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2024-09-13 18:22:37
作者: 果汁清酒
第 64 章
幾人從小就玩打鬼子遊戲, 對搜集情報這項活兒熟練得跟在大潤發殺了十年魚一樣,這裡摸摸,那裡敲敲, 全是從小人書和樣板戲裡學到的,動作有模有樣, 表情管理也跟上了, 那嚴肅的樣子,不知情的還真以為是特工附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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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來, 不著急,找不到也沒關係。」
奚明亞懷疑暗格或者機關很可能在炕的位置,如果在那兒,就麻煩了。
總不能敲掉炕!
實際上東廂格局沒有大改。
先前只砌了炕,打了兩個小衣櫃、小桌子。
整個房間將近五十來平。
面積很大,平時利用到的空間有限, 畢竟兩個小姑娘都外向得很,就愛到外頭玩, 只有睡覺才回屋。
這會兒才是兩個傢伙第一次摸遍全屋。
奚明亞打算等孩子們翻不到徹底沒興趣後再進場, 她跟譚樂生兩人站在門口當氣氛組。
時不時喊一聲加油。
「哇哇哇,爸爸媽媽, 我找到寶藏啦~~~」結果沒過幾分鐘, 小奶音就興奮尖叫了。
奚明亞笑容微頓:「哪呢,寶貝?」
看著趴在地上笑得一臉燦爛的小傢伙, 奚明亞狐疑走近。
譚樂生跟在身後。
歡歡和明明聽到最最興奮的嗓門,趕緊從炕上跳下來,跑過去, 「哪裡,哪裡?」
「最最, 快說。」
最最身形靈活,手微微用力,小傢伙已經從青蛙趴著跳起來了。她指著水泥地板,小腦瓜仰得高高的,得意地露出兩個黑牙洞。
「這裡這裡,這裡有縫兒~」
縫?
奚明亞回頭,跟譚樂生對視一眼,譚樂生微不可查地搖了下頭,表示他不知道。
歡歡兩人湊進去看了。
也沒發現縫在哪裡,急得最最貼回地面指給他們看。
「就在這兒!」
「電視說了,摸著不一樣就是有問題。」
但在歡歡明明眼裡,地板平整得很,完全看不到縫的痕跡。
最最急得眼睛都紅了。
「有,明明就有。」
譚樂生按住跳腳的閨女,對明明說:「明明,去把大門關上。」
十一歲的文明聞言,立馬立正稍息:「保證完成任務!」
譚樂生又讓歡歡和最最讓開。
他屈膝跪地,指腹按著地板上,靜靜感受幾乎可以被忽略的縫隙。
隨後耳朵貼著地板敲了敲,「空的!」
奚明亞眼睛亮了亮,有密道?
譚樂生點頭。
他也很意外。
東廂他住了快十年,屋裡擺設從來沒動過,誰能想到原本放床的位置有貓膩呢?
「嗐,我之前砌炕時如果仔細點,沒準早就發現——」
話沒說完,就對上歡歡和最最狐疑的眼神。
最最努努鼻子,發現了大秘密一樣震驚:「媽媽,原來你不知道寶藏位置啊?」
奚明亞:「……」
尷尬!
「對啊,你爸沒告訴我,就說他偏不偏心吧,非得等你們長大了來挖,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這屋子先前床跟西廂擺放格局一樣。
都是南北方位。
當時奚明亞改炕,炕道和廚房相連,因此炕砌在東面靠牆,改完炕,舊床就被拆掉當柴燒了。
說到床……
之前不知道這間屋是譚樂生住的,奚明亞還沒多想,現在知道,又想罵樂書盈死得好了。
這老婆子屬實過分。
都是兒子,住的還是人親爹的房,譚良工一走,她裝都懶得裝。
正屋和西廂的家具基本是黃花梨木,東廂就是隨處可見的柏木。西廂和正房家具都保養得好好的經常補漆,東廂灰塵積了幾厘米厚,床、箱子被白蟻差不多蛀空,一看就是多年沒開過門。
所以砌炕那會兒奚明亞直接讓師傅把舊床清理出來當柴燒了。
根本沒法用啊。
木頭都蛀空了,一折就碎,能好好擺在屋裡是因為沒人動它。拆的時候灰塵漫天飛,奚明亞被嗆得難受,便只草草打掃了一遍,哪想得到床下有乾坤。
不過摸著良心講,樂書盈算計得挺好的。
以譚樂生跟這個家疏遠的樣子,她一天不死,譚樂生就不會回這個家,也不會掏房產證出來趕人。
但凡譚民生二人好好活到今天,到了各方面環境都在趨於放鬆的現在,兄妹倆帶著家人回關陽,等譚樂生哪天想起催他們騰屋,東西早就被轉移走了。
屆時,他們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留個空院子給譚樂生。
嘖!
這老太太實在叫人說不出一個好字。
還好早早跟著她心愛的兒女到另一個世界團聚了,否則奚明亞當真不知道拿什麼表情面對這種婆婆。
她怕自己忍不住以下犯上,不尊長輩。
奚明亞暗戳戳在心裡又罵了幾遍。
越看譚樂生臉上的酒窩越生氣,都被欺負成啥樣了,也不知道罵一罵。
她怒瞪譚樂生一眼,「哼!」
笨蛋。
譚樂生忍笑。
以為媳婦兒在佯裝生氣,壓根沒想到她在為他抱不平,一本正經幫著圓謊:「一家人挖更開心,我想給你個驚喜。」
最最懷疑的眼神望向爸爸。
她覺得這話假假的,爸爸在媽媽面前還能保守秘密?
好奇怪啊。
可是爸爸從來不說謊,應該是自己感覺出錯了吧。
小傢伙很快就把疑點拋開了。
蹦蹦跳跳跑到奚明亞身邊,一把抱住她腿,小嘴叭叭就是一頓甜言蜜語輸出:「媽媽不生氣,最最永遠站你這邊,等大哥回來我喊大哥一起孤立爸爸。」
即將被孤立的譚樂生額頭黑線飄過。
這真是他的寶貝閨女。
「最最,你這麼說不怕爸爸傷心嗎?」
譚最最古靈精怪地眨巴眨巴大眼睛,嘿嘿一笑,裝傻。
等明明關好門進來,譚樂生才小心翼翼探了探地板縫隙邊緣,隨後到雨棚的工具包里取了把鑿子和錘子。
又叫奚明亞打了半盆水。
他先用錘子輕輕敲打,一邊加水,直到邊沿鬆動,再用鑿子撬動。
很快,地板發出悶響,被緩緩挪開。
挪開的一瞬間,屋裡此起彼伏的咳嗽聲。
「哇!」
「咳。」
「咳咳……媽媽,我嗓子好難受,被灰堵住了。」
奚明亞趕緊閉氣,也捂住最最口鼻,招呼三個孩子出去。
到院子裡呼吸到新鮮空氣,大家才有種活過來的感覺。
奚明亞跑回去倒了涼茶,每人灌了幾大口,嗓子被灰塵黏住的感覺總算好了點。
「太嚇人了,感覺鼻子還是堵堵的。」
「嗯嗯,我也是。」
「你爸好多年沒進去過,裡面灰塵重,咱讓它通通風,一會兒再去看。」
譚樂生沒反駁。
不管地道里有什麼,兩口子都不打算把它們跟樂書盈掛鉤,這就是譚樂生自己放的。
分不分給文宣幾個?
那肯定分。
孩子養了這麼多年,幾個孩子還算乖巧,還能沒點感情嗎?
若兩口子賺的不多,沒有外財,那自然全都是女兒最最的。
不過眼前這筆算意外之財。
雖說是樂書盈仗著譚樂生名義從譚良工那兒弄來的,本就跟譚民生兄妹沒關係,但若沒有鄔曉曼找文宣,透露出汪康全沒死的事,他們不會聯想到那麼多,這筆錢會永遠藏在裡面,等哪天房子被推平才有機會見天日。
所以昨晚兩人就說好了,若這筆意外之財足夠多,就把幾個孩子以後的房子安排好,成年後的工作、婚姻他們就不多操心了。
不管孩子認不認別的親戚,夫妻倆私心裡希望他們過得好。
至於平分……
沒想過。
一想到樂書盈母子仨奚明亞心裡的膈應不是一點半點。若非幾個孩子是他們看著長大,她很可能控制不住情緒遷怒到他們頭上。
「洗臉,別在這兒杵著,臉上全是灰不覺得難受嗎?」
「本來不難受了,可舅媽你一說,我感覺嗓子又不舒服了。」
奚明亞斜眼:「怪我咯?」
明明趕忙擺手。
奚明亞哼笑:「別貧,快去洗臉。」
三個孩子被趕去洗臉。
結果毛巾只沾一點點水,撈起巴掌大一角隨意往臉上抹了兩下就當洗好了。
奚明亞目瞪口呆。
揪住小臉水都沒沾到多少的譚最最,二話不說捏住她命運的脖頸,單手擰乾毛巾對她一頓揉搓。
小姑娘被媽媽鉗著乖得不得了。
只有小嘴浮誇地「哎呀哎喲」叫喚,「媽媽,輕點兒,我臉痛。」
「嬌氣。」
不過手上力道卻實誠的輕了幾分。
做完「洗臉」任務的歡歡興沖沖跑出去,嘰嘰喳喳問譚樂生。
「舅舅,你放了什麼東西在下面?」
「啥時候放的,為啥我們都不知道啊?」
「……」
譚樂生時不時答上一句。
沒一會兒,最最就坐不住了。揪著譚樂生襯衣下擺,仰著頭,腳丫子踮來踮去,彷佛腳下有鋼釘似的。
「爸爸,要等多久呀?」
小奶音激動著急。
譚樂生摸摸她凌亂的雙馬尾,低頭看了下手錶:「再等半小時,熱不熱,要不要跟哥哥姐姐去買汽水?」
「你和媽媽不會偷偷進去吧?」譚最最機警得很。
「……」
譚樂生:「不會。」
「如果我和媽媽想撇下你們自己下去,等禮拜一你們都到學校上課不就可以了嗎?」
小姑娘歪著頭想了想。
好像也對哦。
「好吧,相信你們。」語氣好像幹部面對下屬似的,一本正經的搞笑。
「不許跟人說,咱家挖地道哦。」
奚明亞叮囑。
歡歡點頭,笑嘻嘻回道:「放心啦舅媽,我們嘴嚴著呢。」
奚明亞揮揮手。
「快去快去,我不要北冰洋,我要嶗山可樂!」
「知道了。」
幾個孩子剛提著籃子跑出門,譚樂生立刻把梯子搬進屋放進地道,叫奚明亞把手電筒拿來。
奚明亞遞給他,半蹲著幫忙穩定梯子。
「裡面能進了嗎?」
譚樂生又點燃一根蠟燭,用小籃子固定住往下放,等了三分鐘蠟燭沒熄滅。
他道:「可以下,我先進去看看。」
「好,如果呼吸感到不順暢就趕緊出來。」
「嗯。」
譚樂生踩著梯子慢慢往下走,起初奚明亞還能看到電筒光亮,大概兩分鐘後,電筒光消失了。
她看著入口沉思,下面這麼寬嗎?以前是用來跟人打地道戰的嗎?
大概七八分鐘後,電筒光再次出現。
譚樂生的身影緩緩出現,奚明亞扶著梯子,叮囑他小心。
譚樂生一上來就擺手:「一會兒就說下面危險,誰也不讓下。到時候我進去拿點東西出來,咱們今晚就把地板封住。」
奚明亞心跳加速。
下意識放低音量:「裡面都有什麼,為什麼你進去這麼久?」
譚樂生支著腿坐在地上。
上半身往奚明亞身邊歪,整個人呈現半靠的姿勢,同樣用氣音說道:「地道通往正院正房,這裡不是我媽藏錢的地方,而是她發現了我爸藏錢的秘密。」
因為下面的東西太多了,他媽攢不下這麼多的私房錢。
當年國黨前線步步潰敗的消息傳回來後汪康全家被當地幾個小勢力給抄了。
她護著譚民生譚念生慌亂逃走,只來得及帶走一些貼身首飾,她能攢的私房錢基本是他爸後來給的。進地道前,譚樂生以為下面就是一個小地窖,藏著幾塊小黃魚就不錯了。
沒想到……
「所以,你爸都留了些什麼?」
奚明亞心漏了半拍。
好傢夥,老太太留一手,譚良工那糟老頭子也留了一手,合著被蒙在鼓裡的只有譚樂生這可憐蛋?
她心裡這樣想,沒忍住嘴上就禿嚕出來了。
譚樂生點頭,可憐巴巴地說:「媳婦兒,就你心疼我了。」
奚明亞抱著他的頭。
一臉心疼地拍了拍,又親了兩下:「有我心疼還不夠啊,譚局長你很貪心誒!」
「夠夠夠,想不想聽下面有什麼?」
「……別賣關子,快說。」
譚樂生側著臉,把嘴巴湊過去。
奚明亞:……
「mua~~mua~~~muamua~~」
真是服了他!
奚明亞捏男人腰上肌肉,半威脅半撒嬌:「快點啊,不然幾個電燈泡要回來了。」
譚樂生清了清嗓,鄭重其事道:「什麼都有,短時間內不好變現的都在下面,家裡的古董、黃金……都在。按照家裡的捐贈單和表彰獎狀,譚家當年捐的金銀估計只有五分之一。到香江又帶走了一部分,剩下的都在地道里。老頭子興許是想等一切風平浪靜再回來取。」
五分之一……
一部分……
剩下的全部……
奚明亞有種被餡餅砸中的感覺,這是自被系統綁定後,她第二次驚喜到差點說不出話來。
什麼叫運氣?這就是!
什麼叫躺贏?這就是!!
「不過他怎麼敢確定東西不會丟?萬一正屋的人發現密道呢?」
譚樂生豎起手指晃了晃:「他老奸巨猾,正屋地板被嵌死了,並且底部用鋼架加封了一層,就算有人撬開那面地板,看到的也會是新的水泥頂。」
奚明亞嘖一聲,暗道真是老狐貍。
「難怪他要把房產證交給你,我還以為是看在微茫的父子親情上,原來是怕你媽把院子倒手賣給別人拿錢帶著譚民生兄妹倆到別處生活啊。可惜了,他不知道你媽早就發現地道的秘密,心甘情願守著這幢屋子。」
兩口子算計來算計去,陰差陽錯一場空。東西竟落到了被兩人忽視的兒子手裡。
真是老天開眼了。
「那現在怎麼辦?這些東西繼續放裡面不安全啊。這兩年講開放講發展,估計過不了多久他會像汪康全那樣派來家裡打探了。」
到嘴裡的肥肉再吐出去奚明亞捨不得。
譚良工也他不配!
譚樂生垂眸思考,修長手指在地板滴答滴答點來點去,忽然,他問奚明亞:「咱們存摺上有多少?」
「六萬多。」
因為有系統這個外掛,譚家花在吃喝上的現錢很少,幾乎是薅孩子們羊毛,用羊毛買日常用品,偶爾做做樣子在外面買點別的。
也因為持之不懈的薅羊毛舉動,無形中讓幾個孩子培養出了良好的學習習慣。
學知識、動手能力都不錯。
畢竟,奚明亞隔一陣子就要搞一些費手的活兒讓她們學,小時候是樂趣,長大後成了習慣,幾個孩子以為這是舅媽/小嬸的愛好,她喜歡看一家人圍在一塊干某樣手工活兒,所以都默契地『慣』著她。
不過家裡存摺能有六萬,除了節源搞得好,還是因為這幾年奚明亞被設備採購組借調過幾次。
獎金最高那次當屬棉紡廠。
光那一回她就拿了一萬四。
最低也有兩三千。
加上時不時幫忙對比嫌疑犯的指紋領了公安局的獎金,這裡七七八八有個小兩千,最後才是譚樂生和她的工資,總而言之,這個家的物質很寬裕,超出了大部分家庭。
當然,這是放在前兩年來說。
那會兒他們屬於有錢的那一撥,但放在現在就不是了。
自從改革開放後,做生意的越來越多。
有錢人也越來越多。
前陣子報紙上還宣傳一個姓王的老闆,據說有幾十萬身家,奚明亞羨慕壞了。
但現在她不用羨慕了,她被第二個餡餅砸中了。
「問這個做什麼?」
她好奇問。
譚樂生:「我想先把黃金兌一部分,把給幾個孩子預備的房子先買了。」
「沒問題。」
早買晚買都要買,奚明亞沒意見。
譚樂生又說:「局裡要把舊家屬樓推掉重修,但新樓不完全免費分配,而是局裡負擔一半職工們負責另一半,明碼標價,不過給辦獨立產權。」
「我想定一間。等房子建好咱們就把下面的瓶瓶罐罐裝箱存放到公安家屬院,保管沒人敢上公安局偷東西。」
奚明亞拍手大笑:「這辦法好。」
「單位要交多少錢?」
「初步方案是看戶型和面積,不過局裡還在投票階段,要等超過半分之六十的職工家屬同意才能實行。」
奚明亞有點擔心,萬一都不想再出一筆錢呢?
譚樂生安慰道:「不會,老家屬樓已經不能滿足職工們的生活需求了。現住的那兩棟樓是六二年建的,那會兒建房只講究過日子,最大面積才四十多,最小的單人宿舍二十平,所有人都在過道盡頭炒菜、上廁所,將近二十年,有的從一家兩口變成五口六口,有的還三代同堂,現在有機會換房,同意的應該不少。」
「那就好。」
兩人剛把房子的事說了。
院子裡傳來閨女標誌性的笑聲。「媽媽,我們回來啦~~~」
奚明亞趕緊推開男人的腦袋,坐得筆直端莊,溫柔地接住跑過來的女兒。
「哎喲,跑那麼急做什麼,腦門上全是汗。」
說著,熟練地把手伸到小孩後背摸了摸,濕漉漉的,奚明亞起身,拎著女兒擦汗換衣服。
歡歡和明明擡著汽水走在後面。
兩人直接把籃子擡進東廂,明明拿起子開飲料,遞給譚樂生一瓶:「給,舅舅。」
隨後又幫歡歡、奚明亞仨開。
開好後,他便捧著汽水跑到地道口蹲著,嚴陣以待,彷佛裡頭能冒出啥怪物一樣。
歡歡則湊到譚樂生面前:「舅舅,咱還不進去嗎?」
譚樂生撩起眼皮。
糾正她:「沒有咱,我下去,你們在上面等著。」
歡歡臉上燦爛的笑容頓時黯淡了。
什麼嘛,居然不讓她下去,舅舅一個人獨享冒險的快樂,真是太過分了。
「可是舅舅,我也想下去玩~~~」
歡歡撒嬌。
「不可以。」
「真的嗎?」
「真的。」
「那我找舅媽去。」
她抱著汽水,跑去找奚明亞。
奚明亞剛給女兒汗津津的後背貼上毛巾,聽她告狀笑道:「下面空氣不流通,小孩子進去容易頭暈眼花,你跟哥哥做過氧氣實驗,應該能聽懂啊。等大一點你們就能進去了。」
歡歡半信半疑。
奚明亞眨眨眼,眉眼耷拉,唇角也跟著下拉:「歡歡不相信舅媽的話嗎?舅媽傷心了。」
「沒有,舅媽,我信你的。」
歡歡趕忙發誓。
「這就對了,舅媽什麼時候騙過你,對不對?」
歡歡剛要點頭。
譚最最小朋友就來拆她媽媽的台子了,小臉嚴肅著:「姐姐,媽媽上個禮拜騙了你的棒棒糖~~~」
歡歡&奚明亞:……
小丫頭本來還想著等舅舅舅媽晚上回去睡覺,她再偷偷摸摸下去探索。
沒想到喝完汽水。
舅舅摸出一個小箱子交給他們後,立馬去攪拌水泥了,還沒等幾人反應過來,地板已經被糊上了。
歡歡明明失望嘆氣,而最最則氣得眼淚直飆。
扯著嗓子嗷嗷哭:「爸爸,嗚嗚,我還沒進去玩,嗚嗚,爸爸欺負我……」
小犟娃上了幼兒園後很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她憑藉身高成了同學裡的大姐大。
自從當了大姐大,最最就覺得自己不一樣了,不能跟別的小朋友一樣不懂事動不動就哭。
結果這麼重的包袱,今天被她爸整破防了。
奚明亞被逗得不行。
只能抱著她不停哄,幫譚樂生收拾爛攤子。
「爸爸壞蛋,咱們今天不理他。」
「好了不哭了啊,媽媽抱抱,哎喲,把我閨女委屈壞咯,你爸真是太討厭了。」
「爸爸太討厭了。」最最邊哭邊控訴。
奚明亞抱著她拍拍,語氣溫柔:「對,他討厭得很,一會兒媽媽帶你到游泳館玩,好不好?咱們今天玩一個小時!」
「……嗚嗚,嗯。」
聽到游泳,小孩兒哭聲總算小一點了。
旁邊譚樂生看女兒不哭了,迅速跑到廚房切了兩個蘋果。
一份切塊大的給歡歡明明。
另一份切的小小的給正在換牙期的小姑娘。
譚樂生還厚顏無恥糊弄孩子。
「好了,爸爸知道錯了,不過女兒你冤枉爸爸了。爸爸叫你了,你沒聽到嗎?我問,最最要玩嗎?不玩爸爸就糊水泥了哦。結果你跟姐姐一直在玩珠子,沒理爸爸,那爸爸就以為你沒意見啊。」
「不信你問媽媽,媽媽就聽到了。」
最最側過腦袋,一雙腫汪汪的眼睛望向媽媽,彷佛在說,是這樣嗎?
……
奚明亞嘴角抽抽。
面不改色作偽證:「好像是的,媽媽似乎聽到了。」
一聽最喜歡最信任的媽媽這麼說,最最不哭了,小臉微微泛紅,不好意思地抿抿嘴。
主動拿起一片蘋果餵給譚樂生:「爸爸,對不起,我剛才亂發脾氣了。」
小丫頭童聲略有些沙啞,雖然害羞不好意思,但還是勇敢地選擇道歉認錯。
兩口子對視一眼。
心裡滿是驕傲,還有一丟丟愧疚。
不過這不是第一回忽悠孩子,那點子心裡包袱很快就被甩掉了。
譚樂生抱起最最:「知錯能改,閨女你真棒!」
「咯咯咯~~~」
圍觀了全程的歡歡明明:……哎,舅媽好偏心舅舅啊,跟著舅舅一塊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