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十一月過了中旬, 東京的氣溫一天比一天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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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小就怕冷的瞳早早就全副武裝了起來，但即使如此也阻擋不住她那寒性體質，於是本就容易手腳冰涼的她一到冬天更是凍得不行，大多時候捂都捂不暖。

  在某天晚上, 半夜回來的五條悟帶著一身寒氣鑽進了她的被窩, 瞳雖然被冷得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但在迷迷糊糊醒來知道是他回來後還是伸手抱住了他，於是五條悟很快就發現了睡了大半夜的人居然還有著一雙冰涼的腳。

  然後在第二天, 沙發前的那個小茶几被替換成了大被爐, 電熱毯也被安排上了，甚至本來就黏黏糊糊的大貓更是只要在家就恨不得捂著她雙手抱著她不放。

  美名其曰：取暖。

  「瞳體質太差了，就得多鍛鍊鍛鍊。」嚴格的五條老師如此批評道。

  瞳認真想了想，虛心受教。

  「好，聽五條老師的話, 等到了春天就安排起來！」

  雖然就這樣愉快地把來年春天的鍛鍊安排好了, 但是畢竟現在離春天還有段距離, 當下的冬天自然是更適合養膘了。

  到了冬天, 咒靈的出現大幅度減少, 不管是五條悟還是高專的學生們都隨之清閒了許多, 所以只要大家周末有空瞳便會邀請他們都來家裡吃烤肉、打火鍋。

  五條悟大概也是考慮過這個情況所以買回來的被爐尺寸也十分大，坐進去六個人外加一隻大熊貓居然完全沒問題。

  吃飽喝足，桌面一片狼藉，但是根本沒有人願意離開暖烘烘的被爐去收拾殘局, 甚至包括瞳在內，於是大孩子五條悟立馬掏出他所有的手柄熱情地邀請眾人一起玩遊戲。

  這次五條悟挑選的遊戲是一款名為《模擬人生大富翁》的遊戲, 顧名思義，它就是一款大富翁, 只是一回合為一段人生，走完既結束，最後誰的資產最多誰就是贏家。

  因為家裡只有六個手柄註定得有一個人只能圍觀，五條悟原本興沖沖的表示要跟老婆貼貼共用一個手柄，但是很快被瞳無情地拒絕了，然後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老婆跟自己唯一的女學生貼在了一起。

  「欸，怎麼可以這樣，瞳醬好過分哦。」看著瞳和禪院真希默契地擊了個掌五條悟發出抗議的聲音。

  瞳帶著歉意看向他，但依舊堅定自己的選擇：「抱歉啊悟，果然還是想親自贏悟一次，大富翁不看操作只看運氣，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啊。」

  「原來是這樣嗎。」五條悟摸了摸下巴，瞬間鬥志昂揚了起來：「看來我只能全力以赴親自把老婆搶回來了，你們兩個就儘管放馬過來吧。」

  看來瞳和五條悟的互動，一旁的熊貓和狗卷棘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狗卷棘在桌底下又偷偷扯了扯伏黑惠和乙骨憂太的衣服。

  四人目光在空中交匯，然後又默默的移開。

  遊戲很快就開始後，五條悟原以為自己是一對二，等陷害人的道具用起來後他很快發現，這根本就是一對五啊！

  「嗚哇，惠你也太狠心了吧，從我這拿走那麼多資金。」

  「欸~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熊貓，居然雇混混來打砸我的店。」

  「過分了哦棘，居然舉報我偷稅納稅害我坐牢。」

  「等等，真希你在說什麼？怎麼可以教唆瞳醬把我辛辛苦苦建起來的商業大國給剷平了嗎？這可是這可是我和瞳醬的共同財產哦。哇，瞳醬你還真下手了啊。」

  過了好一會，五條悟終於反應過來了什麼。

  「等等，你們這是在合夥欺負我嗎？哇，好過分啊……」

  「這也是遊戲規則哦悟。」來自熊貓的熱心提醒。

  「……」好一個遊戲規則。

  於是，在眾人有意無意的針對下，原本運氣就不算很好的五條悟果然很快就成為了第一個破產的輸家被淘汰了出去。

  在狗卷棘和熊貓的擊掌下五條悟直接一丟手柄，整個人往瞳身上靠了過去。

  「你們就知道欺負老實人。」聲音里委屈巴巴：「瞳醬，你老公破產了，你都不安慰一下嗎？」

  瞳忍著笑意揉了揉他的頭髮，雖然確實慘得有些讓她心疼，但不知為什麼還是覺得有些莫名的爽啊，畢竟之前跟五條悟打遊戲她真的輸得太慘啦！

  「悟辛苦了，我會帶著從你那贏回來的資產努力到最後的。」

  「？那我謝謝你？」

  「不用謝哦，是我應該的。」

  「……」

  遊戲還在繼續，瞳在玩遊戲的操作上雖然不行，但是運氣值卻像是開掛一樣一路點滿。

  整個遊戲一個半小時玩下來她幾乎是以碾壓的方式獲得了最後的勝利，就連五條悟在最後都忍不住鼓起了掌讚嘆了起來。

  「瞳醬好棒好厲害，看來我輸得也不是毫無道理啊。」

  瞳謙虛回道：「沒有，是大家都讓我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自己也沒想到居然能贏得這麼順利，幾乎一路豐收。

  果然，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啊。

  一輪大富翁玩下來已經將近十點，雖然時間並不算晚，但酒足飯飽後本就容易使人犯困，再加上這溫暖得讓人根本捨不得離開的被爐，放下手柄的眾人沒多久就開始打起了哈欠，很快地一個個躺在了地毯上昏昏欲睡了過去。

  將近28歲的五條悟一張童顏混在學生當中睡得寧靜又安詳毫無違和感，瞳不由自主地輕笑著，垂下頭在他的眼皮上輕輕點了一下。

  「晚安。」

  說著她正準備從被爐里起身，手腕一下子被抓住。

  「瞳要去哪？」五條悟半眯著眼睛看向她：「別收拾了，你也一起睡，明天起來我再收拾。」

  「不是哦。」她搖了搖頭，順便幫他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壓低著聲音回答：「我去給熊貓再添個毯子，看他大半個身子都在外面。」

  ——熊貓是咒骸不會感覺到冷。

  這句話在五條悟嘴邊停留了片刻，但迎著那雙在燈光下溫柔得一塌糊塗得藍色眼睛，他一頓，最終化成了嘴角一抹笑意。

  有些善意是無法用冰冷的事實去拒絕的。

  他鬆開了她的手：「好。」

  瞳的動作很快，起身從沙發角落裡取過毯子後先替熊貓蓋上，然後又幫其他人都攏了攏被子確保大家都蓋嚴實了，最後再關上了大燈只留下一盞昏暗但足矣照明的壁燈，她再次回到了五條悟身旁。

  因為另一邊還躺著禪院真希所以瞳的動作放得很輕，等重新躺下後五條悟直接拉過她的雙手摸了摸。

  「手怎麼還是那麼冷啊。」

  他一邊小聲嘀咕著一邊拉起來放到面前呵了口熱氣搓了搓，隨即又一把塞進了被窩裡暖和暖和。

  她在昏暗中描繪著他的容貌溫柔地笑著，沒有抽手任由他動作。

  過了一會，「下周三我請了假。」她忽然道。

  「嗯？」

  「下周三是外婆祭日，我打算回鄉下一趟。」

  她已經很久沒回去了，剛去到古川家的前三年她還能回去拜祭，在上了大學後古川英士為了讓她與過去的人徹底斷絕關係再也不讓她與鄉下的人來往，更不可能讓她回去鄉下。

  如此想起來已經整整有四年了。

  握著的手頓了頓：「那我和你一起回去。」

  「可以嗎？高專那邊……」

  「沒關係的，打聲招呼就好了，反正二年級和惠也習慣我經常不在了。」

  「……當事人都在這裡，收斂些。」

  「嗯？收斂什麼？我這叫給他們自己成長的機會。」貓貓理直氣壯。

  「反正我不管，我現在可是瞳醬的老公耶，瞳的外婆那不就是我的外婆嗎，所以我一起去也是很應該的。而且……瞳就不想把我這個超帥氣、超體貼、超好的老公介紹給外婆認識一下？」

  瞳被那一長串自戀的形容詞逗笑，但很快晃神沉默了下去。

  她想起了外婆臨終前的話。

  ——但我仍然希望...在前途未明的那個未來里...你仍可以找到一個全心全意愛你的人...然後與他一起...相知相守一輩子...

  這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一個親人彌留之際最後的心愿，也是留給她的最後的祝福。

  她曾以為自己不會再擁有實現這樣幸福的機會，直到她遇到了五條悟。

  五條悟仿佛就像是帶著這份祝福忽然降臨在她的生命里，讓她從此往後的生活一切都不同了起來。

  祝福的前半段她已經如願實現了，那麼接下來他們也會後半段所言相知相守一輩子的。

  她抽出一隻手輕輕捏了一下他柔軟的臉：「好啊，悟這麼帥氣、這麼體貼還這麼好，我想外婆一定會很喜歡像你這樣的精神小伙的。」

  「欸，居然精神小伙嗎？原來是這樣，難道瞳也喜歡精神小伙？」

  「嗯唔~我喜歡的是悟啊。」

  五條悟悶悶笑了兩聲，拉起她的手親了兩下。

  「這話我愛聽，瞳多說幾句。」

  「喜歡悟，喜歡悟，最喜歡悟了。」每一句都是發自肺腑。

  「嗯嗯，我也是哦，最喜歡瞳啦。」

  瞳還想說什麼，一頓，她忽然感覺到了被爐里似乎傳來了些許動靜讓她兀然閉上了嘴。

  空氣中安靜了一會，一陣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聲音隨之在昏暗中響起，然後便是小聲的對話聲。

  「真是的，乙骨你別亂動發出聲音啊。」禪院真希小聲抱怨。

  瞳：「……？」

  被點名的乙骨憂太連忙道歉：「對不起！因、因為腿有些被熊貓壓麻了所以沒忍住……」

  「啊，抱歉抱歉。」

  「金槍魚蛋黃醬。」

  伏黑惠無奈的聲音跟在後面：「我說你們……偷聽能不能有偷聽的自覺。」雖然他不是自願想聽的。

  五條悟也湊熱鬧小聲指責：「就是，你們裝睡就不能裝到底嗎？打擾到我和我老婆啦。」

  瞳：「……」

  要不，還是收回剛才的話，這種人還是別喜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