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殘酷現狀

  她最終還是問了出來：「九卿哥哥你是要離開這裡了嗎？」

  安九卿眼神中掠過一絲捨不得，但他知道他爹的脾氣說過的話一定會做到，而且他這一次實在是太倔強搬家是肯定的了。

  「芸娘你安心的等我，等著我高中狀元一定回來娶你，前段時間爹娘就給我說馬上要考科舉這裡離雲城實在是太遠，若是一個來回會耽擱大半個月的時間這才打算搬家去雲城定居，我們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面你可要答應我一定要等著我。」

  趙芸娘不知道為何就是相信安九卿說的每一句話，這樣的信任不知道是因為她自己還是因為之前的趙芸娘。

  在這個時代能夠遇到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而且還重情重義的人，當真是她上輩子積來的福氣，仰著頭看著安九卿：「九卿哥哥我明白我的身份配不上你，所以我也會努力儘量能夠站在跟你並肩的位置，我也會努力讓自己更能夠配得上你，不過我可告訴你你現在是我的人，你這裡只能裝我一個人不允許裝下別的女子知不知道。」

  她的手指戳在安九卿的胸口霸氣的說著，安九卿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居然很喜歡趙芸娘突然來的霸道。

  他拉著趙芸娘的手溫柔似水的說道：「芸娘你安心我的心裡只會有你再也不會裝下別的女子，要是有別的男子喜歡你你一定要說你有夫君了。」

  趙芸娘的臉紅了起來白了一眼安九卿：「什麼夫君啊還沒有嫁給你呢，總之離開了這裡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念書重要但身體更加重要，我希望你能夠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論時間多久我都會等著你。」

  賴氏和趙大江在低矮的窗戶後面悄悄的看著外面，趙芸娘和安九卿之間的話他們全都聽到了。

  

  本來賴氏是想要上前阻止兩人私自定情的行為卻被趙大江攔住了，用趙大江的話來說就是兩人本來就有心何必拆散，如果阻止了趙芸娘肯定會埋怨他們一輩子。

  書童過來叫安九卿回家，安九卿戀戀不捨的跟趙芸娘分開。

  趙芸娘回到家中一言不發，賴氏和趙大江也當做不知道這事情。

  她手中捏著玉如意呆呆的看著牆壁發呆，過了許久賴氏才走過來低聲道：「芸娘天快黑了我們家的鍋壞了所以我到隔壁的廖嬸家中做了飯，你還是將就吃一點吧。」

  一整天趙芸娘就吃了半個饅頭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看著賴氏遞過來的一碗黑乎乎的糊糊也不管是什麼了接過來就拿著筷子開始吃起來。

  碗中東西一入口拿粗糙的口感還有略微有些發苦的味道就讓她想要吐出來，她包在嘴裡掃視了一眼吃得很香的賴氏和趙大江，瞧著他們每人就只有半碗黑色的糊糊最終她還是強迫自己吞了下去。

  賴氏這個時候突然抬起頭憂心的說道：「眼看著家中就沒糧食了本來還有一點點余錢計劃著買點粟米雜糧回來熬過這段時間的，但現在鍋也壞了你爹瞧病也花了不少錢，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過啊。」

  趙芸娘也在憂愁這件事情家中本來就不寬裕，現在趙大江還受傷了更加雪上加霜，不過她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抬起頭看著賴氏微微一笑道：「娘你別擔心爹的藥錢，縣太爺說了藥錢會讓她們付的。」

  「我不期望她們能把藥錢給我們，她們是什麼樣子的人我再清楚不過了，挨了縣太爺板子現在在心中不知道怎麼記恨我們怎麼可能還給我們銀子。」賴氏苦悶的說著，當真不期望這件事情能夠順順利利。

  趙大江深深的嘆息：「我的傷也沒有什麼大礙明日就去縣城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夥計，若是有的話我趁著還沒有春忙的時候賺錢銀子回來，只是我擔心我走了之後你同芸娘被他們欺負。」

  說這些話的時候趙大江有種無力感，他在家中那一伙人都肆無忌憚如同豺狼虎豹上門搶人，若不是想到對方一位是他娘親另外兩位是他的兄弟，當真想要同歸於盡。

  趙芸娘卻不擔心楚氏她們不給銀子安慰道：「縣太爺擔心她們會耍賴不給我們銀子，叮囑過過幾日叫那位大鬍子衙差上門收錢。」

  賴氏雖然還很擔心但接下來也沒有在說這件事情。

  第二日早早的她就聽到隔壁傳來了車軲轆的聲音，她趕緊起床跑到柵欄邊上張望著，正好看見安九卿依依不捨拿著包袱看著她家院子的模樣，那眼中的捨不得讓趙芸娘心中很心疼。

  安九卿戀戀不捨站在馬車外面看了很久很久最終在書童的催促下上了馬車。

  她就這樣藏在柵欄後面看著安九卿家的馬車漸漸的走遠，最終一個拐彎馬車終於消失在視線之中，最後她還是沒有出去送安九卿，她知道安九卿的爹娘就在馬車之中若是貿然前去最終落得沒臉面的只有她，尊嚴她丟不起。

  從屋中出來一眼就看見趙芸娘有些孤寂的背影賴氏嘆息了一聲去了灶房中。

  趙大江扛著大鍋出來放在了院子裡面衝著趙芸娘說道：「芸娘爹要去縣城請補鍋匠修補鍋你要不要跟著我一起去？」

  她對縣城並不是很了解，昨晚上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很久都想不起對縣城有多少記憶，所以現在趙大江叫她跟著去縣城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賴氏覺得趙芸娘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跟安九卿從小一起長大現在小夥伴走了心裡難免會傷心，出去走走也能夠分散一下視線倒也比較不錯。

  正好家裡有兩張冬天打來的野兔皮，皮子已經被趙大江硝好，今日正好補鍋需要錢加上家中已經沒有糧食所以打算拿上皮子換一個好價錢。

  兩張皮很輕趙芸娘提在手中跟在趙大江的身後。

  趙大江那並不結實的身板扛著一口比他身子還大的一口大鍋總讓她莫名的心疼，因為經常肩挑背磨所以肩膀上和後背處有很多的補丁，大大小小的補丁有的地方還重合在了一起，家中窮她穿的衣服全都是賴氏從娘家那裡討要來表姐不能穿的衣服，賴氏手巧把這些衣服全都改小，破掉的地方也很巧妙的用補丁遮掩，雖然能穿但卻顯得格外的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