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別事

  「最新請來的這個廚子手藝不錯，做出來的包子比前面那個師傅要清甜可口還不膩，你也才剛起來不久，多吃一個吧。」

  司雲錦儘量將她的聲音變得輕快一些，想以此來驅散今日心頭上的陰霾，如果兩個人這樣沉默下去，只會讓氣氛變得更糟糕。

  「我早已經吃飽喝足了，還到外面去轉了一圈，這來來往往，一趟聽到了一個有趣的消息，不知道你想不想聽。」景煜舒展了一下眉頭，將面上的那些憂愁通通都驅散。

  「既然是有趣的消息，那我自然是洗耳恭聽了。」司雲錦見她自己調整過來，心頭也是鬆了一口氣，將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暫時先收起。

  一張牛皮紙鋪在桌子上，將那留在桌上的藥液統統都吸附出去。而後司雲錦才開始煮水泡茶，至少要招待一下這來自己房間裡做客，還給她說有趣故事的客人。

  「四月便要開始武舉人的考核，我聽說你家那位好弟弟已經是報了名了。惹得相爺氣得火冒三丈，拿起家法杖就將他打了一頓，說如果他要去參加武舉的話，就將他逐出家門。」

  景煜在聽到這一則消息的時候就覺得有趣，他還真的想知道自己請來的那些師傅，教授了多少有用東西，以司皓軒的悟性又能從中學到多少。

  「這個老頑固對自己唯一的兒子居然還下得去手。是鐵了心了不想讓兒子做武官了。其實現在太平盛世，未來三十年內都未必有仗可打，他根本就不需要擔心那麼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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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真有了戰事，司雲錦也不覺得司皓軒能夠上得了戰場。那武將世家的公子們，各個可都是摩拳擦掌，等著建功立業。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有朝一日無人可用，輪到司皓軒這一個年輕人上場。以他丞相的身份，想要換一下自己的兒子，派另一家的小將出去衝鋒陷陣，那也不是什麼難事。

  俗話說的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世上有人給兒子買官，也有人會給兒子找人冒充去服軍役。

  只要是有權有勢，就沒有做不到的偷梁換柱，丞相一句話，那文武百官可沒有人敢不聽從，更何況是那點兵點將的將軍。

  「丞相自有他的考量，我們猜也猜不到。但是你那好弟弟可要面臨著一個抉擇了，如果他真的鐵了心要去走武關這條路，那他就會被逐出家門。」

  世家子弟被逐出家門的不少，但大多都是作奸犯科或者大逆不道。司皓軒如果有朝一日被趕出了家門，那這民間對他指指點點可不會少，以後他就再難有翻身的機會。

  哪怕某一天他浪子回頭，回到相府認了錯，重新被收回府中，以後走上文官仕途，也會被人問當初他為什麼會被趕出家門。這其中緣由，他定會難以啟齒。

  他總不能對別人說當初他想走武官的路子，結果自己父親不同意將他趕出了家門。而後他發現走投無路，才又重新回了家吧。

  「年輕人總是氣盛，這一回我猜他會真的賭氣去參加武舉。如果說能得中前三甲的話，那丞相就是想將他趕出家門也不會趕。」

  大家氏族裡想要出個狀元榜眼的不容易，雖然是武舉，但要是能得個武狀元或者武探花回來。那也是給自家的門匾上面增添了光彩，祖祖輩輩們都是會從墳頭裡高興得跳出來。

  丞相府司家一門，這祖祖輩輩還真就沒有一個人曾經得過什麼狀元榜眼的名頭。只不過是憑著兢兢業業，還有對皇上的忠心，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才有了今日司丞相的位置。

  這也是為什麼司丞相一直以來都是兩袖清風，也從來不與官員交朋結友，秉持著自身，將自己打磨的就像是沒有稜角的圓玉。

  只要他敢去接觸那些士族，人家必然就會引起皇上的忌憚，而那些大家府邸對他這組上沒有出過名流的人也不會有多看重。

  最多就是利益之間的交易而已，沒有用了便會當作垃圾一樣隨手拋棄。

  司丞相精明睿智，他早就已經是看穿了這其中的蹊蹺，所以一直沒有跟任何大家世族交好，哪怕是親王也只是點頭行禮就擦肩而過。

  如果說自己的兒子中了一個武舉前三，那相府的門面便會更加光鮮一些，光鮮到足以刺痛某些人的眼睛。

  這要是將兒子趕出家門，全天下人都會嘲笑絲丞相是不是老糊塗了，居然會做出這麼離奇的舉動。

  司皓軒也不是那等衝動莽撞，沒有理智的少年。他要是去考武舉，那就得孤注一擲，要麼便是多個前三名回來。讓自己的爹以自己為榮，兩父子之間將話說開，一切以和為貴。

  要麼就是名落孫山，打不過其他官族子弟，灰溜溜地被逐出家門，前途未卜。

  「你難道就沒有打算去幫你的弟弟一把嗎？現在的他一定在屋子裡獨自憂愁著，想著究竟是要孤注一擲豁出去，還是乖乖聽他那跌的話去考文舉。」

  說了這麼多，司雲錦都沒有表明自己的態度，景煜不禁覺得有些奇怪，以前對她這弟弟可是十分上心，求著自己要給他請師傅的。

  當初司雲錦肯定也是抱著要讓司皓軒去參加武舉的心，才讓自己給她尋來江湖上的高手。不然的話，她也用不著跟自己做交易。

  「這是他未來自己要走的路，總歸還是要由他自己決定的。如果我讓他去參加武舉，最終他技不如人，被打的落花流水，豈不是要反來怪我慫恿了他。」

  這種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事，司雲錦可是見多了，雖然她不認為司皓軒是這樣的人，可是有些決定還是要讓他自己去做的好。

  「那天在拍賣會上，你不是也已經看見他的身手了嗎？依照你判斷以他現在的能力去參加武舉能夠得個什麼名頭？」

  來參加武舉的，除了一些江湖人士之外，大多都是官家子弟。京都中的富貴子弟，他們接受的武藝。訓練是最嚴格的，比起來肯定也是屬他們為上。

  這些京都中的武將子弟，景煜想必也已經了解個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