沒尖叫出聲,身邊已亂成一團,人們到處跑,「鬼啊,斷腿鬼……」

  尖叫與腳步聲中,又聽咯吱一聲,一道身影倏然自橫樑掉落,脖頸拴著白綾,在半空中晃晃悠悠。

  這像是個女子,脖頸已斷,眼睛暴突,舌頭伸長,腳上的繡花鞋剛好落在奔跑的人面前。

  女人動一動斷掉的脖子,向下面的人勾起嘴角。

  這人腳步一停,啊啊大叫,猛地往後退,一屁股摔在地上。

  其他人想逃逃不出,如鬼打牆一般找不到門的方向,只堪在裡面亂轉,有的跑太快,撞在一起。

  他們摸著撞懵的頭剛起身,再聽樓梯那邊的驚叫,有人連滾帶爬跑下。

  在他身後,一個紅衣女鬼漂浮而來,紅唇微啟,笑看這一屋子人。

  滿屋子陷入混亂之中,有人瘋狂逃竄,也有人縮到陶荇身邊:「家主您怎麼還能躺得下去啊,您能不能起床啊……」

  呼喊之中,忽有人大叫了一聲:「這是我上回看到的鬼啊。」

  叫喊之人是陶一鳴,他死死抓住沙發邊,瞪著眼睛說:「上回來拿牌匾時看到的就是這個鬼,紅衣女鬼,就是她……」

  陶二弦也想起來了:「那個吊死鬼也是我上回看到的。」

  「我看到了斷腿鬼,就是他。」陶三思也記起來,顫顫指著樓上。

  「見到了同樣的鬼,這說明真有鬼啊。」有人喊道,「家主,家主您起床啊,別睡啦,有鬼啊……」

  陶荇淡定躺著,不說話。

  他倒是想起。

  別說被困住了起不來,就是沒被困,他的腿也嚇麻了啊。

  雖知是幻象,但依然讓人毛骨悚然。

  不過他也看到了,這些人雖然嚇得不輕,但沒有神志不清之狀。

  閒月抽出了幻象里的迷惑之力,只是叫這些人看幻象,不會讓他們攪亂神思,不管看到什麼,出去還是正常的,不會發瘋。

  至於害怕,那是人的正常反應。

  當此時,混亂驚呼響徹屋內,有人圍在陶荇身邊求保護,有人抱在一起哭,有人鑽到桌子底下,還有人跪在地上一遍遍喊神仙救命……

  風聲拂過,忽然間,光影晃動,殘破的宅子又變,腐朽潮濕漸退,逐一幻為明亮奢華,古色古香的陳設,儼然舊時富貴之家的庭院,有人來人往,穿過陶荇的沙發,也穿過一屋子現代人,仿佛兩個時空重合,互不打擾。

  沒有了鬼,只有這熱鬧非凡的庭院,張燈結彩,大紅綢緞掛滿廊前檐下,丫鬟下人們喜氣洋洋端著各種菜品,有絲竹弦樂之聲傳來,樂曲中一派歡快。

  這與方才的景象反差太大,喜氣讓人們的驚懼稍許減弱,他們圍到沙發邊,安靜地看。

  看一儀表堂堂的古裝男人走進來,頭戴紗帽,身披紅花,眉眼飛揚,意氣風發。

  屋中有人齊上前來道賀:「恭喜少爺,今日陶氏開張,又逢少爺娶妻,雙喜臨門。」

  「是啊,少爺辭官歸故里,皇帝不舍,親自為此宅提字,此份殊榮唯少爺一人。」

  男人拱手:「多謝各位,稍許之後,請諸位共同見證此宅掛匾。」

  眾人歡笑:「好,請。」說話間,人們往外而去。

  沙發邊,圍觀眾人中,有人認了出來:「那是我們的老祖宗。」

  「對,是老祖宗,創立陶氏品牌的第一任先祖。」

  「這是……讓我看陶家的過往嗎,這些是真實發生的吧。」

  「肯定是真的啊。」

  聽得爆竹陣陣,那光影又換,歲月在一宅之內留下痕跡,陶氏品牌聲名遠揚,老祖宗成為首富,很快,他有了孩子,過幾年,又有第二個孩子,時光流逝,數十年後,少爺變成了老爺,他一生名與財皆得,夫妻和睦,家庭幸福,再後來,他與妻子壽終正寢,相繼離去。

  這番景象在圍觀之人眼中只若走馬觀花瞬息就去,而其中人則真正的一生美滿,也叫旁觀者感受到了那濃濃的幸福。

  他們夫妻離世後,光影忽地暗了下來,仿佛烏雲遮擋天光。

  旁觀者看到,他們兒子,那兄弟二人為爭家產而爭吵,吵的面紅耳赤,最後,長子離家,再也沒回來,次子繼承陶氏。

  眾人看他繼承之日,在宅前叩拜牌匾。

  旁觀者中也有人認得:「這是咱們的第二代先祖。」

  光陰如梭,第二代先祖也從年輕氣盛變成了滿頭白髮,他出棺下葬那天,唯有其妻相送,他們有個兒子,但那兒子,此時尚在酒樓與人嬉鬧。

  這兒子歸家時方知噩耗,百般懊惱已無濟於事,跪於牌匾下,愣愣出神。

  旁觀者皺眉說:「這是第三代先祖。」

  第三代是個紈絝,撐不起陶氏,到後來,自暴自棄,什麼也不管了,花天酒地了了度日,身體消耗漸虛,四十多歲就歸天。

  畫面再轉,宅前牌匾下跪了一個少年,這少年看上去還沒成年,不愛說話,看人帶著一股寒涼冷意,但辦事非常利索。

  「第四代先祖。」旁觀者說,「這是咱們先祖中,最年輕的一個。」他們按照繼承家業的年齡看,這個的確最年輕。

  但他不能說是繼承家業,而是早早地擔起家中重擔,第三代那個紈絝祖先已經快把陶氏敗光了。

  這個年輕的第四代家主,殫精極慮力挽狂瀾,辛苦半生才保住陶氏招牌,然而也僅僅是保住而已,生意難以挽回,效益每況愈下,只怕再過些年,辛苦保住的陶氏,最終還是煙消雲散。

  看到此,旁觀人不勝唏噓,當時情景與現在何其相似。

  唯一不同是現在不是誰敗光了家業,而是飛速發展的科技衝擊傳統工藝,一直吃老本不知創新改進,就很難維持下去。

  視線再隨時光回溯,那第四代家主已至中年,他的臉上寫滿了疲倦,唯有那雙眼仍舊寒涼無比。

  接下來,旁觀眾人漸漸地面色大變,瑟瑟發抖。

  他們看見,這位祖先,在某一日,一躍而起,跳進了後院的熔漿爐子裡。

  陶家做蠟燭,後院這裡是爐子,從第一代開始,已有幾百年,爐子盤地而建,像個小泳池一樣四四方方的,但裡面當然不是水,而是滾燙的燭油。

  那血肉之軀跳進汩汩沸騰的燭油中,瞬間皮被燒化,血肉模糊,不知為何,他卻沒死,悽厲地慘叫著,從爐子裡爬上來,歪歪斜斜往前走。

  他身上掛著滾燙燭油,灼燒的血肉滋滋冒著黑氣,血從各處滲出,那張臉也不再是臉,剝落了人皮,眼睛,鼻子,嘴全都是模糊不堪。

  「好疼啊,好疼啊……」他叫著往前走,門前,一眾家眷們駭然後退,跪地痛哭。

  「我以此身獻祭,許陶氏數代傳承。」他一步步往前走, 「我死後,將我的骨,埋在此處,埋在此處……」他俯身看自己的孩子,音若厲鬼,「獻祭,獻祭!以後每一代,都要有一位陶氏子孫獻祭,這樣就能保陶氏傳承,我的骨留在這裡,會看著你們,盯著你們,獻祭,獻祭!!」

  他悽厲尖銳地叫著:「好疼,疼死我了,疼……」

  他倒在門邊,血肉模糊的眼睛瞪得老大,終於斷了氣。

  家眷們失聲痛哭。

  旁觀者在沉寂一刻後,也都失聲尖叫。

  「太恐怖了,這比鬼嚇人多了……」

  「那兩個死去的旁支是不是看見這情景才嚇瘋的,對了,他們也是投爐子自盡的,一定是看到了這樣的場景,啊……」

  他們又開始慌亂到處跑,眼睛都是直的,撞到人,撞到牆都已經沒感覺了,有人伏地嘔吐,有人已失禁,面無血色。

  陶荇幸好在沙發上「綁」著,動不了,維持了體面。

  與那倆死去的旁支的確是對上的,所以後院那固定的幻象,就是這個吧。

  這幻象……不是閒月編造的,是真的發生過的!

  受到衝擊的旁觀者們堅持不住了,癱軟在地,在這宅子裡七七八八躺了一地,沒一個還能爬起來。

  此時有人感慨家主還是有先見之明,早就躺下了。

  畫面終於變換,癱倒的人們不敢看也得看。

  悽厲沒有間斷,他們的眼前,持續兵荒馬亂。

  在場之人從沒聽過陶氏有什麼獻祭傳聞,可是,他們在幻象里看到,這個獻祭制度持續下去了。

  第五代,家裡的小兒子被拉去獻祭。

  那也還是個小少年,明眸皓齒,十分可愛乖巧。

  旁觀者們有些訝異,這個少年有點眼熟,可他不是第五代家主,這一代家主是這少年的哥哥,哥哥繼任時去拜牌匾,他們都看到了。

  但他們不明白為什麼眼熟。

  他們看著這個少年聽聞要被獻祭,滿臉驚恐,打死不干,趁著夜深人靜時,背著包倉惶跑路。

  但他沒跑過陶家人,被打斷腿,拖回了家。

  隨後,他被扔進了爐子裡。

  慘叫聲再一次響徹,少年沒有爬出來,消失在那燭油中。

  陶三思猛地擡頭:「是那個斷腿的鬼!」

  眾人愕然回頭,視線從三樓扶欄掃過,那裡已沒有了拖著血痕爬行的鬼魅身影,可是,他們想起來了,是的,是他。

  他生前被打斷了腿,是不是就曾經無望地在那走廊上爬?

  視線再回到畫面里,陶家的生意還真的越來越好了,出奇出怪,於是,陶家人更信奉獻祭的力量。

  第六代家主繼任時,沒有再拜牌匾,他們已經不信牌匾了。

  這一代獻祭的是個女孩,那女孩在被投爐子前一天,上吊自殺。

  在她看來,上吊死,比進爐子少了很多痛苦。

  她雖然自盡了,第二天屍首還是被投進爐子裡。

  沒有聽到慘叫,人們反而感到苦澀的寬慰。

  這女孩上吊的地方,就是大廳橫樑。

  不用誰提醒,人們已經想到了,剛剛看到的吊死鬼,就是她。

  在第七代,那個被指定獻祭的青年,接受了命運,老老實實等死。

  然而,在他跳進爐子時,有一個穿著紅衣的女子闖了進來,在爐子前哭得撕心裂肺。

  他們曾經青梅竹馬,後來兩情相悅,可青年被選中獻祭,無力抵抗。

  那女子在他獻祭之日,穿嫁衣而來,欲跳進爐子裡與心上人一同而去,可是被陶家眾人阻攔,理由是外人不可以跳,會髒了池子。

  女孩如行屍走肉坐在爐子邊,後來等那燭油不再沸騰,她起身,一頭撞死在牆上。

  癱倒一地的旁觀人群里,陶一鳴顫顫看了眼樓梯,原來,那女鬼的紅衣,是嫁衣嗎?

  那其實……也都不是鬼,是宅子裡曾經留下的景象而已。

  一室沉寂,幻象又變,垂眸的人們被「砰」地一聲響驚回思緒。

  擡眼看,畫面里,有一人正憤然拍桌。

  這是第八代先祖,也是封印了牌匾,關閉老宅的那位,想到此宅有靈,眾人不禁提起心。

  而見這位先祖拍完桌子後,怒道:「我絕不允許獻祭之事再發生,既我為家主,我正式宣布,獻祭就此結束,生意是自己做出來的,關鬼啊神啊什麼事兒?」

  圍觀人聽此話,忽地無比輕鬆,原來是他終結了獻祭。

  聽他又道:「不止是這種神神叨叨的獻祭,還有那個匾。」

  圍觀人剛放下的心又提起。

  但見他爬梯子拆下了門頭的匾,摔到地上:「你們誰也不許再信鬼神之說,什麼開光的匾,什麼庇佑陶氏,都是無稽之談,我要讓你們看看,沒有獻祭,沒有這個匾,我照樣把陶氏做的風生水起。」

  他雖這樣擔保,家人卻一時扭轉不過來思想。

  於是,這位家主一惱,用了個「以毒攻毒」的辦法,找人做一場封印,把牌匾給封在了牆裡。

  「不管有沒有靈,這牌匾都保佑不了我們了,都別想了。」他如是說。

  沒多久,他帶領家族搬遷,離開了這傳承八百年的老宅,臨走前,把那後院的爐子銷毀,再不許用。

  至於曾經埋在這裡的那個屍骨,也許是用了什麼玄術,始終不爛,但是,管他呢,不爛就挖出來,埋到祖墳去。

  他也不許人再提鬼神之說,圍觀這些人,基本都不知道那獻祭的事兒,牌匾之事也是老爺子提出找到它就能當家主後,來龍去脈才被眾人知曉。

  老爺子看得還挺准,牌匾是真的有靈的。

  這麼看,這宅神,哦,不,他說他不是神,那就是宅靈吧,其實挺好的,封印壓根沒封住他,但他沒出來找麻煩。

  這第八代家主廢棄了恐怖的獻祭制度,在眾人看來,真是有功的。

  後來,很多事情即便不看幻象,他們也都知道,這位家主果真將生意做得紅紅火火,家人們也就漸漸不在意那些神鬼之事了。

  到第九代,也很順利,生意不錯,家主謙卑和善,家庭融洽。

  只是,第十代,也就是老爺子這一代,卻又開始走下坡路了。

  歷史仿佛重演,他們看到老爺子奔波勞累,像極了那個殫精竭慮,發明了獻祭的第四代家主。

  「像他!」眾人想到此處,忽然不知觸了哪根思緒,紛紛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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