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真實的夢境

  石如星隱去了前世種種，只說，秦王說自己做了個夢，夢中自己是他的王妃，所以眼下發起了癔症，放言要去聖上面前求娶她。

  說這話時，她臉上的嫌惡藏都藏不住。

  方青韻見她如此，也知曉了情況，掩嘴輕笑，打趣道：「妹妹當真一點不動心？再不濟，他到底也是王爺呢。」

  石如星一臉吞了蒼蠅似的表情。

  別說今生，她已經與慕珩兩情相悅，慕珩同樣是皇子——就是前世，她不知道自己對慕珩的心意，也不清楚他的身世，不還是照樣厭惡秦王至極嗎？

  她沒有方青韻那麼大的野心和決心，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甚至願意將自己的婚姻當作籌碼，換來秦王這樣的「棋子」。

  石如星光是想到那張臉，都會克制不住想拔刀砍人的衝動。

  

  方青韻實在是忍不住了，笑得肩膀都在抖。緩過來後，她安撫地拍拍石如星的肩膀，道：「放心，我不會叫他講你禍害了去。」

  她既然敢這麼說，那就是已經有辦法了。石如星放下心來。

  方青韻看她如釋重負的樣子，秀美一挑，問：「你居然這麼討厭那位殿下？」

  「能看上石如月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下，方青韻也點頭稱是了。

  兩人攜手回到主場，自是引來周遭許多打量。

  石如星消息閉塞，還是聽了方青韻的消息，才知道秦王居然在酒醉後喊了自己的名字。但席間其他夫人小姐們，就不同了，這消息秦王沒壓著，當然傳得飛快，不少人都在議論，秦王才在石如月身上栽了跟頭，如今又痴戀上石家另一個小姐了，這石家莫不是會什麼巫術？

  而且，經過之前的認親宴和賞花宴，大家也都看出方青韻和石如星關係不錯，而方青韻在賞花宴上，又被秦王直接點為側妃，如今秦王移心石如星，她們二人會不會撕破臉？

  眾人皆是揣著看好戲的心思將目光投射過來。

  只可惜，叫她們白白期待了。

  因為兩人關係看起來甚至比從前更加要好了。

  石如星與方青韻一路上都言笑晏晏，方家還給她安排了靠近主位的位置，足見對她的看重。

  這下，席間賓客是真的忍不住懷疑，石家人會巫術了。

  不然怎的連情敵相見都能如此和睦？

  石如星只與方青韻相視一笑，不多解釋。

  ……

  次日，秦王正準備進攻面聖，卻有皇帝身邊的太監先一步來到秦王府。

  秦王蹙眉，不太明白這是要做什麼。

  太監恭敬地取出聖旨，扯著嗓子宣旨，秦王也不得不跪下。

  然而，聽了幾句，他頓時就跪不住了，差點沒按捺住要直接起身，打算直接進宮去問自己的父皇，為何會突然下旨，將方青韻原定的側妃身份提成正妃。

  是的，太監今日來此宣旨，內容就是賜方青韻秦王正妃之位，而且還提前了婚期，三個月後就要完婚。

  接過聖旨，秦王攔住傳旨的太監，強笑著問：「父皇怎麼突然下旨？可是有什麼人向陛下進言了？」

  太監搖搖頭，回答道：「咱也不清楚啊，是陛下昨個兒突然說起您原定的……那位，有聽說您有意立方姑娘為側妃，便乾脆叫人擬了這道聖旨。」

  太監語氣誠懇，說話不似作偽，秦王也沒能看出他的破綻，只好擺擺手任人離去。

  難道真的就這麼巧？

  秦王不自覺摩挲著手指，像是在回味昨日撫過少女肌膚的觸感。

  前些時日，他每每入睡，就會做起一個與自己如今的人生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夢。

  在夢裡，直到自己向皇帝請旨賜婚，都與現實無異。

  只是，在那之後，夢裡的石如月沒有屢次請求推遲婚期，反倒是初夏時分，他就贏取了石家女進門。

  只是，到了掀蓋頭的時候，他才發現，蓋頭下的女子不是自己相中的清水芙蓉，而是一朵嬌艷的玫瑰。

  平心而論，石如星是美的，姿容不比石如月差。可是秦王顯然更看重自己被欺騙的事，是以，也沒對這個美人有什麼好臉色，發現新娘不對後，當即就拂袖而去。

  次日，秦王沒有帶石如星先去宮中問安，而是徑直殺去石家，要就王妃一事問個明白。

  從石如星進門到回門，秦王都沒多看她一眼，回門路上甚至不和她同乘馬車，她從來沒有機會辯駁。

  而到了石家，石如月見到秦王來了，立馬慘白著一張小臉嚶嚶哭泣起來，說出了石家真假千金一事，說石如星一定要搶走這門親事，否則就去死。她石如月不忍見父母因此痛失愛女，只能不甘不願將婚事讓出來。

  夢中，秦王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反而對石如月更加憐惜，覺得她實在善良得過分，也對石如星更加厭惡。

  其實，石如星當時就一一反駁了。說石家就是為了讓她替嫁才找她回家，為了讓自己能老老實實嫁入王府，每日都給她餵軟筋散，叫她動彈不得，不然她也不會成婚當夜甚至沒追出去與秦王分辯。

  但有石如月陳情在線，石如星的話，秦王一個字都不信。

  從那之後，他就開始為了石如月出氣，不斷地和她一起折磨石如星。

  動輒叫她長跪幾個時辰是常事，石如星向來是要反抗的，但每次都會被婆子重重按到在地。

  夢裡，秦王對石如星真的很差勁。只不過，一開始是因石如月之事而報復她，後來，卻是為了讓石如星再用那燃著亮光的眸子看向自己。

  因為，後來石如月也將要與左相府公子訂婚，秦王失意之下，喝得酩酊大醉，竟誤入了石如星的小院。

  這個院子是秦王府中最荒蕪破敗的，秦王為了折辱她，專程叫她住在這裡。

  可秦王第一次來時，卻發現院中已經是乾淨整潔，花壇里甚至已經冒出點點新綠。

  那一瞬間，秦王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只覺得石如星這個人好奇怪，分明一直被他掌控，卻怎麼都要反抗，不肯就此屈從，一定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活出點名堂來。

  就像這個小院。

  他鬼使神差推門進入石如星的房間，看見她燈下讀書的樣子，不知不覺心動。

  但，就在秦王終於想要補上遲來的洞房之禮時，石如星居然直接將鋒利的銀簪橫在他頸間，紅著眼威脅他若是再靠近，自己就會動手。

  秦王心中升起那點微妙情愫瞬間敗退，取而代之的是怒氣。

  她憑什麼敢反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