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我後悔了,當年不該拋棄薄宴
2024-09-13 11:54:10
作者: 藍小柒
如果薄宴時抑鬱症是真的,為什麼我這個當妻子的一無所知,而白盈盈卻搶先知道?
雖然知道這樣想很矯情,但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
「是我懷孕的時候,葉阿姨告訴我的。」
「你一定不知道吧?」
白盈盈嘴角掛著詭異的笑,「也是,在薄宴時的叮囑下,所有人都瞞著你。」
「因為你拋棄他,他罹患了嚴重的抑鬱症,最厲害的時候,一度休學,幾次掛科,幾乎要拿不到畢業證。」
「棠梨,你有什麼資格怪他?」
「明明你才是罪魁禍首呀?你拋棄他,又利用他,你認為他是你掌心的玩物嗎?可以任由你揉捏?」
我哽咽的說不出話。
因為這個事情太超出我的認知了。
和薄宴時重逢的時候,他是高嶺之花,冷峻的不能直視,更是令無數女人趨之若鶩的成功人士。
我從不曾在他的身上見過任何抑鬱症的樣子。
怎麼會呢?
「梨梨,別上當,未經證實的消息,都不要相信。」
燕栩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我沒有騙你的必要。」
白盈盈一臉的憤怒。
「棠梨,你愛信不信,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真正害死薄宴時的人不是我,而是你,這個黑鍋我絕對不背。」
「我的女兒才會是薄氏集團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至於你肚子裡這個……」
「你一定不甘心把孩子給葉阿姨撫養吧。」
「很好,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的過日子吧。」
白盈盈撂下這番話,得意的轉身離去。
她好似來找我,就是為了宣布這個消息,讓我墜入到無邊無悔的悔恨中去。
我真的中招了。
心臟像是被重重的捏著,我快要呼吸不上來。
「我要去調查真相,薄宴時……真的是被我害的?因為我拋棄他,他罹患了抑鬱症?」
我求證的目光哀哀的看著燕栩。
燕栩滿臉的不忍心。
「梨梨,這件事……白盈盈好像沒有騙你。」
「什麼?」
我瞬間一震,下意識的抓緊燕栩的手腕,牢牢的盯緊他的眼,「學長,你也知道這件事?」
燕栩深深吐出一口氣,說道:「我就在薄宴時隔壁的學校,他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他的事跡,我略有耳聞。」
但是因為喜歡了同一個人,燕栩從一開始就把薄宴時劃歸到了情敵的位置。
儘管知情,卻沒有過多的過問。
「真的?」
我瞳仁震顫,腳步踉蹌了下,很快被燕栩扶住。
可我還是處于震驚中難以自拔。
悔恨如硫酸侵蝕入血管中,酸疼瞬間隨著血流遍布四肢百骸。
當年拋棄薄宴時,雖然是情非得已。
可創傷到底是因我而成,如果薄宴時真的生無可戀……
我顫抖痙攣的手死死的抓牢了燕栩,眼眶越來越酸——
那麼,我將永遠不能原諒自己。
大概是情緒太激動,我的肚皮也跟著痙攣起來,跟著一層層的陣痛襲上來,如繩索死死勒緊了腰腹。
好疼。
疼痛襲來的第一時間,燕栩的臉色立刻變了。
「梨梨!」
「怎麼了?」
「是不是肚子疼?」
「醫生!秦風立刻打救護車電話!」
我感受得到燕栩的緊張,努力的深呼吸,試圖緩解那種疼痛,但是卻沒用。
在無窮無盡的疼痛中,我意識到自己可能要生了。
可是,我一顆心被刀絞一般,沉浸在對薄宴時的痛悔中,幾乎在瞬間,那些被壓抑在心間,日復一日積累的愛意如洪水噴薄而出,將我淹沒的徹底。
身體疼,心口也疼,讓我的眼淚斷了線一樣往下掉。
「我可能快生了,學長,麻煩你帶我離開。」
燕栩牢牢的攙扶著我,我的視線卻落在紅外線熱成像儀上,牢牢的盯著那個點,用最後一點力氣,堅持道:「救……他……」
汗水不知道是被頭頂的日頭蒸的還是疼的,一顆顆的滑落下來。
燕栩見狀乾脆將我打橫抱起。
他眼底的擔憂如水一般傾瀉。
我卻難過的不能顧及,一味的沉浸在巨大的悲傷中。
薄宴時。
我就要產下我們的孩子了,你在哪裡,如果你還活著,回來陪我好不好?
我在這一刻,竟然失了理智,忘記了橫亘在我和他之間那麼多的矛盾和障礙。
想見他,想奔赴他的衝動如此強烈。
但是這個想法也只存在了幾秒,我就被潮湧而來的疼痛給淹沒了。
救護車早早就停在外面,原本是為救治傷者而準備的,此刻卻拯救了我。
燕栩將我放到擔架床上。
醫護人員有條不紊的忙碌起來。
「快要生了,孕產期快到了嗎?」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要在半個月後。」
「那還好,不算早產。」
「有沒有計算宮縮的間歇時間?」
我搖頭。
汗水和疼痛咬住了我的身體,讓我片刻不得安寧,甚至疼的不能思考。
原來生孩子是這樣疼的嗎?
在留下這個孩子的時候,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只知道這個孩子是我和薄宴時的結晶,我愛他,哪怕他不愛我了,我也能憑藉濃厚的愛意將孩子生下來。
「疼就說一聲,我要開始計算了。」
「第一次生孩子?」
「這就是孩子的父親?」
醫生隔著口罩將目光落定在燕栩的臉龐上。
恰好醫生發問的那一刻,我被新來的一波陣痛淹沒,疼的沒辦法回答他的問題。
只聽燕栩嗓音含糊的「恩」了聲。
接著感覺自己的手腕被用力攥緊,「深呼吸,梨梨,我聽說腹式呼吸有助於緩解疼痛,來跟隨我的節奏,呼——吸——」
我跟隨他的節奏緩緩呼吸。
感覺渾身汗如漿出,熱意快要把我給淹沒了。
我偏過頭去,在模糊的疼意中,將目光落定在救護車的車壁上。
腦子裡面不斷浮現出來的畫面,卻全部都是關於薄宴時的。
他冷峻著的眸在觸及到我的那一刻,眼底猝然起火,無數的星光從裡面奔向我。
「梨梨,你懷孕了?」
「你要生下我們的孩子了?」
「我……我真的很高興。」
「從此,生有可戀……」
巨大的悲涼伴隨顫慄,電流一般竄升上脊背,肌膚肉眼可見的浮出了一層栗。
酸澀疼痛在血液中瘋狂奔流,仿佛在深切的懊悔著。
如果有可能……
若有可能……
畢業季的時候,絕不會拋下薄宴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