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017

  下午許喬做了一場手術, 回到值班室休息時才發現孫負山在群里發了消息。

  孫負山：【母蜥一共兌換了十四萬積分，算上C級的那些一共是176850點，咱們四人平分？】

  通常一隻C級異獸身上的材料只能兌換一千多點, A級獸直接就是十萬起步了。

  半小時前發的, 另外兩名隊友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因為性格原因不喜歡在分錢的時候率先表態。

  鑑於秦池、孟籬都是她拉進小隊的, 許喬：【十六萬平分，剩下的放公帳？越野車的油耗保養要走公帳，還有吃飯, 如果以後隊餐固定是盒飯的話, 食材費也走公帳。】

  孟籬：【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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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池：【可以。】

  兩條消息一出, 許喬、孫負山雙雙沉默。

  孫負山私聊許喬：【他們是都聽你的嗎？】

  許喬只能猜測：【巧合吧, 上次你提議做隊服, 孟籬就直接否決了。】

  孫負山：【我還是覺得你當隊長更合適。】

  許喬：【我工作忙，也沒有你在中心區更有門路，而且做任務的時候, 你指揮得很好啊。】

  收穫鼓勵與肯定的孫隊長回了一個羞澀的笑，利落給隊友們轉了帳。

  又是四萬積分到手, 許喬心安理得，雖然她在擊殺A級母蜥時毫無出力, 可她給三個隊友提供的治療真轉換成醫院診金的話, 合起來也差不多有這個數了，而且她治療的及時，免除了隊友們至少兩三小時的痛苦。

  總之, 隊友們各有功勞, 屬於一次完美的團隊配合。

  .

  做完這次任務，許喬的生活重回正軌, 每天跟家裡的中學生共用早餐，上下班遇到秦池時會微笑打招呼，到了診所就認認真真地工作，該看劇休息時看劇，該晨跑晨跑，晚上也會悄悄地練習異能，平淡又充實。

  四月上旬，兩家小院裡的六種蔬菜還處於生長階段，許喬養在室內的韭菜、小蔥、菠菜都可以嘗鮮了。

  周日上午十點，趕在秦池準備午飯之前，許喬對著三樣蔬菜的種植盆拍了一張照片，發過去：「說好請你嘗鮮的，每樣都來一份？」

  這是她當初承諾給新租客的小小福利。

  消息過來時，秦池正在客廳練習畫畫，陽台的窗簾打開，露出外面綠意盎然的小院。

  被迫修身養性的火龍盤旋在他腦海睡覺，聽到通訊手環的提示音，火龍懶懶撐起半邊眼皮。

  這樣的日子太枯燥太乏味，哪怕有小孩子從街道上跑過，笑鬧聲也能吸引火龍的注意。

  秦池畫完手裡的一筆，才點開通訊。

  來自小房東的罕見消息讓秦池微微挑眉，火龍更是興奮地飛了好幾圈。

  三樣蔬菜秦池都有對應的菜譜，他比較好奇小房東的吃法：【你們準備怎麼嘗鮮？】

  許喬：【早上吃過菠菜面了，中午我跟小陽打算蒸包子。】

  許爺爺喜歡吃麵食，常吃的那幾樣許喬都會。

  秦池：【我還沒試過這種比較複雜的麵食，不介意的話，可以直接送我蒸好的包子嗎？】

  許喬笑：【當然可以，做好了叫你過來一起吃？】

  秦池：【榮幸之至。】

  溝通結束，許喬分別割了幾把嫩嫩的菠菜、韭菜、小蔥，離根部還有一段距離，異能澆灌後還會順利長出新的一茬。

  麵團發酵好了，她切菜陸陽剁肉餡兒，開始包的時候，許喬把平板放在對面，一邊看劇一邊動手，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十一點半，煤氣灶上的蒸屜里開始冒出香氣，許喬再給秦池發消息：「快好了，可以過來啦。」

  順便去打開了客廳門。

  秦池出現時，穿了一件白色的休閒襯衫，照舊解開最上面的兩顆扣子。

  他左手舉著一束小型的混搭玫瑰花，右手托著一道頗有份量的辣炒牛肉：「我想著包子可能比較清淡，做了一道辣的當配菜。」

  一手一道家常涼菜走出廚房的陸陽：「……」

  許喬笑道：「這都變成你請我們吃大餐了，下次我們可不好意思再說請你吃飯。」

  秦池：「既是鄰居也是隊友，不用客氣。」

  許喬點點頭，關上門，讓秦池去餐桌旁坐，她去插花，顧及精神體的小脾氣，沒敢再夸。

  陸陽瞅瞅那束白白粉粉的玫瑰，一邊去端包子一邊硬找話聊：「秦先生似乎很喜歡花？」

  秦池：「是，客廳里擺份鮮花會更有生活氣息，可惜我沒有木系異能，只能買現成的花束。」

  許喬聽了，道：「你要養花的話，我可以幫你照料，不過我是治療方向，提升不了花卉成長速度，還是花店方便，隨時都能買到開好的花。」

  秦池：「對，我也只是喜歡看花，就不特意養盆栽了。」

  陸陽正懷疑男鄰居想通過養花接近許喬，聽到這話，他意外地看了秦池一眼。

  秦池已經在欣賞中學生端出來的三盤包子了，白白軟軟的麵團上有精緻漂亮的捏紋，看得出製作者很擅長此道。

  許喬介紹完三種餡兒後，秦池夾了一個菠菜肉餡兒的，嘗了一口：「很好吃。」

  許喬也誇讚了他的辣炒牛肉。

  雖然坐在一張餐桌上，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生疏的氛圍。

  秦池將話題轉到了陸陽身上：「小陽是不是快過生日了？」

  他看過兩人的租賃合同，根據身份信息可知陸陽的生日是五月十九。

  陸陽不以為意地點點頭。

  許喬：「他這生日好，滿十六歲不久就是畢業考試，考完正好覺醒精神體，沒耽誤多久。」

  基地規定，所有中學生無論上學期還是下學期滿十六歲，都要在畢業考結束後一起覺醒精神體，然後再結合覺醒情況與考試成績報考普通大學或軍校。

  秦池：「等小陽覺醒的時候，我也去觀禮，順便看看今年東南基地會不會出現比較亮眼的精神體。」

  陸陽到底年少，沒許喬那麼多顧慮，直接問了出來：「你以前在哪個基地？」

  許喬從桌子底下輕輕踹了他一腳。

  秦池笑容如常：「東北基地。」

  陸陽：「聽說那邊比其他三個基地建設得好，別人都想爭取東北基地的居民身份，你怎麼還出來了？」

  秦池：「在那邊住了二十多年，住夠了，出來散散心。」

  陸陽懂了：「所以，你只是在東南基地暫住，以後還會回去？」

  秦池：「當然。」

  陸陽悄悄看向許喬。

  許喬最先想到了秦池的租賃合同，三年，看來，秦池計劃在東南基地逗留的時間就是三年。

  這意味著，她最多還能再跟這位靠譜的鄰居組隊三年。

  不過，三年也夠久的，或許不等秦池退出，背景深厚的孫負山就先因為各種原因離開了。

  .

  這頓短暫的請客結束後，許喬與秦池就又保持著禮貌客氣的鄰居關係。

  四月中旬的一個星期四，秦池開車離開第二軍校時，外面正下著雨，雨勢還不小。

  黑色轎車只能停在五棟樓前，收起車的瞬間，秦池立即撐起一把傘。

  可還是有雨水打在了他的肩頭、褲腿、鞋面。

  火龍不喜歡這種濕漉漉的感覺，秦池才關上玄關門，火龍就冒了出來，朝他一頓噴火，瞬間將秦池身上的雨水烘乾。

  秦池：「陰晴雨雪，這是自然界的正常現象，沒有必要的話，我更喜歡體驗普通人的生活。」

  異能很方便，但有時也會讓人失去一些樂趣。

  火龍不喜歡聽它叨叨，龍首望向被窗簾遮擋的窗戶：【早上看見她了，她沒帶傘，你去接她下班。】

  秦池：「我們只是鄰居，這不符合普通鄰居甚至普通隊友的社交禮儀。」

  火龍：【……】

  修身養性？它更想掌控這具身體了，到時候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商量無果的火龍沒好氣地飛回秦池體內。

  秦池拉開窗簾，看了會兒雨景，打開燈，支起畫架畫畫。

  並非他追求藝術造詣，而是突然得了大把的空閒時間，乾脆什麼都試試。

  五點多的時候，只有雨水擊打地面的街道上傳來了自行車穿梭雨中的動靜。沉睡的火龍睜開眼，秦池便放下畫筆走到窗邊，隱在陽台一頭堆疊的淺金色窗簾後，看向五棟樓前的小路。

  是許喬，騎在自行車上，還是早上的白襯衫、黑長褲。

  她沒有撐傘，頭頂上方卻多了一片直徑一米左右的碧圓蓮葉，透明的，在雨中更顯翠綠。

  蓮葉只能擋住上面的雨水，周圍的雨竟在靠近騎車的許喬時自動改了方向，顯然是受了水系異能的操縱。

  蓮葉之下，小房東的臉像極了它精神體花瓣的顏色，瑩白玉潤，而且還是笑著的，好像在跟誰愉快地聊天。

  很快，她在五棟樓前停下，推著自行車轉了過來。

  這個角度，秦池看見她頭頂的蓮葉低洼處聚攏了一團水珠，正隨著蓮葉邊緣滾來滾去，眼看著許喬就要消失在單元門下，蓮葉突然悄悄捲起邊緣，像頑皮的孩子將那團水珠送進了許喬的衣領。

  秦池不自覺地笑了出來，也聽見她驚訝、懊惱又無可奈何的低呼：「下次再這樣，不用你幫忙了。」

  生氣肯定不會生氣的，因為她定能像操縱外面的雨線那樣，將滾入衣領的水團保持原樣地推出來。

  這只是她與精神體的小遊戲罷了。

  今日還有剩餘透氣時間的火龍又冒了出來，遊走到玄關門前，透過貓眼看著許喬頂著縮小的蓮葉停好自行車再開門進了對面，火龍扭頭，垂涎地朝秦池噴火。

  秦池將精神體叫到身邊，掌心貼上火龍的腦頂。

  火龍下意識地垂下眼皮。

  秦池趁機從空間取出一瓶水，對著龍首兜頭而下。

  火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