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需要我下去抱你嗎?
2024-09-13 11:45:18
作者: 藍小柒
「真是拿你沒辦法。」
燕栩輕笑一聲,修長如玉的指節捏著方向盤一甩,風灌入窗子,好似能吹走所有的愁緒。
他帶我去了個酒吧。
顏色繽紛的雞尾酒擺在面前,被我小口小口喝掉。
酒意微醺,正上頭的時候,身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線。
「宴時,是棠梨姐和燕大神哎,好巧。」
我皺眉。
看到薄宴時和白盈盈的時候不由皺眉。
這兩個人怎麼陰魂不散,我們走到哪,他們就跟到哪?
但我裝作沒看到,直接把他們當成了透明人。
這個念頭剛定,身側的吧檯凳突然被挪動,薄宴時熟悉的清冽氣息撲入呼吸。
跟著是他沉冽的聲線。
「兩杯梅子之吻。」
我捏酒杯的手指不由一緊。
年少輕狂的記憶海嘯般襲來。
十幾歲的少年,還沒成年卻對酒吧格外有興趣,打扮成大人的模樣,和薄宴時一起喝的第一杯雞尾酒,就是梅子之吻。
酒吧後巷的薰風中,梅子清甜微酸的味道在我們的唇齒間糾纏。
那個時候的棠梨和薄宴時信誓旦旦,一定沒想過,十年後的某一天,他們會徹底的鬧翻。
我厭倦了這樣的回憶。
越甜蜜的回憶越反襯出現在的心酸。
我低聲對燕栩建議,「學長,我們換個地方繼續?」
燕栩點頭,體貼的拎起外套,順勢披在我的肩膀上。
坐在副駕駛上,呼呼的暖風吹走了心頭的愁緒,我意猶未盡,「我們還去哪裡喝?」
「你穿的太少,先帶你買身衣服。」
在二十四小時的快消服裝店,燕栩幫我挑了白色長款羽絨服,在小禮服裡面套上棉褲,我全副武裝的走出店門。
「我們去河邊散散步。」
燕栩的提議讓我一愣。
「我以為我們還會去酒吧接著喝。」
「吹吹風喝酒別有滋味。」
「而且我認為你現在的狀態,不一定喜歡酒吧那樣嘈雜的地方。」
我點頭。
寒風漫捲著長發,我和燕栩一人提著一罐啤酒,邊走邊聊,走至橋邊正是風口,長風像是要把靈魂都從身體裡颳走。
我灌下最後一口啤酒,易拉罐在手心捏扁。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燕栩淡淡開口。
這樣的詢問不會讓人覺得有負擔。
而我此刻的傾吐欲格外的強。
「等合約結束,從創石經紀離開。」
「我聽紅姐說你的第二張專輯被卡在薄宴時手裡,遲遲定不下發布的日期。」
「你如果想提前解約,我可以幫你。」
我詫異。
沒想到紅姐居然什麼都跟燕栩說。
被薄宴時拿捏這樣丟臉,我壓根不想被燕栩學長知道。
「薄宴時不會答應的,他已經在業界施壓,誰對我施以援手,誰的公司就會遭到報復。」
「不然的話,我早早就和畢航簽約了。」
「薄宴時在北城的確權勢滔天,但北城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地盤,我有個堂兄也開了經紀公司。」
「他是燕京集團的掌舵人,如果他出面,薄宴時不敢得罪他。」
「可是……」我眼眸一亮,猶豫的問道:「學長,你覺得我有潛力嗎?」
「我在創石簽了三年,如果違約,至少要有幾百萬的違約金。」
「幾百萬畢竟不是小數目。」
對現在的我而言,這是一座跨越不過去的大山。
燕栩聽我這樣說,眼眸中露出不贊同,「你的包里還裝著最佳金曲獎的獎盃,你問我自己有沒有潛力?」
「棠梨,以前的你可是育才中學驚才絕艷驕傲自信的校花。」
「……」
我眼眸一熱。
心底也被燕栩這番話激出一番熱血來。
「你要是有興趣,我找時間約你們見一面。」
「如果他認為我值得的話,我自然願意擺脫現在的困境。」
「那就約好了。」
我捧著被捏扁的啤酒瓶,和燕栩的對撞一下。
「敬我的伯樂?」
燕栩跟著一笑,「敬我的千里馬?」
我噗嗤一笑,剛想轉身,卻被腳下一顆石子絆倒,眼看就要踉蹌跌倒,一條溫暖有力的胳膊扶住了我。
四目相對,燕栩眼底的碎出的情愫讓我渾身一震。
「叱——」
長長的剎車片聲在寂靜的橋面上格外刺耳。
我站穩腳跟回身一看。
一輛熟悉到骨頭去的邁巴赫險險的貼著我們停下。
車窗落下,寒風中薄宴時凜冽的側臉弧度映入眼帘。
「上車。」
緊繃的兩個字,沒有任何鋪墊,只有冰冷的命令。
我沒動。
燕栩也沒理他。
他轉過頭看著我,眼角眉梢蟄伏著風暴。
「需要我下去抱你嗎,薄太太?」
最後三個字,被他咬的很重。
我還沒開口,身側的燕栩卻突然開了口。
「薄宴時,你還知道梨梨是你的太太?你在和那個叫白盈盈的出雙入對的時候,怎麼從沒想過你是已婚人士,你這麼做,對得起梨梨嗎?」
聽到燕栩的話,我就暗叫了一聲糟糕。
依薄宴時那個暴脾氣,一定不會容忍他這樣的挑釁。
我正想著怎麼彌補,車子引擎驟然停下,接著車門被重重「砰」上。
薄宴時周身裹挾著怒氣,一把攥緊了我的手腕。
那張本就冷峻的臉此刻像裹著一層寒霜。
「你是在替我太太打抱不平?」
他睨我一眼,譏誚著,「薄太太,要不要跟他講一講我們的婚前協議?」
燕栩的目光瞬間錯愕。
「梨梨,你和薄宴時的婚姻還有什麼隱情?」
我深覺難堪。
「放開我。」
我抿著唇,從他寬厚的手掌心抽離。
然後扯出一抹笑看向燕栩。
「學長,謝謝你的啤酒,今晚我真的很開心。」
「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燕栩的眼底除了詫異就是心疼,對著我輕聲告別。
「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
說完這句話,我轉身上了后座。
隔著一扇車門,依稀間我聽到了薄宴時的聲音。
風聲太大,我一時沒聽清。
倒是燕栩的聲音溫潤又帶著點挑釁的,「薄宴時,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我的勝算大多了。」
薄宴時沒再說話了。
車門打開,薄宴時裹著凜冽的寒風在我身邊落座,聲音比鐵還沉。
「開車!」
「我有東西給你。」
我從包里拎出裝著鑽戒的牛皮袋子遞給他。
薄宴時嶙峋修長的手指隔著牛皮紙摸到那個戒圈,包廂的空氣都涼了幾分。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