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不合

  那些人的功夫在景煜看來，隨隨便便都能窺出一些門道來。如果說司皓軒得不了前三，那他去考這武舉，最好是別去了。

  「那草原人故意讓著他根本就沒有出手，要是真打起來，他在人家手底下根本過不了三招。真正到了武舉的擂台上，那可都是招招斃命。次次出手都是衝著贏去的，根本就是兩碼事。」

  景煜曾經看過兩三場，那武舉的比是當真就是。拼了命的在擂台上面搏鬥，開場說的什麼以武會友，以切磋為主，通通都是放屁。

  練了一輩子的功夫，好不容易站在了那擂台上，只要贏了便可以揚名立萬。做那佩戴官印的武官，這對於任何習武之人來說都算是畢生的夢想。

  也怪不得那些人下手兇狠，畢竟自己的對手也不會對他留情。

  「其實如果你真的要問我的看法，那最好還是想讓他打消這個念頭。」景煜猶豫了半響之後還是說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雖然他沒有師傅帶著他練武，你的那些人教授他的時日也很短。但是如果今年不參加武舉的話，那他就得去參加文舉。以他的能力，中個二甲的後名沒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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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雲錦對此並沒有什麼疑惑，雖然她不太了解司皓軒的能力，但是隨便想想都知道他胸中點墨定時超於大部分的人。

  作為丞相府家的嫡子，從小又受到重點栽培，那為了讓自己的兒子考中科舉一定也是花費了心思，找了很多名師。

  考中科舉其實並不是什麼難事，難就難在人實在太多了，有的時候文章在各個監官的眼裡都是各有千秋，百花齊放之下就是難以抉擇。但是對於官家子弟身份的人，總是會多多少少的給於一些優待。

  丞相府家的嫡子，如果說不是匿名考試的話，那些考官也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哪怕那文章寫得再差，給個三甲末尾也是會給的。

  一旦中了文舉，那些司皓軒就不能夠再去考武舉了。他所有心心念念的一切統統都將付諸東流，只能等到下輩子再去完成他的心愿。

  夢想破滅的感覺，那就是撕心裂肺，尤其是一個男兒，在這古代走上一條路，就很難再去走另外一條路。而且司皓軒還是丞相府現在唯一的獨子，他的一切都關乎丞相府的未來，這些壓力在他的肩頭，只怕壓都能將他壓死。

  說起來也怪不得司丞相對他這個兒子如此嚴苛，以至於到下了驅逐出家門的這種命令。除了擔心兒子走武官的道路會性命有憂之外，還要考慮到整個家族的興衰。

  「為什麼你會說他不適合去考武舉呢？」司雲錦可沒覺得自己的弟弟有哪裡不適合的，就算他武功不去打不過別人，那參加的資格還是有的吧。

  景煜坦然一笑，恍然間是覺得司雲錦問出這個問題，讓他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看來你們姐弟兩個感情也並不是很好，虧得我以為你這姐姐處處為她著想，對她已經是了如指掌了呢，原來也不過如此而已。」

  莫名其妙就遭到了一通訓斥，司雲錦但她還是想聽景煜說下去。

  「就算是親姐弟，那也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待在一起，她是男子，我是女子，這總該是保持一些距離的。」司雲錦總不能每天都跟自己那個弟弟黏在一起吧，在現代還說得過去，但是在這古代可是還要有所避諱。

  景煜想想也覺得是無奈笑了笑，但也沒有對他們姐弟之間多做評價，乾咳了幾聲後正聲說道：「想要在官道上走下去的人，絕對不能夠抱有僥倖的心理。」

  忽然見到這麼認真的景煜，司雲錦也是不由得嚴肅了起來，認認真真的聽他說。

  「無論文官還是武官，做事必須要判斷精準，然後當機立斷，絕對不能夠有多少猶豫的機會。一旦你遲疑了，對手便會搶先在你的前頭，將你所有的功勞跟努力統統都搶走。」

  雖然說景煜沒有混過官場，但是在宮中那麼多年，他看見了太子是如何跟那些官員們相處的，多多少少也是摸清了一些底。

  平日裡那些看起來懶懶散散，油嘴滑舌的官員，其實肚子裡真就是一肚子壞水。那些自以為聰明的人，往往都會被他們斬於馬下，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曾幾何時，景煜也曾經看錯過無數人，他以為的那些名流之士，實際上骨子裡都是齷齪無比。那些看起來滿腦肥腸的官員，辦起事來反而乾淨利落。就算從中有些小偷小摸的行為，但是明面上還是將事情辦的很好。

  如司皓軒這樣一腔熱血的少年，一旦步入了官場，就得學會勾心鬥角。但是那些同時期步入官場的官家子弟們，早就已經是跟隨著父輩在那些官員之中周旋，學會了如何察言觀色。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一心想讓兒子走文官道路的丞相不將兒子帶在身邊學習。

  但他本人就不與那些官員打交道，也沒有任何的應酬場面，根本就沒有讓司皓軒學到那些周旋的手段跟功夫。

  像這樣的一張白紙，一旦進入了官場這樣的大染缸中，要麼就是被淹沒的一乾二淨。要麼就是變成其他五花八門的顏色，再次被提出來另加利用。

  別說司皓軒這樣的天正義少年受不了，只怕司丞相，也不忍心讓自己的兒子在那些波譎雲詭之間受折磨。

  也不知道司丞相有沒有考慮過自己兒子的心性，又或者他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兒子，只想著將他往自己安排的道路上走，其他的根本就罔顧在腦後了。

  景煜不了解丞相府的家教如何，但是僅憑著他對司皓軒那幾面的印象，就知道他其實根本就走不了官場這一條路。

  就算要走也得經過個三五年的磨練，知道那些明爭暗鬥。只要他看多了那些朝臣的大起大落，心中自然也就有了數。

  司雲錦聽他說了這麼多，也是明白了其中的一些玄妙之處。

  別的不說，就說那趙大人連府衙都敢利用，官與官之間他都不避諱，可見司皓軒若是進了官場會面臨怎樣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