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布料

  五樓的閣樓大開著天窗，能夠有足夠的日曬，也足夠通風，是個保存綢緞最好的地方。

  但是這個地段的閣樓鋪子可不是輕易就能弄到的，如果不認識幾個達官貴人，不到三日這種店面就會關門。

  「夫人到底想要如何的布料大可以跟在下說說，只要你說的出來，本店定然能滿足你的一切要求，這些擺出來櫃面的也只不過是一些供人觀賞的其中一些布料而已。」掌柜的見司雲錦如此挑剔，依舊是不慌不忙，臉上的笑意沒有減退半分。

  這五樓所擺放的布料已經是非常上等了，不用內行人看，就是隨便找一個小孩子來，都不會敢摸這裡的布料一下，因為他們知道這些東西看著就在發光發亮，就如現成的金子一樣。

  「掌柜的意思是說，這些東西也不過就是擺出來讓人看看，真正的好貨還有藏著？」司雲錦眼睛微微亮了，露出了幾分感興趣的樣子，跟剛才的那一抹失望截然相反。

  「早在夫人進店的時候在下就已經說了，只要夫人說的出本店就沒有挑不出來的。」掌柜的下把高高揚著，露出了非常自信的笑。

  一旦露出這樣笑容的人，他所說出來的話定員就是十拿九穩，不會有分毫差錯。

  「那好，我這裡正好有一塊兒料子，讓人學了三年五載也沒個消息，只要掌柜的能找出這布料一模一樣的料子，無論你要開價多少本夫人都付得起。」司雲錦上前一步將一塊帕子甩了出來。

  

  這帕子與其說是帕子，倒不如說是一塊廢布，而且還是從一個人的衣服上面撕扯下來的廢布。雖然說已經裁剪成了帕子的模樣，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原本是一塊衣料。

  掌柜的結果那塊帕子一看，忽然之間，他的眼睛裡面露出了一種非常奇怪的光。

  「這是本夫人在寺廟裡面撿到的，原本是一塊兒衣料，本夫人見這料子不錯便撿回來想著找同樣的布料做衣服。但是不成想問東問西，將全京都的綢緞鋪子都問遍了也沒尋到。」

  既然那塊帕子已經被那掌柜的認出來，那司雲錦也沒有必要強說這東西不是廢布料，反正撿到別人的廢衣布也不是什麼丟人現眼的事情。

  「說起來還是機緣巧合，那天我陪夫人到寺里去上香，偶然便見兩個公子扭打在了一起。他們之間真是旗鼓相當，誰也不讓誰，這一塊布料便是從其中一位公司的袖子上扯的下來的。」

  那謊言說的有點拙劣，景煜不由得又是幫腔多說了幾句，不然一個女子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撿一塊廢布料呢。

  這麼一說，掌柜臉上的神情倒是好了一些，這年輕公子沒義氣相爭，扭打在一起本是常事。而如果是不會武功的年輕人，就是會互相撕扯對方的衣服，這扯下布料來也情有可原。

  「誰不想買夫人撿到的這塊布料可是進貢的好布料，咱們綢緞莊一年也只能進共十匹的皇宮裡，還不一定能夠都過審留在宮中備用。」掌柜的摩挲著那布料，也感覺手感不錯在拼命的感受著。

  這次司雲錦恰到好處地做出了一個驚訝的神情，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沒想到居然是宮中御用的布料，難怪我尋了那麼多的綢緞鋪子都沒找到點蛛絲馬跡。難道說那兩個扭打在一起的年輕人，竟是皇親貴胄不成？」

  她雙手合十念了十幾聲佛，像是無意中撞見了皇家的醜事，再給自己自求多福。

  「夫人也不必擔心，只是這料子有些像進貢的罷了，而且這布料可能是在夫人手裡捏的，久了粘了許多手汗之類的東西，早已經失去了原來的手感。小人只不過是根據過往的經驗隨意猜測一下而已，並不一定準的。」

  那布料在掌柜的手心裡又是揉捏了幾下，他才將布料的原物歸還。

  「既這麼說，掌柜的，你們這兒綢緞鋪子裡到底有沒有跟這布料一模一樣的料子？如果沒有的話，那我們也不必在這裡多浪費時間了。」司雲錦走到閣樓邊上去吹風，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早在進鋪子的時候，那掌柜的對他們愛答不理的模樣。她一看就知道這掌柜的絕非凡人，如果不是真正富貴的人家，他是絕對不會搭理的，就算是招待，那也是出於做生意的基本禮貌。

  幸虧有景煜在她的身邊，他身上的皇子氣度足以震懾住眼前這一個掌柜。如果單單只有自己來的話，她這揉捏造作的模樣早就已經在這掌柜的眼裡成了笑話了。

  這五樓的布料，她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一眼，只是隨隨便便地掃了一下，就是一副看不上的神情。如果不這麼做的話，那掌柜的也絕對不會認為她是身份高貴的夫人。

  「有倒是有，就是不知道夫人能有多少誠意？」掌柜的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眼睛裡面露出了一種非常狡猾的光。

  「你什麼意思，難道想說本夫人出不起銀子嗎！」司雲錦轉過眼來飛一記眼刀，她的嗓音已經是有些尖銳，聽起來就像是動怒了。

  只有那享受過金山銀山，錦衣玉食的夫人才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而動怒。

  「小人可沒有這個意思，只是這布料真的千金難求之，需有緣人才能求得到。因為這做出這種布料的人，世間只有一個。」掌柜的沒有因為司雲錦飛來的眼刀而有任何震懾，反而是更加得意了。

  如果說這種布料天下間只有一個人能做的出來，那這掌柜的自然會有底氣可以談條件。無論司雲錦如何的憤怒張狂，他都可以不放在眼裡，因為他才是占據主動的人。

  「那人現在何處？我自去求他為我夫人製作布料，掌柜的若是肯慷慨相告，我必然會有重謝。」景煜晃著她手中的泥金摺扇走上來，微微一笑。這含笑之間溫潤如玉，高貴典雅。

  在這日進斗金的綢緞鋪子那掌柜的已經不知道見過多少達官貴人，但是這是他第一次在一個人身上看見了什麼叫做謫仙的氣質。

  這一笑將他徹底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