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合謀

  「我……」

  說著，景胭閉著眼睛，開始乾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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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王氏愣了片刻，想到自己是在演戲，趕緊拍著雙手，大聲嚷嚷：「我還沒說你幾句，你就哭上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不過就不過，哼。」

  景胭悄悄為吳王氏豎起一根大拇指。

  吳王氏朝景胭雙手作揖，模樣滑稽又可笑。

  「哼什麼哼。」

  吳王氏又瞄一眼院外，聲音陡然拔高。

  「我今日作主，把你這個吃裡扒外的女人休了。」

  說著，吳王氏拿出昨晚讓吳慶洵事先寫好的和離書，用力甩到景胭身上。

  高昂著頭，氣焰囂張道：「你走，這裡是我家，以後你跟這個家就沒關係了。」

  「走就走，我才不想留下吃苦。」

  景胭小心翼翼收好和離書。

  心裡樂開了花，臉上卻怒氣沖沖，生怕被吳王氏瞧出端倪。

  半晌後，景胭換上半舊男裝，背了個包袱，在眾目睽睽下，哭哭啼啼離開了吳家村。

  半道上，景胭攔了一輛牛車趕到鎮上。

  先到成衣店換一身女裝，大大方方進了美人坊。

  此刻，美人坊樓上樓下，門庭若市，景胭完全是被人擠進去的。

  還沒從人群中掙扎出來，剛舉起小手，朝櫃檯里低頭劈哩叭啦拔算珠的張大千打招呼。

  就被一聲高過一聲的客人的高亢的聲音淹沒。

  「小二，給我包兩瓶花露水，五包四件套。」

  「小二，我要十瓶花露水，四件套十件。」

  ……

  聽到耳邊絡繹不絕的要貨聲，景胭看到眼裡，樂在心上。

  看來，離拿分紅只差小步了。

  忍著被擠的痛苦，景胭好不容易離櫃檯又進了一些。

  她剛準備叫張掌柜，不想身邊突然插進來一個女人，硬生生把她擠到一邊去了。

  「大家別擠，一個一個來！」

  百忙中的張大千，難得抽空抬頭掃視一眼鋪子裡密密麻麻的人。

  又飛快低下頭，繼續收錢，記帳。

  約摸三刻鐘過去，景胭看到鋪子裡的花露水和四件套搶購一空。

  手快的，嗓門大的客人，高高高興興提前東西走了……

  手速慢的，礙於面子不敢大聲喊的，垂頭喪氣，無精打采地空手走出美人坊。

  還有些不甘心，提前預約下單。

  景胭單手撐著下巴，站在櫃檯邊，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

  四個夥計整理好鋪面，一抬頭，發現一位模樣俊朗的少年公子還在。

  忙笑容滿面走過來，熱情詢問：「公子，請問你需要買些什麼？」

  「我等你老闆。」

  景胭說完，剛好張大千也算完了帳本。

  他聞言，眉心陡然一跳，疑惑的目光不由朝景胭看來。

  第一眼，就覺得景胭有些眼熟。

  但記不起來他在哪裡見過。

  第二眼，他眼中疑惑更濃。

  但還是警惕地沒有說話。

  景胭憋笑快憋出內傷了。

  她朝張大千招招手：「張老闆，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才幾天不見，就不記得我了。」

  突然聽到景胭熟悉的聲音，張大千先是一怔，很快反應過來。

  紅光滿面邀請景胭上了二樓包間。

  小二上茶，端來點頭，就退了出去。

  留張大千和景胭在屋裡。

  景胭不再遲疑，把事情經過和計劃都說了出來。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的。現在就看咱們的競爭對手上不上鉤。」

  景胭食指彎起，一下一下敲打著紅木圓桌。

  「景姑娘，你放心，我們會在後面加多一把火的。」

  「只是……」

  想到景胭就這麼輕易把秘方給交了出去。

  張大千顧慮重重。

  景胭何嘗不知道張大千的顧慮，她慢條斯理拿起還冒著熱氣的茶杯，低頭輕輕喝了一口茶水。

  頓時，一股淡淡的茶香溢滿口腔，滾落肚裡。

  她垂眸，嘟起嘴唇，吹向茶水。

  平靜的水面很起激起一圈圈波紋。

  想到競爭對手手也有一張一模一樣的花露水和四件套配方，張大千急出了一身冷汗。

  瞧著景胭漫不經心的模樣，他煩燥的心情，反倒冷靜下來了。

  「景姑娘，該不會你給了他們一張假配方。」

  「不，是真的。」

  「什麼？」

  張大千一著急，手一慌，無意間掃倒了茶杯。

  隨著茶杯滾落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砰聲，茶杯應地而碎。

  頓時，茶杯的碎片四分五裂。

  景胭掃了一眼，就抬起了頭。

  撞上張大千死灰般的面孔，她又不急不慢地補了一句。

  「我在配方上改了一丟丟。」

  「真的？」

  張大千感覺自己的小心臟都快承受不住景胭的一波三折。

  他決定，以後見景胭前，一定要把自己的心態調整好。

  轉念一想，張大千就不明白了。

  以前，大風大浪他也見過不少。

  為什麼見到景胭姑娘，他所有的理智和鎮定都像被狗吃了呢。

  是因為主子和宮赦少爺是朋友關係嗎？

  這些念頭，飛快在張大千腦海里一一閃過。

  然而，都被他自己一一否認了。

  欣賞完神色變幻的張大千，景胭理直氣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分紅。

  「分紅？」

  張大千沒想到景胭這麼快就提到了分紅。

  這不是趁火打劫嗎？

  景胭才不管是不是趁火打劫。

  談妥了分紅，她才好繼續實現下一個的目標。

  「這事，容我跟我東家商量商量。」

  「那我恭候你的消息。」

  「分成我要求不多，四成。」

  張大千聽完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到地面。

  要求還不多，一開口就要四成。

  這不是明晃晃的趁火打劫嗎？

  她也真敢要。

  不過，看在她繼續搗鼓新東西的份上，張大千不敢把話說的太滿。

  兩人邊喝茶，邊完善鉤出競爭對手的計劃。

  當聽到景胭提出要美人坊關閉幾天，麻木對手的眼睛。

  張大千倏地雙眼亮了。

  喜不自禁撫掌：「景姑娘好主意。只是這樣，我們美人坊損失太多。」

  便宜了對手如意坊。

  「若不這樣，如意坊會傷到筋骨嗎？」

  景胭輕飄飄一句，就賭上了張大千的嘴。

  談完了正事，景胭當著張大千的面，不客氣地打包了桌上的八盤點心。

  「我現在被吳家掃地出門了。都是為了美人坊，張掌柜，我拿些點心不過分吧。」

  張大千聽得嘴角抽抽。

  為了打包點心，還給自己找了個冠免堂皇的理由。

  等等！

  不對，掃地出門是什麼意思？

  張大千顧不得矜持，巴巴看著景胭，追問：「景姑娘，你說詳細些，什麼叫掃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