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第12章 第十二章

  對於太宰治說他的小出租屋像棺材的話，白川星羽並不想對此做出回應。

  被打傷腦子了吧？絕對是打傷腦子了吧！既然如此還是儘早送到醫院去才對。

  把塑膠袋放在鞋柜上，白川星羽剛準備動手把他從家裡扔出去，系統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計時還未結束。」

  輕飄飄的一句話，聽得他一僵，然後破大防了。

  ［不玩了，我要退出遊戲，退出鍵在哪裡？］白川星羽平淡開口。

  「抱歉，遊戲結束之前是無法退出的。」

  ［憑什麼？！］

  「設定就是這樣的呢，您的母親擔心您臨陣脫逃提前讓我把退出按鍵刪掉了，除了通關遊戲或者死亡是沒有其他方法能退出的。」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𝔟𝔞𝔫𝔵𝔦𝔞𝔟𝔞.𝔠𝔬𝔪

  被自家人坑了，白川星羽不想說話，既然無法退出，就只能繼續過下去。

  活吧，反正人活著活著就死了。

  他重新拿起塑膠袋，看都沒看還在等他回話的太宰治一眼，轉身走向了廚房，留下一個無語的背影。

  「別難過，這不過是個全息遊戲，所有NPC的性格都是設定好的，不用計較。」

  白川星羽當然知道不用去跟一串數據計較，可他也不能完全沒脾氣吧，既然是高級的人工智慧產物，想來也能知道人在無語的時候就不會想開口說話的。

  希望太宰治有些眼力見，免得他不顧系統威脅把人扔出去。

  ——

  一菜一湯是他最基本的吃飯準則。

  就算今晚多了個人也不能改變原則，多兩個碗一雙筷子的事。

  把袋子裡的東西都拿出來，白川星羽先把繃帶和藥隨手扔在了沙發上，然後回到廚房準備晚飯。

  太宰治側眸注視著他走進廚房，依舊坐在沙發上沒有任何動作。

  廚房是開放式的，面積小小的，裡面人的所有動作都能看得清楚。

  太宰治看著他手上的動作，腦袋放空。

  一直盯到鍋里的水開，發出尖銳的叫聲，太宰治才如夢初醒般垂下頭。

  伸出左手食指勾住塑膠袋邊緣，他拿出繃帶，熟練的將自己身上沾滿灰塵的舊繃帶換掉，再倒出兩粒止痛藥，思考片刻還是不想委屈自己生吞下去。

  森先生的催吐藥藥效太強了，他的喉嚨還在隱隱作痛。

  今夜的空氣有些許寒涼，對他來說呼吸都伴隨著疼痛。

  「咔噠。」是玻璃杯放在桌上的聲音。

  太宰治尋聲望去，廚房外的餐桌上正放著一杯冒熱氣的水。

  是給他的？

  白川星羽依舊站在灶台前，要不是剛才放杯子發出的動靜，他都不知道對方轉身了。

  是故意發出聲響提醒他喝水嗎？

  慢吞吞拖著腳步挪過去，太宰治拉出桌下的椅子，眼神沒有聚焦，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接握著杯子就送到了嘴邊。

  一直注意他的白川星羽都來不及提醒，看著他失手把杯子摔在桌上，熱水流了滿地。

  「哈斯！！好燙好燙！！」

  「……」

  真的沒有傷到腦子嗎……

  「檢查顯示他的腦部沒有受傷哦。」

  太陽穴不停跳動，白川星羽被還未恢復的血量折磨得疲憊不堪，就算是這樣也得去照顧看起來精神不太正常的小孩。

  嘆口氣，他認命的收拾了殘局，然後給太宰治重新倒了杯溫度適宜的水擺在面前，提醒道，「吃完飯才能吃藥。」

  雖說是命令的語氣，但他面上依舊是那幅樣子，看不出任何不耐。

  「……哦。」

  *

  「像洗澡水。」

  第一口味增湯送進嘴裡，太宰治被它的味道衝擊了一瞬，眼神無光，淡淡開口。

  沒人問你味道如何。

  喝了一口洗澡水，白川星羽拿著勺子，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他看，似是表達不滿。

  空氣沉默半晌，最後是太宰治先低頭了。

  畢竟用了人家的繃帶，吃了人家的東西，「不過好在我沒有什麼口腹之慾。」

  他低垂著眼，睫毛遮擋眸子，又喝了口湯，顯然一副示弱的姿態。

  白川星羽見他這樣，壓根不敢回答。

  這叫什麼？這種感覺……破碎感？

  救命，這是什麼啊？太宰治為什麼今晚這麼不正常？系統出bug了吧，都這樣了腦子都沒問題？

  沉默著吃完這頓飯，他也不敢跟太宰治搭話，讓蹭飯的去洗碗的想法也打消了。

  去臥室拿了新的短袖和褲子，交給還坐在板凳上看著水杯發呆的太宰治，他提醒，「去洗澡。」

  「哎——我才換過繃帶哎，拆下來很麻煩的。」嘴上說著不想，可手裡已經拿了衣服，也順從的跟著白川星羽走去了浴室的方向。

  「髒東西沒洗澡不准上床。」

  髒東西？他嗎？

  怔愣的看著他打開浴室門後就進了廚房洗碗，太宰治眨眨眼，還是第一次聽到他說出這麼有感情的一句話。

  裡面包含著的，是濃濃的嫌棄。

  嗯……不過也能理解，他現在的確是髒東西沒錯。

  ——

  最後還是生吞了消炎藥，剛才坐在餐桌前面那麼久，全在發呆，藥被他攥在手裡，都捂熱了。

  站在花灑下，溫熱的水將混沌的神智沖醒了些，頭髮全部打濕後，太宰治才開始思考起自己目前的處境。

  好像在醒來之後他的腦子就停止轉動了一樣，每句話說出來都是那麼順口，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

  也沒有在白川星羽給他拿藥倒水時感覺到其他莫名的情緒，單調乏味的晚飯也認認真真的吃完，以前可沒有這種情況。

  他就那樣看著，從頭到腳都像是塊木頭。

  唯一能感覺到的，只有身體的疼痛，胃部的灼燒。

  這明顯不太對勁。

  突然意識到的和平時不一樣的自己，太宰治發覺他又要回歸到痛苦之中了。

  或許不去思考才是正確的，不去發覺這件事他就能安穩的度過這段時間。

  大概不會很長，但也足夠他放鬆。

  但是人類啊，一旦開始了思考，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從鏡子中能模糊的看到身上的傷，青一塊紫一塊的，說實話，有些噁心，又有些可笑。

  狼狽的模樣被白川星羽看了個全，他不在意這個，但也不受控制的去思考那個人看見他時的想法。

  於是太宰治笑了，笑得詭異而扭曲，鏡子中那個噁心的人影也跟著一起笑得彎下了腰。

  ——

  距離太宰治進去已經半個多小時了，想著他那一身繃帶需要時間去解，白川星羽並沒有去催促。

  趁著這個時間，他去臥室鋪了地鋪，沒想到就一會兒的時間，太宰治出事了。

  「快快快！太宰治倒在浴室了！」

  ［哈？！搞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