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打趙家的臉

2024-09-13 10:48:58 作者: 雲轉晴

  武德司的職能主要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統領宮城,一部分是稽查百官。

  然而,武德司畢竟不是御史台,更不好明面上奪了御史台的活兒,所以即便時不時需要去各官署查探,武德司依舊設立在宮城之中。

  這也是趙盼寧回京後,頻繁出入宮城的原因。

  「小舅舅。」

  徐珩走進武德司盡頭的房間,沖趙盼寧拱手。

  趙盼寧乾笑兩聲,避過這個禮,道:「殿下莫要折煞下官了。我們趙家世代純臣,如何敢和皇家攀上關係?」

  

  「兩位,寒暄暫免吧?」

  一旁裝作透明人的方策輕輕嗓子,打斷他二人於公事上毫無意義的對話。

  他們的家事,就回家說去!

  徐珩很自然地轉移話題,說道:「我與方大人盤查了兵部舊人,目前為止,沒發現問題。」

  趙盼寧道:「那倒是巧,我這邊查到了線索。」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幾封書信。

  「兵部尚書年前從青樓里贖了名清倌兒,抬作小妾。那小妾據說是蜀州人。這是她與家裡人的往來書信。」

  方策拆開信件拆看,沒問趙盼寧是如何得來的。

  但信中內容俱是向家裡訴說自己在京城生活的,沒有任何可疑信息,通篇讀下來,也沒發現疑似藏匿暗語消息的地方。

  徐珩與方策皆看向趙盼寧,希望得到解釋。

  「其實我也沒有確切證據。」他無奈地說,「只是從可疑程度推斷,她是唯一一個有嫌疑的。而且……我在西南聽說過,南理國的暗部會使用一種書寫後可以隱形的墨水,需要將信紙浸泡在特殊的藥液里才能顯形。」

  方策默了默,道:「若推斷為真,那要麼只能從西南尋破解之法,將人抓獲,要麼只能在這邊守株待兔?」

  「等是肯定要等的。」徐珩道,「這次西南前線的消息,給每個經手人遞的情報都不一致。等那邊傳回消息吧。只是要委屈小舅舅,演出一副被罷免回家,向陛下告御狀的戲碼了。」

  趙盼寧雖還是不滿徐珩直接管自己叫小舅舅,但這次沒有回嘴,只是嘆了口氣。

  他這次匆匆趕回京城,就是為了演這齣戲。

  因為今年以來,先是他們西南的邊防圖泄露,被南理國打了個措手不及,再是只有少數人知道運糧專線被南理國階段,叫他們損失了幾個月的糧草。

  更叫趙盼寧惱火的是,他們在山間隱秘修建的棧道居然也被毀了!

  那一批工人可是他們精挑細選出來的,家人命脈都捏在手裡,絕不可能泄密。

  整個西南大營排查了幾個月,最後,趙家大哥推斷,問題極有可能出現在京城。

  但如果貿然行動,或者向京城遞信,說不定又會被內奸知曉。

  所以兄弟二人就聯合起來演了出戲,趙家大哥假裝無能狂怒,將火氣全都撒在弟弟身上,並讓趙盼寧回城裡,暫時罷免他的官職。

  趙盼寧則裝作氣急,直接策馬回京城,要向皇帝告狀,陳情自己大哥在邊關捅出簍子,還要甩鍋給自己。

  實際上,趙盼寧是回來稟報皇帝,京城出了內奸。

  皇帝自然不完全相信。即便趙家戍邊這麼多年,從未有過二心,也從不參與朝堂紛爭,但畢竟外放多年,誰知他們會不會私自糾集勢力?

  是以,皇帝雖同意了趙盼寧要徹查兵部的請求,但也派遣直屬自己管轄的武德司前去協理此事。

  同時,大概也是皇帝想到自己那個在京郊養大的兒子,這麼些年從不曾參與朝政,便將徐珩也安插進來,想要鍛鍊他的能力。

  不過,也未必沒有想把趙家和徐珩綁在一條船上的想法。

  畢竟石如星的出身和徐珩的心思,他都一清二楚。

  可徐珩和趙盼寧又怎會一點看不出帝王心思?他們心裡都清楚,但徐珩多次保證,自己無心皇權,既不會把石如星帶進政權鬥爭中,也不會將趙家拖下水。

  趙盼寧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下了。

  誰叫侄女也是真心喜歡呢?

  ……

  石如星並不知曉趙盼寧回京辦的到底是什麼事,更不清楚他居然在和徐珩一起辦事。

  此時,石家最重要的事,是要為柳氏辦納妾禮。

  一開始,柳氏求到石老夫人那裡,迫於婆婆的威壓,趙氏也只好硬著頭皮同意。

  眼下,趙氏在娘家吃了癟,自覺因納妾一事失了面子;再者,前幾日的認親宴上,她也聽見不少夫人議論自己,說當時還以為趙氏與夫君二人如何伉儷情深,就連趙氏生不出孩子,石閬風也未納妾,如今還不是與她們這些女人一般,只能眼巴巴和其他女人一起伺候丈夫?

  趙氏當時是忍下了,若是當場發作,只會讓自己更難堪。

  可回到家中,她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

  左思右想,她直接找上了正在書房裡辦公的石閬風,直言道:「夫君,可以辦納妾禮,可柳氏非要風光大辦,那就是在打我和趙家的臉!」

  石閬風皺眉,道:「你先前還答應得好好的,眼下都準備開始操辦了,又要反悔?」

  趙氏咬著唇,眼淚大顆大顆滾落,「便是她生了兒子又如何?柳氏她只是個妾!何況她背後還沒有家族助力——夫君,你當真要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嗎?」

  她知道石閬風對於家世不如趙家這件事,一直很是敏感自卑,是以也從沒有拿娘家要挾過石閬風。可今時不同往日,眼見石家上下都偏心那生了兒子的賤人,她哪裡還顧及得了夫君的顏面?

  趙氏以為石閬風會憋氣,會服軟,卻沒想到,石閬風會砸了手邊的硯台,怒道:「果然,你和趙家從來都沒把我放在眼裡過!」

  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嚇到,趙氏徑直癱倒在地,無措地抬頭望向石閬風,嘴巴張張合合,卻發不出聲音。

  石閬風是真的動怒了。

  畢竟他還是小小翰林時,就被趙家以家世要挾他不得納妾,如今做了工部侍郎,趙氏居然還敢爬到他頭上——

  簡直荒唐!

  「你若是不願,那柳氏納妾禮當日你就別出現了!」石閬風冷聲吩咐自己身邊的小廝,「還不把夫人送回自己的院子?」

  趙氏身邊的追雲要反抗,卻被門口的小廝挾持住。

  還坐在地上的趙氏呆住了,等小廝要拉她起來時,她才回過神來,膝行幾步上前,抱住石閬風的腿,哭求道:「夫君,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不惹你生氣了,好不好?你不能這樣對我!」

  石閬風眸色沉沉,沒有說話,卻後退一步,掙脫了趙氏的桎梏。

  「夫人染了風寒,這一月內不宜見人,就算是兩位小姐也一樣。」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院子裡的下人也過了病氣,不許出院子,明白嗎?」

  趙氏的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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