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醫廬首藥

  司雲錦看著那老頭驚訝而又嘴角慢慢上揚的模樣，表示對這樣的情形他已經見怪不怪了。每一個看不起他的人，在看到他的藥方的時候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只不過這個老頭比他們要誇張一點罷了。

  「剛才我已經跟二姨娘說了讓婢女跟我去藥爐，事不宜遲，你現在就跟我去煎藥！」老頭看了一下天色也才剛剛到了辰時而已。

  如果現在喝下第一劑藥，午時跟戌時再分別服下兩句，那二少爺就能夠下地走路了！

  如果他真的能看見這樣的奇蹟，那他這一輩子也就不算白活。

  

  「你不用得二姨娘回來跟她打個招呼嘛，這樣沒大沒小的，你就不怕挨家法？」司雲錦雖然不懂錢家的規矩怎麼樣，但是昨天聽那些丫頭危言聳聽的說了那麼多，也知道錢家並不是很隨意的地方。

  「二姨娘看見我不在就知道我一定是回去開方子煎藥了。而且二少爺現在並沒有病發，在床榻上躺的好好的，她也能放心。」老頭已經是習慣了這樣隨意地出入二姨娘的屋子。

  他不由分說的拉起司雲錦就走沒，嘴角的笑已然是已經遮掩不住。手裡將那張藥方死死攥著，好像握著一個絕世珍寶。

  煎藥要講究火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行的。這老頭不僅是要騙去這張藥方，還想連這火候都一起學到位，看來果然是個醫痴，一絲一毫的便宜都不放過。

  司雲錦也不跟他多計較，就這種藥方她能夠根據配伍變化出一千種，一萬種來。因人而異，也不是就是靠這張藥方就能夠打天下的。

  至於那種火候吧，也不是什麼難學的東西，只要讓這老頭多琢磨幾遍，他自己也能夠根據藥汁味道的不同而進行火候的調整。就算是不教他，多練習幾次，他也能夠做到得心應手。

  司雲錦從那要柜子里將那些需要藥方都取出來起，通通都丟進藥罐子裡。加了大火將罐子裡的水給煮得沸騰，然後再將那些藥材一點一點的丟進那開水裡面去。

  老頭在旁邊又是看呆了眼，他將所有加進去的藥材都念出來，仿佛將那順序都已經記在心裡了。

  「只要將水煮開了，在幫你把藥材放進去就可以了。不需要記住順序。我說老頭，你也未免太過于謹慎了吧，真怕我藏著掖著，有什麼東西不告訴你不成。」司雲錦見到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由得覺得有些膈應。

  「你身懷絕技，這樣的藥方想必是不放在眼裡了，但於對於我這樣半截子都已入土的人來說，能多學一點那就是多賺到一點。我可沒有半點懷疑，你的意思便是，以前做學徒的時候，我都是這樣將師傅下藥材的順序記下來的。」

  老頭沒有半點心虛，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那下藥材的手。繼續將那下藥材的順序又是捋了一遍，根本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

  司雲錦懶得管他，如果不是他這樣的舉動讓人反感的話，說不定他那師傅還能多教他一點東西，而不會像他這樣連三七都看不起。

  「這裡面所有的水都煎成一碗，然後等到溫熱之後就能夠服下了，跟其他的藥沒有什麼分別。」司雲錦往那爐子裡面夾著柴火，那老頭便拿著蒲扇過來，拼命地扇著風。

  這個廚房也不知道多久沒有維修過了這一扇風，那濃煙便是滾滾地逼出來，直熏得人睜不開眼睛。司雲錦受不了，便趕忙跑出去先躲一陣。

  火候就是大火煎成一碗，那老頭知道了也沒有叫住司雲錦，專心地開始煽風點火。

  那大火十分的猛烈，不多時那藥汁就已經凝聚在了藥罐子的底部，剛好倒出來就是一碗。

  「你跟我一起回到二姨娘的院子裡去吧，以後二少爺的藥就有你來煎。你也要時不時地往我這一爐里來，我正好一起跟二姨娘說個清楚。」老頭拖著一個有些老舊的盤子，將那碗剛煮好的藥放在上面，笑眼盈盈。

  司雲錦看到他一副老狐狸般的笑，便是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那二少爺只要能下地走路，只要不是那種騙子，任何大夫想要醫治他就是易如反掌，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再煎藥。

  看來這老頭是要坑自己坑到底了，學了一個藥方還不夠，還想要再多學一些別的東西。

  司雲錦也無所謂，畢竟是託了他的福才被分到了二姨娘院落。如果是在其他地方的話，還指不定被欺負成什麼樣呢？縮手縮腳的，別說去偷海蛟筋了，只怕是連東西藏在哪裡都不知道。

  她沒有說什麼只跟在那老頭後面一起回了院落，這回來的時候便看見二姨娘坐在那桌子上，臉色略有一些焦急。

  「這就是給聰兒剛煎好的藥吧？」二姨娘看見那老頭就是站起來走到門口，一副迎接的樣子。

  司雲錦這時候才看清了二姨娘的長相。

  她年紀約莫三十多歲，但是皮膚白皙，看起來就像是水潤的珍珠一樣。整個人的氣質非常的優雅，如果站出去讓人猜，猜她十七八九的都有。

  這樣的一個年輕貌美的美嬌娘，那錢家老爺居然冷落在這樣的院子裡，任由她被小廝欺負都不做聲。還想提前給自己的兒子準備棺材，也不知道他的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你就是新來的婢女吧？」二姨娘看見老頭身後的司雲錦，眼神溫和笑了笑。

  司雲錦一怔，原以為她得到的會是一通看不起的白眼。畢竟她剛才出去讓人找自己，半天都找不著。這找不到一個人內心是會非常煩躁的，沒想到竟然被這麼親和地對待了。

  「奴婢是今天新來的，名叫平兒，見過二姨娘。」司雲錦學著丞相府里那些婢女的樣子，給二姨娘行了個禮。

  那二姨娘見到那麼端莊的行禮，忽然之間也是眼前一亮，有些不可思議說道：「沒想到還挑了一個懂事的丫頭送過來，我還以為又是先前那些沒人要的呢。」

  老頭端著那藥盤，眼睛是直勾勾的看著那床榻上的二少爺：「不如我們先給二少爺餵藥吧，姨娘若是有什麼想問他的，待會兒再問也不遲。」