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我哪裡不如他,我改可好?
2024-09-13 11:48:24
作者: 藍小柒
他撩眸而起的剎那,嘴角涼淡的掛著一抹哂笑,但潭底卻像蟄伏著一片海,一片能吞人的風暴!
就像大手用力捏緊心臟,我呼吸瞬間沉悶起來。
他目光凜冽到,我都不敢再直視。
一顆心高高的懸著,掛著,吊著。
在他提步走來的那一刻,心臟激烈狂跳!
薄宴時到底聽到了什麼,我和白盈盈提到了懷孕的事情,他到底聽到沒有?
他終於靠近,清雋的呼吸如風凜來。
「你怎麼在這裡?」
我率先開口,以進為退,以攻為守。
「醫院打來電話,說季義宣死了。」
薄宴時神情寡淡,目光鎖著我,語調尋常到好似在談論一隻螞蟻死了。
而他自從出現的那一刻,甚至連餘光都沒分給白盈盈一縷。
白盈盈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
她甚至迫不及待要躲開去,逃避面對這個現實。
然後她一動,就被一道沉冽的嗓音叫住。
「白盈盈。」
薄宴時總算看向她,白盈盈水眸中的亮色還沒來得及消失。
「聽說你今天挑釁了棠梨。」
「最後一次,如果再被我聽說……」
薄宴時沒把話說完,但眼底的涼意已經傳達到位。
白盈盈眼眸灰敗,纖細的身形哆嗦的如同秋風中的落葉,「宴時……」
她似是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薄宴時,「你可以走了。」
白盈盈是哭著離開的。
親眼目睹這一幕,我心中卻激不出一點波瀾。
下一秒,手腕突然被一股勁力扣住,薄宴時的笑意潛在僵硬的面部肌肉下,皮笑肉不笑。
「我們來清算一下?」
我試圖抽回手腕,但這次薄宴時卻沒有依我,扣緊的力道越來越重。
「我陪著你。」
他難得的對我展露出強勢的一面。
「……」
我瞬間泄氣。
本來來醫院是找尋當年真相的。
如今季義宣一死,一切計劃都被打亂。
我也很疲憊。
「算了,我們回去。」
告別周尋,在邁巴赫后座落座,他沉冽的嗓音就落下,「為什麼要來見他?」
「我清楚你恨他入骨,所以這是我親手給他安排的結局。」
他乜著我,好似在等待誇獎的幼稚孩童。
而他明明不是當年那個少年了,頂著這張成熟峻挺的臉龐,說出這樣一番話,殘忍又變態。
他果然還是當年那個偏執入骨的瘋子!
「你清楚什麼?」
我厭煩透了他如今的糾纏。
「你以為你做了這些,我就能原諒你,和你重歸於好,繼續和你維持這一樁毫無感情的婚姻嗎?」
我毫不留情的戳他。
「薄宴時,你在做夢。」
出乎我意料之外,薄宴時卻比我想像的還要冷靜,他偏過頭來,潭底明明排山倒海,嗓音卻冷靜的瘮人。
「不維持,難道你還能掙脫?」
「……」
我唇顫,看著他詭異到平靜的俊臉,第一次感覺到後怕。
如今的薄宴時,已經遠遠不是當年那個能任我擺布的少年了。
下頜突然被他用力掐入掌心,他骨節分明的掌背甚至浮出根根脈絡。
「棠梨,當年你能和我分手,只是因為我太弱。」
「而今……休想!」
他眼眶浮紅,陰鷙入骨,「我不管你喜歡誰,總之,招惹了我,你只能是我的,明白嗎?」
我被他掐的下頜劇痛。
和他目光相撞的時候,深深的感知到了恐懼,心臟像挨著篩子一般,細密的泛起戰慄。
「如果我不肯……呢?」
最後一個字,因為他力道的加重艱難的吐出。
「試試?」
他潭底濁浪翻湧,驟然鬆手,卻用力扣住我的肩膀,強勢的帶著我按在他的胸膛上。
「棠梨,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你想從我手心逃出去,沒那麼容易。」
「……」
我發自內心的恐懼。
再一次意識到,我想逃離薄宴時的身邊,恐怕沒有想像中的容易。
「薄宴時,你強留一個不愛你的女人,有什麼意思?」
「愛我的女人,試過了,更沒意思。」
我脊柱泛涼。
瞬間明白他說的是誰,白盈盈就是那個愛他的女人。
這讓我呼吸瞬間亂了節奏,我拼命想從他的懷中掙出來,這也成功激怒了薄宴時,他掐著我的下頜,裹挾著磅礴的怒氣朝著我吻下來。
我渾身炸刺。
滿腦子浮現的只有白盈盈挑釁的那句。
「宴時親口跟我說,你在床上就像一根木頭……一條……死魚!」
薄宴時的唇片追索不休,電流感的酥麻一寸寸占據神經,而那電流好似擊穿了皮膚,沿著血液泵到心臟,引的心跳如擂鼓一般激烈。
而這熟悉的身體反應,讓我如墜冰窟,一顆心千瘡百孔的疼起來。
哪怕發生這樣多的事情,我竟然依然愛著他。
理智上我不能接受薄宴時,可是身體反應騙不了人。
我怎麼能還愛他!
強烈的悲傷酸了眼眶,眼淚無知無覺滲入彼此糾纏的唇。
薄宴時在嘗到眼淚後,脊背僵成石頭。
他屏息,垂眸看我,指腹輕輕摩挲我的臉龐,將殘在上面的淚痕一點點拭掉。
「別哭。」
「這一次,我不會心軟。」
「棠梨,如果你甘願,我們皆大歡喜;如果你不甘願,那我就等到你甘願為止。」
我抽噎的說不出完整的話。
「你憑什麼認為……在你試過別的女人之後,我還能接受你?」
「如果你想破鏡重圓,那就允我也試試其他男人?」
這一刻,我甚至恨他。
他沉默,灼熱的目光剎那間破出鋒芒,殘忍的對我開口,「不行。」
「梨梨,我會嫉妒到發狂。」
「季義宣的死法很殘忍,除非你也想讓那個人也試試。」
我哽住,呆呆地看著他。
他峻挺的臉龐貼著我,近到能聞到彼此的呼吸,他最終在我的淚霧中敗下陣來。
骨節分明的大掌扣住我的後腦勺,強勢的把我扣到他的肩膀上,他低低的喟嘆好似能穿透我的靈魂。
「梨梨,你看看我可好?」
「我哪裡不如他,你說出來,我改可好?」
我呆住。
他無奈的嘆息,好似灼熱的刀鋒,猝不及防把我捅了個對穿。
我在他溫暖的懷抱里。
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