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堅持己見

  四周並不安靜，村子裡面的人都在議論指指點點看著他們幾人。

  趙大江衝著村里人道：「既然今日大夥都在那麼還請大家給我趙大江做個見證，這麼多年我趙大江雖然愚鈍但從未有失孝道，對我娘該贍養的我是一點都沒少了，那日發生在我家的事情我相信大家也清楚，今日還請大家在這裡給我做個見證，我趙大江今日被逼無奈不管答不答應其實都是違背了孝道，我娘既然讓我一輩子背上這樣的名聲我也無可奈何，勞煩各位做個見證。」

  一位約莫五十來歲的老嫗杵著拐杖走了上來。

  「雲大嬸你怎麼來了？」里正趕緊上前扶著老人。

  雲大嬸慈眉善目看起來就知道是個好相處的，她先是同情的看了一眼趙大江接著看向了楚桂香道：「楚氏我不算外人吧。」

  楚桂香雖然蠻橫但是對雲大嬸還是很敬重，她的態度軟和了很多：「雲大嬸你怎麼會是外人呢，你是我相公的嬸子自然也是我的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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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大嬸手中的拐杖輕輕的敲擊了一下地面，接著她意味深長的說著：「既然我不是外人那麼今日這事情我可以開口說一句公道話吧。」

  「自然是可以的。」楚氏心中雖然不情願但嘴上還是要應承的。

  雲大嬸很滿意楚桂香的態度，她笑了笑看向了不遠處的趙大江一家招了招手：「大江一家過來吧。」

  趙大江不知道雲大嬸有什麼用意但還是帶著趙芸娘和賴氏走了上去。

  雲大嬸很慈祥的笑了：「大江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這孩子實誠得很，楚氏你真的想清楚要跟大江斷絕關係了？這事情你問過躺在床上的趙祖德沒？」

  趙祖德便是趙芸娘的爺爺，幾年前就癱瘓在床一直需要人照顧，也就是那個時候楚氏同他們一家分家了，因為趙祖德還健康的時候是不允許一家人分得支離破碎的。

  楚桂香不耐煩起來：「他都不能說話了還怎麼回答，我只是給他說了這事情他並未有什麼反應，雲大嬸我知道你是好心想要在中間調和，但我的態度是明確的，這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我必須要跟趙大江斷絕關係。」

  雲大嬸笑了起來她搖了搖頭：「我並未想過勸你，我只是想要確定下來，若是你真的想要跟大江斷絕關係我斗膽上來作證，總之這件事情你若是確定了只管安心做就好了，等到族裡幾個老人都來了我們一起作證，這事情不怪大江本來就是你們做得不對，我知道你不愛聽但我必須說，大江這孩子實誠但也經受不起你們這樣欺負，這件事情大家都是明白人。」

  被別人指責楚桂香心裡憋屈，她「哼哼」一聲對雲大嬸說的話不以為意：「雲大嬸說這樣的話就不對了，弄得好像我是故意逼迫趙大江一樣，我想要讓芸娘嫁給錢員外不也是看著趙大江一家窮，一番好心想要芸娘去享福怎麼就變成我的不對了？」

  雲大嬸倒是個敢說敢做的：「你那裡做對了？那錢員外是個什麼玩意你不知道？十里八鄉的看見錢員外恨不得把自家的姑娘挖個坑藏起來，你直接把芸娘往火坑裡面推？有你這樣做奶奶的嗎？還有那天大江被你們打暈了暈在地上，你們以為大江死了不管不問也就算了居然還想讓大開糟蹋賴氏，就你這樣做娘的我都為大江委屈，今日你也別後悔，既然說出了這樣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大江的事情我好歹也能做主，雖然跟你斷絕關係但大江還是趙家人，就落在我的名下好了反正我這輩子也沒有孩子，大江以後就當我的孩子。」

  里正很擔心：「雲大嬸你比大江爹還大輩分，你要是讓大江成為你的孩子是不是亂了輩分了？」

  雲大嬸提高了聲音：「有什麼亂了輩分的？既然大江不是楚桂香的孩子就不是亂了輩分，這件事情我自己心中有數所以你也不要勸我，大江你願不願意落在我名下？」

  趙大江沒猶豫直接點頭：「我願意。」

  這事情一拍即合，雲大嬸看向了楚桂香：「聽到沒大江同意了，以後大江就跟你是一輩的，這麼好的一個兒子居然不要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瞎了眼，你不要我要以後不要跟我搶。」

  雲大嬸就像是孩子一樣，那說話的語氣還有動作都讓人忍不住的莞爾。

  趙芸娘很感動，她對雲大嬸並沒有多少印象，平時應該跟他們家也沒有多少交際，但現在雲大嬸卻直接站出來幫她們說話，這一點當真讓人覺得感動，單憑著雲大嬸這樣護著她爹她都覺得要好好孝順雲大嬸。

  楚桂香猶豫起來，雲大嬸這不是明目張胆的跟她作對，她覺得趙大江留在她的身邊估摸著要好些，她正在猶豫要不要同意的時候雲大嬸冷笑起來：「怎麼現在捨不得了？是不是在盤算著怎麼賴帳？」

  楚桂香是要面子的被雲大嬸這樣一激，本來還猶豫的態度頓時堅決：「我怎麼可能賴帳，既然我說了就一定能做到，你要這個兒子我給你就好了，反正你也是撿的我不要的。」

  這話任由誰聽到都會氣憤，趙芸娘氣呼呼的看著楚桂香，這不是明擺著說她爹是沒人要的破爛麼？這樣的形容就連里正也忍不住皺眉，眼神明顯有些不悅的看著楚桂香。

  村子裡面的人也很驚訝，沒想到楚桂香居然會這樣惡毒，說出來的話如此傷人，難道真的沒有顧忌過一點點趙大江的感受？更何況趙大江就站在楚桂香的身邊。

  趙大江握緊拳頭冷冷的看著楚桂香，他內心除了憤怒並沒有別的情緒。

  從小到大他都是家中最聽話的那個，不管家裡出什麼事情他都心甘情願的走在最前面，都心甘情願的為家裡付出，那怕是自己再苦再累也沒有一點點怨言，但此時此刻卻被他一直叫做娘親，一直尊重的娘給這樣踐踏，他的尊嚴還有感情被楚桂香任由的糟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