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線索
2024-09-14 15:19:05
作者: 小月亮
「是啊,真分了,」郁司辰說話的時候沒什麼表情,看著前面的路,緩緩開口,「半年了吧。」
黎豐元問他:「為什麼就離婚了?這麼突然,頒獎典禮過後就沒見有什麼動靜,真出了什麼事兒?」
郁司辰的手肘撐在車窗沿上,抬著下巴,右手輕扶在方向盤,踩了一腳油門,淡淡地說道:「沒那麼複雜,沒什麼理由。」
這時候他輕笑了一聲,開著暖氣的車裡悶得有些喘不過氣,車加速往前走,恨不得趕緊擺脫現在腦子裡想的場景。
黎豐元轉頭看著他,擰緊了眉頭:「你也真是捨得,到現在還不是弄得自己最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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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了就斷了。」
郁司辰在事業上混得如魚得水,來自周圍接連的惡意暗算,甚至下了死手的威脅恐嚇,他都從容沒半點失手,握在手裡的照舊在手裡,想要的都到了手,幾乎整個商界都被他踩在腳。
可到頭來竟然丟了蘇沫。
黎豐元說對了,這種滋味還真是不好受。
分開之後,郁司辰沒少看有關的報導新聞,憑著蘇沫現在的名氣,捂著耳朵想不知道都難,更何況還有一個時時刻刻在身邊報備的許助理。
每天都有不一樣的照片網上瘋一般流傳,她現在剪了短髮,穿搭風格變了很多,更漂亮了,是瘦了。
原本就在眼前的人,如今他只能和大多數人一樣窺屏。
還有跟她合作過的每一個人,稍微親密的動作他都恨不得衝到現場撕碎身邊男人的臉。
沉默半晌,黎豐元開口說了一句,聲音淡淡:「說實話,你倆斷不乾淨。」
是他們的身世決定的,自出生那一刻起,兒時的糾葛牽絆無論如何,都是既定的事實,誰都無法改變,就已經把他們兩人綁在了一起。
「發生的一切,都是抹不掉的。」
郁司辰看向遠處,沒有說話,車已經駛離了市區,路上幾乎沒什麼阻攔,空曠了不少。
黎豐元接著問他:「所以,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沒打算。」
「怎麼能沒打算呢!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都沒反應?!」黎豐元都急了,不免提高了嗓門,「有我在,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郁司辰「嗤」地笑了一聲,頭一次把目光落在副駕駛人身上:「你在有什麼用,幫不上什麼忙。」
「誰說的!我很用的,好嗎?」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之前誰還當著我面要搶人的?」
「那都是假的。」
後來郁司辰也沒再跟他說話,專心望著前方的路,這是通往小木屋的路,路邊一片雪白,到現在都還未開發的片區,他都在想當年自己一個人是怎麼跑出來求救的。
沒說話這會兒,黎豐元也消停了,他回味了方才郁司辰說的話,不忍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
幫不上什麼忙……
這老狐狸定是有什麼秘密計劃。
沒過多久就到了目的地,拉開車門外面的冷風一個勁兒地往裡面吹,霎時間就清醒了,那些還沒有理清頭緒的想法全都被吹沒了。
「就是這兒?」黎豐元再一次裹緊了單薄的大衣,合上了車門,遠望著此地的荒涼,感嘆了一句,「郁老太太還有嚴明月的心真狠。」
他們從市區過來,沒停地兩小時,空曠無邊覆上了一層白色,拆遷到一邊廢棄的工廠,另一邊不起眼的地方立著一個木屋。
郁司辰走在前面,踩著雪,留下一串腳印。
上一次來是和蘇沫,那時候她對這兒沒有半點印象,單純地只以為是他遭遇的事情。
黎豐元加快了步子,和郁司辰並肩向那個小木屋走,邊走邊說:「這是你跟沈如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這地兒真是夠偏的,到現在都還沒人開發。」
「是沒人敢開發,」郁司辰說話,面前呼出了一口白氣,「誰敢動這片地?」
「也對,當時發生那麼大的綁架,都能蓋下去,十幾二十年過去都沒走漏半點風聲,也不差這點兒勢力了。」
說著,到了木屋前,看到被粗鐵鏈圍了幾圈上鎖的大門,黎豐元用手拉了拉生鏽的鎖鏈,順著嘩啦的聲音覆在上面的雪落了下來,他在想辦法把這鎖撬開。
郁司辰制止了他:「別想了,開了這門也沒用,就一空屋子。」
黎豐元應了一聲,放下了鎖,咣當一聲鎖落回了原處,他繞著木屋走了一圈回來,問他:「這裡跟當時一點沒變?」
郁司辰點了點頭。
幾個小時前在新水花苑聽了郁司辰式簡略敘述,再實地考察一番,黎豐元腦子裡基本上都能聯想出那時候的情形。
「你還記得守著你們那人長什麼樣麼?」他問這句話也沒想問出個結果,六七歲發生的事兒多半沒印象。
「很壯,濃眉,顴骨很高,右臉頰有道疤。」郁司辰都沒思索,直接說了出來。
黎豐元有些詫異,接著問:「那你還記得牽著你手帶你上車的人?」
這回他搖了搖頭,語氣帶著些懊悔:「在這裡發生的事刺激性太強了,帶我來著我根本沒有任何警覺,沒警惕沒防備,什麼都記不起來。」
就像蘇沫一樣,頒獎典禮結束她醒來的第一句話就說想起來了,兒時的噩夢何嘗不是環繞在周圍,永遠都忘不了。
「照你這樣說,我重新來整理一遍,你被一個聲稱你母親的朋友帶上了車,說是受你母親的囑託,然後你就失去了直覺,等再一次醒來就到了這裡,那時候沈如苑已經在裡面了。」
「最後,逃出來的就只有你一個人,沈如苑認定為了失蹤,直到十八年後蘇沫的出現。」
郁司辰回頭看了看木屋外的空地,這就是他跑出來的地方,也是在這裡,他拋棄了身後被抓住的女孩,獨自逃開的地方。
他本以為這件事已經是經過時間結痂癒合的傷疤,沒想到再次揭開,仍舊留著鮮紅的血。
黎豐元說:「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會不會是用同一種方式將沈如苑綁到這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