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口音

  這句話讓景煜也不由得是忽然蹙了蹙眉頭，他手中的摺扇也是停了下來。

  王掌柜的話提醒了他，認識這麼久以來，他都沒有注意到司雲錦說話的口音跟京城人截然不同。她一個在丞相府里三步不出閨門的千金小姐，見的人也都是京城裡長大的，為什麼她會說出不是屬於京都的口音？

  「我自幼就在京城裡面長大，但是在幼年曾經生過一場大病，將我的嗓子給燒壞了，所以說出來的話，並不是純正的京都口音。」

  司雲錦立即就編造出了一個謊言，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口音問題，現在想要改正過來只怕也是很難了，怎麼說她都是在現代生活了二十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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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說，夫人說話的腔調怎的那般與眾不同。我年輕時候也是走南闖北的人，從來沒有聽見一個人的口音與夫人相似的。」王掌柜摸了摸鬍子，臉上又是出現了和藹可親的笑。

  「監事既然簽下了那麼重要的契約，不知兩位有沒有足夠的人手可以織布？我這王家綢緞莊裡的繡娘可是成百人，支一些人手那是很容易的事，不知二位可需要人手？」

  司雲錦心中冷笑，果然不愧是奸商，這麼快就已經是打起了鬼主意。如果說他們需要人手的話，那織布的技術豈不是都被他這綢緞莊的繡娘給學去了，等到幾年之後，還不得過河拆橋。

  「俗話說的好，物以稀為貴，咱們這布料也不需要成堆成堆的賣，這賣的多了反而還不值錢了，一年只需三十匹就夠。」司雲錦才不會讓著王掌柜的如意算盤給打響。

  「一匹布賣上百兩黃金三十匹，那就是三千兩黃金。這其中我再做出不同的顏色來，每樣顏色三十，那掌柜的可算算這裡邊是多少錢了？」

  這麼基本的數學，那剛啟蒙的孩子都會算。

  一個月三十匹布，如果是手腳勤快並且技藝高超的繡娘一日便可做出一匹來，那三十個人一日就能產出三十匹。

  換上不同的顏色，那是賣出的新貨就是幾百匹，這也就算不上少數了。

  司雲錦就沒有明著告訴王掌柜他有多少人手，只是告訴他，他們的貨物不需要成堆成堆的賣。供不應求的，才是真正值錢的東西。

  王掌柜恍然大悟，不由得是豎起了大拇指：「姑娘當真是個商業奇才呀，如果不是遇到那些無良的親戚，只怕現在京都里已經滿是你的綢緞鋪子，我們這一些個都要去喝西北風了！」

  這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司雲錦學到的這些技術，足以讓她在這古代的行當裡面大殺四方。

  「眼看著就要到午時了，不知二位可否賞臉讓我做東，一起去春風樓吃一頓好的？」王掌柜見派不出人手來偷師，那自然要跟著新合作的人。打好交道先得獻出一份殷勤才是。

  春風樓那可是擁有鱸魚這等美食的地方，全京都的酒樓都沒有那廚子的好手藝？那一份鱸魚也得一百兩銀子一盤，王掌柜這算是下了大手筆了。

  「那就多謝王掌柜了。」司雲錦眼睛放光地道了一聲謝，這一大早上忙活著，她都沒有好好的飽餐一頓，聽見那鱸魚早已經是食指大動。

  景煜暗中是搖了搖頭，什麼話也沒說，就是跟在兩人後面一起到了春風樓。

  這一樁生意算是做成了，用不了多久王峰之的綢緞莊生意就會受到衝擊，既然遭受了一定的打擊，那他就得尋求幫助。

  那在他背後的人，慢慢會狐狸尾巴給露出來。

  春風樓各里滿是客人，這才剛到午時，就已經是人滿為患了。但是王掌柜是這裡的常客，所以便丟出了一定銀子，就是給他騰出了一個雅間。

  司雲錦對這等事情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現代的時候，很多五星級酒店也是寫著滿房，但是只要某些大老闆或者明星一來，總會有豪華套間給他們住下。

  王掌柜既然是常客，那他往日一定沒少在這裡揮金如土。面對這樣的大主顧，春風樓的掌柜又怎麼會沒那個眼力勁，不給他安排雅間？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上樓等著享受美餐的時候，一個十分不滿且桀驁的聲音響起。

  「那能夠看到玉柳湖的雅間一向就是留給本姑娘，什麼時候輪到別人橫插一腳？」

  司雲錦聽得這女人聲音非常熟悉，不知怎的，那胃裡就是一陣翻攪，感覺到一陣噁心。

  「司二小姐，這凡事都得講究個先來後到吧，您要來這邊吃飯也沒提前說個一聲。剛才那雅間就已被客人訂下了，您看要不您還是坐外間吧？」春風樓掌柜的低聲下氣，已經是將自己放在了最下處，就差沒給那人三跪九叩了。

  春風樓剛才只進來了他們這三個客人也只有他們要了雅間。這個女子口中所說的雅間被人占了，自然就是說的他們。

  司雲錦朝著那爭吵聲看去，果然就看見了一個非常熟悉，但是卻令她厭惡無比的臉。

  「管他什麼先來後到，那個雅間本來就是咱們丞相府經常包下的。只要是我們來吃飯，那就得是讓出來。那京城中的所有官員都不敢跟我們母女二人搶，我倒要看看是誰那麼大膽子！」

  另外一個尖銳刻薄的嗓音響起，比起前面的那個女子來更加的囂張狂妄。

  「夫人，若您真的想要那雅間的話，就跟那三位客人說的吧，方才就是他們定下的雅間。」春風樓掌柜的已是沒有辦法勸，便直接將燙手山芋給丟到了客人之間，任由他們爭。

  那一對母女齊刷刷的便將眼神看了過來，那幕中滿滿都是高傲。

  「原來是丞相府家的二姨娘，還有二千金呢。」王掌柜上前抱拳，已是擠出了他那虛偽而又看起來非常親和的笑臉。

  司雲錦跟景煜對視了一眼，既然有人在前面替他們說話，那他們二人就默默看一場好戲好了。

  兩人的眼神之中都已是有了默契。

  「哪來的一股銅臭味，真把這春風樓里的酒香給玷污了。」孟氏揮了揮手裡的絲娟，搖了搖頭，滿面都是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