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我不許你無動於衷!
2024-05-04 12:37:06
作者: 炸毛吖吖
餘明池心煩意亂的回到房間,裴月清的眼神、一字一句,像刀尖一樣在他心頭劃了無數傷痕。
【我順從過你……我順從過你……】
她什麼時候順從過?她嘴裡順從過的那個人真的是他嗎?為什麼他一點記憶都沒有?
如今的裴月清像謎團一樣,任憑他怎麼解也解不開,甚至是不敢去解。
心頭那股莫名的慌亂和驚恐,只給了他逃跑的勇氣。
哈,說來也可笑,他籌謀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把她抓回手裡,想盡辦法要折磨她,卻硬是被她逼退了兩次。
餘明池顫著肩膀笑,眼裡滿是自嘲,雙手死死扣住扶手,只有這樣他才能讓自己儘快冷靜下來。
「向東,聯繫醫生,我今晚就要讓她肚子裡的賤種消失!」
「還有那個男人,我連他屍體都不想看見,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餘明池冷冷下令,滿臉的暴戾,竟然她覺得他狠毒,那他就狠毒給她看!他現在什麼都沒了,唯一執著就是要讓她過得不好!要她永遠記著他,跟他不死不休的斗下去。
「我明白了,這就去辦。」向東領命,立即退出了房間。
餘明池將桌上的手機拿起,想跟傅垣深那邊確認進展,可他那邊卻打不通電話。
轉眼再看新聞的時候,傅天國際已經被傅垣深那邊的人接手,雖然傅垣深沒出來露面,但這一切跟他們之前計劃好的一樣。
傅恆毅已死,裴月清又落在他手裡,這一局是他贏了。
餘明池扯動嘴角,俊雅的臉龐帶著勝利的笑容,恍然間,他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當初,他什麼都沒失去,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受人追捧的余家大少爺。
十二月的最後一天,天氣異常的冷,窗邊傳來寒風呼嘯的聲音,隱隱的還能聽見海浪聲。
這附近有海,裴月清睜開眼睛,微微抬頭看向那個小窗,冷風不斷從那裡灌進來,她身上穿的再厚,也抵不過地下室這股陰冷之氣。
被反綁在背後的手已經失了知覺,裴月清不知道自己還要保持這個姿勢多久,她只知道,等餘明池下一次過來,她就沒現在這麼輕鬆了。
該激該嚇的,她都說完了,剩下的就有等,等他動作,等他帶著人來處置她。
裴月清靠在牆上,貼了它這麼久也沒把它捂暖,突然之間她好想念那個懷抱啊。
那個能為她遮風擋雨,能包容她所有的懷抱,月清鼻尖酸酸的,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好一會兒才將那股酸澀之意憋回去。
她猜想沒錯,也不知過了多久,地下室的門再次被推開,向東毫不憐惜的將她從地上揪起來,粗魯的壓著她走。
裴月清渾身都發軟,拖著手腕上厚重的鐵鏈,腳步虛浮,轉眼的瞬間,等她看清面前的時候,眉頭揚了揚,嘴角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
醫療室,醫生,還有各種工具在燈光下閃著駭人的寒光,月清發現,哪怕地點不同,時間不同,可這裡場景的布置卻跟上一世一模一樣。
包括一旁懶懶坐著的餘明池,他原本冷淡的表情,在見到她之後一下轉變,眼中嗜血,笑容冰冷。
裴月清目光幽深的看著他,「你應該面無表情才對。」
餘明池一下皺眉,心裡那股怪異的感覺又來了。
「能看到你痛苦,我當然要笑。」餘明池回她,語氣愉悅,轉而抬手示意醫生,「動手。」
幾名醫生領命,七手八腳的就將她固定在床上,鐵鏈被丟到一邊,緊接著她的衣服就被掀起來露出平坦的腹部,另一個醫生已經動作迅速的拿著麻醉針過來。
尖細的針頭在燈光底下閃過寒光,眼看著就要扎到她身上,裴月清卻依舊無動於衷,好像真認命了一般。
餘明池看著,心裡不是滋味,他其實很矛盾,這個小賤種必除無疑,可看著她這副模樣,他又覺得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喜歡她反抗,厭他,罵他,甚至想要過來殺了他,這才是他想看到的。
可她現在這副生死隨命的樣子,讓他憋屈的很,完全沒有報復的痛快感。
「裴月清,這就認命了?你當初不是很勇的嗎?怎麼現在不反抗了?難道那個男人死了,你連他孩子都不在乎了?呵,你對他的感情也不過如此。」餘明池決定激激她。
他一出聲,醫生也停止了動作,那支麻醉針就貼著她肌膚,就差刺進去了。
「我們感情怎麼樣與你無關,要動手就痛快點,我都沒反抗了,你還猶豫什麼?」裴月清笑他,小臉有些蒼白,可那雙星眸卻依舊璀璨動人。
她好像什麼都不怕了,有種豁出去的感覺,那個男人的死把她的心也帶走了,她甚至連親生骨肉的命也不在乎了。
意識到這一點,餘明池裹緊拳頭,怒火中燒。
他滾動輪椅衝上前來,將醫生都撞開了,麻醉針掉落在地,直接斷了兩半,餘明池將她從床上掐起來,目光猩紅,
「這可是你的孩子,是你的,我現在要把他弄出來丟進海里,讓他屍骨無存,你應該很痛苦才對,裴月清,你不該說這種話的,你應該哭,給我哭,我不許你無動於衷!」
她不痛苦,那他的報復有什麼意義,他把傅恆毅都弄死了,她竟然一點眼淚都沒流過,現在他還要挖她的孩子,她竟然還讓他快一點動手。
哈,這女人真是無情到了極點,把心丟到這種人身上,簡直是他這輩子幹過最愚蠢,最愚蠢的事!!
裴月清被他掐起來,漲紅著臉,但她就是不難過,相反她還要看著他笑,她心裡很疼,身體也很累,但她就是不肯如他所願。
想報復她?他餘明池還不夠格呢!
對上她挑釁似的眼神,餘明池怒氣猛漲,掐著她得脖子越發用力。
其餘人就這麼低頭在一邊看著,完全不敢隨便插手,餘明池那陰晴不定的脾氣他們是領教過的,這個時候插手他跟那女人的事,還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被他崩了腦袋。
向東也是這麼想,只要裴月清不威脅到餘明池的生命,他不會插手。
他很清楚,自家爺對這個女人有著很深的執念,他現在所有的悲歡喜怒全是因她而生。
就在所有人都決定進入觀戰模式時,裴月清竟然動了!她一隻手掙脫了手術台上的繩子,也不知從哪抽出了銀針,直接往餘明池臉上扎。
餘明池瞳孔猛縮了一下, 心裡竟然因為她的反抗變得興奮起來,這才是她活過來的樣子,這才是他最想看到的她的樣子。
她肯動,他才能跟她繼續糾纏,不然以後的日子,要是他一個不留神,她就找機會自殺離開他了怎麼辦?
然而他沒想到,他們不會有以後,裴月清是故意落入他手裡來了結這一切的。
向東見她竟然掙脫了束縛,立即箭步上前將餘明池護到身後,裴月清趁他們換位的一刻,另一隻手也解開了繩子。
之前被抓,她就跟向東交過手,這次她特意過來,做足了防備,怎麼可能還會被他抓住。
向東手呈爪狀,還想掐她喉嚨,另一手動作迅速的襲過去,想將她手中那根細小的銀針打掉。
她進來之前,明明已經安排人搜了身,那些針管藥粉小刀還有別的亂七八糟翻了一大堆出來,沒想到她身上竟然還有。
裴月清冷冷的笑,在他扣住自己手腕的時候,微微張開小嘴,發出了一個音節,「嘭。」
向東瞳孔一縮,還沒來及卸下她手腕,肩膀就正中一槍,尖銳的痛意一下子襲遍全身,硬生生逼他冒了一身冷汗,鬆開了裴月清的手。
月清趁機將腳上的繩子也解開,順勢將向東踢向一邊,這一系列事只發生了短短几秒,餘明池回過神來時,身旁的醫生已經跑光了,而向東的血還濺到他臉上。
裴月清從床的另一邊下來,跟他們兩人隔著一張床的距離,餘明池抬手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將向東扯到了一邊,直勾勾盯著裴月清。
「這就是你一開始不反抗的目的?」
裴月清從容不迫的將一旁放置的手術刀握在手中,然後懶懶的抬眸看向餘明池,「嗯,比之前反抗的效果要好。」
能拖延更久,讓外面處理事情的時間更加充裕,而且她之前一直沒動,也是在等身體的藥效散去一點,不然她就是動了也沒用。
射中向東的那枚子彈,是從窗戶飛進來的,即使現在暫時沒有腳步入侵的聲音,但餘明池知道,現在外面肯定全是人。
至於是誰,傅恆毅倒了,絕堂沒人能使喚的動,唯一就剩下岩門。
「呵,聰明了啊清清。」餘明池笑了笑,也不擔心自己現在是不是被人瞄著腦袋,他的笑容帶著幾分危險,裴月清知道他不可能這麼快就妥協,心中警鈴大作。
「那你現在說說,是外面的人弄死我快一點,還是我弄死你快一點?」餘明池搭在大腿上的手動了動,從蓋住腿的毛毯里緩緩摸出了一把槍,直直的指著她。
裴月清一頓,一下覺得自己手中的小刀跟他那東西比起來,跟小孩過家家似的鬧著玩。
但她並不妥協,她大舅二舅都在外面了,她還怕他做什麼。
「那我不介意用我半殘來換你一條命。」裴月清淡然的笑著,外面可是岩門的人,槍法准到不能再准,而餘明池,離她近而已,她周圍遮蔽物這麼多,她就不信她躲不過。
更何況……
裴月清笑容的弧度擴大了幾分,有點自嘲的意味,她確實挺無情的,但凡抓住一點就會不顧一切的利用。
「爺……」向東捂著肩膀,擔憂的看著他,但也不敢輕舉妄動。
餘明池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向東眉頭幾不可察的動了動,然後捂著傷口沉默不語了。
三方對持,蘇奇峰在外面看著,眉頭死死擰著,他們好不容易占了上風,這一下又被餘明池掰平了。
就算按照裴月清的說法,用她半殘來換餘明池一條命不虧,可他哪捨得,這可是他唯一的寶貝甥女,更何況傅家……
他答應那個人會好好照顧她的。
所以要他眼睜睜看著裴月清受傷,他做不到,只能等下一個時機,等裴月清的下一個指示。
所有人都知道這麼耗下去不是辦法,這短暫的靜止畫面遲早要被打破的,而裴月清就是打破這一切的關鍵點。
因為所有人的進攻時機都在圍著她轉。
裴月清手裡把玩著手術刀,靈活的轉了兩圈,在餘明池滿是警告的眼神里,猛地朝自己胸口刺!
這一出,真的所有人都預料不到,餘明池瞪大眼睛,不顧腿上的傷,直接就撐著站起來,蘇奇峰暗罵一聲,差點將望遠鏡丟出去。
好在他身旁的槍手反應快,趁著餘明池這一鬆懈,手中快速按下扳機,一粒子彈乘著凌厲的寒風,直接奔向餘明池的太陽穴。
「咚」的一聲,餘明池從錯愕中緩過神來時,向東額頭上正中一槍,如慢鏡頭一般倒在了他身前斷了呼吸。
裴月清才不管他們是死是活,抓住機會飛快往門口跑,餘明池卻迅速反應,一手按下桌子底下的按鈕,裴月清一腳踏空,直接摔進通道里。
餘明池來不及回頭看向東,從輪椅上撲下來也跟著滾進去,窗外砰砰幾槍進來,因為角度關係,全陷入牆體裡。
「擦他媽的又是暗道,別蹲了,讓他們趕緊進去找人。」蘇奇峰將望遠鏡丟下,火急火燎的衝進別墅。
裴月清翻滾了一圈,順著通道往下滑,手肘後背都被撞得生疼,還好她反應夠快,下來的瞬間及時護住了肚子,沒讓它被這些稜稜角角碰到。
她身後還有聲音,她知道是餘明池,但憑他那隻廢腿,落地之後肯定是她跑的快一點,她還有希望,已經拼到這個地步了,她絕不能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