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住院

  第2章 住院

  「今天的事謝謝你，你需要多少報酬告訴我。」冷夏不認為兩個萍水相逢的人會讓她如此大費周章，有疏便有求，能用錢解決的事，是最簡單的事。但顯然女人不想讓這件事變的簡單。

  「今天的事就當我送你的禮物，以後有機會我們會再見。」女人路過病房的時候往裡邊瞟了一眼，看到一抹栗棕色捲髮，嘴角上翹，原來是個女人。

  文南被人從急診室推出來的時候臉色蒼白，嘴唇已經沒有血色。纖長的睫毛輕輕的咬合在一起。整個人都脆弱不堪。

  冷夏將文南抱到病床上，開口問道，「需要我叫叔叔阿姨過來麼？」

  文南連忙搖頭，「別，只是小傷，我養兩天就好了，讓她們知道也只多兩個人擔心而已。」冷陽的離開不但對她打擊很大，兩個老人也跟著著急上火，雖然不在身邊，每天晚上都要打電話給她查看情況，生怕她做什麼傻事。

  聽出文南語氣中的焦急，冷夏也不再逼她，只是輕輕點頭。

  

  夜色降臨，月亮高掛，病床上的人已經睡熟，她拎起衣櫃裡的外套往地下停車場走。

  車子在繞城高速上極速行駛，而後又拐入城市周邊的小路上，路上崎嶇不平，異常顛簸。還好她開的路虎，要是開著跑車，估計現在底盤都要磨沒了。

  整整一個小時時間，她才從市中心醫院七拐八繞開到這裡，要不是看美國那邊傳來的地圖上，門口也掛個游泳圈，她甚至都懷疑這是個什麼廢棄的垃圾場。

  房子的周圍到處都是塑料瓶，紙殼箱和廢舊的電器，瓶瓶罐罐，東一堆西一堆。

  肇事人滿嘴跑火車，就家裡窮這句話說的沒錯。

  冷夏將車子停在房子對面的果園旁邊。嘴裡叼著一個真知棒，身上套著件休閒款的運動衣，衣服的帽子被她扣在頭上，臉上帶著個黑色的口罩，隔遠處看，已經和黑暗融為一體。

  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院子中突然傳來狗吠聲，一個穿著粉色連衣裙的小女孩從屋子走出來。她蹲在小狗的前面，然後將饅頭放下。

  小狗吃的歡快不住的搖尾巴，女孩臉上帶著笑，摸著小狗的腦袋。小狗也親昵的蹭著她的腳踝。

  冷夏看了一會兒，嘴裡的真知棒吃完了她都渾然不覺。看到小女孩進了屋子她才離開。

  回到醫院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屋子沒有開燈，文南陰沉沉的坐在床上一言不發。

  冷夏皺了皺眉頭，但聲音仍舊溫柔，「怎麼不睡了，是哪裡不舒服麼？」

  「你去哪兒了？」對方聲音略有沙啞，可能是長時間沒有說話的緣故。

  冷夏一邊倒水一邊解釋，「我出去了一趟，辦點事情。」

  她將水遞過去，文南一揮，水杯落地碎裂，熱水撒了冷夏一身。

  她沒事一樣的抖抖衣服上的水珠，邁著步子往衛生間走。

  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睡衣。她從床頭的柜子里又取出一個杯子，倒好水遞過去。

  「你出去為什麼不和我說一聲，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怕……」文南聲音顫抖，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好，我知道了，我以後出去都會跟你說。」她的手伸到半空，又收回，轉身側躺在沙發上，雙手交疊抱在胸前，想了半天，又從旁邊的柜子上摸到一根真知棒咬在嘴裡咔咔響。

  「你是不是要走了？」文南仰躺在床上，聲音清冷，盯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眼神空洞，她腿上還打著石膏，動不了，下半身只能一個姿勢。

  「嗯。等你好了我就走。」其實法國那邊早就來了消息，ZAR馬上就有一場時裝大秀，設計中融合了大量的中國元素，作為為數不多的華人名模，她被選為壓軸模特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知道了。」文南冷冷的開口，倔強的翻了個身，扯動了腿傷，疼的她悶哼了一聲。

  冷夏嚼糖的咔嗤聲停了兩秒，聽不見聲音才繼續。

  病房裡再次歸於平靜，聽著對方均勻的呼吸聲，冷夏翻身，看著床上凸起的輪廓。

  她忍不住在心底唾棄自己，世界上那麼多女人，為什麼偏偏就覬覦自己的嫂子。她問她什麼時候走，如果可以她希望是現在。逃離這裡，逃離這個家，逃離有文南的地方。這樣她就不會動不該有的心思，她的心裡就不會每天都被深深的罪惡感糾纏。

  她擡手借著昏暗的朝陽在空中描摹著對方的輪廓，「我該拿你怎麼辦！」

  有時候冷夏也會覺得奇怪，遇上文南的時候她才四歲，為什麼現在想起來仍舊清晰的就像是昨天的事情。或許有些人就是太過驚艷，驚艷到在時間洪流的打磨中愈發稜角分明。

  御林一品是錦市有名的別墅區，她本來是住在隔壁的汾城，她在那裡有一條大大的金毛，還有一個從小照顧她長大的秦阿姨，她每次從幼兒班回來的時候都會做她喜歡的草莓布丁給她吃，她每次都會將布丁偷偷拿到樓上，自己吃一半，給她的大黃吃一半。

  從汾城搬到錦市沒人和她商量，空蕩蕩的別墅里，沒了照顧她的秦阿姨，沒了會將她撲倒的大金毛。昨天的事情全都被留在了昨天，什麼都沒有剩下。唯一不變的是依舊不停吵架的父母。

  每次吵架她都會躲在房裡捂著耳朵，或者跑到外邊花園的小石凳上坐著。

  遇到文南的那天，她正蹲在門口觀察螞蟻，她身上穿著一件粉色的連衣裙，白色的針織小褲，腳上套著一雙毛絨絨的白色拖鞋。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地上忙忙碌碌的螞蟻，來來往往井然有序。眼睛睜的太累，酸澀得很，就吧嗒吧嗒的掉眼淚。淚水將螞蟻好不容易壘起來的巢穴沖毀，黑色移動著的小斑點如臨大敵，形色匆匆。

  冷夏本來就蹲在地上，她想往後退一步，不想讓螞蟻的勞動白費，小孩子平衡力有限，她搖晃著就要往後倒。背後卻有人接住了她。

  她低頭，自己坐在了一雙白色的運動鞋上。她擡手用食指戳了戳，將運動鞋按出一個小坑，又擡頭去看背後的人。

  傍晚的火燒雲堆疊成片，道路兩旁翠綠的白楊投下一片陰影，交錯的電線桿上停著叫不出名字的小鳥嘰嘰喳喳，呼嘯而過的三十七路公交上擠滿了人。第一次冷夏覺得世界是那麼擁擠又鮮活。

  文南身上穿著白色的校服，襯著藍邊，上邊的校徽和哥哥衣服上的一摸一樣，都是黃底紅字。

  文南臉上的小酒窩由淺入深，「你好呀小朋友，我叫文南，住在你隔壁，我能認識一下你麼？」對方的手伸在半空中，等著小女孩的回應。

  冷夏的睫毛撲閃撲閃，抿了抿嘴唇，伸出手輕握住文南的指尖，「你好，我叫冷夏。」

  聲音奶聲奶氣的，因為剛哭過，還帶著鼻音。

  文南看見冷夏的第一眼就覺得這人應該是她妹妹，簡直和她幻想的妹妹一毛一樣，胖嘟嘟的小臉，大大的眼睛，小扇子一樣的睫毛。完全是升級版的精緻瓷娃娃呀！現在她的願望似乎就要實現了。

  正在文南想入非非的時候，腳上的人突然就被抱走，她臉色微沉，一擡頭，這人她認識，略帶疑惑開口，「冷陽？」

  「文南？真巧，你也住這裡麼？」男生笑眯眯的開口，露出一排小白牙。

  「是，我就住在這裡。」她伸手指了指旁邊的別墅。

  「那我們倆真是有緣分，我住你旁邊，以後我們不但是前後桌，還是鄰居，以後還請大佬多多關照。」冷陽性子和他後邊的字一樣，活潑熱烈，典型的鄰家大男孩形象。

  「哪裡的話，你學習那麼好，我該像你學習才是，對了這是？」文南應付兩句冷陽，又將目光轉到瓷娃娃身上。

  「這是我妹妹，她叫冷夏。」

  冷夏被冷陽抱在懷裡，她的頭抵在冷陽的肩膀上，胖嘟嘟的小臉被擠成一團，小手在冷陽的背後一下一下畫著。

  「我能抱抱她麼？」文南的語氣小心翼翼，這種請求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

  「啊？」冷陽眨了兩下眼睛，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是我唐突了，還是不抱了，不抱了！」文南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臉色微紅。

  「不是沒關係，我只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冷陽將人遞過去。

  文南嘴裡邊一邊說著還是不抱了，一邊伸手接過去。剛抱到冷夏她緊張的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冷夏被她箍在懷裡臉色發紅，冷陽實在看不下去，又硬生生的從文南手裡邊將人拽回來。

  文南不舍的鬆開手，咂咂嘴，小聲嘟囔了一聲，「她可真軟呀！」嘴角的酒窩加深。

  被冷陽抱回懷裡的冷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在他的肩膀蹭了蹭。冷陽親昵的親了親她的頭頂，抱著她回家。

  文南站在原地心裡別提有多不是滋味，怎麼她自己就沒有妹妹呢。

  看著苦哈哈的文南，冷夏的眼睛突然彎了彎，擡手朝著文南的方向做了個再見的姿勢。

  胖嘟嘟的小手在空中搖啊搖，文南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跟著飛走了。

  從那以後文南就成了冷家的常客，放學去，休息日去，每次去都大包小包的帶好吃的給冷夏。

  最後她連司機的活都搶過去了，每天放學時順道讓自家的司機一起把冷夏接上。

  每次去幼兒園的時候，冷夏總是孤零零的站在學校門口的牌子下邊，而其他小朋友都圍在一起嘰嘰喳喳。

  文南將冷夏抱上車，系好安全帶，才吩咐司機開車。

  「為什麼不和其他小朋友一起？」文南的語氣溫柔的像是要滴水。這麼可愛的妹妹，誰捨得大聲吼她。

  冷夏大多數時候都是一言不發的，即使她軟磨硬泡，對方似乎都不為所動。只有她被冷夏冷冰冰的態度氣的惱了，幾天都不去看她的時候，對方才會主動上門。跳腳著嗯響她家的門鈴，然後膩在她身邊手足無措的哄哄她。

  用哄這個詞或許很奇怪，但是文南找不到更合適的詞形容。冷夏看著似乎小小一隻，但是她總覺得自己被拿捏的死死。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這種事情對方練的爐火純青。

  等了半晌不見對方回話，文南就放棄了，不是，是她已經習慣了。

  「幼稚！」冷不丁的冷夏嘴裡突然蹦出這兩個字，語氣中帶著不屑。

  文南正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時候，又聽見冷夏開口問到，「棒棒糖真的那麼好吃麼？」

  「啊？好吃的吧！」文南不太喜歡吃甜的，棒棒糖她只吃過幾次。但是很多小孩子都喜歡。所以她也沒有辦法給出一個具體的定論。

  冷夏嗯了一聲又不說話了。

  「宋叔，你在前邊的便利店停一下，我下去買點東西。」

  司機應了一聲，將車子穩穩停好。

  文南飛快的鑽出車子，又飛快的從便利店跑出來。手裡邊抱著一個糖盒子。

  裡邊裝著各式各樣的真知棒。她把東西塞到冷夏的懷中，「你嘗嘗。但是不能吃多，小朋友吃多了會長蛀牙，兩天吃一根，不行，三天吃一根吧，算了算你還是一個禮拜吃一根吧！還是不行，我幫你保管吧！你每個禮拜來我這裡領一根。」文南將剛剛送出去的東西又撈回去。

  從裡邊挑挑揀揀選了兩根棒棒糖，她拆了糖紙含在嘴裡，又去拆另一根想要給冷夏。

  「你那個是什麼味的？」冷夏看都不看她手裡的棒棒糖，只盯著她嘴裡的那根不撒眼。

  「我這根是橙子味的，你這根是草莓味的。」

  「不愛吃。」冷夏傲嬌的轉過頭看著窗外。

  文南糖紙還沒有扒完就遭到了無情的拒絕。

  前邊開車的司機忍著笑開口，「小南，你給她扒一個橙子味的吧！」

  連他這個司機都摸到了冷夏的脾氣，也不知道她家小姐怎麼回事，完全找不到對方的點。似乎總是反應慢半拍。不過這麼彆扭的小孩子他還是頭次見。他坐在前排無奈的搖了搖頭。

  文南收到指點，連忙扒了一根橙子味的遞過去。

  冷夏低頭看了一眼，開口說道，「小孩子才吃棒棒糖！」

  文南咯咯笑開，嘴角的酒窩深深的陷進去，「你不就是小孩子麼？」說完還抱著冷夏把她一絲不茍的頭髮，揉了個亂糟糟。

  掰著對方的腦袋將糖送到她嘴裡。

  濃烈的橙子味在口腔中爆開，酸酸甜甜的，原來棒棒糖是這個味道。

  今天在幼兒班，有小朋友拿著一盒棒棒糖分給同班的小朋友，唯獨沒有給她，因為她平常不太喜歡和那群幼稚鬼一起。她低著頭在本子上寫著英文字母。

  送糖的小朋友卻耀武揚威的拿著棒棒糖在她面前炫耀，說只要冷夏認她做老大，她就賞她一個棒棒糖。

  對方拿著棒棒糖在她眼前不停的晃，晃的冷夏煩了，她直接擡手就把對方的手拍開。

  棒棒糖撞在了對面的牆上，碎成渣渣，對方哼哼唧唧的找老師告狀，說冷夏動手打她。其他的小朋友都被收買了，自然不敢說實話。最後冷夏莫名其妙的被罰站了十分鐘。

  所以她剛放學的時候很不開心，但現在又莫名的很開心。「我再開學就上小學了。」

  「嗯？上小學，你這歲數太小了吧！」文南一臉的不可思議，對方長的跟個小蘿蔔頭一樣，這要是上一年級還不得被那些比她年長的孩子一推一個跟頭。

  「嗯，和你一個學校。」冷夏的眉毛皺起，嘴裡的棒棒糖只剩下一個棍了，什麼味道都沒了。她還想吃，可文南說一個禮拜只能吃一根。

  「不過沒關係，你別怕到時候姐姐保護你。她們不敢欺負你。」文南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脯。

  「到時候我可以去找你。」冷夏將堆在文南手邊的糖紙收起來扔進腳旁的垃圾桶。

  「就算我不行，還有你哥，不過你哥現在可是個香餑餑，她不一定顧得上你。」文南摸了摸下巴，突然覺得這事還挺棘手的。自己妹妹要上學，她是不是得提前做下準備。

  「你在班級排多少名？」冷夏擡頭，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文南。

  「我們學校的食堂也不太好，等你上學了以後我可以每天多帶一個餐盒，我們家阿姨做的比食堂好吃多了。」文南拍了拍對方的頭頂，對於自己的想法很滿意。

  「我聽哥哥說她是班級第五名，你在她前邊坐著，你應該是前三名。」冷夏往車座裡邊蹭了蹭，每次文南抱她上車都把她放在車座靠前的位置，她腿短，坐著坐著就往前跑。

  「到時候你可能功課跟不上，不過沒關係，姐姐的學習很好，到時候我可以輔導你。」

  兩個人的對話不能說是毫不相關，只能說是驢唇對不上馬嘴。可絲毫不影響她們各自的心情。

  按道理冷夏的年紀是不允許上學的，但是俗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他爸爸動了點關係花了點錢，她就順利入學了。

  九月一號開學，學校門口擠滿了新生家長，冷夏的媽媽拉著冷夏不住的道歉，「寶貝真是對不起，我和你爸爸今天都有很重要的合作，只能讓你哥哥照顧你了，不過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給我打電話。我把我的電話存在你電話手錶的第一個了。好麼？」說完他在冷夏的頭頂親了一下。將她交給冷陽，然後開著車子離開了。

  「我送你去教室。」冷陽從冷夏身上摘下書包，提在手裡，另一隻手拉著她。

  冷夏神色淡淡的，乖巧的跟在冷陽身邊。

  「呀呀呀！讓我看看這是誰？」突然從旁邊竄出來的文南手機邊提著個小袋子，在冷夏的眼前晃了晃。

  「你怎麼來了？」冷陽瞅著旁邊神出鬼沒的嬌俏少女開口問到。

  「你這話說的，冷夏也是我妹妹，我送自己的妹妹上學，還不是理所應當！」文南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從冷陽手機邊強勢的拽過冷夏的手，握在自己手裡。

  冷陽無奈的跟在兩人身後翻了個白眼，他真是搞不懂文南，怎麼比她這個哥哥對冷夏都上心。有時候看她們在一起，她都覺得他像是個外人。這強烈的占有欲，真是讓她不甘心。

  「這個送給你。你的升學禮物。」文南將東西放到冷夏的手裡，盒子有點大，將她的整個腦袋都遮住了，看不清楚前邊的方向。

  冷陽從她手裡將東西接過去，「文南你能靠點譜麼？這盒子都快有我妹妹高了，你搞什麼？」

  「你別挑撥離間，這個禮物可是我挑了好久的，絕對的情真意切。」文南不滿的看了冷陽一眼。

  只有當事人淡定異常，她捏了捏文南的手，指著班級的門牌號說，「我到了。」

  「嗯嗯行，那你進去吧！」文南戀戀不捨的撒開手，然後用震耳欲聾的聲音說道，「姐姐就在你樓上，誰要是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非打的她……」文南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冷陽拎著脖頸提溜走了。

  全班的小朋友齊刷刷的盯著冷夏，冷夏淡定異常，在班級掃了一圈，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將文南送給她的禮物放在桌上。

  不行，太大了，她又從桌子上把東西抱到地上。

  旁邊的同學都以為那盒子裡裝著玩具，面露羨慕。

  她剛把自己的東西打理好，旁邊的位置就又坐過來一個小女生，個子比她高不少，扎著個馬尾，眼睛笑起來彎彎的像是月牙一樣。

  「你好呀，我叫林鏡梓，很高興認識你。」對方很不客氣的坐在冷夏的旁邊，一把將書包塞進桌子裡。拄著胳膊頂著冷夏不撒眼。

  「你好，我叫冷夏。」冷夏微微點頭，然後又低頭整理自己的書包。

  對於冷夏的冷淡，對方似乎不太在意，眼睛一轉，又盯上冷夏旁邊的大盒子問道，「這是什麼？」

  「不知道！」冷夏低頭看了一眼，林鏡梓的腳放在禮物的旁邊，似乎隨時都能碰到，她將禮物往自己的桌子下挪了挪。

  「這不是你的麼？你不好奇麼？打開看看！」林鏡梓盯著她腳底下的大盒子蠱惑的說道，越是不想讓她知道她越是好奇。

  「不好奇。」冷夏不想搭理她，從書包里拿出一本童話書。

  「你都能認識麼？」林鏡梓指著童話書上密密麻麻的字問到，

  「嗯。」冷夏淡淡回應。

  「那你可真厲害，我看你比我還小。」林鏡梓朝著冷夏豎起來大拇指。幼兒班的時候她學過拼音，看了好一會兒才看懂名字是豌豆公主。

  這次等了半天冷夏連嗯字都不肯回她了。她沒趣的撇撇嘴，趴在桌子上四處打量周圍的同學。

  看到班級進來一個穿著連衣裙的小女生，她又噔噔噔的跑過去，和人家套近乎。

  冷夏擡頭瞥了一眼，那傢伙似乎只和長的好看的人打招呼呢。

  小學確實比幼兒園要累得多，中午吃飯的時候，冷夏不想去就直接跟著老師回了宿舍，窩在分配的床上睡著了。

  文南上午最後一節是數學課，毫無例外的再次被拖堂，等她跑到冷夏教室門口的時候，教室里一個人都沒有了。

  她喪氣的將盒飯提在手裡回了教室。真是煩死了，都怨數學老師，她昨天特意讓阿姨做的鹽焗大蝦都白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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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子你怎麼回事，看見好看的小姐姐就走不動道！

  大概是因為我從小留下的後遺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