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太臭了，下不去口啊

  陶米剛睜開眼，就聽見了一道粗狂發怒的聲音。

  「馮淑!今天老子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讓老子把這拖油瓶賣了；要麼你和這拖油瓶一起去滾出我們陶家。」

  陶米：？？？

  陶米發現自己被一位年輕婦人緊緊抱著，此刻她眼神清明，不似之前的呆傻。

  「爹，小米才三歲啊。我多接點城裡的繡活，求您不要把她給賣了！」

  陶老頭氣得伸出食指指著馮淑和陶米，然後開始找東西，準備打人。

  一旁的張喜鳳拉住了陶老頭。

  

  「爹，怎麼說這事也是因為興文想孝敬爺爺才衝撞了貴人……」

  陶老頭一聽這話，更加生氣。

  「一個丫頭片子而已，還不會說話，還不如賣了貼補家用。馮淑，你再護著她，我讓成旺連你一起休了。」

  陶米悄悄觀察了一下周圍的人。

  抱著自己的是娘親，吵著要賣她的是她爺爺，一旁火上澆油的是她大伯母。

  陶老頭這時過來強硬地拉人，馮淑跪在地上緊緊地抱著陶米。

  「馮淑！你是要忤逆長輩嗎？」

  被馮淑抱在懷裡的陶米，委屈地說了聲：「娘，我疼。」

  馮淑聽見陶米說話，低頭看了一眼，連忙去求陶老頭。

  「爹，小米會說話了，她會說話了，不要賣掉她！」

  張喜鳳皺了一下眉頭，過來扶著陶老頭，看了一眼陶米，開口勸著：「爹，算了吧，陶米說到底也是二弟家唯一的孩子——」

  「她又不是帶把兒的，再說了她也就是——」

  「淑兒，小米！」

  一位中年男子推門、扔下手中的東西，一把衝過來抱住了陶米和馮淑。

  「爹，興文做錯的事為什麼要讓小米去彌補？」

  「你也替她們娘兩說話？」

  「爹，那是我妻子啊。淑兒這些年一直操持著家務，在您和母親生病的時候都是衣不解帶的照顧；你說胃疼，她就天天一日四餐給你做，就連自己生病都不曾落下一次。母親生前癱瘓在床，不也是淑兒一直照顧的，爹！」

  陶老頭神情有些鬆動。

  張喜鳳扶著陶老頭，對著陶成旺說：「二弟啊，爹也只是想讓小米去給人家做幾年丫鬟，等咱們攢夠錢了，就贖回來了，這只是救急。」

  陶米抿了抿乾乾的嘴唇，看著自己老爹有些猶豫，就從馮淑懷裡露出頭。

  「大伯母，明明是興文哥哥自己做錯事了，為什麼讓小米去給人家做丫鬟？而不是興文哥哥去做小廝？是不是以後興文哥哥和興發哥哥娶媳婦還要把我娘親給賣了？」

  張喜鳳被說中心事，心虛地看了一眼陶興文。

  陶興文上前扶住了陶老頭：「爺爺，今天夫子誇我寫的文章了，說我一定可以考中秀才的。」

  陶老頭：「今天你們同意小米也得賣，不同意也得賣，城裡袁家的人馬上就要到了。」

  院裡一棵大樹輕輕地動了動枝丫：來了來了，陶興發那小子得罪的人上門了，小陶米啊，你可怎麼辦呢？

  陶米一臉震驚，我居然可以聽見麻雀和大樹的聲音？天助我也！

  【大樹爺爺，大樹爺爺，你可以聽見我說話嗎？】

  大樹聽見陶米的聲音更加激動，沙沙沙地手舞足蹈。

  小陶米啊，你終於再次開靈了，我當然能聽到你的聲音了。

  【那大樹爺爺能幫我搖一些人過來嗎？】

  這都是小意思~

  大樹爺爺更加激動了，小陶米終於開靈了，以後好日子要來了，跟著小陶米，吃喝不愁了！

  吱呀——門外停了一輛馬車，然後進來了兩個中年男子，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

  「陶興發，你搶我家小主子的玉佩，還打傷他，趕緊拿錢賠償，今天是最後一天！」

  陶興發嚇得往陶老頭身後鑽了鑽，他只是去城裡賣二叔打的獵物，然後買點紙張，怎麼就惹上袁家了呢……

  陶老頭此刻諂媚地笑著：「兩位老爺啊，我們家是真的沒有錢啊，這不，我們準備把我們家長得最好看最水靈的丫頭賣給袁家。」

  袁管家看了一眼地上的陶米，自然也看見了馮淑。

  「一個小丫頭片子怎麼和我們家小主子比，這個小的和大的我們帶走，這事就算清了。」

  馮淑的眼裡的恐懼和抗拒更加明顯，抱著陶米的手不自覺地緊了幾分。

  陶成旺也感受到懷裡人兒的不安。

  他眼裡還有些期待地望著自己的親爹。

  陶老頭卻是一臉欣喜：「老爺，那這小的和大的都帶走吧，能入袁家的眼也是她們的福氣。」

  「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呸——」

  陶米有些生氣地說了一句，就被馮淑給按到懷裡了。

  袁管家過來開始拉人。

  大家都沒有注意到陶米眼中的一抹激動。

  這時候從院子周圍爬出來很多蛇，窸窸窣窣地朝著陶老頭還有袁管家爬去，速度很快。

  「啊，怎麼有蛇啊！」

  「啊！啊！啊！」

  陶成旺趕緊抱著馮淑和陶米遠離蛇群的攻擊。

  不一會兒，蛇群就離開了。

  來的毫無徵兆，去的也是無影無蹤。

  大樹爺爺邀功地搖了搖樹枝。

  小陶米，你交代的任務我辦的不錯吧。

  【嗯嗯嗯，大樹爺爺，你真棒，你就是我的棒棒糖。】

  雖然不懂棒棒糖的意思，但是大樹爺爺聽了很是開心。

  門口圍著的人更是激動地七嘴八舌的討論。

  「我就說這陶老頭這麼磋磨淑娘肯定要遭報應的。」

  「陶米那么小就想賣掉，真的是忘了自己家裡以前是什麼日子，靠著陶成旺一家才有了點積蓄就不把人家一家當人看。」

  「也就陶成旺孝順，換了別人早就分家了……」

  「有一說一，這淑娘啊，也是賢惠孝順啊。」

  ……

  門外的討論聲都傳到了陶成旺的耳朵里。

  這些年，大哥靠著自己打獵換來的錢娶了媳婦，然後在城裡有了活干。母親去世的早，大嫂懷孕生子包括親爹生病都是馮淑一把屎一把尿地伺候著，自己天天上山打獵，自己的媳婦和女兒還要……

  「爹，分家吧，我和淑兒帶著小米出去過。」

  陶老頭和袁管家被蛇嚇得六神無主，雖然蛇都沒有咬人，但是一堆蛇爬過來圍著爬到身上，也是很滲人、很噁心的。

  蛇：你才噁心呢，你渾身腥臭無比。我不是不咬你，只是你的血液太臭了，下不去口啊~~~

  「分家就分家，你們二房淨身出戶。」

  卜村長這時候也過來了，看著陶家亂糟糟的樣子，他本來是不想管陶家這攤子事的，但是城裡的袁家來人了，他怎麼也得護著一點。

  可是到了門口，就被那一群蛇給震懾住了。

  得了，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